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最後三個月

2.最後三個月

劉一澤重生了,這並沒什麼新奇,畢竟這都是第20次了。

不過上一次的死亡,絕對是劉一澤19次死亡里最糟心的一次——被鄰居家四個月大的嬰兒咬死,還能更光榮嗎?

那嬰兒就算異變出尖牙,一口也不過破一層皮。但偏偏因為劉一澤被灌入記憶的“聖父”情結,導致他無法向那個嬰兒下手,就這麼被那一口小尖牙給磨死了。在死亡的前一秒,劉一澤還奮力拿起一件棉襖裹在那個嬰兒身上,害怕嬰兒被凍着了。然後他才帶着一臉欣慰的笑容,安詳地死了。

這聖得,不發張感動中國的年度好人卡都說不過去。

不過當劉一澤的靈魂離體、記憶影響清除之後,劉一澤看着地上自己的屍體,只有一種鞭屍的衝動。

所以當劉一澤即將再次重生、“雲兒”再次聯繫他的時候,劉一澤提出了一個要求——要在記憶被灌入前醒來!

萬幸,“雲兒”做到了。

劉一澤從床上坐起來,一抬頭就看到對面牆上的一個電子鐘,那是整個房間裏唯一的發光體,上面正顯示着現在的時間:0000年0月0日00點08分。

距離倒計時零點,還有8分鐘。

“總算趕上了。”劉一澤露出個笑臉來,掀開被子下了床。

如今整個安全巢都還沒啟動,自然也沒有水電之類的供應。就算有,劉一澤也不敢開燈,那會讓安全巢的防衛系統察覺,前功盡棄。

劉一澤用了三分鐘,在這個偌大的漆黑房子裏找到了廚房,然後在廚房中摸到了一把鋒利的尖刀。

劉一澤站在廚台邊,一手握刀,一手抬起按着自己的額頭。從額頭邊緣開始,微微用力按壓着摸索,摸到眉心上面一點位置的時候,劉一澤的手停住了,他在顱骨上找到了一條淺凹痕。

劉一澤沒有半點遲疑,手裏的尖刀貼着按壓的指尖,準確地刺中額頭的凹痕處。鮮血頓時順着臉頰淌下來,漫過眼皮,劉一澤乾脆閉上了眼睛。

尖刀刺入后,劉一澤手臂一沉,尖刀便割開了凹痕上的皮膚,再往裏一送,“咔”的一聲輕響,刀尖觸碰到了劉一澤的顱骨。

瞬間,疼痛蠶食着劉一澤的神經,他的牙關猛地咬緊,但是動作卻沒有停下。刀尖再次前進,卡入凹痕,自上而下刮著顱骨的凹痕劃過,在靠近凹痕末端的位置,刀尖碰到了什麼東西。

找到了。

劉一澤的眼珠在眼皮下動了一下,手上一頓,緊接着又突然猛地發力,刀尖立刻被壓入了凹痕、刺破顱骨!

“唔!”劉一澤從嗓子裏擠出一聲低吼,動作也停了下來,但是手卻依舊沒有放下。

劉一澤粗重地喘息着,緩過這一波劇烈的疼痛,並且在心裏計算着倒計時——還剩最後一分鐘了。

劉一澤的下頜綳出一道凜冽的線條,手腕一轉,刀尖在顱骨縫隙之中猛地下壓,勾住了那個卡在縫隙里的東西。

十、九、八、七……二、一!

倒計時的最後一秒,劉一澤的另一隻手搭住了握刀的手的手腕,雙手齊齊發力,猛地朝外一挖!

