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抓蟲）
第021章三更合併
常歡歡完全摸不清楓逸辰到底是怎麼想得，可他倒好，冷不丁就對常歡歡發了一通脾氣。
“常歡歡，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假了？既然不想笑，那你就不要笑，又不是站在舞台上表演。你知道么，你笑得難看死了！”
說完，他還一臉嫌棄地看着常歡歡，就像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似的。
常歡歡整個人都被他罵懵了。可是，回頭一想，就算要發脾氣好像也應該是她發脾氣吧？程逸辰算哪兒根蔥呀，沒事跟她亂髮什麼火呀？
這些日子，常歡歡心裏本來就委屈呢。現在，楓逸辰一說她，她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一下子就又上來了。常歡歡也顧不上刷什麼好感度了，皺着眉就衝著楓逸辰說：
“楓逸辰，咱們可都已經考上大學了，以後不在是高中生了，你能成熟點么？難道，我常歡歡這麼大個人了，以後每次見到你，就得跑過來跟你撕扯一通？我難道就不能成熟冷靜地反思年少無知時的那點小錯誤么？還非得把那些陳芝麻爛穀子一直堆放在心底，然後跟你沒完沒了地糾纏下去？對不起，我沒你想得這麼無聊，也沒那麼多閑工夫。
楓逸辰，在過幾天，你也要去x大念書了。若干年之後，你怎麼著也是社會精英吧？搞不好以後還要當楓總呢。到時候，你再回頭想想，你在高中時候夥同一幫腦殘粉絲，欺負過一個可憐無辜的女孩子。你也會感到後悔，覺得很愧疚吧？”
常歡歡理直氣壯地鄙視了楓逸辰的人品，說完她就氣鼓鼓地瞪眼看着他。
楓逸辰看着氣呼呼的常歡歡，就覺得她好像一下子就變得鮮活起來。她那張小臉已經氣紅了，那雙黑珍珠似的眼睛也因為激動變得水汪汪的。她看起來就是特別幼稚，特別孩子氣。
就這樣，這丫頭居然還有臉倒打一耙，嫌棄別人不夠成熟，不夠大度呢？她也不想想，這三年來，是誰一直很幼稚又死心眼地咬住他不放，非要跟他挑釁，非要跟他死磕。他可是一次都沒對付過她。而且，每次她惹了事，不是他出面幫忙擺平的呀？
現在，常歡歡居然還有臉，一股腦把所有問題都推到他身上，就好像他有多對不起她似的？？？
楓逸辰實在不能理解，常歡歡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麼？更讓他感到困惑的是，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面對這樣亂髮脾氣的常歡歡，他居然完全都討厭不起來。
剛剛常歡歡一臉虛偽地應付他時，他特別生氣。現在，她精神十足地跟他抬杠，他的心情卻反而變好了。
楓逸辰突然覺得這樣的自己有點不對勁。別人在他面前這麼裝模作樣地說假話的時候，他還真沒覺得怎麼樣。反正他也在應付他們么。可一到了常歡歡這邊，他就完全接受不了。他很反感常歡歡糊弄他，應付他。他總覺得她在他面前，就應該露出最真實最誠實的那一面。
楓逸辰自己都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乾脆就挑着眉，專註地看向常歡歡的臉。他那充滿探究的眼神看得常歡歡頭皮發麻。
常歡歡可不吃他“電波眼”的那一套，直接就很不服氣地反瞪回去。楓逸辰也並沒有避開她的視線，兩人的視線就這樣直接地對上了，進行了一番無聲地對抗。
可就在常歡歡準備跟楓逸辰死磕到底的時候，楓逸辰卻突然開口道：
“這麼說，你長大了，變成熟了，以後就不打算拿我當仇敵看了？你不會繼續在網上散播我的壞話，也不會建立反楓逸辰貼吧，當然也不會拿我當主角寫BL同人小說了吧？”
楓逸辰說話慢條斯理的，一點都不像生氣的樣子，他看着常歡歡的眼神甚至可以算是隨和。可是，聽了他這番話，常歡歡整張臉都漲紅了。
