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以身犯險

第二百四十章 以身犯險

有一天,許惠欣找到成坤,非常氣憤地問:“坤哥,難道就拿他沒辦法了嗎?”

成坤唉聲嘆氣,從來不抽煙的他,竟然點燃一根,放到嘴角,突出一個大大的煙圈,沉默了一會,才對她說:“暫時沒有更好的辦法,妹子,你先別著急,辦法總會有的,只是時間問題。”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他殺了那麼多人,難道就這樣逍遙法外不成?”許惠欣情緒激動地抱怨。

“這……讓我再想想,對付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如果被他發覺反咬一口,我們根本承受不住,還得慢慢來,從長計議吧!”

成坤安慰她說。

“那對他真沒一點辦法了嗎?如果你們沒有辦法,我就去舉報,看到底有沒有人管得了他!”許惠欣氣憤不已地說,心裏着急胡亂想辦法。

成坤比她更着急上火,但還是鎮定自若,不像她大呼小叫一驚一乍自亂了陣腳,吸了一口煙,又吐出來,慢慢地說:“妹子,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不要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和他硬碰硬肯定傷的是咱們自己,得用腦子和他周旋。要知道,他不僅人手眾多,就連省里官面上都有支撐他的人,我們對付的不是他一人,可能還有一大串和他有親密關係的人,其中不乏有高官,難度可想而知。所以啊,我們得想個萬全之策,如果考慮不周,會萬劫不復的。”

許惠欣其實也知道很多人奈何不了許天華的原因,只是心有不甘,現在幾起命案都與他有關,但卻逍遙法外,無奈之餘,更多的是氣憤和抱怨。

“坤哥,那你好好想想,祁陽父親不能白死,現在看見他母親終日以淚洗面,我真不知該怎樣面對她了,慰藉她最好的辦法就是將許天華那惡賊繩之以法!”許惠欣咬牙切齒地說。

“你們千萬別激動,尤其是你婆婆,萬一栽到他手上,那就麻煩了!”

成坤擔驚受怕地說。

“以前祁陽還能沉得住氣,最近發生這樣多事,而許天華還能頻繁出現在電視報紙上,可能受不了刺激,差點找他去算賬,幸好我們及時發現拉了回來,後來又想去舉報,勸了好幾天才消停下來。唉……換做是我,也會有與他同歸於盡的念頭,但想想他豈是我們隨意接近和刺殺的,最後還是放棄了。”許惠欣鬱悶地說。

成坤突然眼前一亮,拍手大叫:“對啊,他可以做,我們為什麼不絕地反擊一下呢?哈哈……”

許惠欣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得坐立不安,驚恐萬狀地追問:“坤哥,你想到什麼了?不要嚇我啊!”

成坤突然站起來,背着手,在房間裏來回走動,自言自語起來,大約過了幾分鐘,快速拉她坐下,神神叨叨地說:“我有個計劃,不知道行不行?”

許惠欣大喜過望,連聲說:“坤哥,你快說啊,只要能剷除許天華,做什麼我都願意,不想再看他們母子倆絕望無助的眼神了,你只管吩咐,只要有用得着我們的地方,一定會冒死前往!”

“呃,這個確實非常危險,我怕……還是算了吧,我不想讓你們冒險,萬一走漏了消息,你們會有生命危險,算我一時腦熱,不說了,我根本沒有多大的把握,萬一出點岔子,我以後就萬劫不復了!”成坤又開始退縮起來,不敢拿別人的性命開玩笑。

“坤哥,這點不像你以前的做派,有什麼就說什麼,行不行我們再商量,你不說怎麼知道不行,你願意看他頤指氣使橫行霸道的樣子嗎?我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但凡有一點辦法,都要嘗試一下,絕不能輕易放過。”許惠欣攛掇他說。

成坤沉默了一陣,又站起來,嚴肅地問:“許天華真的把祁陽當成親戚了嗎?”

許惠欣隱約明白過來,連忙說:“是啊,一直有電話聯繫呢,上學那會沒少得到他的幫助,就連現在的工作都是他親自託人安排的呢!他們之間的關係算不上特別親近,但還算可以。怎麼,你的計劃和他有關係嗎?”