“當”的一聲輕響,一個金屬片從劉一澤的額頭裏落下,掉在了水槽中。

與此同時,倒計時歸零,下一秒,時鐘上倏然跳出了幾個數字——2017年7月23日00點00分01秒。

窗外,原本一片漆黑的城市,燈火次第亮起,轉眼間霓虹都映紅了天;公路上的車輛動了起來,高樓大廈之中也開始有人影走動。

安全巢啟動了。這個城市也活了過來。

“呼……”劉一澤吐出一口氣,放鬆下來。他丟開手裏的刀子,轉身靠在廚台上。

時間剛剛好,他成功了。

休息了半分鐘的樣子,額頭的傷口還在往外冒血,疼痛還牽扯着神經,兀的讓人心煩。

劉一澤抬手,食指劃過傷口,在傷口邊緣的額頭上輕輕一敲。就見那被割裂的傷口竟然開始快速癒合,不過二十多秒的時間,傷口已經消失不見,只在皮膚上留下一片血跡。

劉一澤很滿意這個效果,輕笑出聲:“沒白疼。就是慢了不少。”

也是,之前因為被強行灌入記憶的同時,他的基因會被安全巢的中央系統讀取,所以他一直壓抑着自己,沒有改造佔據的身體。這能力也許久沒用過了,速度自然下降不少。

哎,急不得,要擺脫這個死循環的無限重生,他還得慢慢來,韜光養晦,等安全巢自己打開的那一天到來。

劉一澤搖搖頭,甩掉腦袋裏煩人的思緒。他隨手擦了把眼皮上的血跡,然後轉身從水槽里撿出了一個血糊糊的東西,拇指一擦,露出了它的真面目——那是個指甲蓋大小的白色金屬片。

劉一澤眼神微冷。緊接着,就見他的指尖上,忽然浮現出了一道黑色的痕迹。

那痕迹看着像是紋身,但卻是會動的紋身。當黑痕遊動着靠近金屬片的時候,忽然如枝椏分化開叉、並從劉一澤的皮膚里鑽出,像是細小的黑色野草一般,纏住了那片金屬。

被纏住的金屬震動一下,然後一團光暈散發出來,被“黑草”立刻抓住、禁錮,讓它們無法脫離金屬片消失。

同時,那些光暈里的“記憶”也呈現在了劉一澤的腦海之中。

真巧,這次的這個身體也叫劉一澤。設定是一家手工工作室的老闆,同時也是一個很負盛名的雕刻師。

身體數據:男,34歲,181公分,健康。

人物關係:父母雙亡,沒有親人,沒有戀人,點頭之交數個。

個性設定:性格冷清,不愛社交,熱衷運動和雕刻。

多金、單身、健康,沒有累贅的人際關係。很好。

看完生活需要的基礎記憶后,劉一澤手指一錯,手裏的金屬片就被捏成了兩半,儲存着其他記憶明細的光暈也瞬間黯淡,一併泯滅了。

看着碎裂的金屬片,劉一澤感覺神清氣爽——重生20次,被迫演繹了19次別人的人生,他早膩煩了。

這一次,他終於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過日子了。

劉一澤把手裏的金屬片丟進垃圾桶,轉身朝浴室走去。

上兩個安全巢的時間設定,都是在80年代的鄉村,那生活條件,快讓他忘記了現代文明是什麼東西了。

劉一澤在灌滿熱水的浴缸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小時才出來。洗完澡后,劉一澤也沒擦身,就直接走到了浴室外的洗漱間,站在了鏡子跟前。

看着鏡子裏的人,劉一澤露出個滿意的笑容來:“這次找的身體倒不錯。”

鏡子裏,男人身材精瘦修長,肌肉勻稱,的確是長期鍛煉的結果;皮膚卻因為常年宅在工作室,很白,但也是健康充滿生命力的;至於臉……劉一澤微微挑眉,這是他重生20次里,長得最好看的一次。

這張臉長得很勾人,之前的設定那是冰山美人,但現在劉一澤一挑眉,就漏出了幾分風流氣場;劉一澤再一眯眼,嘴角微微勾起,又慵懶得像是一隻高貴的波斯貓。但無論哪個氣質,都有個共同點——性感。

“這可算賺了。”劉一澤摸着下巴,感嘆道。

不出意外,這具身體將會跟他一輩子。人是視覺動物,能有一副好皮囊,自然是件很愉快的事。

完美的身體,優等的設定,足夠文明的時代。這些條件,完全可以讓他在安全巢打開之前,做足夠充分的準備。

比起前19次的“多彩”人生,這一次的重生堪稱完美。劉一澤心情大好,擦乾了身體后,他就回到了卧室,裹着軟軟的被褥,享受着空調,一覺睡到大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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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皇說他只想當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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