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慶次的快樂與哀愁
(上)
前田慶次已經在家中面壁思過有7天了。7天過去,寒羽大人仍然沒有見他的意思,這讓慶次感到手足無措,他早就作好了被痛斥、痛打、流放甚至處死的心理準備,但得到的竟然是漫長的等待—似乎在殿下心中,自己已經被遺忘了,這讓慶次頭一次感到極大的失落,7天中寢食難安,連一直為他提心弔膽的,每天都來看望他的阿國小姐,都被寒羽殿下這種近乎冷漠的懲罰而快受不了,只有一個人還能坐得住,前田府上的客人,樋口與六重光。
第8天早上,前田慶次無精打採的吃了幾口早餐,便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看着牆頭髮呆,反倒是樋口與六重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大吃大喝一頓,才心滿意足的拿了個凳子來院子中陪慶次。
“唉……”前田慶次這個早上已經不知嘆息了多少次了,樋口與六重光打了個哈欠,搖搖頭道:“我說慶次啊,已經第8天了,你到底想沒想通自己錯在哪裏啊?”
前田慶次耷拉着腦袋,有氣無力地道:“我知道,殿下他一定很生我的氣,現在也很生氣,一直不理我,讓我面壁思過。我知道自己錯的太離譜,殿下他無論怎樣懲罰我,我都甘願接受,可是現在……”
“喂!你倒是說說,如果你是寒羽殿下,你會怎樣看待自己的錯誤有多嚴重?”樋口與六重光拍了慶次的肩一下道。
“這個……,作為一個武士,擅離職守等於背叛主家,我沒有做好自己分內的責任,這是最嚴重的罪過……”慶次又嘆了口氣,低聲道。
樋口與六重光點點頭道:“不錯,你這次犯的錯,放到天下任何一家諸侯,都沒得說,直接砍頭示眾都算輕的。你承不承認?”慶次的腦袋耷拉得更低了,再嘆口氣。
“可是寒羽殿下這麼多天對你沒打沒罵,沒關沒殺,你是否覺得心裏更難受?”“是啊……,我剖腹自盡的想法都有了,只要殿下肯接受我的懺悔……”
“嘿嘿……”樋口與六重光摟着前田慶次的肩膀笑道:“傻瓜,根本不用去死,你還不明白嗎?寒羽殿下如果真的很生氣,你早就受罰了,還能挺到現在?”
前田慶次一臉迷茫的問道:“此話怎講?”“你想啊,寒羽殿下對待屬下,一直賞罰分明,但對部下尤其是追隨他很久的老部下,還是很講情義的,你自從他尾張崛起就追隨其後,一起經歷了多少風雨,以你的任性乖張,竟然一直重用你,信任你,說明寒羽殿下是相當重視你的,你這次雖然私自外出,等同離職出奔,可還好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這好殿下正得到了館林、河越地,心情正好,所以說生氣也不會很大。而且你這次犯錯也是事出有因,怎麼說也是為了心愛的女子而放棄了武士的責任,別家大名可能不好說,但以寒羽殿下對阿市夫人的情義可知,他也是一個性情中人,原諒你一次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說,你的小命是丟不了的!”樋口與六重光頭頭是道的分析道。
“聽起來似乎沒錯,可是如果從此殿下就疏遠了我,我活着還有什麼樂趣?要不是遇到了殿下,我也不會真的想在武家之路上好好奮鬥一番,唉……”前田慶次的情緒還是很低落。
“想不到你真的很願意為寒羽殿下效命,呵呵,不太符合你狂放不羈的個性啊!”樋口與六重光拍了一下大腿道:“我明白了,你是真的成熟了,哈哈!其實你儘管放心,只要以後你不要在公事上觸怒寒羽殿下,他還是會重用你信任你,只要你記住這次的教訓。”
前田慶次半信半疑的看看樋口與六重光道:“你說的……是真的?”樋口與六重光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他說的沒錯。”兩人身後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把兩人嚇了一跳,一起回頭看去,前田慶次大喜道:“軍師您來啦!”說話之人,正是竹中半兵衛。
竹中半兵衛隨和的笑笑道:“我來看看你,正好你們在說話,我就等一會等你們說完,不小心聽到了一些,呵呵,不好意思啊!”前田慶次鬧了個大紅臉,不敢說什麼,趕緊給半兵衛鞠身施禮。竹中半兵衛目光停留在樋口與六重光身上道:“你就是在越后救過慶次的那位樋口與六重光閣下嗎?”
