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海中城
劉一澤跟耿雲秋都瞪大了眼睛,他們是見過蟲皇的,自然一眼就認了出來。
但是其他人卻懵懵懂懂,只是非常驚訝白成皓的對手竟然是一個小孩子。
“我還以為至少有個前菜,沒想到一來就上大戲了。”劉一澤坐直了(身shēn)體,視線緩慢地掃過其他區域坐着的人。
陸昊天幾人都轉過頭來,看向劉一澤:“什麼意思?”
“那是蟲皇。”耿雲秋說道。
陸昊天他們立刻就明白過來了——還真被劉一澤說中了,恐怕他們一進來海中城,伊萊恩就已經察覺到了,就在這裏等着他們呢。
但蟲皇為什麼會配合伊萊恩?還是說伊萊恩已經挾持了蟲皇?
他們心裏還有不少疑問,但是下一刻,那個獨眼男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現在,開始!”
獨眼男人一聲令下,擂台里一直安靜的兩個人像是被喚醒了一般,突然抬起頭來。他們都張開了手臂,從背上的呼吸裝置里忽然摺疊延伸出了一片片合金,猶如骨骼一般鋪開覆蓋在了他們的(身shēn)上,形成了一種機甲狀的裝備。之前包裹他們的金屬球也層層剝落,變成了一些荷葉狀的東西浮在水中。
“呼——”兩串氣泡從他們的呼吸裝置中湧出,兩人同時撲向了對方。
砰砰砰!
兩人伸直手臂,從(身shēn)上的合金裝備傷,竟然飛(射shè)出了能量炮彈!
但是卻不知那炮彈是怎麼做的,飛(射shè)的時候並沒有湧起氣泡迷亂視線,它們就像是一些光斑一樣在水裏急速移動,但是從它們砸在玻璃牆上的動靜來看,威力可不小。
劉一澤只看得到擂台里的兩人飛速地踩着那些“荷葉”移動,交手的速度相當快,然後突然之間,就見白成皓整個人突然被一股光束給砸飛出來,狠狠砸在能量壁上;緊接着,小蟲皇也沖了過來,不過他此時(身shēn)上機甲形態卻讓劉一澤心裏一涼。
武裝全開。
原本如同鐵皮衣裳一樣的機甲,此像是一隻憤怒的刺蝟。它雖然保持着人形的形態,但是的體積增大兩倍,(身shēn)上如同尖刺一般聳立着各種炮管,然而最讓人矚目的是它的背——它的背上竟然如同鱗甲一般覆蓋著數十根能量液管!
“砰砰砰轟——”
小蟲皇衝出的瞬間,炮口就齊齊對準了白成皓,一通狂轟濫炸。震耳(欲yù)聾的轟擊聲和能量炮彈撞擊的力道,讓整個擂台場都在震動,那些密集到如同傾盆而下的光雨,看得人心驚膽戰。
劉一澤猛地站了起來,他一躍而起,右臂化作黑色利刃,朝着那玻璃牆壁的擂台砍去。
然而,撲了個空。
劉一澤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這竟然只是全息投影!
“貴客不要着急,好戲才剛剛開始。”獨眼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同時,其他區域的那些客人也都看了過來,他們的眼睛全部變成了獸瞳,不過他們並沒有動,而是就那麼看着劉一澤他們。
“等看完了這場好戲也不遲。”獨眼男人的聲音笑了笑,“這個畫面是實時直播的,貴客難道不想知道結局如何嗎?”
劉一澤環顧四周,但是並沒有發現聲音從何處傳出。他知道這是伊萊恩準備的“大禮”,現在不能自己先亂了。
於是劉一澤很乾脆地轉(身shēn)回到了座位上,其他人也沒有了之前的悠然,此時一個個正襟危坐,看向中間的擂台。
擂台里的(情qíng)況已然變化。白成皓並沒有被那密集的炮轟擊敗,相反的,白成皓變成了巨獸形態,而穿戴在他(身shēn)上的機甲和呼吸裝置也隨之擴展,讓他看上去像是一隻機鎧巨獸。
機鎧巨獸在水中也如履平地,光雨落在他的(身shēn)上,卻根本穿不透他的皮膚。
巨獸欺近了小蟲皇,利爪一揚,撕掉了小蟲皇的機甲肩上的一管旋轉連發槍管。
小蟲皇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動作明顯地頓了一下,但就在巨獸的利爪要滑爛機甲腦袋的時候,小蟲皇卻雙眼明黃,(身shēn)體靈活地一((盪dàng)dàng),離開了巨獸的攻擊範圍。
劉一澤動也不動地盯着光幕,他看着那銀白巨獸,燈光穿過海水照在他的(身shēn)上被折(射shè)出明亮的光芒。劉一澤發現了巨獸肩背關節活動間露出的皮毛,那裏的機械皮膚褪去,是因為他受傷了、或者是之前的傷還沒好。也是,短短几天的時間,白成皓從低級擂台一直打到這裏,就算是他的自愈能力,也是杯水車薪吧。
劉一澤的手微微收緊。
雖然兩人的打鬥很激烈,但是顯然幕後的人覺得還不夠。
就在兩人機甲上裝備的能量液管已經消耗了一半的時候,原本懸浮在擂台玻璃牆下的光碟狀發光體,其中一個突然升空起來,然後猛地朝着白成皓撞去。
白成皓閃(身shēn)一讓,那發光體也沒有追擊,而是繼續朝着原路前進,它撞在了對面的玻璃牆上,然後又跟碰碰車一樣彈回來。
劉一澤的瞳孔微縮——這東西碰撞時候不僅沒減速,反而加速了,速度雖然並不算快,但如果它每一次碰撞都加速的話。那加速到最後,裏面會是什麼(情qíng)景,而如果其他幾個懸浮的發光體也都動起來……
劉一澤正想着,然後他就看到擂台中餘下的幾個發光體全部都冉冉浮了上來。
發光體在擂台里快速移動起來,它們即使碰到了白成皓和小蟲皇,也無法造成什麼傷害——但這也只是一開始而已。
隨着發光體的速度逐漸加快,它們在擂台的海水中織出了一張光網,並且每次撞擊到人的時候,不會再出現不痛不癢的(情qíng)況,反而會把人撞得直接一個趔趄。
可想而知,如果再放任下去,它們的殺傷力自然只增不減。
而它們的殺傷力,並不僅僅針對擂台理的兩人。
咔嚓。
玻璃牆上裂開了一道裂痕,像是一個不詳的信號。下一秒,正面玻璃牆呈蛛網裂開,其他的玻璃牆緊隨其後。
“轟!”
