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離山鳳凰 袁藝留書 山路立誓
“駕，駕。”在鳳凰山一條鮮為人知的下山小路上一輛馬車正在疾行，駕車的是一位女弟子，身着鳳凰門外門弟子的統一服裝。
金英絮聽到身後的馬蹄聲，提高了警惕，師姐妹九人各自抽出寶劍隨時準備迎戰，雖然是從鳳凰山方向傳來的馬蹄聲但難保不是南國所派的人。
很快馬車到了近前，遠遠地她們看到是鳳凰門外門弟子的服裝這才安下心，收起手中寶劍。
那名女弟子到了近前拉住馬車，跳下馬車躬身行禮道：“各位師姐，是祖師爺派我來追上各位師姐。”
金英絮與這名弟子也有過幾面之緣知道她是被唐香雪選中專門伺候唐香雪的弟子忙問道：“祖師爺有什麼吩咐？”
“祖師爺吩咐我將馬車裏的人交與你們。還有，金師姐，掌門當日給你的信可以拆開了，祖師爺還交代，讓您務必帶領她們逃離山門。”言罷那名弟子也不管師姐妹九人什麼反應施禮后立時轉身回往鳳凰山。
“師姐，師父給你的什麼信？”柳鴛心中隱隱感到不好忙問金英絮。
金英絮從懷中摸出信件，拆開信封取出信件，只見信上的文字蒼勁有力，卻又不失柔美，這字她們都是認得的。
“吾愛徒：英絮、廣君、夢兒、苗苗、青兒、巧依、蓉蓉、樂萱、鴛鴛
近日鳳凰門恐遭大劫，故此為師早留信件於你等，並存於英絮之手以備不時之需。
鳳凰門自開派以來便有四句只傳掌門的預言詩：黑鳳霸絕劍中皇，金頂彩凰振翅翔。彩凰獨衛鳳凰山，黑鳳弒主一離殤。
而現如今彩凰劍碎若不得黑鳳劍鳳凰山必定難保，黑鳳劍流落江湖三十餘載始終未現蹤跡，你們九人是為師的親傳弟子。
英絮自不必多說平日裏苦修武藝，又對其它師妹極為照顧，一直是為師最大的幫手。
廣君，為師平日對你過於嚴厲，望你不要怪罪為師。
夢兒，平日裏除了英絮為師最放心的便是你，希望你能幫助大師姐照顧好師妹們。
苗苗，除了鴛鴛你就是最頑劣不過，為師當日將你從苗寨撿回，知你脾氣秉性，並非無甚頭腦，只是沒有心機，但江湖之上人心險惡，望你多加謹慎。
青兒，你輕功最好，心腸也善良卻總是口下無德，在師姐妹們面前還好，若是在外人面前切記收斂脾氣。
巧依，一直以來你總是乖巧聽話，但你的身世實在異於常人，望你日後隱姓埋名，只做一普通女子，了此一生
蓉蓉，你性情孤僻，不願與人來往，但為師要你無論何時都要記住，你的八位師姐妹是你最值得信賴的人。
樂萱，你身世顯赫，不如早日棄江湖而去，回到你父母身邊，再不要回這江湖。
還有鴛鴛，為師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你生性貪玩，又在師姐們的照顧下長大，最令人擔憂的便是你的容貌。
你與柳陽的感情師父不想再管，不論最後結果如何，你永遠都是師父最寶貝的小徒弟，還有，如若你救回柳陽，請你代師父說一聲，師父對不起他。
見信如面，望你等各自珍重。
師：袁藝絕筆”
一封信看完師姐妹九人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柳鴛瞪大了雙眼，一雙美目已經失去神采，嘴唇動了動終於發出了聲音。
“師，師姐.....師父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儘管她知道袁藝的意思，但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沒有人理會柳鴛，苗藍放聲大哭起來，金英絮連忙捂住她的嘴道：“此時還在南國的包圍中，你是想我們送死嗎？”
“送死？師姐怕死嗎？師姐怕死，我可不怕，我這就要回鳳凰山，你們跟不跟我走？”孔青朝着眾師姐妹問道。
“走，我們這就回去找師父，師父您可不能有事啊，嗚嗚嗚。”苗藍甩開了金英絮的手又哭了起來，說著就朝着來時的方向返回。
