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虎父犬子

在東三省若說起秦老頭秦朝這個人，許多普通老百姓壓根就不認識，這位稜角滿是褶皺的闊臉、濃眉、很黑，高鼻樑，喜歡眯着眼打量人，有時候那光一下子就從睫毛里透出來了……讓人不由得肅然。向來低調的老頭，很多人想托他辦事，更多人盼着替他辦事；別人眼中天大的事兒，到了秦老頭這兒，就成了給誰誰誰打個招呼的事兒。這境界，是他花了大半輩子經營出來的。

這位半人半神似的人物，不喜歡在任何場合露面，大多數時候，他只是在卧龍村的秦家大院揣着手踱步，縣長常聽他差遣；市長對他小心翼翼；省長給他三分薄面；省銀行行長來拜壽，只是在院子外面領了句“還是不見了吧”便打道回府了。

卧龍村以前還不叫卧龍村，具體叫什麼，村裏的村民不想再提了。秦老頭以前還不是那麼老，用了十多年時間讓卧龍村比肩了華西村，家家蓋上了新別墅，買了小汽車，有了好多個零的存款。這尊大神據說以前當過兵，下過鄉，過了新中國最困難的一段時期任過一官半職，改革開放后辭了官下了海，以他對人性的洞悉為手段，織出一張覆蓋全國的人情大網，經營出自己獨特的權力王國，翻雲覆雨數十年屹立不倒，上到京城、省市領導，下到縣鄉的各級官員，沒有人不買秦一世的賬，人們總是以神秘而崇敬的語氣在背地裏談論這個通了天的人物。

有人用了兩位歷史上的名人形容他的一生，具有諸葛武侯的智慧與他名字秦朝，那位開創了秦的帝王一樣的偉略眼光與氣魄。

如果說還有能難倒秦一世的事情，莫過於是秦二世秦漢這個孽子，他的涵養沒學其一，囂張跋扈彰顯的淋漓盡致，還是小屁孩時，專找漂亮的女傭喝奶；上了初中學會了拍女老師屁股；平時聚齊一棒子狐朋狗友上打天，下打地，拿着刀片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鬥了個其樂融融。

十七歲時，秦一世終於受不了這個秦二世，托關係將這孽子送進了野戰軍，這小子在軍隊同樣不消停，成為了個刺頭兵，不過軍營可不比卧龍村，怕的是平庸，就算再刺的兵，到了那一畝三分地，該收斂的時候必須收斂。

二十歲，秦二世已成為軍隊中的神話，據傳各軍區的許多老頭子都將目光曾在這個野戰部隊做過停留，誰也沒想到的是二十歲的秦漢偷偷溜出了部隊，從此再沒有回來。

十年後，東三省出了個暴君，憑着一人一拳震驚了整個國內象牙塔的頂層，暮然回首，他已經超過了那位用半輩子經營起一張磅礴關係網的老人了。

九十年代用的是拳頭，零零年代初轉移成了黑金與黑槍，再之後便成了資本，有錢能使鬼推磨，利用錢換權，利用權生錢，構成了一張足以驚世駭俗的龐大關係，裏面涉及的人員，用4K的紙，只怕要厚厚一層。

秦二世承認自己是個莽夫，是個暴君，可不代表成為資本后的秦氏找不出個國士來，三本厚厚的已被暴君翻爛的筆記中，清晰記載了每個與秦氏息息相關的人員，性格分析，突破點，底線何在，陰溝裏翻船的事情不該在他的字典里出現，活着看到敵人倒下，才是他最大的樂趣。

都說一個成功男人背後總站着一位無私女人，那位在京城軍區大院的女人，能娶了她或許是秦二世上輩子求了一生才換得的幸運，這位被家中老爺子堅決反對義無反顧跟上秦漢這位踩着累累白骨成就的梟雄人物，世間文字千千萬，唯有情字最難懂，在他的殺伐中，除了秦一世默默地擦屁股，秦漢還能在外面呼吸新鮮空氣，她當居功至偉。