“誰還沒在年少無知的時候做過一兩件不過腦子的事呀？那什麼貼吧我早就解散了，小說帖子我也刪掉了。楓逸辰，你一個大男人就大度點，把這些過去的事都給忘了吧！反正，我都沒有害到你。反而是因為你的緣故，我被同學排擠了三年，一個朋友都沒有交到，還要承受校園暴力。
反正，我以後就要去念大學了，在沒有你，也沒有那些過去的地方，我想開始一段嶄新的人生。所以，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楓總，你也別總想着跟我找后賬了。我們就這樣和好吧，你看可以么？”
常歡歡是突然間想到的，他們的大學都不一樣了，見面的機會也不會太多了。以後，常歡歡就算想刷好感度都未必能找到人了。今天這次相遇，說不定就是她最後一次機會了。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把握住這次機會，爭取把楓逸辰繞暈，順便洗白一下自己。不求楓逸辰有多喜歡她，只要好感度變成0，她就心滿意足了。
站在一旁的楓逸辰可猜不出常歡歡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麼，只是看着她的那張充滿期待的臉，他挑了挑眉毛說道：“這麼說，你是想跟我化敵為友了？”
“啊……這個，你要這樣說也沒錯。咱們怎麼說都是中學三年，高中又三年的老同學了。雖然沒同班過，怎麼也比陌生人要強吧？以後，大家要各奔前程了，大概很久都見不到一次面。楓逸辰你能不能別總記得我的缺點呀？你仔細想想，我這人其實也是有優點的吧？”說到這裏，常歡歡特別真誠地看着他。她那雙眼睛亮晶晶，水汪汪地，眼神里還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期待。
在她這樣的注視下，楓逸辰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一天，在茶樓上，外公跟他說的那番話。他說，常歡歡長得挺水靈，性格爽朗又可愛。等到上了大學，肯定有很多男生會追求她。
楓逸辰仔細一看，此時的常歡歡的確挺好看的。一身合身的藍底荷花圖案的旗袍，勾勒出少女的玲瓏妙曼的身段。她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青春的活力。
常歡歡的皮膚本來就很白，也不知道是不是畫過妝的緣故，使得她整個人都顯得粉粉嫩嫩的。看上去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常歡歡的五官長得也好，讓人看着就覺得很舒服很順眼。這大概就是他外公說得水靈？！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常歡歡好像就長大了。
其實，還不止如此，楓逸辰還知道常歡歡還有一雙很會說話的眼睛。
她生氣的時候，眼睛裏就會點燃了一團火；她高興得意的時候，眼睛會眯成一條縫，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快樂。對了，這丫頭還死記仇。一旦得罪了她，她就會一直記在心裏。折騰三年，死活要討回公道。
楓逸辰一直都忘不了常歡歡跟他放話時的小眼神，就好像在說，楓逸辰，無論如何咱們死磕到底。我才不吃你這套呢！
冷不丁的，楓逸辰就突然發現，在他的記憶里，常歡歡很莫名其妙地佔據了很大一部分。
常歡歡是第一個能看穿他的人，然後，狠狠地砸碎了他的面具；再以一種倔強又理所當然地姿態，強行地闖進他的世界裏；一直到把他的世界攪個天翻地覆。讓他想不注意她都很難。因為，指不定下一刻，她又作出什麼讓人尷尬又無奈的事呢！他不得不時刻地提防着她，同時也關注着她。有時候，他甚至會不由自主地跟在她的身後，走很長一段路。所以，其實並不是常歡歡在跟蹤他，而是他在跟蹤她。