眼前的玻璃擂台如同被巨石壓碎的玻璃球,在眨眼之間土崩瓦解,裏面的擂台和機甲跟巨獸統統被海水淹沒,轉眼沒了蹤影。
隨着玻璃牆的崩裂,眼前的全息投影也一下消失,露出了一片空曠的地面來。
劉一澤的呼吸悠長,但是雙眼的瞳孔已然縮成了細細的一條縫,明黃的顏色在他的眼中流轉,像是要發光一樣。
“白哥……”花花顫着聲音說了兩個字,但是又很快閉上了嘴巴,連忙轉頭去看劉一澤。待見到劉一澤那模樣后,花花只覺得心裏難受得厲害,一時間手足無措,下意識看向了陸昊天。
陸昊天揉了一把花花的頭髮,說道:“別怕,小白可是很厲害的,而且這說不定是伊萊恩的伎倆。我們不能自己先亂了陣腳。”
這話是說給花花聽的,也是說給劉一澤聽的。
劉一澤不知道聽沒聽到,他一直看着那片空地,然後突然抬頭說道:“來了。”
劉一澤的話落,只聽“咔咔”幾聲響,那片空曠地面龜裂開龜殼般的紋路,地面收縮,露出了蜂巢一樣的孔洞。孔洞之中有一片片的黑影冉冉上升,很快就被送入了這個擂台場內。
“((操cāo)cāo)!”一直安靜的伊凡都忍不住罵了出聲。
被送上來的,是密密麻麻的蟲族。他們都有着黑色的皮膚,都沒有完全覆蓋(身shēn)體,有的甚至只是一些黑色的斑塊而已。但是他們的眼睛昭示了他們的(身shēn)份,並且他們的手裏都有武器。
“這可是大餐啊。”陸昊天拉着花花站起來,右手一甩,層層漆黑如墨的東西就蓋滿了他的手臂——自從有了這條手臂,陸昊天越來越喜歡人形戰鬥了。
花花有些緊張,但也沒有露怯,他從包里摸出了一個鐵盒子戴在手腕上,裏面都是一些種子。
伊凡跟耿雲秋站在劉一澤的兩邊,兩人警惕的是其他區域的“客人”。
“這裏交給你們了。”劉一澤突然說道。
還不等其他人問話,劉一澤就朝着擂台下走去,每走一步,他的(身shēn)體就在發生着變化——他的皮膚彷彿被滴落了墨水的宣紙,快速地暈染成了一片鴉色。
那暗色如同盔甲一般,將劉一澤整個包住,包括頭髮和五官;當他整個人變成黑色之後,那黑色又突起變化,形成了一種如同機甲一般的鎧甲,“刺啦”一聲將劉一澤(身shēn)上的衣裳撕了個粉碎。
衣裳碎裂,露出劉一澤的全貌來。他(身shēn)上凸起的“鎧甲”有着鋒利的稜角,正是撕裂衣裳的罪魁禍首;他的背上覆蓋著漂亮的金色紋路,十分明亮,像是流動的金光一般蜿蜒盤繞;而在劉一澤的臉上,五官盡消,只留下了四隻明黃色的眼睛上下兩排並於面上;他的額頭還有兩隻突出的角,如同羊角一般往後彎着,尖端有着金屬一般的光芒。
就連耿雲秋,也是第一次見到劉一澤的這種形態。其他幾人更不用說。
“噠。”劉一澤抬腳走下階梯,腳步落在地磚上,竟然有金屬敲擊一般的聲響。
隨着這聲聲響響起,那空地里密密麻麻的蟲族俱是一怔,明黃的雙眼朝着劉一澤這邊齊齊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