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青青,你怎麼來了?」
「你還說,你為什麼不跟我說你腳受傷了?要不是我大哥跟我說,我都還不知道。」沈青青前陣子出國去玩,昨天凌晨才回家,「我大哥說你腳扭傷,我們是好朋友,你為什麼沒有跟我說……」沈青青碎碎念地念了一大串,對任歡隱瞞受傷的事很不諒解,如果她知道,就不出國了。
「又不是什麼大病,只是腳扭傷,醫生說我恢復得很好,只要不要久站或是疼痛,可以不用再回診了。」
從她腳受傷到現在,差不多有半個多月了,剛開始腫痛得厲害時,她躺在床上不能睡,吃了止痛藥也沒見消疼,那時在床上疼得都哭了,但現在都好了。
「現在真的不疼了?」
沈青青穿高跟鞋也扭傷過,那時她整整痛了一個星期沒消腫,在家當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
「真的不痛了。」任歡為了讓她相信,在她面前扭了扭腳踝以示證明。
沈青青確認后,終於放心,下一秒卻轉過臉,惡狠狠地瞪着陸子均,「陸子均,你幹嘛沒有照顧好歡歡,你這樣算什麼老公,早知道那天就不讓你送歡歡,說不定她也不會受傷。」陸子均本來是沒打算加入兩個女人的話題,剛要走上樓,就被沈青青平白亂罵一通,臉色擺得比沈青青還難看。
「幹嘛擺臉色給我看?那是歡歡喜歡你,換作是我,我才不稀罕,送我也不要。」沈青青被兩個哥哥寵得沒天沒地的,自小就是個小霸女,到哪都是橫着走,罵起人來一點都沒分寸。
她每說一句,陸子均的臉色就黑一分,直到她念完了,陸子均的臉都泛鐵青了,「說完了?」
「哼!」沈青青偏頭不理他。
陸子均不想跟沈青青這個被寵壞的大小姐計較,本來是要上樓,結果是拿了車鑰匙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人,大門被重重地甩上,砰的一聲教沈青青跟任歡都嚇了一跳。
「歡歡,他吃炸藥了嗎?要出去就出去,凶什麼凶?」
「青青,你別說了,我頭痛。」任歡也不想多解釋。
「你頭痛?難不成你還撞到頭了?」
「沒有,就是睡不好,頭痛。」
「那趕快回房間,先躺一下,今晚我住你家陪你,你看我帶什麼來了?」沈青青指了指茶几上。
任歡順着她的方向看去,「蛋糕?」
「對啊,你都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樂。」
沈青青就是為了她生日才趕回國,結果卻聽到她腳受傷的事,急忙趕來,「不要難過了,陸子均不陪你過生日,我陪你。」
任歡怔了一下,才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她竟然忘了。
她記得去年她還問過陸子均,可不可以陪她過生日,或是她飛去美國找他,但他只回了一句沒空,再沒有下文,最後是沈青青陪她過生日,沒想到今年還是一樣。
「青青,謝謝你。」爺爺過世后,會記得她生日的人,除了沈青青,再也沒有別人了。「謝什麼謝,我跟你說,我請林姨煮一桌好吃的下酒菜,晚上我們吃蛋糕慶祝,再去偷拿爺爺收藏的好酒,我們不醉不睡。」
「好,我們不醉不睡!」
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她們可以大喝特喝,喝到掛都沒事,直接倒頭就睡。
周末晚上,任歡和沈青青兩個女人在家慶祝任歡生日,陸子均則是約了朋友喝酒,沈徹也在其中。
幾個大男人喝酒,難免找女人作陪,沈徹每次都帶不同的女伴出席,其他人直接在夜店挑幾個年輕美女陪喝酒。唯獨陸子均一人坐在沙發上喝酒,他不愛女人糾纏,不只任歡,就連其他女人他都覺得煩。
不過他也承認,女人是暖床的好伴侶,他在美國時,換女人比換衣服快,跟沈徹的花心可是出了名的。只是他玩歸玩,卻從不碰來路不明的女人,跟任歡結婚後,沒再碰過任歡以外的女人。
「子均,你的女伴呢?怎麼沒看到?」沈徹笑着問,目光在包廂內捜了一遍。