好像也正是因為常歡歡這麼能鬧騰，他的高中生涯才會變得很有趣吧？程逸辰從小到大，都是個很安靜的人。只有在常歡歡面前，他才會變得那麼情緒化。
想到這些，楓逸辰忍不住抬起頭，再次細細地看着常歡歡那張生動的臉。
此時的常歡歡的那雙眼睛顯得濕漉漉的，帶着某種說不出的期待。就像是一隻幼犬，可憐巴巴地懇求着他，不要拋棄她。
在那一瞬間，楓逸辰的心跳莫名地漏跳了一拍。很快，他就錯開眼，避開了她的視線，然後沉聲問道：
“優點？常歡歡，你也有優點么？我怎麼沒發現？”
“怎麼沒有了？我很有毅力好么？只要我認準的事，我一定會堅持到底的。你看，我之前學習那麼差，這不是經過努力還是考上大學了么？而且，我長得也算不錯吧。再說，我還會表演鼓書呢，有機會你一定要來看看我的現場表演！對了，我還會講搞笑的段子呢。剛才，你也聽見了吧，是不是覺得挺有意思的？台下那麼多觀眾都在為我鼓掌呢。我在這方面，好像特別有天賦。”
常歡歡的聲音變得軟軟的，就像是一根細細的羽毛，輕輕地掃過他的心頭。她的臉上還帶着不加掩飾的小得意。
她說，她認準的事情，就一定會堅持到底。那麼他呢？她對他的那份喜歡是不是也會堅持下去？
想到這裏，楓逸辰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好幾拍，而且好像越來越快，就好像要從他的心口跳出來似的。
楓逸辰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正在慢慢地失去控制。這種無力感，讓他感到很生氣。於是，他急不可耐地開口道：
“好，我答應了，常歡歡，我答應跟你做朋友了！”說完，他轉身就想走。
常歡歡被他弄得有點措手不及。
“什麼呀？怎麼說走就走？話都還沒說完呢，那個楓總……”
“幹嘛？”楓逸辰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的語氣有些急躁，他甚至也沒有回頭。就那樣僵着身子，挺沒禮貌地背對着她，站在陰影里，擺出一副防備的姿態來。
這種時候，常歡歡也沒時間想那麼多其他的事情了，她很努力地想抓緊時間，給楓逸辰催眠洗腦。
“那個，楓總，你以後一定要多想想我的優點！其實吧，我真的不是那麼討厭的人。”所以，請你一定不要那麼討厭我了。
楓逸辰聽了她的話，就像受了什麼刺激似的，突然轉過身來看向她。
在那一瞬間，他的眼睛變得很敏銳，他的眼神異常冷靜，甚至還帶着一種勢在必得的瞭然。
“常歡歡，你又打算跟我表白么？”楓逸辰開口問。
“什麼？”常歡歡聽了他的話都傻掉了。
他們不是在進行友好地分手么？說不定，很久都不會在見面了。怎麼突然就變成，她要跟他告白了？一時間，常歡歡完全跟不上楓逸辰這種三級跳似的思維。
楓逸辰卻死死地盯着她的雙眼，霸道地不許她反悔或者退縮。
“常歡歡，你要喜歡我的話，就好好的追求我吧！千萬別再做高中時候那些蠢事，試圖引起我注意了。那樣的你實在太搞笑了。”
你才搞笑呢！你全家都搞笑！誰會為了引起你的注意，故意做一堆蠢事呀？——一時間，常歡歡氣得面紅耳赤的，就差開口狠狠地沖楓逸辰放話了。可是，她卻又不敢，一想到好感度-50%，她就只能默默地把湧上心頭的火氣再狠狠地壓下去。
常歡歡低着頭，死死地看着地板上的木紋。好一會兒，她才沉聲說道：
“楓逸辰，老實說，我現在真的對你沒有任何痴心妄想。我們就做朋友吧？逢年過節，發個短訊問候一下那種朋友。以後同學聚會的時候，我們一起喝杯酒，大家一笑泯恩仇，坐在一起談談高中時候曾經做過的那些蠢事。互相嘲笑一下彼此，這不是很有趣么？
再過若干年，我成了大明星，你也變成楓總。到時候，說不定，你會投資我的電影，我給你的企業當代言呢？都是老同學了，咱們之間什麼都好商量。我就算吃點虧，也會選擇你家企業的。”
