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陸家人
陸軍從報社出來，便悠哉地回到家中。
“站住。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現在大上海這麼亂，整天往外跑什麼？好好在家獃著，不許出去。”陸父陸乘明一臉責怪望着風塵僕僕歸來的陸軍。一天到晚不知道學好，整天不知道想些什麼，狐朋狗友一大堆。
陸軍撇嘴一笑，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這種話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現在一張嘴就知道要說些什麼。
陸乘明見他不知改錯，剛要發火，護犢般的聲音又及時出來了。
“你又罵他，整天到晚就知道責罵他。他現在才多大，不要把你在軍隊的那一套帶到家裏。”陸老太太一聽見陸乘明責罵孫子，忍不住護起孫子。
“奶奶，你看他，整天就知道罵我。”陸軍一看到陸老太太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又是撒嬌又是討好，順便將老爹給捎帶上。
“乖孫子不怕，奶奶給你撐腰。”看我可憐的孫子從小就離了娘，爹又不疼。心裏更是把他當成心肝。將視線轉移到陸乘明身上。接著說。
“我看你就是看軍兒不順眼。早知道你這樣，我們呀就應該一直待在彭城，來什麼大上海整天看你的臉色。來，小軍兒我們現在就走。”說著，手拉着陸軍向著門口走去，連行李也不收拾。
“娘，你這又是幹什麼。”陸乘明一陣頭疼。俗話說慈母多敗兒。到了這裏卻是慈奶多敗孫。上前攔着，不住勸到。
陸軍躲在後面不住的偷笑。這樣的情況時常都會發生，在陸家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作為導火線的主人公歪歪的自己朝着樓上奔去。
“娘，現在大上海局勢混亂，他一個小孩子整天在外面不務正業。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他好。”陸乘明站在門口，攔着陸老太太，不讓她走出這個門口。苦口婆心勸說道。
“什麼局勢不穩？不要給我這個老太婆談什麼局勢，我不懂。但是我只知道你罵我孫子。”胸口不住喘氣。指着陸乘明教訓到。他也不敢出口反勃。
“你有本事，先管好你自己。如果當初不是你，婷兒好好的一個人，會離家出走。連兒子都不要了，可憐我的寶貝孫子，這麼小點就沒了娘。”說著，眼淚就開始掉落下來。
聽到那個埋藏在記憶里那個深刻熟悉的名字，陸乘明默然無語，陷入沉靜。當初的事情應該是他這一輩子無法原諒自己的錯誤。才讓她傷心離家而去。
一時間，兩人陷入寂靜。
“老夫人，您消消氣。”從樓上走下來一位妙齡少女來到陸老夫人身邊輕柔細雨地安撫道，如江南女子一般的身段。纖細的小手在她的胸口不住上下輕拍，貼心的為她舒展順氣，也緩解了兩人尷尬的氣氛。
“老夫人，督軍這麼做也是為了少爺。”看着陸老夫人的氣息慢慢的平緩，火氣也逐漸的消逝，這才開口道。輕柔的聲音如泉水般悅耳。看老太太沒有發怒的跡象，又開口道。
“你看，現在外面的世道越來越混亂了。老爺又是督軍，身在高位，肯定有很多人在暗地裏嫉妒咱們，老爺這樣做也是位了少爺着想。這要怪—還是要怪老夫人，”輕聲細語說不出來的溫柔，開玩笑似的調節了溫和的氣氛。
“怎麼又怪起我這個老婆子了。”陸老夫人一陣不解，被這個丫頭弄糊塗了。
“嘻嘻……”開心的笑了起來。丁鈴般的聲音悅耳動聽，如跳動的音符一般。
“老夫人這是在怪清落。”雙手搭在陸老夫人的胳膊上撒嬌。半晌才慢吞吞道
“誰讓咱們老夫人把老爺教的這麼好，做這麼大的官。”
陸老夫人聽見這話，知道她在打趣自己。心裏自是不舍的打罵。只是忍俊不禁地笑“你這個鬼靈精。”用眼角瞥了處在旁邊強忍笑意的陸乘明，用鼻子哼了一聲不理會他。
“老夫人，清落扶你上樓休息。”清落見到這樣，微微一笑，便知道她的氣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站在一旁貼心道。
“還是我的清落丫頭好。”由清落扶着上樓去，留下了這一句話。清落含羞地低下頭。
陸乘明無奈的看着陸老太太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
陸軍從浴室里走出來。聽到外面已經平靜下來，沒有了一點兒聲音，心裏便知道了怎麼回事，嘴角咧笑了起來。“肯定又是清落那丫頭。”頭上殘留的水滋順着烏黑的密發點落到他威健的胸膛。窗外的陽光穿透過晶瑩剔透的玻璃窗溫情的打在他的身，幻化成了一圈圈的光暈。
清落將老夫人扶進房間，貼心地為她鋪好床鋪。陸老太太不喜歡西方的那種軟軟的彈簧床鋪，從第一天睡在上面開始總覺得睡不着覺，到了晚上又會無緣無故的失眠。到了大半夜都睡不好覺。從那以後就再也不睡那種床。
“老夫人床鋪好了，清落扶你休息。”
