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忙裏偷閑
藍璃閣在京城以北,地屬北方,是聞名於北方的一座浩瀚建築。
畢竟是七宮第三的藍璃閣,其**與氣勢再怎麼著也不可能會輸給玄靈殿。比起玄靈殿,這藍璃閣的名聲要好得多了。
藍璃閣閣主琉巽是出了名的好人,在整個北方,無人不曉無人不知。提起藍璃閣,便會對琉巽大大稱讚。
如果說,非要讓老百姓來選一個手拿七律魔音稱霸這天下的人,在江湖中,他們恐怕最希望的就是琉巽了。
不過因為這幾天連綿大雪,又加上天寒地凍,原本預計四天的路程硬是走了五天,也還沒有見到藍璃閣的影子。
雖然雪已經在兩天前停了,但大雪封路,儘管他們是抄了相對來說雪比較少的路來走,但還是走得很艱難。
又加上,馬匹也受不了這寒風的襲擊,因此他們不得不一在拖延。又偏偏走的小路,不見任何客棧,這可就苦了他們。
這不,夜晚到來,看着前方有一片茂密樹林,冷輕言便把馬車趕到那裏,先用樹枝將雪掃乾淨,這才把行李拿下來以便琉千音坐下的時候不至於太冷。
“這可真是個好地方!”
走下車來,白笑歌晃着骨扇調侃道。
聽出他話里的諷刺,冷輕言晃他一記白眼,嗆道:“不然你找個客棧也好啊!”
白笑歌張嘴笑笑,將楊欣從馬車上扶下來,轉眼看向冷輕言,道:“我願意體驗貧苦生活。”
話落,但見冷輕言臉色一變,緊皺眉頭不語,這才晃着骨扇走到一旁,跟他斗,他還嫩了點!
見琉千音笨拙的生火,看不過去,拿了火摺子,轉眼一團明亮的火焰冉冉升起。
“看這天氣這麼冷,你們還不如在轎子上不用下來了。”
他可是個男人,皮糙肉厚不怕受凍。這兩個都是絕天絕地的大美人,要是凍着了那就不划算了。
聽白笑歌這樣一說,正在熱食物的冷輕言倒是有些驚訝,原來這白笑歌還是會憐香惜玉的。
“不用。”
琉千音冷聲拒絕,語氣堪比這寒冷的冷風。她可沒有獨自享福的習慣。況且一路走來也就習慣了,凍不凍的都一樣。
楊欣也是因為白笑歌的話很是開心,咧嘴笑笑也道:“不用啦,其實跟白大哥坐在一起挺好的。”
“天冷,要是感冒可划不來,主子,楊姑娘你們還是進轎子裏吧!”
冷輕言也開始勸說起來,說到底,這還是第一次他跟白笑歌達成共識。
實在推脫不過,二人只好進轎子裏,但卻把所有禦寒的東西都拿了出來,給了冷輕言跟白笑歌。
把食物熱好后,一一分了,這才覺得肚子裏舒服了許多。
“冷兄,你說這附近有沒有什麼野味?”
畢竟這點食物哪夠,而且,他看冷輕言好似沒怎麼吃。已經夠瘦了,如果在不多吃點,將來還有哪個姑娘會看得上。
冷輕言四處看了看,周圍全是枯樹跟白雪,連根雞毛都看不見,更別說是野味了。
“應該沒有吧!”
不知道白笑歌在打什麼如意算盤,吃過飯後冷輕言便逕自躺到一棵樹下,望着漸漸露出雲霧的月亮,若有所思。
轎子內,琉千音逕自閉目,不理會楊欣也不說話,好似睡著了。冷漠的就跟個冰塊似的,明明天已經很冷了,但在這轎子裏卻感覺更冷。
琉千音不說話,楊欣也本就沒有什麼話可對琉千音說,因此兩人便一起不說話。後來,楊欣也靠着轎壁閉起眼睛。
直到……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我白笑歌!我說冷兄,你佩不佩服!”
正發獃之際,忽然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抬眸看去,但見月光下白笑歌一手拿着兩隻野兔,一手拿着一壺酒,笑得張揚極了。
若說之前對白笑歌是有那麼點不同,現在對白笑歌可就是大大的不同了。這荒山野嶺野畜罕見,他哪來的兩隻兔子,而且還有酒。
“你這是……”
“先不管哪來的,總之沒毒。”張揚笑着,將兩隻兔子扔到冷輕言腳下,道:“收拾收拾,我們烤兔子吃。”
又把那壺酒放到冷輕言身邊,便逕自去叫琉千音她們。
來到轎子前,喊道:“有烤兔子,快下來吃啊!”
話落,楊欣先行下來。本以為白笑歌只是拿她們開涮,但真的見到那些兔子的時候,卻是吃了一驚。
“白大哥你真的太厲害了!”
後來,琉千音下來,雖然沒有表示什麼,但臉上的表情卻說明了一切。
不得不說,她對白笑歌的情感又添一層。
冷輕言很快就將那兩隻兔子給架了起來,四個人圍在火堆周邊看着烤兔子,雖然彼此一句話不說,但場面確實溫馨極了。
夜色下,潔白雪的雪泛着月光,透出盈盈光亮,又襯着那一團明亮的火焰,生機勃勃。
四人圍坐在一起,彼此無言,卻勝千言萬語。若這場景能定格,倒不失一番美景。
很快,兩隻兔子烤完,兔肉的香味很快就蔓延開來。儘管他們都已經吃過晚飯,但奈何這味道實在太香。
白笑歌逕自拿了一隻兔子過來,旁人也沒說什麼,畢竟這兔子是白笑歌得來的。但白笑歌並不是給自己吃,反而給了冷輕言。
看着面前那隻香噴噴的兔子,冷輕言竟是一愣在愣,她怎麼愈發覺得白笑歌很不正常呢!