見苗藍一走孔青、蘇巧依、衛蓉、任樂萱以及柳鴛都紛紛趕上，譚夢連忙上前抱着跑在最前的柳鴛對着六人不停勸說。
金英絮看着眼前的師妹們，又想想在山門的師父，摸了摸懷中袁藝臨行前交給她的東西望了望天空，強將眼淚忍了回去。
若論起與袁藝之間的感情深厚除去袁廣君與柳鴛之外，自然就是金英絮與袁藝感情最深，金英絮心中暗道：“師父，您交代弟子的弟子不能不做，可弟子也是人啊。”
金英絮深吸一口氣，看了看僵立在自己身旁一動不動的袁廣君，嘆了口氣說道：“你不想去找師父嗎？”
“我.....”袁廣君聲音沙啞的發出了一聲，隨後緊咬下唇，閉上雙目，眼淚完全不受控制的順着臉頰流淌下來。腦海里浮現的都是袁藝留書中留給自己的那段話。
“夠了。”眼見譚夢勸不住幾人，反而連她也要被她們勸動回山，金英絮終於按耐不住，勉強裝出平日了嚴厲的樣子。
“師姐還是怕死嗎？”孔青嘴下無德，又嘲諷道。
金英絮沒有理會孔青，而是自顧自的解釋道：“你們以為你們是誰？鳳凰門那麼多位長老，更何況還有師父和祖師爺，難道多了你們就能改變局勢嗎？”
五人沉默不語，唯獨柳鴛在譚夢懷裏哭鬧。
“呵，說到底師姐還是怕死。”孔青冷哼一聲，轉身再度準備離去。
“沒錯，我怕死，我怕死後鳳凰門再無一絲復門的希望，我怕死後見到師父師父問我鳳凰門如何，我怕死後面對鳳凰門的數代先祖。
死並不可怕，我怕的是死後在無人繼承這鳳凰之名。”金英絮一席話令眾人啞口。
“我，金光鳳凰金英絮再此立誓，定要將覆我鳳凰門之人千刀萬剮！”金英絮拔出手中寶劍劃破手心發誓道。
“我，橙光鳳凰袁廣君發誓，定要將殺我恩師者，碎屍萬段！”袁廣君的誓言比金英絮更加有力。
“我，紫檀鳳凰，譚夢發誓，定要讓毀我家園者，不得好死！”譚夢架着仍在哭鬧的柳鴛跟着說道。
“我，藍田鳳凰，苗藍發誓，定要將仇人殺光！”見幾位師姐都如此，苗藍也隨之說道。
“師姐說得有理，是小妹的不是，我，青雲鳳凰，孔青發誓，定要讓殺我同門者身首異處！”孔青自覺理虧連忙認錯，這就是孔青的優點，知錯必改。
“我，黛煙鳳凰，蘇巧依發誓，定要讓血洗我山門者血債血償！”難得見到蘇巧依銀牙緊咬，就連師姐妹幾人也是第一次見。
“我，寒灰鳳凰，衛蓉發誓，誓殺南國！”衛蓉則更加簡潔，她一向不喜歡多說話，就連和師姐妹們也是一樣。
“我，素蟠鳳凰，任樂萱發誓，定要重建鳳凰門！”任樂萱一向不喜爭鬥，因此即便是仇人，那些將其碎屍萬段的話她也說不出來。
這八人的綽號都是她們第一次下山之前袁藝贈予她們的，當然之後在江湖上她們各自也都有了其他新的綽號，不過此時大家用得當然都是袁藝當年贈予的綽號。
而柳鴛袁藝則還沒有正式贈予她綽號，但就如同太白門的太白星一般，鳳凰門的掌門弟子也都有一個專屬的綽號：碧影鳳凰，綽號自然取自鳳凰門的掌門弟子佩劍：碧鴛劍。
“師姐，放開我，我要去找師父。”柳鴛一直為平靜下來，美目中不停流淚，哭的臉上沒有一絲色彩。若不是譚夢一直架着她，只怕她早就跑回鳳凰山了。
而對於師姐們所立下的誓言，她如同全未聽到一般，只是哭鬧着要回鳳凰山。
袁廣君見她不願就範，不知哪裏一股怒火，走上前去，拉過柳鴛就是一巴掌。
“啪。”一聲脆響，柳鴛跌倒在雪地中，俏臉上泛起了紅砂，整個左臉迅速的腫了起來。
柳鴛只覺得這一巴掌抽的自己整個人一懵，再加上之前大幅度的情感波動，以及對柳陽的思念，竟然被袁廣君一巴掌抽的昏了過去。
見柳鴛昏倒在雪地，金英絮等人連忙將她扶上了馬車，畢竟現在天冷，不能讓她躺在地上，馬車很大，眾姐妹都上了馬車，卻唯獨袁廣君仍立在原處，直直的看着鳳凰山的方向。
不知過了許久安頓好柳鴛之後，金英絮叫她，袁廣君這才應了一聲，倒身下跪，朝着鳳凰山磕了三個頭，最後才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