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互相救贖
九重內輕輕仰頭，笑得是那樣的有把握，好像他說到的，絕對會實現。
那小偷，一定會在接下來的兩天裏被捉拿歸案。
九重內這麼優秀的警察，一定會做到的，這一點我們都很放心，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會再心裏貶他幾句。
因為九重內給我的感覺啊不是超級好就是討人厭。畢竟他這個人總是有些讓人難以捉摸。
“越早抓住越好呢，那樣才會讓人們安心，不知道那人什麼時候又會去入室盜竊，所以這件事情還是要拜託你們多辛苦了。”
吾君說著喝了一口水，有一點故作平靜的感覺，而他剛剛話題的突然轉變，也像是在刻意轉移話題。
而這一點，我也不是很確定，畢竟吾君沒有理由將話題轉移開來啊。因為他大不了就是被好朋友的經歷而深受感觸，聯想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他沒有必要將話題轉開。
所以，最終還是我想多了而已。
“放心吧，就這事兒還需要小白你提醒嗎？”九重內輕拍胸脯，樣子看起來並不是那麼太過成穩，但眼神中的認真是很讓人感動的。“我們一定會儘快將那人抓住的，這是我們的職責和使命，也是對大家的負責。”
“我們是警察，得對得起這個稱謂和那身衣服。”
聽到九重內說出的這種負責且暖暖的話，連我的心裏都非常感動，也很敬佩。更何況是人類呢？
時常聽見有人類在茶餘飯後，在聚團聊天的時候，會有人討論起這個社會的黑暗與腐敗。
那是大家的心聲，是大家對這個世界對這個社會的批判。大家都想要一個公平美好的世界，想要和諧一片，這一點很讓我感觸。
但是儘管是在多陰暗的世界裏，都會有那一部分光明的存在。
總會有正義的代表。
或許我是一隻貓的緣故，無法真正更多的接觸到人類的社會，並沒有以人類的形態去行過事，自然可能不太清楚。
所以，在我的觀念里，這個社會還不是多暗，雖然我也遭遇了很多，但是遇到吾君后，世界就美好了。加上再聽見這麼附有能量的話，心裏更加的欣慰滿足了。
但是啊，要是所有人都能像九重內這樣想的話，那樣的世界才是最美的，才是最純潔無暇的。
“你呀，就是這樣，雖然是被父親感染，但是卻很愛自己的這份事業呢。不止是對自己工作的熱愛，還是對所有人的一種付出。”
吾君說完臉上的光彩暗淡下去，眼裏有寂寞，能夠將世間一切幸福打破的寂寞，能夠把所有美好摧毀的落寞。
但是吾君不會，吾君不會因為自己的憂傷而讓所有人陪他一起憂傷。他依舊會將溫柔賦予別人，但卻不會是時時刻刻了。
因為他即善良到心軟，又憂傷到不想接觸任何人。
他也會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將所有的東西都拋在腦後，就一個人安靜地讓微風吹散他的發。
吾君抿了抿嘴唇嘆了口氣，有些失神的模樣，雙眸迷離的盯着前方。“我倒是應該好好謝謝你呢，因為有了你啊，我好像才不會太孤獨呢。”
“在玲子和三郎剛離開的時候，也多虧了有你出現在我的身邊，雖然那個時候我有些不想理任何人，不想任何人打擾我和貓。但是因為你的執意出現，因為你的死皮賴臉，我們才能夠關係越來越近呢，才能夠一直到現在的樣子呢。”
“才能夠在對方的世界裏留下紮實的腳印，不會輕易忘記呢！”
吾君帶着很難察覺的微笑，想要隱藏卻發自內心的表達了出來。
“謝謝你，內……”
吾君的致謝有些無力，好像他並不想將那心裏的謝意這樣直白的講出來，好像現在就這樣嚴肅的道謝，有點為時過早。
這樣的謝意，像是在離別前一刻的感覺，說完這句話，就該轉身離開了，這之間的故事也就在將心裏的心意講出來后，該拉上帷幕了。
“這輩子能遇上你，是我始料不及的幸運呢。我知道你對爸爸媽媽的離開懷着內疚，那是因為你的責任心，你把自己的工作就看作你的生活，經過的每一個人都是密切相關的。”
吾君臉上的笑沒有斷，微微垂下頭看着自己交織着的雙手，那修長的手指，晶瑩剔透的指甲蓋，關於吾君的所有，都是那麼美。
“但是我覺得有你的這份心我就很感激了，內疚這種事情根本沒有必要的，沒有人會怪你們，也沒有人會耿耿於懷。因為那是一個意外，是所有人都不會希望的意外。”
“是一個避不開的意外！”
吾君遞給九重內一個堅定的眼神，將自己心裏的所有真實情感，用這個眼神傳遞給他。
那眼眸是很美麗的東西，像琥珀、像碧波。
眼神里傳遞的東西更是無比爛漫。
九重內將吾君的話聽了去，起初是一愣，那帥氣成熟的臉上，那雙深邃的眸子裏，散發著一種美麗的心情。