常歡歡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話，拐彎抹角地表明了她真的對楓逸辰一點意思沒有。還藉機說了討巧的話，順便刷了一下楓逸辰的好感度。
只是，她絞盡腦汁，費盡心思說得這番話，顯然又再次被誤解了。
楓逸辰不但不覺得常歡歡這是在拒絕他，反而覺得這丫頭是因為一直得不到他，兩人以後又要分開了，她再也沒機會了，所以才忍着痛，含着淚，選擇祝福他的未來。
到了現在，誰都阻止不了楓逸辰的腦洞了。他突然伸出手，在常歡歡的腦門上拍了一下。然後，就仗着身高，低頭俯視着她的雙眼。
“常歡歡，你以後可以痴心妄想！你不是也說了，你是個有毅力的人。怎麼能因為一點小打擊小障礙，就這麼輕易地放棄呢？這樣的話，你好像真的一點優點都沒有了。所以，常歡歡，你不要放棄了，你就繼續追我吧！
反正，你現在長大了，也成熟了，知道把握尺度了。說不定，你再努力點，我就被你打動了呢。不過，咱們可先說好了，常歡歡，你既然決定要追我了，以後就不許瞪大眼睛盯着別人看，也不許沒事就往別人身邊蹭，跟別人貧。”楓逸辰的語氣突然變得很嚴肅。
“什麼呀？我什麼時候說要追求你了？”常歡歡憋屈地，差點一口血噴在楓逸辰的那張帥臉上。
她到底說了什麼，就造成楓逸辰這麼大誤會？他以為她暗戀她？現在又自顧自地決定她可以追求他了？可是，她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好么？
常歡歡看着楓逸辰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突然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果然，楓逸辰很不客氣地把她的話堵回去。“不要說口是心非的話，你知道我不吃這套的！”
“噗……”不吃這套你妹呀！常歡歡在心裏憤怒地咆哮着。
果然，楓逸辰今天早上是忘了吃藥了。到了現在，他剛好病發了，不管常歡歡說什麼，他都能開腦洞想辦法歪過去。
這人到底得多自戀呀，才能一口咬定，她就是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
一時間，常歡歡騎虎難下，她心裏堵得厲害。她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莫名奇妙，明明一開始她是想給楓逸辰挖個大坑的。
誰成想程逸辰自己沒跳進去，反而隨手把她推進坑裏去了。
這時候，再怎麼解釋，想太多其他的，已經沒用了。常歡歡乾脆就強迫自己往好了想，反正全世界都認定她在暗戀楓逸辰，多一個人誤會也無所謂。
說不定，楓逸辰會看在她這麼“死皮賴臉”“口是心非”地暗戀他的份上，給她增加點好感度呢？
常歡歡正忙着安慰自己，就聽楓逸辰又說：“牛舌餅也給我一塊吧，我也喜歡吃傳統中式點心。”
“……”常歡歡下意識地拿起了身邊那個碟子。
這時，楓逸辰突然就上前走了一步。常歡歡剛好就被遮擋在楓逸辰的陰影之下。他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常歡歡完全來不及反應。
他們雖然認識很久了，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面對面地站着，還靠得這麼近。
這個距離，讓常歡歡有點心驚肉跳的，她甚至覺得楓逸辰會突然發病，對她做出點什麼不好的事。
就在常歡歡想嚮往後退的時候，楓逸辰卻先一步動了，他伸出了修長白皙的手指，捏起了盤子裏的一塊兒牛舌餅。然後，很快就退開了。
常歡歡卻因為他這個突如起來的動作，心跳如鼓。一時間，她覺得很困惑，明明她是不喜歡楓逸辰的。可是為什麼她的心卻跳得這麼厲害？
常歡歡下意識地用左手捂住了胸口，好像這樣就能掩飾她的尷尬似的。她瞪大了雙眼，迷茫地看向楓逸辰。