樋口與六重光看着竹中半兵衛親切的目光,有些不安的低頭施禮道:“正是小人,拜見竹中大人!”“不必客氣!”竹中半兵衛拉起他的手笑道:“聽說你幼時就是越后出名的神童,剛才冒昧偷聽了你的幾番見解,果然不凡呢!”
“大人太過獎了!”樋口與六重光惴惴不安的道:“小人只是想勸解朋友不要對未來失去信心,絕沒有冒犯寒羽大人的意思!”
“不必謙虛啊!”竹中半兵衛笑道:“真想不到慶次帶回來的老友竟是如此思維縝密、眼光獨到之人,如果你能在我家努力發揮自己的才智,很快就會成為殿下的心腹重臣!我家寒羽殿下最重才幹而不甚在乎出身,一定會欣賞你的才幹而重用你的!只是殿下前幾日忙於處理接受河越之地的事物忙得抽不出身來,明日我必定向殿下舉薦你為我寒羽家出仕!”
樋口與六重光尷尬的看看慶次,只得給竹中半兵衛再次行禮道:“那就麻煩竹中大人了,實在是太感謝了!”竹中半兵衛笑着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又轉過身來,表情開始變得嚴肅了一些,看着前田慶次。
慶次被看得有些心虛,低着頭不敢看他。竹中半兵衛嘆了口氣道:“慶次,據我觀察,家中武將,殿下最喜愛的就是你,可這一次最讓他失望的,也是你,你可知,你辜負了殿下對你的期望?”“我……我的確該死……”前田慶次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道。
“你身陷越后時,殿下很是擔心你,曾說寧願失去河越之地,也不願失去你,可見你在殿下心中的分量。等到你平安回來,殿下終於長出一口氣。”竹中半兵衛語重心長地道:“殿下曾對我說,慶次的忠勇從來不用懷疑,有些獨特的性情也可以包容,但作為一個男人,一個武士,如果不能正視自己肩上的責任,只憑心意率性而為,終究算不上完美。殿下對你抱有很大希望,你自己也應該好好想想了。”
“殿下……慶次對不起您!”前田慶次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等慶次哭夠了,竹中半兵衛又道:“殿下讓我來告訴你,明日去參加軍議會議,你要有心理準備,你這次犯了軍法私自脫城,按律是死罪,殿下不忍心殺你,留你的性命,希望你能戴罪立功,從此成熟起來,不會再讓他失望,你的家老之職會被降至足輕大將,只有立下大功才能恢復職位,殿下總要做些姿態以正軍紀,你自己也能明白吧?”
前田慶次點點頭道:“殿下已經給了慶次大大的恩典,慶次再也不敢讓殿下失望了!”竹中半兵衛看看樋口與六重光道:“明日軍議你們兩個都去吧,正式的把六重光舉薦給殿下。”“是!”“多謝大人了!”
前田慶次和樋口與六重光一起恭敬的送走了竹中半兵衛,前田慶次終於長出了一口氣笑道:“一定是殿下他派軍師來看我,哈哈,殿下沒有忘了我呢!”樋口與六重光的眼神有些發直,默默點點頭,偷偷把滿手心的汗水擦在褲子上,望着竹中半兵衛離去的方向,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道:“慶次,寒羽家中像半兵衛大人這樣才智心胸的人,你看還有幾個?”“有幾個?能有一個就不錯啦!”前田慶次笑道:“除了殿下,我最佩服敬重的便是軍師了,軍師號稱‘濃尾無雙’,謀略甚至在殿下之上!不過家中的真田昌幸殿下也長於謀略智計,還有兩個年輕的和你差不多,本多正純與黑田官兵衛,也都是極厲害的聰慧多謀之人,尤其是那黑田,剛來寒羽家不久,我們大都不喜歡他,殿下卻非常欣賞他,能讓殿下重視的人,想來才智必然不凡吧!”