“你……”
“讓你長點肉,不然哪個女人會喜歡。”
雖然白笑歌的話很讓冷輕言受氣,但白笑歌的心意卻是讓冷輕言受寵若驚。
從小到大,除了琉巽對她這麼好以外,白笑歌是第二個對她這麼好的人。
月光將白笑歌的容顏映得清晰無比,這人當真比那些紈絝子弟好看太多。一直以來,冷輕言選擇性忽視白笑歌的外貌,但現在,她卻被白笑歌深深吸引。
那一雙眸子,到底是怎樣的眸子,好似將人整個吸走,然後一點渣都不剩。
“拿着啊!”
這冷輕言一直看他做什麼,難道他臉上有什麼東西?
“哦。”冷輕言趕緊伸手接過,匆忙之餘也不管這兔肉有多燙,一口咬下。
倒吸一口涼氣,又想着這是白笑歌的心意,不能把肉吐出來,便硬是咽下去,瞬間燒得胃火辣辣的疼。
看冷輕言不管不顧一口咬下,白笑歌無奈的搖搖頭,果真是餓壞了啊!
“吶,喝口酒吧!”
她還真是不怕自己燙着舌頭,他看在眼裏都覺得疼。
冷輕言想都不沒想直接拿過來喝,喝下那冰涼的酒這才覺得舒服多了。但又見白笑歌像個沒事人似的拿回去喝,臉色蹭的一下變了。
好在天黑,無人看到她那發紅的臉。
“白大哥,我記得你是不喝酒的啊,怎麼現在喝起酒來了?”
她可記得白笑歌只喝茶,從不喝酒。說什麼喝酒誤事。如今倒真是難得見白笑歌喝酒。
看了眼手中的酒壺,白笑歌晃着骨扇無所謂的笑笑,“不喝酒因人,喝酒也是因人。這人啊,是因人而異的。”
楊欣歪着腦袋滿臉不解,她怎麼聽不明白呢。
“那白大哥是因誰喝酒的呢?”
酒一下肚,吃的正香的冷輕言忽然感覺有人向她這邊看來,轉過頭去時正好看到白笑歌那炯炯有神的眸子。
冷輕言一怔,不明所以的微蹙雙眉,隨即轉過頭去繼續吃肉。
隨後,白笑歌也把頭轉過去,只笑不語。他跟冷輕言喝酒只是意氣用事,斷不能就此說定是因為冷輕言而開始喝酒的。
白笑歌不說,楊欣也不該多問什麼。吃過肉,又喝了點酒,心滿意足的楊欣跟琉千音便回轎子裏了,轉眼,這空地上就只剩下冷輕言跟白笑歌了。
“你這東西到底怎麼得來的?”
還在糾結這個問題的冷輕言再次問向白笑歌,她實在好奇這白笑歌究竟有什麼通天本領,能找來兔子跟酒。
喝了酒,頓覺胃裏暖和許多,與冷輕言肩並肩靠着,望着月色滿不在乎道:“就碰到一個熟人唄,這次全憑運氣罷了!”
白笑歌出去狩獵本來也沒有報多大的希望,誰曾想走了沒多久,竟然碰上了前來找試驗品練毒的鬼老,正好看到他手裏有兩隻兔子跟一壺酒,白笑歌當場便要了過來。
這白笑歌離開京城卻沒跟鬼老說,鬼老已經夠生氣了,如今碰上白笑歌正想着好好教訓他一番,誰料教訓不成反倒讓白笑歌把他的東西給拐走了。
這可把鬼老氣得不輕,奈何他偏偏就拿白笑歌沒辦法。
“哦。”本以為白笑歌有什麼本領,原來是遇上熟人了!
“那個……謝謝你了。”謝謝你剛剛特意把那隻兔子拿給她吃,冷輕言很是感動。估計這份感動會在她心裏存留很長時間。
又是謝謝,自從認識了冷輕言,她就好似一直聽冷輕言在說謝謝,到底有什麼可謝的他還真不知道。
不過若說起謝謝,他覺得自己倒是欠冷輕言一聲謝謝。他還記得那晚看到冷輕言在她母親的為他說話的情景。
但如果現在說了豈不是讓冷輕言心存芥蒂,想了想,還是以後另找機會吧!
“這有什麼,你我是兄弟,應該的。”
從來都不會說這些話的白笑歌竟然也開始用這樣的話了,他感到特別吃驚。不過感覺好似不錯。
見冷輕言不似以往的冷漠,臉上又帶這些平常罕見的淺笑,白笑歌從懷裏拿出那枚特地給冷輕言買的蓮花簪。
本想着買下之後就送給冷輕言的,但是因為冷輕言很白墨風出去的事一直讓白笑歌很是在意,所以就沒有送。如今到是個好機會。
“給你的。”
“這……這是……”
見白笑歌把一枚簪子放到她眼前,冷輕言幾乎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話了。生平第一次,她收到一個男人送她的簪子,而且那個男人還是白笑歌。
轉頭看向白笑歌,卻見他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將那簪子塞進她手裏,“見你整天用一個木頭別發實在寒酸,這枚簪子是我在半路上撿的,總比你那個木頭好。”
看着那枚簪子,冷輕言許久都沒有說話。不管是撿的還是怎樣,只要是白笑歌送的,她都喜歡。
一夜未眠,只因高興。天明十分,四人上路,又是一天路程,臨近傍晚,來到了燁城,藍璃閣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