「不用看了,我沒帶人來。」陸子均喝着酒說。
「怎麼?沒興緻?要不要我幫你找安芝過來?」今晚是沈徹找的場子,他帶來的女伴是最近交往的小模,不算有名氣,但嗲功一流,很難有男人招架得了。
陸子均將酒杯放在桌上,一拳擊在沈徹的肩頭上,「連你也以為我跟安芝在交往?」
「不是嗎?你不是還陪她去香港,兩人約會了幾天?」沈徹拿出香煙,又給陸子均遞了一支,點了煙后,兩個帥氣的男人就這麼靠在椅背上,有一口、沒一口地抽着。
相較於沈徹的俊美雅痞,陸子均多了點陽剛跟男人霸氣,眉宇間帶着內斂的男人味,身為場子的主人,沈徹穿得花俏,粉紅襯衫配上一條刷白牛仔褲,一看就是個會哄女人,會把妹的情場老手,相反的,陸子均着紫色襯衫、深色牛仔褲,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成熟的男人氣息。
「我沒吃回頭草的習慣。」陸子均跟沈徹坦白,他現在只當於安芝是朋友。
「她不是想找你複合?」
「我跟她說當朋友就好,我跟她不適合。」
「我以為你會為了安芝跟任歡離婚,你們不是在談離婚?」沈徹吸了一口煙,又重重地吐了一大口的白煙,「你知道一笙跟我說什麼嗎?」
陸子均偏頭看他,「說什麼?」紀一笙今晚在醫院值班,所以沒出席。
「他跟我說你老婆長得漂亮,性格也好,跟他很談得來的,如果你不要了,他想追追看。」確實任歡長得好看,她對陸子均是弔死樹頭的決心,否則追她的男人不少。
聽完,陸子均眼一眯,沒回話,只是安靜地一口一口吸着煙。
「你們打算哪時離婚?手續開始辦了?要不要我當證人?」
離婚?陸子均想起任歡提出的條件,「她有條件。」
「要錢?」沈徹挑眼說。
陸子均搖頭,任歡不差那點錢,任老爺留給她的家產,夠她揮霍十輩子都不成問題。「那她要什麼?」
陸子均沒說,下巴抬了抬,「你的女伴好像很無聊,你不過去哄一下?」
沈徹也看過去,發現他的女伴似乎不甘被沈徹冷落,開始跟一旁的男性朋友玩了起來。
「只是玩玩,不用在意。」
沈徹大方地任由女伴跟其他男人玩開了,反正過了今晚,他打算跟她散了,男歡女愛不過就這樣。
之後,兩個男人又邊喝酒邊聊公事,直到沈徹的電話傳來簡訊,兩人才結束談話,沈徹拿出手機瞄了一眼后,不覺笑了。
「這丫頭不能喝還偏要喝。」沈徹帶着疼愛的語氣,將手機遞給陸子均,「你看她們玩得多開心。」
手機螢幕里是兩個笑得開懷的女人,一個是任歡,一個是沈青青,陸子均一看就知道她們坐在房間地板上,矮茶几上頭有幾盤下酒菜跟精緻甜點,兩個女人身上穿着可愛卡通睡衣,都綁了丸子頭,看來十分俏皮、可愛。
除了這一張自拍照,沈青青一連傳了其他幾張照片,甚至還有張給酒瓶特寫的近照,一排價值不菲的好酒被兩個女人放在桌上,豪氣地說要喝完。
陸子均隨手翻看,目光卻定在最後一張照片,久久沒移開視線。
「看什麼?」沈徹見他好半晌不發一語,隨口問了一句,偏頭看了一眼,也看到螢幕上的蛋糕特寫鏡頭。
沈徹吸了一口煙,「青青說今天是任歡的生日,她們要大肆慶祝,蛋糕是我陪她去買的,人也是我載過去的,她今晚要過夜,明天我讓司機過去接她。你不陪她過生日好嗎?要不要傳個簡訊過去?還是買個禮物也好。」
「不用。」陸子均將手機還給沈徹,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順手將香煙燃熄。
兩人沉默了半晌,這回換陸子均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沈徹頭也靠過來看,「你不接?」電話是於安芝打來的,但看陸子均的態度似乎並沒打算接通。
「我跟她早就結束了,上次去香港我就跟她說得明白,當朋友可以,想要再重新交往,不可能。」
手機來電響了幾次,陸子均都沒接,最後手機終於安靜,於安芝應該是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