第六章 救出鄰居
掀開窗帘的一角,外面的草坪上三三兩兩的散佈着幾隻喪屍。張其彬站在窗邊很久了,她時刻注意着外面的情況,以防意外發生。
一家人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電視機被開關了無數次,網絡已經斷了,報警電話也打不通。困在這個遠離城市的別墅里,對他們來說不知道是好是壞。
“難道一直在這裏躲着嗎?要躲到什麼時候呢?”張新蘭憂慮的問道。
張朵悠握住母親張新蘭的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從廈門一路飛回來,雖然隱隱感覺到很多奇怪的地方。比如說飛機上很多人的面色很差,還不停的咳嗽,比如說機場的警察是平常的兩倍,再比如說下了飛機在機場看到有很多人圍在一起打架,現在想想根本不是打架,而是在搶腦子吃……但是無論如何她都沒有想到末日就這樣降臨了。
“沒關係的,媽!政府一定會很快處理這種情況的~”張可已經從剛才驚魂的時刻完全清醒過來,畢竟是家裏最小的孩子,即使事情真的已經很糟了,依舊能夠樂觀的看待問題。
忽然,幾聲驚呼似有若無的傳來!全家人忽然都噤了聲,側着耳朵聆聽。張其彬則立刻眯起眼睛,循着聲音的方向望去,而屋外的喪屍群也受到聲音的指引向遠處走去。
“在那邊!!”張可指着遠方叫到。
遠遠的有兩個人在起伏的園林間快奔跑着!而散佈在四周的喪屍也漸漸向他們的方向聚攏!
“得去救他們……”母親張新蘭望着逐漸被喪屍包圍的人影說道。
“他們離的這麼遠,等我們過去,人早被喪屍吃了,還要去冒這個險嗎?”張其彬猶豫着,她不想冒險,在這樣的時刻自私點有什麼關係,一家人能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
所有人都沉默了,沒錯,為了別人值得冒險嗎?
“讓我去吧,我是男生。”最終亞瑟用蹩腳的普通話打破了沉默。
遠處的呼救聲不斷傳來,每個人的心中都在煎熬,救,太危險,不救,好像他們成了殺人者的共犯。
最終張朵悠開了口,“亞瑟去吧!”
張朵悠雖然擔心亞瑟的安全,可是相比於讓自己的兩個妹妹或者母親任何一個人出去冒險,她寧願讓力氣更大、體力更強的亞瑟出馬。
“大姐,我跟亞瑟一起!”張其彬看向滿眼擔憂的朵悠,握緊了手中自從醒來就不曾放下的皮搋子。
張其彬心裏清楚,亞瑟如果一個人出去太危險。“現在喪屍被吸引走了,我跟亞瑟直接跑去車庫,開車過去會比較安全,正好順便拿些武器給大家防身,你們放心吧!”張其彬說著,拿起鑰匙快速向門口走去。
亞瑟抱着張朵悠深深的吻了一下,也拿起之前的水果刀,跟着張其彬走了出去。
走出門的兩人迅速關上房門,並狂奔向不遠處的車庫。進入車庫,打開車門,張其彬順手拿起掛在牆面的尖頭鎚子、長柄一字螺絲起、中型斧子、修剪樹木的園林剪……亞瑟也跟着一起把那些能用不能用的全扔到了後座。
收集了足夠多的武器,亞瑟坐進車子。張其彬扔掉皮搋子,換上一把尖頭鎚子,發動了車子迅速向之前被困的兩人疾馳而去。
車子的聲音使得向同一方向進發的喪屍們紛紛回了頭,距離逐漸近了,能夠大致看清被困的兩人大約四五十歲,應該是一對夫妻,此時看到疾馳過來的車子,兩人正拚命的揮手呼救。
狠狠的踩下一腳離合,換5擋,加油!車子猛地向前衝去,向著走向兩人的喪失群狠狠的撞過去。“嘭嘭嘭”的撞擊聲不斷的響起,有些屍體被撞的飛起來,砸在車頭上。有的則直接被卷進車輪,被輪胎碾得粉碎!
張其彬開着車,在青翠的草坪上生生撞出一條血路,猛打方向盤,再猛地一腳剎車,車子斜着穩穩地停在了呼救的兩人面前。這兩人倒也不含糊,快速的鑽進車子。
張其彬又再次猛踩油門向回開去。
剛上車的兩人一邊驚魂未定的看着窗外,一邊嘴裏不停地倒着謝。
“我是亞瑟,你們吃了嗎?”,亞瑟面帶微笑,同兩人友好的打着招呼。
“你…你好….還沒來得及吃……”其中一個男人尷尬的回應着亞瑟,也好奇的打量着開車的張其彬,“幸虧你們及時趕了過來!”