楓逸辰剛好也在看着她，他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只是在他的眼底深處卻藏着幾分得意。就好像在說，看吧，我就知道你喜歡我，以後，你就好好追我吧！
常歡歡連忙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眼神。
她突然覺得很害怕，她怕自己會被楓逸辰拖着，走向一個莫名其妙的方向。
這時，楓逸辰卻突然開口道。“你下次吃牛舌餅的時候小心點！”
“什麼？”常歡歡一臉迷茫地問。
“喜歡吃牛舌餅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你下次用不着躲起來吃。”他說著就把牛舌餅丟進嘴裏，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這種豪爽的吃法，跟楓逸辰高冷的形象完全不符。
“……”常歡歡實在有點看不下去了。她的心跳卻一直在加速，好像一切都要失控了。
好在楓逸辰並沒有繼續跟她聊天的意思，他吃完牛舌餅，就邁着長腿離開了。
楓逸辰離開后，常歡歡虛弱地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難道說，她剛剛這的被楓逸辰的美|色給誘|惑了？不會吧？難道她也是個會看臉的人。
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系統那邊還在逼着她刷好感度，刷着刷着她自己就要陷下去了。
就在常歡歡發愁的時候，尤悠的表演已經結束了。她下台之後就開始到處找常歡歡，一不小心就圍觀了常歡歡和楓逸辰和牛舌餅的故事。
一直到楓逸辰走了，常歡歡一臉不舍地靠在牆上。尤悠這才從轉角處走了出來，挑眉衝著常歡歡笑道：
“我說你怎麼沒在台下等我？原來是拿着我的牛舌餅跑來獻殷勤來了。不管怎麼說，這個辦法比在小衚衕堵住楓逸辰，逼他跟你好的那個主意好多了。而且，我看他那樣子，也不像對你完全無意。歡歡，加油，師姐看好你！”尤悠說著就給常歡歡做了一個打氣的姿勢。
“……”常歡歡突然就不想繼續解釋下去了。就讓大家繼續誤會着吧，反正多一個誤會也不多。
一邊想着，常歡歡也拿起一條牛舌餅，學着楓逸辰的樣子，小餓狼似的，一口吞進嘴裏。
尤悠被她這種兇猛的吃法嚇壞了。“你這是幹嘛？這麼吃很容易噎到的。你就算再怎麼餓，也要慢點吃呀。”
常歡歡卻完全不想理會她的忠告，就那樣很洒脫地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
結果，楓逸辰這麼吃沒有出任何問題，常歡歡卻還沒嚼幾下，就再次被牛舌餅噎到了。而且，這次比剛才那次還要狼狽。
常歡歡劇烈地咳嗽着，餅渣噴得到處都是。師姐趕緊把杯子遞給她，她接過來連喝了兩大口水，才把嘴裏的牛舌餅咽了下去。
這一刻，常歡歡不服氣都不行。就連吃個牛舌餅，她都會這麼倒霉。而且，只要一天不把楓逸辰的好感度刷上去，她就永遠都會這麼倒霉。
“你還是小孩子么？胡鬧個什麼勁！”尤悠無奈地看着她。
常歡歡用力地抹去嘴角的殘渣，然後突然很嚴肅地對尤悠說。“師姐，我真的決定了，我要追楓逸辰了！”
這一刻，她終於下定了最後的決心。
“去追唄，反正你都這麼大了，也沒有人會阻止你談戀愛。對了，歡歡，你該不會就是一畢業就結婚那種人吧？照這麼下去，師姐搞不好能給你當伴娘。”
“……”這又想到哪去了？她就算去追楓逸辰也不一定會嫁給他吧？
不知為什麼，下了決心之後，常歡歡反而覺得她腳下的坑好像越來越大了。
*
全場演出結束后，秦老爺子還特意過來看了看常歡歡，跟她聊了幾句。
看得出來，老爺子很喜歡常歡歡這種有靈氣又有天賦的孩子。只是，因為常歡歡已經有師傅了，而且沈紅緋又悉心培養了她這麼多年。秦老爺子也不好明說什麼，只是一再地邀請常歡歡有空到他家去作客。
“我家裏有好幾張世面上少見的陳大師的相聲光碟，那都是我收集的寶貝。到時候，我可以放給你聽。”