“嗯,那他知道祁陽母親回來的消息嗎?”成坤有些懷疑地問。

“這……應該知道!估計那些報道他看過,肯定知道。”許惠欣猜測着說。

“是啊,那就不好辦了,你們最近有沒有聯繫或者見過他?”成坤有些不甘心地追問。

“去外邊旅遊那會接到過幾個他的電話,但比以前增多了!”許惠欣回憶說。

“他怎麼說?”成坤問。

“他說要不要幫祁陽聯繫專家,還說用錢告訴他一聲。”許惠欣說。

“你們怎麼答覆他的?”成坤問。

“我們肯定撒謊拒絕了,他好像很關心祁陽,一連幾天都在詢問祁陽的病情,還說有時間一定過來探望,為此我們還專門跑到一家醫院辦了住院手續呢!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他再沒打過電話。”許惠欣說。

“他沒發覺你們已經知道真相吧?”成坤又問。

“肯定不知道,祁陽母親在醫院只露過一次面,後來一直跟我父母住在一塊,從沒出過門,我和祁陽也聽從她的安排,還和以前那樣對待許天華,雖然心裏很痛苦,但總在尋找機會,從未向他表露過一絲半點,我敢確定他不知道,因為就在昨天我們剛回家不久,他還說要約我們吃飯呢,說是婚禮那天有事沒來得及過來道喜,又說生病那段時間一直在國外,脫不開身也就沒來看望。”許惠欣說。

成坤聽到這些,欣喜不已,急忙問:“那你們怎麼答覆他的?”

“當然是答應了,不能讓他察覺到異常,否則我們一家都不會好過,這也正是我急忙找你的原因。祁陽想在飯局當中趁他不被下毒謀害,我堅決不同意,後來在我和他母親的勸說下,才放棄了這個愚蠢莽撞的想法,和他拚命不是明智的選擇,和他一命換一命很不值當。但我們又不想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所以想找你商量一下,看看有沒有辦法能置他於死地。”許惠欣說。

“我們還要從長計議,因為祁陽母親已經來了,他現在肯定懷疑你們已經知道她被侮辱的事,如果不摸清他那邊的情況,我們貿然行事是非常危險的。”成坤說。

“那我們該怎麼辦?”許惠欣疑惑地問。

“先別衝動,讓我再想想。”成坤又埋頭沉思起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成坤絞盡腦汁,終於開口說出了一句讓許惠欣哭笑不得的話,他說:“就等他電話,按時赴宴就是了,別的什麼都不要做,聽我安排,我們相機行事!”

許惠欣知道他也沒有辦法,只好無奈回了家。

祁陽見她垂頭喪氣進來,知道沒討到什麼好計策,鬱悶至極,連晚飯都沒心思吃,矇著頭睡下了。

時間又過了三天,那天晚上,許天華來電話了,邀請許惠欣和祁陽前去赴宴,地點在臨山市臨家酒樓。

兩人跟父母告別去了許天華那邊,連日來的鬱悶心情換成了悲憤交加,心在顫抖。

祁陽的心情比許惠欣更糟,比誰都想弄死許天華,只恨自己沒有機會。臨走前悄悄別了一把早已擦得賊亮的尖刀在腰間,隱瞞下來,和許惠欣開車赴約去了。

許天華今晚只帶了兩個保鏢,現坐在寬敞明亮的豪華包間裏等待客人到來。

兩人一進門便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仇人,但很快鎮定下來,快步走到跟前,和他寒暄起來。