樋口與六重光苦笑了一下道:“想不到寒羽家雖小,卻已卧虎藏龍,我想儘快出位,也許很難呢!”兩人正說著話,一個女子跑來,有些慌張的樣子,慶次一看,是阿國的侍女。“前田殿下,阿國小姐為了給你求情,去求見寒羽大人去了!”
“什麼?”前田慶次大吃一驚道:“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同一時間,阿國一個人楚楚可憐的站在我的府門外等着我回府,她來的不巧,我出去巡視了,看門的武士認識這個在上元大大有名的美人,但我沒回來之前,不敢讓她進府,只能讓她在外面候着。一輛馬車走到府門口停住,阿國急急忙忙跑上去高聲叫道:“寒羽大人!寒羽大人!”可是從馬車上下來的卻不是我,而是阿市。
“阿市夫人?”阿國有些失望,悲戚戚的跪倒給阿市行禮道:“拜見阿市夫人!”阿市仔細打量了一下阿國,想起來她,微笑着拉着她手把她扶起道:“你不是出雲的阿國小姐嗎?上次在上野比武大會期間我還看過你的舞蹈呢!你有什麼事來找寒羽殿下嗎?來,先到裏面坐坐吧!”熱情的阿市拉着阿國邁步進了府門......
(下)
阿市在自己的花屋小院招待了阿國,兩人一邊交流插花的心得,一邊品嘗阿市的茶道手藝,見阿市很關心她和前田慶次的事情,阿國把便和阿市傾訴了心裏話,上次賭氣跑到越后其中緣由不過是慶次無意說了些不想結婚只想自由生活的話,激怒了阿國,不過這一次越后歷險,令兩個人都明白了對方的重要,阿國擔心慶次因為這次的過失而觸怒寒羽大人,越想越害怕,就冒昧的跑來求見,希望可以為慶次求情。阿市攬住她的手一直在安慰她。
“其實你不必為慶次的事太過擔憂。”阿市溫柔的看着阿國粉嫩的手指道:“這些天殿下回來都沒有生氣過,還總是很高興,你也知道,我們家的領地幾乎擴大了一倍,半個武藏國都在殿下的手裏了,這讓他的心情一直不錯。慶次的事他也跟我提過,他只說了希望慶次如果做不好一個武士,就做好一個丈夫。”
“殿下真的是這麼說的?”阿國又驚又喜的問道。“殿下還是很寬容的,他還說要是我誤會了什麼自己跑到別處去,他大概也會放棄一切去追我回來的……”阿市一臉幸福的笑意,臉頰微紅有些難為情的道。
“噓……”阿國拍拍自己的胸口長出一口氣道:“那我就放心啦,真希望殿下能原諒慶次這一次,說到底都是我的錯……”阿市仔細的看着阿國的眉目面容笑道:“你為什麼不和慶次結婚呢?你這麼擔心他,乾脆和他成親吧,有了家室的男人才會真的成熟呢!”
阿國的臉立即紅的像一個大蘋果一樣,連連搖手道:“這怎麼可能?我恨死那個傢伙了,這世界上沒有比他更讓我生氣的人了!”阿市見她的樣子,哈哈笑起來,道:“就是這個感覺啊!沒有愛,又怎麼會有恨呢?慶次的品性不壞,只是個性有些特殊而已,有你管教他,他也會約束自己一些的!”“太難為情了阿市夫人……”“呵呵……”
阿國放下了心,見我還沒回府,便向阿市告辭,阿市一直把她送出了內府。阿國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頭,腳步也輕快了許多,快步走着,只想快點去告訴慶次這個好消息。走到大門口,正好一陣馬蹄響,我和十幾個人策馬奔來大門口停下,我一眼就看到了阿國,微微一愣,很快想到她來我府上的原因,微笑了一下,跳下馬道:“這不是出雲的阿國小姐嗎?”阿國心中有些發慌,趕緊給我跪倒行禮道:“民女拜見寒羽大人!”