“我們住在前面,現在帶你們過去,詳細的事情等到了再說。”張其彬沒有回頭,只在後視鏡里向兩人禮貌性的笑一笑。
車子很快的開到門前,張新蘭已經在門口守着,車子一停下來立刻開了門接人進來。被救下的兩人直接進了屋,亞瑟將兩人找到的各種武器抱在懷裏也迅速進了屋,張其彬鎖好車子緊隨其後。
環顧着堆滿了食物的客廳,和滿屋的女人跟一個不靠譜的外國人,剛剛走進屋子的一男一女兩個人難以掩飾心裏的疑惑。
“二位先坐着緩一緩吧!”張新蘭端出兩杯水,放在餐桌上。
兩個人千恩萬謝的坐下來,輕輕的抿了兩口。住在這附近的,不是達官、也是富商這種時候還矜持着。
“我是張新蘭,住在這裏好多年了。”母親張新蘭也在餐桌邊坐下來,“這三個是我的女兒,剛剛救你們的是我的二女兒張其彬,這位是我大女兒的男朋友亞瑟,這位是我大女兒張朵悠,還有小女兒張可。”
兩人頻頻點頭,“我們應該是老鄰居了,可惜啊到現在才認識你們!”
“我叫王忠,這是我妻子康梅麗。早上一睜眼,外面就成了這個樣子!昨天剛接到通知,說要封鎖全城的交通。忙了很晚才回來,結果……“,那個自稱王忠的男人回答。
“您是?”,聽到王忠這麼一說,眾人也好奇起來。
“哦,我是咱們市的市委書記,哎,都是虛名,沒了命都是一樣!”王忠邊說邊將自己了了幾根頭髮往後梳。
“那您一定知道現在的情況吧!”張可本來在一旁閑坐着,一聽竟然救回了那麼大的一個角色,立馬也圍過來了。
可是王忠卻搖了搖頭,“我們這次也只是聽從指揮,其實上面早就有命令傳達了下來,上個星期要我們徹查所有的醫院,所有的咬傷患者都要隔離。誰會下那麼大的功夫做這個事情啊,所以敷衍下就過去了。之後又要求加大警力,對機場、火車站的安檢加大力度,體溫高的有傷口的要隔離,我們都覺得莫名其妙,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昨天晚上大半夜的忽然要求徹底隔離城市,忙到半夜抹黑回來。我跟幾位局長喝了酒,還是司機送回來的。哎……”
聽到這裏,眾人都沉默了,所有災難的發生都是因為疏忽,本來這一切不會發生的……而張其彬等人對王忠、康梅麗的好感也消失殆盡,紛紛散去。
亞瑟跟張朵悠依舊黏在一起,張其彬跟張可坐在窗邊一邊聊着天,一邊盯着窗外,而母親張新蘭則出於客道依舊陪着王忠夫婦二人。
“其彬,你這兩年是不是參加勞動改造了?又黑又瘦~”張可捏着張其彬的胳膊問到。
“勞動改造倒不至於,但是肯定比你細皮嫩肉見血就暈要好些。”張其彬嫌棄的打掉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的小手。
張可不滿的收回自己的手,把目光也投到了屋外,“其彬,小的時候一直都是你保護我們,長這麼大了,還是你保護我們,什麼時候你也需要我的保護呢?”
這句話,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卻一字不漏的落盡了張其彬的耳朵里,童年時候的記憶不斷的翻滾。
父母離異和一開始貧窮的生活,讓他們母女四人備受欺辱,而從小性格更為剛強、身體也更為結實的張其彬成為姐妹三人的保護盾,和比自己大的男生打架、和嫌貧愛富的老師據理力爭,她就像一個好鬥的公雞,不允許外人傷害家人一分一毫。
如今,她們長大了,不再受人們的欺負,張其彬的性格也逐漸溫和了下來,如果不是這次的危機,她竟然都忘了自己拿着一根棍子保護着妹妹,被人揍的頭破血流的樣子。
張其彬站起身,像小時候一樣輕拍着張可的頭,小聲的說到,“等你長大吧~”
可是在張其彬的心中,卻希望小可樂永遠不要長大。
努力的將眼淚憋回眼眶,抹了把鼻子,俯瞰着張可那對大胸,默默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