“許叔叔,讓您破費了!”祁陽忍住憤怒和他客套起來。

“是啊,應該是我們來請您,現在,多不好意思啊!”許惠欣跟着客氣。

“呵呵,我對不起你們兩個啊,你倆的大事我一個都沒趕上,慚愧啊!”許天華尷尬地說。

“您可不能這樣說,您的大恩大德我倆可都記在心上呢,一直以來對我們都很照顧,還沒來得及報答您呢!”許惠欣假意客氣。

“呵呵,就憑一聲叔叔做什麼都值得,快別站着了,趕緊坐下來說。”許天華熱情似火,眼睛盯在祁陽身上。

祁陽感覺到了異樣灼熱的目光在他身上遊走,非常不自在,儘力躲避這雙眼神,始終低頭不敢和許天華對視。

許天華今天很高興,不免多看了幾眼祁陽那稜角分明的臉,直到被許惠欣刻意打斷,才勉強收回了不舍的目光。

兩人心懷鬼胎,不敢正眼看許天華,只是左顧右盼隨意談論一些瑣事,好像在等什麼東西似的。

許天華熱情似火,不停勸祁陽多吃多喝,好像欠了他錢一樣,自己卻不吃喝,只是靜靜看着他,不知道在看他什麼。

成坤知道他們兩個現在的動向和位置,可就是下不了決心,心裏有很多顧慮,始終不敢攛掇許惠欣做些什麼。

祁陽突然來了主意,見許天華那樣熱情,又見他說退了兩個手下,心裏暗自竊喜,報仇雪恨的機會終於來了。

“叔叔,沒喝上我倆的喜酒,現在就全補上,今天我們不醉不歸。”祁陽突然站起來,一邊倒酒,一邊笑說。

許天華笑着說:“呵呵,你剛出院還是先別喝了吧!等你好了我陪你好好喝!”

祁陽笑了笑,接著說:“叔叔,謝謝關心,我已經全都好了,這杯酒我敬您,感謝以前對我的照顧和幫助。”邊說邊將一杯酒遞到他面前。

許天華心裏高興,接過二兩多大杯白酒一飲而盡,眼睛有些濕潤,可能是被酒嗆到了,也可能還有別的什麼原因。

祁陽又毫無徵兆端起第二杯酒,遞了過去,笑着說:“這第二杯是我的喜酒,先喝我一個,待會再喝她的,呵呵……”

許天華看了看許惠欣,頭一揚又是一杯下肚。

許惠欣感覺今晚祁陽有些不對勁,但也不敢出聲,瞪了他一眼,緩緩起身,又端起一杯向許天華敬了過去。“許叔叔,您沒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確實有些遺憾,事後也沒有登門拜訪,是我們的過錯,這杯算是賠罪酒,希望您能原諒我們的年少無知。”

許天華聽着很受用,笑着說:“不礙事,不怪你們,都有不得已的苦衷,算了,事情都過去了,還提那些不高興的事做什麼呢?今晚我們聚在一起,要喝個痛快,說些高興點的話。哈哈……”說完,又是一杯見底。

祁陽怕許天華懷疑,打算暫時先緩緩,也學着他的樣,使勁往他碗裏夾菜,假裝非常熱情地說:“叔叔,多吃點,過陣子咱們再喝!”

許天華笑着說:“呵呵,沒事,今天我高興,喝多少都不醉,從來沒有這樣痛快過了,呵呵,真痛快,來咱倆碰一個。”

祁陽深感意外,巴不得他這樣說,二話沒說,在玻璃轉盤上碰了下酒杯,一口喝乾。

許天華笑了笑,也一氣喝下。

祁陽知道自己酒量不行,和許天華對喝三杯后便惜力不喝了,只是摸不清他的情況,裝醉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許惠欣剛來那會被祁陽嚇壞了,以為他要灌醉許天華,然後趁機下手,後來見他主動回絕過幾次,才感覺是她大驚小怪誤會他了。

現在,輪到許惠欣上場了,是被祁陽從旁攛掇的。

四杯酒下來,許惠欣有些支持不住了,神情恍惚,昏昏欲睡。

許天華兩斤白酒下肚,有些頭暈目眩,身體晃晃悠悠,渾身上下燥熱難耐,漸漸沒了力氣,但意識還算清醒,不敢在他們面前出洋相,強作鎮定,不停喝茶閑談。

寧小姣坐在家裏,心急如焚,眼看到了深夜十二點,還不見他們回來,生怕祁陽忍不住做出傻事,連打幾次祁陽電話,都被他拒接,心裏更加慌亂,跌跌撞撞打車去了臨家酒樓。

剛到酒樓前廳,眼前的一幕讓她差點栽倒在地,連忙撥開人群,才發現來晚了,一切都完了。

大廳被人圍得水泄不通,地上放在一副簡易擔架,上面躺着一人,身上蓋着一層藍色塑料,擔架左側緩緩滲出一股鮮血,慢慢向瓷磚縫隙蔓延。

祁陽被兩名警察押着,戴着手銬,身子在顫動,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表情,站在原地,僵硬得像具死屍,眼睛死死盯着擔架,泛出絲絲寒光。

寧小姣被嚇暈過去,奔馳過來的救護車瞬間拉走了他們兩個。

沒過一會,祁陽也被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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