“嗯,起來說話。”我把雙手背到身後,低頭盯着她,把阿國看得心神不寧,呼吸急促,低着頭不敢看我。我“嗯……嗯……”兩聲清了清嗓子,故作嚴肅道:“你跟我來!”抬腳便走,也不理睬她是否願意。阿國有些失神的“啊!”了一聲,抬頭一看我已經走遠了,忙吸上一口大氣,快步跟上去。
我一直走到沒有人的劍道修行場才站住,還是背着手,神情嚴肅地在慢慢踱步。阿國惴惴不安的一路小跑,一直到劍道修行場才停住,捂着胸口急促的呼吸着。我用眼角掃了一下她,慢慢點點頭,看看附近沒人,開始繞着她轉起圈來。轉了幾圈,停下來道:“你是來為慶次求情的吧?”
“是……”阿國有些底氣不足的回答道。“嗯……,剛才看到你那副輕鬆愉快的樣子,想必見過我夫人了,還說了不少話,是不是?”我死盯着她問道。
“夫人她……她只是勸解我不要太擔心,說殿下最是宅心仁厚,不會對慶次太嚴厲的……”她有些緊張的道。“哦?”我嘿嘿一笑道:“是嗎?你是在給我戴高帽吧?我是一家之主,如果太放縱部下,又怎麼管理這麼廣大的領地民眾?”“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請您看在慶次這些年一直對殿下忠心耿耿、立下些許功勞的面子上,不要太為難他了,他那個人好面子,我怕他……”阿國慌亂的急忙解釋道。
我歪了歪嘴,笑着點點頭,逕自又轉了幾圈,背對着阿國,忽然轉化了話題,扭頭逼視着她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阿國身體明顯的抖動一下,低頭跪倒在地,伏地叩頭道:“殿下,您…..您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來?我……我只是出雲神社的一個舞伎……”我走到她面前,蹲在她面前笑道:“是嗎?可你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舞伎吧?我可一直沒有忘記,是你把‘天從雲’交給我以我的名義重現天下,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和‘天從雲’有什麼關係?”
阿國的神情忽然變得沉着起來,眼睛也不在快速的眨了,吸了一口氣慢慢道:“我的確只是一個舞伎,只不過機緣巧合,受人所託將‘天從雲’帶去上野參加比武大會,請殿下幫忙也是臨時想到的。我在上元逗留這麼久,一半原因是戰亂,一半是因為遇到了慶次,如果殿下不信任我,明日我就會離開武藏,不會再讓您懷疑慶次什麼!”
“嘿嘿!”我笑了笑起身走動起來,道:“我對你的來歷是有好奇心的,不過這些日子你也沒有做有害我家的事,我並不想趕你走,你若再走一次,我的慶次,也難保會老老實實留在我手下做事,如果你真的為他好,就脫離你從前的身份和生活,做一個普通的女子,我會讓慶次娶你為妻,你看如何?”
