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感染的屍體
張其彬還沒來得及看仔細,塞壬忽然尖叫一聲,從石洞中急速的躥了出來,他衝著張其彬鳴叫了幾聲,然後面朝篝火做出防備的姿勢。
很快古川也看似悠閑的走了出來,目光卻死死的盯着峽谷底部的食人族。
“怎麼回事?”張其彬不解的問。
熊熊的火光之中,越來越多的族人開始劇烈的抽動起來,有些掙扎着想站起來,有一些則摔倒在地,身體以極其扭曲的姿勢抽搐着。
忽然,人群中發出一聲慘叫!
“是喪屍病毒!”古河說道。
“喪屍……”說話間,越來越多的慘叫聲從人群中爆發出來,張其彬循聲看去,一個婦女正一把撲倒她身邊的孩童,張開大嘴狠狠的咬下去,等她再次抬起頭時,尖利的牙齒上掛滿了撕爛的人皮筋肉!
而她手下的孩童原本大聲的啼哭漸漸停止,不多時便被啃的白骨畢現。
“古川,救人!”古河喝道。
“這怎麼救?誰知道哪些人感染了病毒?”古川面色凝重,有些猶疑。
“把那些感染病毒的先殺了再說。”張其彬冷冷開口,閃身幾個縱跳,衝進一片混亂的食人族群中。
塞壬見張其彬行動,也鳴叫一聲,飛身俯衝進了混亂當中。
“到哪都是事兒,真是瘟神。”古川嘀咕一聲,卻還是衝到了張其彬的身旁。
古河用手按住自己的傷口,看着張其彬在裏面左右廝殺,不禁緊張的握緊了拳頭,但是他的傷沒有好,下去也只能添亂。
他緊張的打量着戰場,眼神不經意地掃到篝火旁支起的架子上撐着的屍體。他赫然想起白天的時候曾經看到一些壯年族人從水裏出來時,拖着不少屍體。
當時他以為這些屍體是之前戰死的食人族類就沒有在意,現在留神一看,才發現這些屍體都是白人和黃種人。
篝火明暗不定,古河擔心自己沒有看清,匆忙爬下崖洞,沖向那些像晾肉乾一樣撐在木棍上的屍體。
一邊招架着衝過來的屍變的食人族,一邊仔細打量着那些屍體。
古河猜的沒錯,這些屍體都是白人和黃種人,很有可能是來自死亡谷。古河撐起其中一個白人的屍體的眼睛,眼珠已經灰白。古河趕緊又撐開另一個人的眼珠,也都已經成為灰白色。
太奇怪了,這些人已經感染了喪屍病毒,但是從身體的完整性來看,卻完全沒有腐敗的跡象,身體也沒有被咬傷的痕迹。
這些人是怎麼感染病毒,又是怎麼死的?食人族們是從哪裏發現的他們?
古河想的太過入神,等他發現身後屍變的人時,那人已經張開了血淋淋利齒正向他的脖勁處襲來,古河猛地側身,從地上抽起一個火把,狠狠的砸向那人的頭部!
那人的頭喀擦一聲撇向了一邊,卻還沒有死,斜着腦袋,喀拉喀拉的磨着牙齒,橫衝直撞的再次撲向古河,只是由於看不清楚,總是撲向別處。
古河厭倦了與他周旋,主動撲了過去,將手裏的火把用力捅進了他的眼窩,火勢從他的眼窩處迅速瀰漫開來,很快,他整個身子都被大火覆蓋,一股奇異的焦香味兒充斥在霧氣中。
古河捂住被扯痛的傷口連連躲閃,終於靠近了崖底,他快速的攀上岩洞,靠在岩壁上深呼吸了幾口氣,他低頭看了看傷口,因為劇烈的打鬥,原本已經在癒合的傷口再次被扯開,滲出絲絲血跡。
此時的崖底已經涇渭分明,沒有被感染的食人族紛紛攀上岩石躲避攻擊,大約也只剩下十來人左右,而古川和張其彬仍在與已經屍變食人族纏鬥。
等到張其彬他們解決了所有的人,崖底又再次血流成河,滿身血跡的張其彬古川以及塞壬背靠背站着,平復着呼吸。
血腥味混着烤焦的人肉香味,在血色朦朧的霧氣中,形成一幅地獄景象。那些被嚇壞了的食人族,觀察了好久才終於紛紛從崖壁上爬了下來,一路五體投地的爬到張其彬等人的腳下,不斷的親吻着、哭號着。
張其彬等人躲避着那些跪拜,艱難的回到崖洞,清理着戰後的狼狽。
“你說,這些原本就吃人的人變成吃人的人,他本質上是不是根本就沒變?”低着頭剔着指甲縫的血跡的古川忽然抬頭,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什麼?”一心在想着心思的古河,一時之間沒有明白古川的意思。
坐在地上的古川側了側身子,看着古河說,“你看啊,食人族也吃人,喪屍也吃人,那本質上是不是一樣?吃人的喪屍吃了吃人的食人族,然後吃人的食人族變成喪屍以後再吃人……”古川一板一眼的說著。
“住嘴。”張其彬不客氣的打斷了古川的長篇大論,轉而問古河,“這些人是怎麼了?”