“劉大師的相聲？還都是我沒聽過的？”常歡歡一臉驚喜地看着秦老爺子。
“對呀，都是你老早之前的作品了。這些年，相聲變化很大，很多老年間的東西都沒有了。你要是想聽那些的話，就來秦爺爺家吧？對了，還有□□的作品，我覺得你應該也會喜歡的。對了，歡歡，你知道□□么？”老爺子笑眯眯地看着她，他一臉和氣的樣子真挺像大熊貓的。
“當然知道，我還在網上找過□□的作品呢？可惜，只找到一小段，還只有5分鐘。”常歡歡很遺憾地說。
“那沒關係呀，秦爺爺家就有□□的作品集，還有馬大師的，各種碟爺爺都有收藏。你要是想聽，就來家裏唄。”秦老爺子一直都在誘惑着常歡歡。
常歡歡偏偏還就吃這一套。“好呀，我一定會去打擾您的。不過，我馬上就快開學了，家裏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處理。所以，我最近都沒什麼時間。您看，能不能等我閑下來，再去您家聽個夠呀？”
“好呀，我老頭早就退休了，在家也沒什麼事，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一說起劉大師、□□和那些老段子，常歡歡馬上就把那些糟心的事都放在一邊了。後來，她乾脆就跟秦老爺子說起了自己聽過的那些段子。
“那個斗系列我都找遍了，總也找不到全的，就跟心裏找了草似的，可遺憾了。唉，劉墉和乾隆叫板真的挺有意思的。”
“你說那個呀，爺爺家就有完整版的，你來家裏就能聽。”
“真的么，那我可等不及了。”
雖然，他們之間年齡相差了50歲，可是因為愛好相投，這一老一小聊起來，不僅沒有什麼距離感，反而很投緣。
一開始，常歡歡還挺擔心楓逸辰會突然出現，再跟她說什麼刺激人的話。可是，後來，常歡歡就沒心情想這些了，她完全投入進了相聲段子的世界裏。
常歡歡就覺得，聽秦老爺子說話，她對相聲的理解都加深了很多。不少以前她想不透的地方，老爺子一點，她就明白了。
這一老一小，一個是有心點播，另一個是在專心地學。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有人跑來叫秦老爺子了，他這才笑呵呵地跟常歡歡告別，離開了。秦老爺子一走，常歡歡她們也走了。
回去的路上，常歡歡還沉浸在那些段子裏。師傅也不打擾她，稍微提醒了常歡歡兩句，又約好了改天去師傅家，常歡歡很快就回家了。
到家以後，她甩掉鞋，就直接趴在沙發上了，就跟沒有骨頭似的。
沒辦法，這一天下來，她實在是太累了。常歡歡乾脆就閉上眼睛，休息了好一會兒，這才摸出了手機，點開App楓逸辰的資料頁一看，好感度果然一下就長了20%。這本來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
可是一想到，她都要沒臉沒皮的倒追楓逸辰了，那好感度才在-30%，還是處於衰神附體區里，還是會發生意外。常歡歡就覺得渾身無力。
更可氣的是，以她對楓逸辰的了解，這個數值指不定什麼時候，說降就又降下去了呢。
常歡歡心灰意冷地把手機扔在一邊。她真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了。
接連好幾天，常歡歡都琢磨着她到底要怎麼追求程逸辰？雖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可是一時半會兒，她卻真拿不出什麼具體方案來。
就算所有人都覺得，常歡歡曾經痴漢過楓逸辰，什麼極端過分的事都對楓逸辰干過了。可那其實都是假的，除了跑去跟楓逸辰拚命，常歡歡什麼都做不來。她不敢跑到楓逸辰家門口潛伏玩跟蹤；也沒臉去寫什麼肉麻的情書，塞爆他家郵箱。
這件事情就硬生生卡在了那裏，常歡歡和楓逸辰沒有再聯繫過。好感度也靜靜地停在了-30%，一時半會好像也不會降下去。
倒是通過上次的表演，常歡歡和師傅終於修復了關係。