阿國快速的抬眼看看我是否是在騙她,看我不似說笑,又快速低下頭去,默默地不出聲。我把手叉在腰間,嘆了口氣道:“你是在生我的氣嗎?”“民女不敢。”阿國不軟不硬的回道。“你也不必裝無辜,你的身手至少已是中忍等級,我手下的人從越后帶你們回來,也見識過你的本領,他們都是行家,不會看走眼。你對慶次,也是有真感情的,我不會做棒打鴛鴦的事,但願慶次選擇了你,是他的大幸。”我轉過身背對着她道:“你走吧,如果你是真的為慶次好,今天的事一點也不必告訴他。如果你有話想對我說,就現在說,以後我不會再給你們第2次機會。”
“殿下……,慶次真的只是一時糊塗,他對您還是很忠心的,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請您不要……”阿國言真意切的苦苦道,“打住!”我打斷了她的話,道:“我知道了,你還有其他什麼話說?”阿國深吸一口氣道:“我從沒有做過,也沒有打算做對殿下和寒羽家不利的事,但我有我的難言之隱,請殿下原諒。這些都是我最嚴肅認真的話,請您相信我!請不要因為我而疏遠慶次……”我慢慢轉過身來,看着她眼中已經含着淚花,輕輕點了一下頭,“打擾殿下了,民女告退!”阿國禮貌的說完,快步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我來到軍議廳門口,就看到了讓我哭笑不得的一幕:前田慶次**着上身,直着腰跪在門外,一個黑瘦的少年武士雙手捧着3根粗大的竹條,這不是在向我負荊請罪是什麼?提前到來的本多忠勝、可兒才藏等人都面面相覷的站在慶次身邊,我橫了一臉傻氣的慶次一眼,哼道:“你這個小子,還知道自己是我的武士嗎?”
前田慶次鄭重其事的給我磕了3個頭才苦着臉道:“慶次知罪了,請殿下責罰!我保證再也不犯了,請殿下千萬饒恕慶次這一次的任性……”
我上下打量着他,只覺得奇怪,這不象平時的慶次啊?看看他身後那個黑臉小子正偷偷的瞟我,我做足了威嚴狀,冷視過去,黑臉小子立即跪倒,深深低下頭,雙手倒是把3根竹條舉得老高。這個人就是未來可能改姓直江的那個樋口與六重光嗎?看起來只有16、7歲的樣子,身體似乎還沒發育成熟,不過兩個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起來很有神采,外型平平無奇,怎麼也沒法和天下第一陪臣的儀容氣質聯想到一塊。
“算了!”我不耐煩地揮揮手道:“不要在這裏出洋相了,馬上穿好衣服,到軍議廳來參加會議!”慶次聽了一喜,抬頭看向我,我卻故意不理睬他的目光,徑直走進大廳去。
人已經都到齊了,慶次和樋口與六重光輕手輕腳的站在右列家臣的末尾,我掃過去一眼,兩個人都心虛的低下頭。“殿下早安!“眾人一起給我行禮道。“咳咳!”我故意大聲咳嗽兩聲,點了一下頭道:“各位辛苦了,都坐吧!”
我首先說道:“今天軍議會,我首先宣佈一個決定,鑒於前田慶次前些日子私自外出擅離職守,我宣佈,將他由家老降職為足輕大將,慶次!你服不服氣?”前田慶次跪地磕頭道:“多謝殿下寬恕慶次!我會牢牢記住這次的教訓,再有此類過失,我自會剖腹以謝殿下!”“剖腹就不必了!你有那個膽子,還不如好好為我效力,多打幾場勝仗,我自然會恢復你的職位!”“太感謝殿下了,今後您就看慶次的表現吧!”前田慶次長出一口氣,面露喜色的道。
“嗯。對了,哪一個是越後浪人樋口與六重光?”我看着慶次身後問道。慶次趕緊拉拉身後的樋口與六重光,樋口與六重光快走幾步跪在我面前叩頭道:“樋口與六重光拜見寒羽大人!”“聽說你是慶次少年時的同窗好友?這次他在越后胡鬧,多虧你的庇護,才得以安然回到上元?”“回稟大人,小人和慶次11歲即相識,一起在京都朝山日乘大師座下修習過禮法和佛義,是性情相投的至交好友,這次也是機緣巧合,讓我們重逢,庇護之說不敢當,只是為朋友盡些心意而已。”樋口與六重光回的滴水不漏,我暗暗點頭,知道這是個很有條理的人。
慶次見我似乎有了些興趣的樣子,趕緊起身道:“殿下,六重光出身武家,但多年來一直遊學各地,無論軍事內政謀略之才都是大大的不凡,這次有意投效我寒羽家追隨殿下,請殿下收錄!”我點點頭看着樋口與六重光道:“軍師也很讚賞你的才能,對你評價極高,軍師平素很少夸人,我對你,也很有興趣。聽說你的父親曾經也是一個武士,怎麼樣,願意加入我部下建立不朽的功勛,成就一番理想事業嗎?”樋口與六重光看了看我,猶豫了一下,道:“我已經不能再回故鄉,為殿下出仕還能和好友共事,這樣也不錯,我會努力,讓殿下知道收錄我六重光是一個幸運的決定!”“噢?看不出來你還很有自信嗎?哈哈哈,好,我給你足輕隊長的職位,你可要紮實肯干,立下些功績,不要讓今天的話成了吹牛皮!”“是!”