“之前我看見一群食人族從水裏拖回一些屍體,我原本以為是被你們殺死的食人族,剛才我發現那些屍體是白種人和黃種人,而且都是感染了的屍體,只是還沒有屍變,我懷疑這些屍體可能來自死亡谷。”古河解釋說。
“你不是說過死亡谷有毒氣,這些食人族很少接近?怎麼又會去死人谷捕食人類。”張其彬疑問道。
古河沉思了一會,“這些人來自死亡谷,並不能說明食人族去了死亡谷,這條河串聯着很多地方,但大多都沒有人,只有死亡谷會有人,那些屍體可能是從死亡谷出來的人。”
“我還有很多疑慮,可惜我傷口還未復原,不然可以早點動身去死亡谷。”古河說道。
“明天再說吧。”張其彬將匕首塞回自己的靴子裏,走到洞外。
凄冷的月光下,僅剩下的族人發出陣陣哀慟的哭號聲,原本人數就不多的食人族,在經歷了兩次巨變后,只剩下這十來人,大多也都是孩童。
忽然一串清脆的響聲劃破長空,原本伏倒在屍體中痛哭的巫醫緩緩起身,他仰頭搖動着自己的雙手,骨片做成的手環碰撞着發出清越的脆響,緊接着,所有的人都舉起了雙手,嘴裏發出悠揚的歌聲。
那巫醫跳動着,來到篝火旁,向篝火里灑下一些粉末,火勢瞬間向上猛躥了一下,在那一瞬間,所有的人又撲倒在地,只剩下巫醫一人圍着篝火邊舞邊唱,悠揚凄清的曲調,滄桑沉厚的嗓音,吟唱着古老的語言,讓人不由得沉重起來。
“他們本就是吃人的人,你又何必憐憫他們?”古河不知何時來到張其彬的身後,柔聲說道。
“我沒有憐憫他們。”張其彬冷冷的說道。
“那你幹嘛流眼淚呢?”古河說著用手抹去她已經流到嘴角的眼淚。
張其彬慌亂的擦掉眼淚,有些慍惱的說,“這破身體不受我控制!”
古河揉了揉張其彬短短的發茬,“早點去睡吧。”
其彬彆扭的躲了躲古河的手,冷聲道,“再做這個動作,我就砍了你的手。”
古河卻不生氣,收回手環抱在胸前,“沒想到,你兇悍的樣子倒有幾分可愛。”
張其彬想要反駁什麼,卻臉一紅,轉身走了,還好月色夠深,才沒有讓人看到她的窘迫。
古河回到崖洞時,所有的人都已經睡下,他取下牆上的火把,又開始研究牆壁上的壁畫。
這支部落雖然存在了上千年的歷史,卻沒有自己的文字,這些壁畫就是他們的文明之光,就相當於他們的文字,古河要將所有的繪畫研究透徹,以便將來溝通之用。
雖然短時間內,他已經掌握了基本的繪畫技巧和每幅畫所代表的意思,但是,下面的計劃非常關鍵,他不希望因為溝通上的失誤,而造成任何損失。
夜越來越深,火把明滅不定的光搖曳在牆壁上,崖洞外凄涼婉轉的吟唱徹夜未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