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最後三個月

3.最後三個月

劉一澤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十點才起床,還是被餓醒的。

劉一澤擁着被子坐起來,睡眼惺忪地打量了一下這個陌生的房間,才記起自己再次重生、並成功搶佔身體的事實。

一想到這個,劉一澤還迷濛的神經立刻就愉悅起來。

他轉身看了看,然後從床頭柜上拿過了手機。解鎖打開,卻見手機的屏幕被一個黑色背景的聊天框佔據了。聊天框中,一個雲朵頭像掛在那裏,拖着一個碩大的文字泡尾巴。時間顯示是凌晨一點發來的,那時候劉一澤還在浴室里呢。

【雲】:恭喜。目前測算,本次安全巢只有三個月封閉期,請抓緊時間。你的半身的信息已發送到手機,所需物資清單也一併發送。這次安全巢,我可以與你通話,通話信息在通訊錄第一個。但非必要,不要撩騷。

發消息的是“雲兒”,大名耿雲秋。是一直在幫助劉一澤的人。

耿雲秋人在安全巢外,自稱是個天才。就他自己所說,幫劉一澤從安全巢里出來,是為了證明他自己的實力。

劉一澤第七次重生的時候,耿雲秋解鎖了劉一澤生為蟲皇的傳承記憶,然後劉一澤就開始“切身體會”了餘下的重生,以及每次被灌入記憶和人格的……那種酸爽的精分感。

第十次重生,耿雲秋終於聯繫上了劉一澤,彼此達成合作,然後就是有選擇地重生在定點身體裏、解鎖蟲皇能力等一系列的事情。

但是遺憾的是,雖然被離魂,但作為蟲皇正統血脈,劉一澤解鎖后的魂力很是強大。為免讓安全巢系統察覺,耿雲秋把劉一澤的部分能力分裝到了“半身”里。半身往往是嬰兒、痴傻,這種基本沒有自我意識(人格)的人。

只要劉一澤吞噬掉半身,或者和半身一起死亡,就能重新拿回自己的力量。原計劃,是劉一澤拿回力量后,離開安全巢,逍遙過日子。

但很顯然,前19次,由於被灌入記憶導致的人格精分,劉一澤沒有能夠成功跨出過安全巢。

劉一澤看完消息,退出了聊天框。一個精美的玉雕桌面跳了出來,手機里所有的無關app都沒有,只有一個文件夾的圖標醒目地放在桌面上。

劉一澤打開一看,裏面是一個男人的身份信息,想來就是他的半身了——這次的半身,設定是個撞了腦袋的人,不出意外,他的治療結果不是植物人就是智力受損。

之前吞噬半身的過程都很順利,不過劉一澤的耐性已經磨光了,這一次他勢必要走出安全巢。所以為了避免意外,還是要儘早掌控這個半身的行蹤才好。

打定主意,劉一澤起床去洗漱,才剛刷完牙,劉一澤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只有兩個字:“助理”。

劉一澤想了下,從看到的“記憶”信息里,找到了這個助理的信息。

這個助理叫龍乾坤,是個23歲的大好男青年。可惜,他爹媽給他取了個霸氣名字,但龍乾坤同志卻偏要跟這名字背道而馳——龍乾坤長相斯文白凈,頗有書卷氣息;他最拿手的雕刻,不是飛龍,而是各種鮮花;他的個性也相當老媽子,除了雕刻,最愛的就是整理、收納、做家務,以及八卦。

這位新世紀的乖巧小男人,在工作室有個美妙的雅稱——花花。

劉一澤對這個花花的感官倒還不錯,接通電話的時候,聲音都帶笑:“喂。”

花花的聲音一本正經傳來:“劉總,飛龍集團的陳總來電話,說他已經在辦公室等你一小時了。”

劉一澤沒看其他記憶明細,自然不知道這回事,果斷道:“哦,我不去了。”

花花愕然:“啊?可是劉總,這是你昨天自己跟陳總許諾的時間啊。”

劉一澤任性地崩人設:“沒心情,不去。另外從今天起,除你之外的人,都放假三個月,工資對半發。工作室關門。”

花花下巴都要掉了,這還是他那個刻板、嚴厲禁慾系的老闆嗎?但還不等他問什麼,電話已經被掛斷。

工作室里,拿着電話的花花一臉見鬼的表情,轉頭宣佈了劉一澤的命令后,驚悚道:“咱們女王大人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工作室其他的人表示,刺激毛線放假嗨!

兩分鐘后,工作室里只剩下花花一個人獨守空房、風中凌亂。花花同學含淚表示——為什麼就我一個人不放假!

另一頭,“劉扒皮”已經吃完早飯,拿着車鑰匙出門了。

這個安全巢的地點設定是成都市區,這在劉一澤待過的19個安全巢里,算是最大、人口最密集的一個。這並不算什麼好事,因為安全巢打開后,那個“盛況”恐怕也會是空前的。

劉一澤一路開到二環,最後停在區人民醫院跟前——這是這次的半身所在的地點。

劉一澤走進醫院,直接去了住院部的腦科樓層。

過道中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不過這層樓還算安靜,畢竟很多腦部出事的人都受不了大動靜。

劉一澤找到了病房,推開門,一眼就鎖定了他要找的人。

白成皓,27歲,191公分。設定是一家汽改工坊的老闆,孤兒一個。

此時,那個191公分的男人正坐在床上,一雙病床裝不下的大長腿委屈地屈起來,腦袋上還纏着白色紗布,正端着一個巴掌大的保溫桶蓋子,叉着裏面切好的水果吃着。

白成皓長得很英俊,但天生帶一股煞氣,不笑的時候有些嚇人——比如現在,他愣是把水果吃出了人腦的反派大魔王氣勢。

在白成皓的病床旁邊還坐着一個小年輕,從他衣裳上的機油來看,應該是白成皓工坊里的人。小年輕正在跟白成皓說著什麼話,但白成皓沒什麼反應。

看來是傻了?