“好了,下一個事情。”我看向竹中半兵衛,他會意地起身鞠躬道:“殿下,真田信幸大人已經完成了向河越運送軍糧的任務,河越地現在人心平穩,東部邊境平安無事,真田昌幸大人很好的掌控着河越局面,請殿下放心。”
“那樣最好。”我點點頭,側身看向另一邊道:“正純呢?你和佐竹家的人談得怎麼樣了?他們還是不肯交出江戶嗎?”
本多正純面色發白,遲疑了一下才道:“殿下恕罪!正純無能……,佐竹家的使者咬定只願意用松山城、忍城或是岩槻城三城中的一個來交換佐竹義重,堅決不肯放棄江戶!”他頓了頓又道:“有消息說,義重的弟弟義斯甚至提出進攻上元救人的計劃……”
“嗯!看來佐竹家還是不太識相啊!”我有些不爽的擰了擰脖子,問道:“佐竹家在武藏佔據的四城,我都是一定要奪到手的,誰有什麼想法儘管說,點子好的,重重有賞!”
黑田官兵衛發言道:“殿下,我認為應該立即以武力征服佐竹家在武藏的據點!松山城、忍城和岩規城橫在河越南下必經之地,如果不儘快拿下,結城家控制的成田城、國府台城,宇都宮家控制的八王子城,都會得到更多的援助,和江戶成犄角之勢對抗我家!松山城、忍城和岩槻城三城雖然名義上歸屬佐竹家,實權卻都控制在武藏本地豪族之手,這些人最易動搖,只要我們堅決緊逼,他們必然不願為遠在常陸的新主子豁出命來和咱們拼!”
本多忠勝抱着胳膊神情有些焦慮的道:“可是我家兵力分遣館林、河越兩地近半,上元還得留下足夠的守軍,能派出的部隊,已經不多了!”“也許……可以從河越、館林抽調一部分兵力……”黑田官兵衛小聲地說了一句,自己後來也覺得不妥,聲音越來越小,終於自己沒了聲。
我煩躁的咬着嘴唇,思索着該如何解決現在的僵局,抬眼掃過手下的將領,一個個思量誰能勝任這次的任務,忽然看到那個六重光在和慶次咬着耳朵,果然,不一會,慶次跳了出來,高聲道:“殿下!只要您給我5百人的部隊,我保證10天之內,為您攻下太田城、忍城和岩規城!”
他一語落地,眾人不禁一片嘩然,黑田官兵衛也看到了那個樋口與六重光與慶次的交頭接耳,他知道以慶次的特點,卻說出這樣的話,十有**是那個黑臉小子在給他出主意。“真的只是10天嗎?”他吃驚的道:“慶次殿下,您可知道,這3城每一個城都有上千守兵啊?”他的目光集中在樋口與六重光身上,道:“難道您有什麼破敵妙計?”
我也有些懷疑,看着大拍胸脯的慶次,摸着下巴道:“我說慶次,你要是能在10天之內連克三城,我不僅可以恢復你家老的職位,還會將一個城賞賜給你作領地,可是如果你做不到……”
“我願立下軍令狀!”前田慶次信心十足地大聲道:“慶次一定可以打倒三城敵人完成任務!”眾人都不敢相信的看着自信滿滿的他,只有竹中半兵衛平靜的看向慶次身後神情專註的樋口與六重光,六重光的眼睛,一直盯着不遠處武藏地圖大屏風在細細的看着……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