師傅覺得，這兩月，常歡歡把自己折騰得身體都虛了。於是，一有時間就叫常歡歡去她家裏吃飯，打定注意要幫徒弟好好補補。當然，她也會叫上尤悠，只不過尤悠一天到晚都在忙着打工。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常歡歡一個人到師傅家去。
一開始，常歡歡還有點抹不開，對師傅感到很愧疚。去過師傅家兩次之後，她也就放開了。師徒二人也漸漸恢復了十多年的情誼。
師傅每次都會苦口婆心地囑咐常歡歡，要好好照顧自己。
“你呀，別以為還年輕，就幹什麼都行。餓了也不去吃飯，晚上12點都不帶上床睡覺的，你以為這些都沒關係，你年輕你身體好能扛着。可是到了老了，就什麼毛病都來了。”
常歡歡一個勁地跟師傅保證，她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不然依師傅的意思，還是希望常歡歡能在她家裏住上一段時間，好好調理一下的。
常歡歡也什麼事都跟師傅說，她考上大學的事，她未來的打算，也說起了她家裏的一些事，甚至還提起了母親留下的店鋪。
常歡歡的母親一共有兩家店鋪，常歡歡已經委託給經濟公司了。她是打算靠收租金，賺大學學費和生活費的。
其中，一家已經租出去了，另一家也快談好了。只是，倉庫里還有一大批貨堆着，都是些衣服。常歡歡想來想去，就試探着跟師傅說。
“師傅，我覺得那些貨留着也是佔地方，租房子的人也不想接手服裝買賣。那些都是好東西，降價銷售就太可惜了。我就想着還不如開個網店，把衣服拿到網上去賣呢。只不過，9月份我就要上學了，到時候既要忙學業，還要兼顧演出。我一個人肯定是做不來的。”
2009年的這時候，網店當然還沒到幾年後，那種恨不得全民網購的地步，也還沒有瘋狂剁手的網購節。
可是，在2009年，電商其實已經發展起來了。常歡歡也不知道，現在開始做網店是不是能搭上電商這輛順風車？她只是覺得提前開始，機會肯定要大得多。
常歡歡一方面是有心想處理這些貨，另一方面，她實在是有點心疼尤師姐。
尤師姐既要忙演出，還要去快餐店打工，每天都工作的很晚。她那工作還是按照時薪算工資的。一小時才6塊錢。每天都很很累，掙錢也不多。
這樣下去，尤師姐的身體都被拖垮了，還真不如來做網店合適呢。再說，尤師姐和她媽媽都會做衣服。只要網店信譽刷上去，她們完全可以嘗試做定製服裝。
常歡歡想來想去，這個事最好還是讓師傅幫她拿個注意。所以，才找個機會把這件事說出來。
她師傅是個通透的人，一聽常歡歡這話就明白了。“歡歡，你是想讓你師姐幫你看網店，幫你買衣服？”
“不，不，師傅，我是想和師姐一起合作，看看能不能把這事當成一個副業做起來。如果真做起來的話，到時候，我們可以僱人當客服，管發貨。一切都安排好了的話，並不會影響到演出。”常歡歡跟師傅解釋道。
事實上，常歡歡自己經營店鋪六年，也開過網上專賣店。她對服裝銷售的門道還是比較懂的。真和尤師姐合作一起來做這個的，常歡歡有八成把握能成功。
師傅也明白常歡歡是有心想要幫助尤悠。尤悠的家境實在不太好，她打工也是為了要幫襯家裏。萬一這個網店賠本了，常歡歡不會太當一回事。可是，尤悠未必能承受這個經濟損失。
師傅想了想，對常歡歡說：“這樣吧，這件事師傅去跟你師姐說。不過，這個本錢還是由師傅來出吧，到時候如果賺了算你們師姐妹的，如果虧了就算我的吧！”師傅說完就看向常歡歡。
常歡歡心裏又是感動，又是無奈。“師傅，這真不需要什麼成本。網店只要一台電腦就行，我家就有；貨源就在倉庫里放着，只要賣出去，我們就有錢賺。以後，進貨也就有本錢了。”
常歡歡說得太肯定了，就好像怎麼都能賺錢似的。師傅將信將疑地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說道：“那這樣吧，你們先做着，如果有什麼事再來找師傅一起想辦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