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群妖孽

第二章 一群妖孽

秦家三代個個都是固執的人,從有了目標后,或者說他從前就不是個喜歡浪費時間的人,當然與漂亮的姑娘培養感情不算,與兄弟之間的嬉鬧不算,合理的時間,合理的利用,那才是一個真正懂得時間的人。何況他沒清高到孤家寡人的份上,更沒有孤僻到認為所以人都是壞種。水至清則無魚,在中國的大環境下,大方向是對的,就不該死咬着不放,這一點認知他還是有的,不然只有跳黃浦江一條路走,一個片葉子有一千條紋路,別指望着任何人的心思都與自己相同。

這一年他以文科高考狀元交上了一份滿意答卷,分數之高,讓各路媒體,各大院校趨之若鶩,老爺子讓他去北京,北大、清華、人大三選一,京城是政治家的搖籃,對秦三代以後要走的路有巨大幫助。秦二世讓他去上海,沒去過北京的人不知道官小,沒走過上海的人不知道錢少,他還是希望這臭小子能回心轉意,別賭氣的去做那吃力不討好的破官。

秦三代秦唐呢,穿着制服,與一幫小子黑了臉龐,油了手心正在卧龍村的一家工廠中賣力的施捨苦力,裝配高低壓櫃,多勞多得。卧龍村的經營模式像極了溫州下面的樂清市,放眼看去,都是琳琅浪漫的工廠,老闆或許做夢都不會想到卧龍村的太子爺會來他這座小廟,掙這些微末的小錢。

從十六歲起秦唐再沒問家裏要過一分錢,秦二世那種昧着良心的錢他用着彆扭,讀高中那會,幫同學補習,擺擂台,從桌球又到網絡遊戲,又從象棋到圍棋,贏一次二十,輸了一次二百,卧龍村沒人缺錢,那會兒一學期下來的錢不止學費無憂,連帶着花銷也綽綽有餘,其實他身邊的兄弟從來不缺錢,他沒問人要,別人也沒有給,如果他真的開了口,沒有人會吝嗇。

一群媒體與高校招生辦的人群各路奔走,秦唐卻在工廠內熱火朝天,那天一群人在填報志願時守株待兔,可惜本該出現的人並沒有出現,志願書被學校的校花拿走了,但校花的身影同樣成了個謎。

初秋九月,北方的天氣開始慢慢轉涼,南方的氣溫三伏依在,正午的陽光毒刺,徒增三分煩躁。一生在邊境沒出過遠門的秦三代秦唐終於沒有隨了老爺子與暴君的願,獨自拿着包懷中揣着接近三月拿到的一疊血汗錢,到了那個曾經沒有校門,如今有了南門又被許多人詬病難看的西子湖畔。

在一些學生眼中,211重點工程的江浙學院算的上象牙塔頂峰的院校,讓人難以望其項背,可相比於北大、清華總歸是有段差距,再說與暴君所要求的復旦,不好說高低,兩個學院撕逼不是一回兩回,不對對於個人成長,經濟中心的上海比起一步之遙的江浙應該是勝了一籌。

江浙大學分七個校區,大一、大二基本是在紫金港,他學的是中國社會學,涉及的小偏枝較多,什麼都要懂一些,心理學、金融學、政治學,是不是雜而不精,許多人是的,秦唐不覺得比別人聰明,多的是七分刻苦,兩分悟性,還有一分是那可有可無的氣運,成事在人,謀事在天。

十多年的寒窗苦讀,很多人來是為了上大學而不是被大學上,身上的銳氣會比在高中時多了幾分,性子也放的開,宿舍305以上海男,據說家裏壟斷了一個市的洗浴店暴發戶為主,從口袋裏摸出包3字頭中華扔書桌上,在宿舍吹噓着當大哥;一身彪悍肌肉的寧夏壯漢馬萬里看他橫豎不爽,就差叉着腰怒罵,張立濤你這個傻缺了;帶着高度眼鏡,唯唯諾諾,據說是江浙西部一個叫衢州小地方好不容易考上這所大學的秀氣小男人萎縮在一旁,戰戰兢兢。

宿舍成員的第一次相遇並不是那麼的開心。

張立濤為了鞏固地位,邀請大夥吃飯,為人正直容不下一點粉塵的馬萬里沒去,拿着笤帚賣力的打掃着以前解放了的學長留下的社會污染,秦唐與他一樣秀氣的趙彪拉了拉肌肉男,可大個子毫不所動,一餐飯最終無疾而終。暴發戶覺得無趣,開着他那輛四個圈小跑一人獨自出了門,據說去體驗體驗江浙的人文情懷。

心情好不好,時間一樣的過,每個學校在新生到來時軍訓總少不了,現在的學生被家中寵成了乖乖女,從小到大碗可能都被洗過一個,懶散、自由、隨性已經成了現代年輕人的專有名詞,軍訓不求他們能成為職業軍人,該收斂的脾氣,該改變的習慣,用處是有的,不然不必一年一年的繼續下去。

沒當過兵的人總有種當兵的念想,有些是為了心中一個夢,許多是被那一道身影所迷;到了軍營方知道以前的幸福,時間少,訓練苦,女人無芳蹤,對於青春期的男人,有些克制欲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強,寧夏來的男人盯着在傳教女學生規範動作時趁機揩油的教官緊了緊拳頭;上海來的暴發戶撇了撇嘴,覺得肌肉男大驚小怪,在當今社會,摸個屁股,撞下胸已不算是個事,沒必要為了一些不值錢的道義剛上了學就背個處分;衢州小男人一如既往地沉默;秦唐看似無力的手握住了肌肉男的拳頭,對他搖了搖頭。

軍訓的日子並不讓大家喜歡,可離別時,許多人都灑下了兩行清淚,請教官吃飯比比皆是,我國的軍人有敗類,但絕大多數是值得所有人敬重與崇拜的對象,秦唐與肌肉男同樣請了他們教官吃飯,穿着便衣來的男教官席間與他們稱兄道弟,談笑風生,一箱啤酒過後,暴發戶與小男人姍姍而來,讓秦三代與肌肉男訝異了片刻,又是一番觥籌交錯,暴發戶連點了兩瓶茅台,最後大部分進了男教官腹中,縱使他酒量驚人,這五十幾度的茅台又摻雜着好多瓶的啤酒也足夠讓他倒下了,來接他的是另一位教官,不過醉酒的老兵只留下了一條內褲。

對於一些讓自己生氣的事,當怒則怒,該忍則忍,該怒的時候卻忍了,那就是一種懦弱,底氣不足,既缺傲氣,又缺傲骨;該忍的時候卻怒了,那就太魯莽,行事全憑意氣,後果會很棘手。秦唐行事,一向有自己的原則,對了與錯了,是一場青春的放縱,是一個成長的洗禮。除了面對秦二世,他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

四位小小少年,將衣褲隨手扔在了大街垃圾桶中縱聲大笑,肌肉男問上海男,以他上海精明人本不該趟這趟渾水,他與趙彪就不該出現。

衢州小男人靦腆的笑笑,上海暴發戶豪氣的伸出雙手,擁抱整個大街上的空氣,透露出幾分睿智道:“單槍匹馬幾人征戰幾人回?二人合力能佔領一個高地,三個臭皮匠能頂一個諸葛亮,我們兄弟齊心所向披靡,以後莫忘了稱一聲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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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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