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才如大白菜
驚訝的眼眸，難以置信的言語。
一道火焰出現在黑衣人手中，瞬間將淦暮塵淹沒並於火焰中托起，火焰中，淦暮塵針扎着，奈何火焰好像具有粘性，任憑淦暮塵如何掙扎也無濟於事。
刺紅的雙眼，憤怒的語言“王八蛋,我要殺你全家，滅你一族”
一股氣息猶如來自地獄，隨着淦暮塵的不斷掙扎，透體欲出，其面目顯得猙獰起來。
那雙眼，欲要食肉飲血。
心中的吶喊:力量，我需要力量。
雙親仇人就在眼前，而他卻弱小的可憐，此仇此恨就算身亡魂消，難解。
“啊……”火焰中，一聲長嘯。
原本刺紅的雙眼瞬間變成藍墨色，束搏其的火焰砰的炸開，身上冒着淡藍色火焰，整個房間被藍色氣體瀰漫，殺意繚繞。
淦暮塵脫離了火焰的束縛，向眼前的黑衣人撲了過去。
然而，憤怒的淦暮塵撲了一空。
原本就在眼前的黑衣人慢慢淡化為空氣，猶如鬼魅，就這樣在他面前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淦暮塵轉身，一腳將身後的卧室門踢關上，警備着。
“出來，我知道你就在這個房間內，出來，我要撕了你”淦暮塵在房間內四轉，找尋，嘶吼。
“咳……塵兒，塵兒你回來啦”床上，響起淦嘯奇咳嗦而帶抽泣的聲音。
“爺爺，你怎麼樣？”淦暮塵轉身來到床邊，雙眼不停環顧着整個房間，緊張道“爺爺您別怕，那個黑衣人剛剛被我打跑了，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淦嘯奇像個孩子，居然淚流滿面“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哈……，嗚……，你個臭小子，這十多個月你去哪裏啦，啊?”
淦暮塵一愣，他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自己所經歷的連自己都不相信“啊，噢，去的地方可多了，就遊山玩水一番，這不是回來了嗎？”
“遊山玩水？你……？好吧！只要安全活着回來就好了，族中為了找你，可是出動了多方人馬，最後都以為，以為你已經……”
“已經死了是吧？哈哈……你孫兒我且是那種短命相？爺爺，我想問你點事？”淦暮塵小大人地拍了拍這個脆弱得跟小孩子一般的爺爺肩膀，才發現，老頭子瘦了很多，簡直只剩下皮包骨頭。
淦嘯奇坐起來，將淦暮塵抱在懷裏，整個人哪裏還像生病，簡直精神抖擻“什麼事啊？你說，是不是想讓爺爺給你找幾門親事啊？呵……咳……”
話畢，老爺子高興過度又咳嗦起來，淦暮塵本來是想問斷橋的事，卻不忍心道“那黑衣人？”
“咳……你這孩子，錯怪人家啦，這十幾個月，你杳無音信，我也不知怎麼滴就病倒了，族中神葯皆無用，不知從哪來了個黑衣人，日夜定時給我喂丹藥續命，要不是他，你現在怕是見不到我咯”淦嘯奇眼睛瞪着淦暮塵道。
淦暮塵愣了愣，看淦嘯奇的樣子不像說謊，難不成自己真的弄錯了嗎？黑衣人並非自己的殺父殺母仇人，那他怎麼出現在斷橋的碎片中的呢?