是感激，亦是高興。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吾君的手臂，將他扯入自己的懷裏，像是在安慰一個孩子，卻又好像是在被安慰。
九重內一隻手環住吾君的背，一隻手支撐着吾君的後腦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而我，在九重內向吾君伸出手的那一刻，便快速離開了九重內的懷抱。
看着緊緊擁抱的二人，看着吾君一臉的吃驚和九重內一副不符合他那大男子漢形象的表情，我不知是該被感染到哭泣，還是該忍不住笑出來。
不管是哪一種表現，都是因為眼前的畫面太美啊，讓我移不開眼。
是極其美麗的風景！
“小白，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今天會跟我說這些，雖然感覺怪怪的，但是我這心裏很高興，也暖暖的。”
“因為啊，我也要想你說一聲很真摯的謝謝呢！”九重內嘴角帶着笑，眼裏是那麼的溫柔，有一種不一樣的魔力，專屬於一個大叔的魔力。“我確實最初是懷着一種愧疚在接近你呢，本來在眾多受害者中去到你家只是一個偶然，而當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想要讓那偶然更近一步。”
“你的悲傷，你的堅強，你的身世，無一不在將我的心拉近於你。我的直覺在告訴我，我應該要出現在你的身邊，一定要出現在你的身邊。”
“那天落淚的你，那天悲傷卻堅強到讓人心疼的你，那天親吻血肉模糊的雙親的你，讓我震撼，也讓我更加的不願讓你獨自一人承受。”
九重內的手在說話的同時，輕輕撫摸則吾君的頭髮，那穿過吾君黑髮的大手，潛帶着讓人安心的力量。
“而在後來的日子裏，我不止撿到了你的僧或態度，還看到了你的溫柔，對全世界的溫柔。”
“明明下定決心要照顧你，卻一直被你幫助着。”九重內輕輕微笑，那模樣比平時的九重內迷人多了。“小白啊，真的很謝謝你呢。”
“其實，我們是在互相救贖吧！”吾君任由九重內抱着自己，揚起的嘴角劃過悲傷。“所以啊，我們能夠做到對方的心意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呢。”
九重內輕輕鬆開了吾君，明凈的眼眸看着他，望着對方的眼神同樣的真摯。
“嘿嘿……”九重內傻笑着撓了撓頭，甩開了剛剛的溫柔，恢復以往的那個九重內。“這一不小心啊，就情緒激動了，明明是兩個大男人，卻像娘們兒一樣，這要是讓警署那些混球們知道了，豈不是要笑死我。”
想着，九重內甩了甩腦袋，一副要抖掉身上的虱子的樣子，十分好笑。“幸好沒有外人，不然我九重內的一世英明就得衝散到中國的黃河裏了。”
“我可告訴你們啊，可不能將我剛剛的那個樣子告訴別人啊！”邊說著，九重內雙手環抱在胸前，故作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都怪小白，把人家感性的一面激發了出來，多尷尬啊！”
“額……我誰都不會說的，更不會告訴小萊和凜，你抱着我差點感動得哭出來。”
“你要是說了的話，你就慘了！”九重內陰險的小栗兩聲，一把把我再次撈了起來。“我可是有貓質在手，不敢輕舉妄動了吧？”
“警察也會壞人那招啊！那就看你能不能控制住你的貓質咯。”吾君說著咯咯的笑着，一隻手輕輕捂住嘴巴的動作是那樣的可愛。
吾君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笑了，從那天他回來后，就一直沒有這樣真正的展露過純真的笑臉了。
他也會笑，但是那笑卻是不一樣的，只是吾君為了不讓我擔心而假裝出來的笑。
我啊，再了解他不過了，在這方面就更不用說了。
九重內看着我，我對着他大聲一叫，故意露出我的兇猛，在他的眼裏，我能看到自己尖尖的牙齒。而九重內見狀，連忙一把將我鬆開，我便笑嘻嘻的從九重內手中‘逃脫’了來。
而九重內眼睛往下一瞟，望了望自己手腕的那隻表，長長吐出一口氣後起了身。
“已經快要五點了，我也該走了。”九重內從文件身旁經過時，輕拍他的肩。
“好好休息一下吧，你臉色這個樣子，想讓人不擔心的話還真是說不過去呢。所以啊，想要讓人不擔心，首先得你健健康康的，不要有任何事情，知道嗎”
“嗯，我會的，放心吧！”
在吾君回答后，九重內緩緩的走出了屋，在門口時還回頭望了一眼，眼裏有我沒能琢磨透的東西，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