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第020章成功了

秦書鶴走到前台，最先看見的就是他外公。此時，他外公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常歡歡的身上。聽着常歡歡的段子，老爺子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臉上的皺紋也都疏散開了。

秦書鶴很久沒見過他外公因為一個老段子這樣高興。秦老爺子這輩子一直說相聲給別人聽，曾經創造了無數個經典，逗樂了幾代人。按理說，他見得多了，說得也多，聽一段劉大師的老段子不應該笑成這樣。可是，此刻，老爺子的眼神里卻帶着一種很純粹的快樂。他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在常歡歡的段子裏。

秦書鶴看見外公這副樣子，頓時就有點傻眼了。這麼看來，常歡歡的這個模仿表演成功了么？秦書鶴忍不住抬起頭往舞台上看去，只見常歡歡正在模仿劉大師的聲音。

乍一聽，那聲音學得的確挺像。可是，再繼續一細聽，秦書鶴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常緩緩自己的聲音配合著恰當的語調語速，再加上她刻意模仿劉大師的聲音，兩個聲音搭配在一起就變成一唱一和的，一活潑一老成。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常歡歡真的是在和劉大師說對口段子似的，再加上常歡歡那種特有的誇張表情，就形成了與眾不同的新笑果。

原來，還可以這麼表演的？秦書鶴突然就發現，常歡歡只要站在舞台上，一個小表情，甚至一個小眼神都包含着不同的意思。

怪不得常歡歡說是要致敬劉大師呢？原來她竟是用這樣的方式致敬的！

秦書鶴忍不住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剛剛他還在擔心常歡歡這次模仿會失敗，會對她的未來造成打擊。可是，現在，秦書鶴卻被常歡歡打擊到了。他其實是知道的，這就是舅舅跟他說過的藝術創造力。不只是內容在變，就連形式也能輕而易舉地改變。相比常歡歡的兩次表演，他早已落於下風了。

正在秦書鶴為此感到沮喪的時候，他的搭檔胖子王書平突然走到了他身邊。“怎麼了，書鶴，一臉苦大仇深地盯着人家小丫頭看！”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哪有苦大仇深？”秦書鶴立馬轉過頭，蹙着眉看着他。

“我跟你開個玩笑不行呀？本來你也臉就皺的跟苦瓜一樣。得，我不說了總行吧！”王書平一看他真生氣，乾脆轉移了話題。“對了，常歡歡這小丫頭還真不錯，你到底練習她們了沒有？”

“聯繫了，她師姐說咱們隊伍不行。”秦書鶴說到這裏，忍不住嘆了口氣。起初，他的確也想着立馬改變。可是看着那些甘心跟着他一起吃苦的團員，他是真的下不了狠心。

王書平看着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書鶴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看你這些日子也挺愁得，可光這麼愁也不是辦法呀！”

“可是，書平，我們也不能操之過急吧。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慢慢改吧！”秦書鶴說完就嘆了一口氣。

胖子王書平看着他，過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把話咽回去了。他到底什麼都沒跟秦書鶴說。在他看來，雖然接連被常歡歡打了兩巴掌，可是，秦書鶴卻還是沒有想明白，現在的他們最需要的是什麼。

這時，舞台上的常歡歡已經表演完了。台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觀眾顯然很喜歡常歡歡的表演。常歡歡下台的時候，她師姐還特意扶了她一把，就怕她再不小心傷了腳。幸好這一次常歡歡沒有出醜。下台後，她衝著尤悠笑得一臉驕傲。尤悠看不得她這麼得瑟，忍不住伸出手指颳了刮她的鼻子。還拿出水杯子和點心遞給她，讓她下去休息。

可以看得出，就算她們兩人將來會走不同的路。但在這一路上，她們卻仍是互相扶持，相互理解。這才是真正的同門，真正的搭檔。這樣的情誼在秦書鶴努力撐起來的先鋒藝術團里是看不見的。

王書平想到這裏，有點無奈地搖了搖頭。秦書鶴卻突然說道。“書平，你放心，我會說服她們師姐妹的。”

“書鶴，你可別亂來啊。”王書平趕緊勸他。在他看來，常歡歡他們師姐妹根本就不會來。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我們的團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秦書鶴髮狠地說道。

“……”看這表情，他都放不下心。

*

另一邊，常歡歡又跟師姐聊了一會，舞台上又下來兩個演員，就輪到尤悠登台表演了。

常歡歡乾脆在後台，找了個沒人的地方，一個人靠在牆上，靜靜地聽着尤悠的鼓書。

她師姐那嗓子還是一如既往的華美。就算沒有去看尤悠的表演，常歡歡也知道，她站在舞台上肯定還是那麼耀眼，就像是璀璨的明星似的。

尤悠明明只比常歡歡大了兩歲，她身上卻很完美地繼承了師傅那種經過時間沉澱出的那份古韻氣質。這一點可能就是常歡歡永遠都不可能擁有的。這一刻，常歡歡終於意識到，其實不止是她作出了選擇，同時，她也是被選擇的對象。如果最後只剩下一個人能站在舞台上，表演鼓書，那個人肯定是尤師姐，而不是她。

想到這裏，常歡歡輕輕地嘆了口氣，這些日子一直困惑着她的事情，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解開了。

常歡歡早晨都沒有吃東西，到了現在，她已經餓了。她乾脆拿起了尤師姐給她的牛舌餅吃了起來。只是，她還沒咬了兩口，旁邊的廊道里突然有個清冷的聲音問道。“常歡歡，你在這裏偷吃東西么？”

由於太突然了，常歡歡被硬生生地嚇了一跳。那塊兒傳統的中式點心的碎渣一下就卡在她的喉嚨里，想吐都吐不出來，咽也咽不下去。常歡歡漲得臉都紅了，連忙拿起茶水喝了一大口，這才把嘴裏的東西吞下去。合算，她好不容易在舞台上沒出事，原來竟在這兒等着她呢？

只是楓逸辰這個神經病怎麼會在這裏？

常歡歡一想到這些日子的那些遭遇，她就恨不得給楓逸辰放兩狠句，叫他千萬走遠點，看見她就當成不認識，千萬別過來找她。

可就在這時，她的腦海里突然反射性地劃過了“好感度”三個血紅色的大字。再想到-50%這個卡在界限上的可怕數字，常歡歡的臉抽了抽，把到了嘴邊的話強行咽了回去。

“呦，楓逸辰，你也在這兒呢？咱們好久沒見了，你最近還好吧！”常歡歡像個熟人老校友似的跟楓逸辰打了個招呼，她的嘴角甚至還向上彎了彎，完全就是一副很友好的樣子。

俗話不是說了么，伸手不打笑臉人。就算是不能刷好感度，至少也別惹楓逸辰生氣吧？

常歡歡想得挺好的，可誰又能想到楓逸辰這傢伙就是個怪胎。剛才常歡歡瞪他，他倒是還沒有什麼。這會兒常歡歡對他客氣了，他非但不高興反而沉下臉來。他那眼神就像小刀子似的一個勁往常歡歡那裏飛。

看得常歡歡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她實在有點搞不清楚狀況。楓逸辰這樣的喜怒無常，這樣的不好討好，那好感度要怎麼辦？正骨大師可是說了，她不能再繼續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