劉一澤有些高興,嘴角掛起了笑容,從容地走進了病房。劉一澤個子不矮,人也好看,一進去就立刻吸引了病房裏所有人的注意力。

劉一澤在白成皓的病床跟前站定,露出個溫和的笑容來:“阿白。”

白成皓轉頭看着劉一澤,愣了。他嘴巴微張,一塊粉色的桃肉還含在唇間,看上去真的傻極了。

倒是那個坐在旁邊的小年輕,立刻站了起來,驚喜地問道:“你好,請問你是老闆的朋友嗎?我們老闆前些日子出了事故,醫生說他失憶了。我們也不清楚老闆的私事,電話有鎖解不開,這幾天也沒見什麼人來看。先生,如果你認識老闆,就麻煩你跟他多說說以前的事,醫生說這樣有利於恢復。”

我們這個月工資還沒發呢,嚶嚶嚶。

劉一澤聽完小年輕的話,嘴角的弧度慢慢沉下去,拉平了。

“失憶?”劉一澤輕聲重複道。

這一次,回答的人卻變成了白成皓自己。

白成皓囫圇吞下了那塊桃肉,臉色發紅,局促地對劉一澤笑:“嗯,我撞到腦袋了,不記得以前的事。那個……我們是不是見過?我看到你就覺得有種親近的感覺,我們很熟悉嗎?”

劉一澤沒說話,一雙狹長的星目直視着白成皓的臉。白成皓雖然有些迷茫,但是眼神清明,滿含期待。顯然即使失憶了,他的自我意識和人格也並未有半分渙散動搖。

這跟植物人和弱智差得有點遠了啊。

劉一澤深呼吸一口氣,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抱歉,失陪一下。”

劉一澤轉身出了門,往病房遠處走了些,才拿出電話,撥通了通訊錄的第一個號。

電話很快被接通,一個成熟男人的聲音傳來:“喂。”

劉一澤冷笑,直接挫牙:“你把他的記憶消除、人格卻留下,是幾個意思,嗯?雲兒寶貝?”

電話那頭正是“雲兒”耿雲秋。

耿雲秋沉默兩秒,聲音有些心虛:“……手誤。”

劉一澤:“呵。”

耿雲秋又道:“反正這樣也不妨礙你吞噬。”

劉一澤氣笑了,墨色的眼中倏然閃過一抹明黃的色彩,轉瞬即逝:“然後再被強制灌入一個人格?接着呢,我一旦出去安全巢就沒有合適的身體可以重新搶佔,所以我要背負兩個人格一輩子?”

更何況,過去的那些人格都是普通人,精神力不強,對他影響也不大。但是白成皓是他的半身,那精神力強大與否可想而知。到時候別說背負一輩子,最後誰吞噬誰還不一定呢。

耿雲秋那邊沉默的時間更長了,好一會才嘆口氣說道:“那這樣吧。出來后,你帶他來找我,我幫你融合。現在你先穩着他。”

劉一澤輕笑:“這樣就想一筆勾銷?”

耿雲秋無奈大出血:“好吧,我在雲城和海城都有豪宅,我供你一輩子吃香喝辣。”

劉一澤的怒火終於平息,說道:“這還差不多。”然後掛了電話。

劉一澤再次回到病房,剛踏入病房,就看到白成皓的眼神黏了過來。比起以往的那些半身,白成皓對他的親近感似乎更加濃烈。是因為保存了人格的關係?

不過無所謂,雖然保存了人格,但這人的個性並不太精明。要“穩住”他,拐彎抹角倒不如簡單粗暴的辦法有效。

劉一澤注意打定,便對白成皓微微一笑,然後他走到白成皓床邊,直接在白成皓的病床上坐下了。

病床發出“嘎吱”一聲,抗議兩坨超過180公分的人來虐床。

劉一澤坐得離白成皓很近,白成皓立刻就局促起來,把腿挪開了一些,好讓劉一澤坐得更舒服。白成皓見劉一澤臉上的笑意未消,心裏鬆了口氣,臉上也立刻露出個笑容來。

白成皓本是凶神一樣的俊臉,剎那間,像是忽然綻放出了陽光、雪地忽然綻放了春花。饒是劉一澤也愣了一瞬。不得不承認,這白成皓的笑容簡直就是一個殺器。

“那個,剛才你生氣了?你別生氣,我會努力記起來……不過,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白成皓小媳婦似地搓着被面,視線低垂,時不時瞄一眼劉一澤又飛快移開視線。

白成皓心裏痒痒的,他甚至有一種想要擁抱這個男人的衝動。

劉一澤輕笑一聲:“想知道?”

“嗯!”白成皓立刻點頭,眼巴巴地看着劉一澤。

劉一澤挑眉,伸手擒住白成皓的下巴,在白成皓的唇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然後劉一澤放開白成皓,歪着腦袋露出個漫不經心的笑:“我叫劉一澤,我是你男人。”

白成皓:“……”

來看老闆的小年輕:“!!!”

病房裏其他病人——喲喲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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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皇說他只想當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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