“這種事情怎麼每回都是讓你來做，家裏這麼多的丫頭，留給她們就行了。”小清落長大了，陸老夫人望着面前亭亭玉立的清落心裏嘆息到。以前在自己懷裏一點點的小人一下子都超越了自己的額頭。
時間原來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孩子們都長大了。我都這麼老了。老爺，陸老夫人眼角印露出淡淡的濕痕。
“老夫人，這是嫌棄清落了。”清落蹲坐在陸老夫人面前。清秀的小臉面露含笑的望着她。
“哎，你呀。”陸老太太苦笑不得地將她摟如懷中，如喜愛的珍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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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杏兒現在已經習慣了自家小姐作為歌女的新身份，對待夏一也已經沒有了從前那樣的敵對。把早上買好的糕點穩重的放在青雪旁邊的角桌。
“吆，我們家的杏兒，真是越來越溫柔賢淑了。”染的血紅的手指輕捻起盤中可愛糕點，眼角略撇起絲絲笑意。朝着杏兒開玩笑地打趣。
“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有這種福氣可以把我們的小杏兒娶回去啊。”充滿誘惑的嘴唇緩緩咬着手中的糕點。
“夏一小姐，你又在打趣我了。小姐你看她。”杏兒嘟囔着嘴巴，朝着青雪控訴道。
青雪溫柔一笑不語，看着她們兩人之間的打鬧。自己隨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很享受這一時刻，身邊的人都陪在自己身邊。
“青雪啊，你現在怎麼樣？晚上可以嗎？”收回趣味的表情。
夏一朝着端坐沙發上的青雪道，現在她還是比較關係青雪的身體。從那天開始一直處於虛弱的狀態。整個人一直食欲不振讓人忍不住擔心。
“是啊。”杏兒附和夏一擔心到。
“我沒事。”給了她們兩人一個放心的眼神。知道她們這是擔心自己的身體。自己身體心裏也是明白的，心病吃再多的葯也是無用的，還不用順其自然。
“我已經休息了這麼長時間。也該回去了。”
“嗯。晚上我會和你一起去。有什麼事情到時候找我。”
“嗯。”兩人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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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夜色朦朧透亮，黑色是所有人的也行衣，每一個人都有雙層的兩面性。在白天人前人後，面帶笑容，偽裝成自己最不想成為了模樣。晚上才是自己生命真正的開始……
燈光亮麗閃眼。百樂門永遠都是所有人最鍾愛的地方。無論貧窮富有。在這裏可以隨意的揮灑自己的身姿。爆發自己的情緒。將它們全都散進音樂里，舞池裏。
“什麼？”一扇重厚的阻擋了所有的聲音。隔絕了外面一切的雜音。夜黑的屋裏只有一聲詫異的聲音被隔絕到裏面。
高翔無聞他的驚呼，戰亮的眼神，只是遊動在手裏的紅酒中。輕輕晃動。
“你怎麼無動於衷？”停下會兒，猶如記起什麼似的。“也是，我傻了呀，怎麼擔心起你呢？”
隨處坐在高翔身邊，不懷好意的眼神將他上下全部打量了一遍。
“你是什麼人，我應該為他們默哀，竟然不知死活敢來找你的事。”
“這件事情你要怎麼處理。”“那些老傢伙就是一群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以前五爺在的時候暗地裏不知下了多少的靶子。何況是你。”看着高翔一臉鎮定不改一絲面容，又繼續道。
“這一切，肯定又是錢凈和朱之聲這兩個人在後面搞鬼。上回的比武就是他們兩個人先挑出來的。看來他們這是想藉著日本人的手裏除掉你。可惜呀，這如意算盤打錯了方向。”拿起桌子上面擺放的蘋果在手裏玩弄。靈活的手指不住的轉動，把它當成了一個玩具一般。望着這誘人的果香，把鼻子湊到上面，嗅了一下。不知在笑些什麼？
“這件事情日本人不會就這麼算的。以後肯定會有更大的動作。你最近出去小心點。”高翔很難得的關心了一下小五。卻也顯得那麼僵硬，無力。
小五伸出胳膊，調整身子，站起身嘴裏不住的嘆了口氣。“冰冷的人啊，看來又有人傷心了。”暗指了一下。不說出名字。
高翔眼神眯巍一下，腦海里浮現出一副嬌美的面容，燦爛的笑容，披肩的長發……話說，自己也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看見過她了。不覺中扯出了一絲微笑帶着甜蜜，想念。
小五一陣惡寒，感覺全身的雞皮疙瘩就要起遍全身。冰山要融化了。是誰？心裏不覺又有點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