男人啊，得不到時拼了命的想要，得到后不一定知道珍惜，對於沒什麼文化又洒脫加多金的男人，女人少不了，逢場作戲就罷了，在外面鬼混她也全當不知道，最可恨的是秦漢吃了窩邊草，而且是在她們房間的大床上，上面是兩人的結婚照。

秦二世一生有五次婚姻，除了第一任外，有娛樂圈的寵兒，倒貼公司的女老闆，文藝女青年，現任是一位中學老師，跨越的行業之廣，數量之多令人咂舌，這還只是秦二世敢帶回家的，如果算上露水夫妻，那種介入身體不介入生活的女人，只怕夠他組個加強旅，當個旅長玩兒的，可惜就他一桿槍，用久了，不知道是否還能堅挺？

老秦家秦二世是顆獨苗，秦一世雖然對他不見待但為了將老秦家傳承下去，背地裏總免不了替他做一些擦屁股的事情，到了秦三代可真是開枝散葉，發揚光大了，在卧龍村秦家大院的孩子就有七八個，算上外面的，恐怕是個天文數字，連他秦二世都不一定清楚，不過想入了秦家的門，秦漢這關過不了，有些原則可以不講，有些事情他有分寸，何況秦一世還沒入土，拿多少錢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不知道，但越過了界，他老頭子幾十年沉浮會讓人知道秦家大院現在誰說了算。

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秦家這偌大一座航母，秦三代之中哪個不是打着小算盤，算着小九九，即便年紀尚小，從出生就在這樣的家庭耳濡目染，一個個機靈着呢，能成為秦二世女人的，除了長相，智商肯定差不了，如同古代的帝王之子，每一個都想坐上那至高無上的寡人之座。

平日裏刀光劍影，笑裏藏刀，在秦二世面前倒很低調，表現出了我泱泱大國的風氣，沒辦法，秦一世、秦二世的一生抒寫的傳奇讓他們敬畏，有時候他們不像是父子，而像是古代的臣子，戰戰兢兢，規規矩矩。

凡是也有特例，一個從分文理班開始堅決向著漂亮女生走的秦三代秦唐，偏偏對這萬惡的資本家嗤之以鼻，他仁慈、寬厚，討厭用暴力解決一切爭端，秦二世秦漢就是個喜歡用拳頭說話的暴君，有分歧在所難免。

秦唐有些時候很糾結，自小耳濡目染那些權利的偏離，讓他內心深處的道進行着激烈的碰撞，又偶爾聽到娛樂圈母親與別人對話中的潛規則，沒資格的被人潛，馬馬虎虎了明哲保身，有資格了潛別人的遊戲規則，讓他常常想，長大了給自己個什麼定位。

曾經他去請教過睿智的老爺子，都說隔代親，在秦唐與秦一世身上得到了很好體現，秦朝不喜歡用自己思想去束縛、桎梏他人，讓他自己去想清楚。

秦三代秦唐別被困擾了很久，直到在網絡上看到一個略帶悲慘的新聞，他立志要當個官，做官了不求什麼，只希望能多讓一個好人多一分好報，多讓一個孩子走出大山，多讓一個老人死於安詳，就這麼簡單。也許……該讓秦二世去裏面呆個幾年。

消息被暴君知道后，後果很嚴重，一張花了六位還是七位數字的紅木老茶几被他一拍兩散，點着秦三代秦唐的鼻子罵：“艹你娘的，毛還沒長齊呢，就想着飛了，當官是吧，抓老子是吧，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抽死你”。

秦三代凜然不懼，挺着脊樑回道：“你艹我娘是本分，我艹你娘就大逆不道了，所以這一乘你贏了，不過……你最好祈禱我在有抓你能力的時候，你已經入土為安，否則我不會手下留情，不為什麼，就為了這些年在你身上粘着的鮮紅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