“哦，這麼說來，好像倒真是我的魯莽了”淦暮塵有些歉意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黑衣人不止不是自家仇人，而且還是自己的恩人，剛才言語是否過激了些。
這時，小馬子和小凳子終於趕了過來，淦嘯奇對着還未進門的兩人喊道“小馬小凳，去叫廚房多準備些好酒好菜，今天你們少爺剛剛回來，必需要好好補補身子”
小馬子推門進來，毫無主僕之規道“老老爺，廚房沒人，大夥都去學府廣場看測魂儀式了”
“王八蛋，我病倒都沒人照顧我，一個兩個就知道玩，到處亂跑，去，你們兩個親自給你家少爺弄幾桌好菜，凡是沒在府邸內的人，今天起，全部辭掉，虧我每個月還多給他們那麼多魂幣，當真是不落難不識人心，咳……”淦嘯奇怒吼，一時怒火攻心，咳嗦不已。
小馬子兩人聞言一陣慶幸，還好自己兩人盡忠職守，否則，鐵飯碗就丟了，原本大夥以為少爺不在，這老傢伙活不了幾日，遲早都得散火，不料少爺居然就這麼回來了。
誰都知道，心病需要心藥，看樣子，老頭子好起來只是時間的問題。
小馬和小凳子心有些慌道“是，我們兩個馬上去辦”
“等等，時才你說什麼來着？測魂儀式？今天嗎？”淦嘯奇發完火后才想起來。
測魂，對整個淦氏宗族的六歲孩子來說是個大事情，錯過就只能等下一年，對孩子來說，這是致命的，早一年入學就早一年修鍊，如果戰魂屬性好的話更會得到宗族的重點培養。
當然，對淦暮塵來說，學府的那些資源就顯得有些微乎其微，但對淦嘯奇這個生意人來說，該要的，一份也不能少。
小馬子一愣道“是啊，是今天，所以大夥都去看測魂儀式了”
“馬上給你家少爺準備一下，我們務必參加”淦嘯奇站起身來，哪裏還像是個病人。
淦氏宗族修魂學院廣場內依舊人影重重，已測魂的孩子和家族都已前往各個學院報到，後來的孩子們依次排着隊伍，等待着決定命運的時刻。
廣場外緣的大人們面色倒是充滿了喜悅，歡笑聲不斷。
學府右邊的那道光滑石壁上，長長的名字閃爍着，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八階以上戰魂者方可上榜，如今居然出現一大排上榜的人，共一百二十七人，這個數字着實駭人聽聞。
開始測魂就現身爭奪九階戰魂者的十大學府聖者，此刻已如雕塑般盤膝學府三樓上空，神情貌似疲憊不堪，都自顧自閉目養神。
看樣子，搶人已讓他們累得已有些木納。
一下子出現這麼多天才，着實讓他們應接不暇。
此刻，下方又出現了三個九階戰魂者，三道璀璨的光芒彷彿欲與日光爭輝，比之淦曉卅的金羽戰魂只強不弱。
人們再一次沸騰起來。
空中，原本閉目養神的十個聖者強者睜開眼眸，相互間對視，臉色無奈地笑了笑。
“很好，就按照戰魂屬性分配到各大學院吧”
看得出，十大聖者對九階天才已毫無興趣，人們暗暗羨慕起第一個九階金羽戰魂者淦曉卅，那可是被七個老祖搶得差點打起來的人啊。
時許。
下方一百個孩子已有九十九個準備就緒，唯獨右邊第三十七個測魂儀前的孩子磨磨蹭蹭，身上還明顯有些發抖，凌亂的頭髮披散着蓋住了她的臉龐，灰色的麻布衣上補丁無數，顯眼且已經破了鞋頂的黑色布靴上露出了粘着泥土的大腳拇指，膽怯的雙手始終未敢觸摸測魂儀。
這一幕，驚動了所有圍觀的大人，這裏的大人都是魂修者，最低修為也是疑魂彼岸，一眼並看出了這孩子的異樣。
淦氏宗族號稱落日城首富，族內向來團結一致，家家戶戶衣食無憂，不料一個六歲的孩子卻淪落至此而無人救濟，這不止是一人之恥，更是一族之恥。
天空十聖相互對視，眼中儘是驚訝與不借，深呼吸，不忍將眼閉上，半息后，中間的老者緩緩睜開眼“孩子，你是哪一個村的？”
下方，衣裳相對襤褸的孩子置若無聞，只見其炯炯有神的雙眼直視着眼前的測魂儀，伸出的雙手停在空中，顫抖得厲害。
此刻，一個壯碩的中年男子聞言上前，走到觀眾台前，對着空中抱手道“濱奕彎村長淦暮曉拜見老祖，此女名淦曉荇，我濱奕彎人，其母早亡，其父淦暮泧拒絕村人幫襯，不料此女性格與其父一樣，堅決不讓任何人幫補，哎”
整個廣場進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幾息后，空中的老聖者繼續道“淦暮泧之女，天妒英才，一朝道毀，可惜啊可惜”
女孩子低着頭，對外面的事物不聞不問，眼中有淚，心中有聲“如果你不能成為修魂者，那麼就不用回來了，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