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田氏聽了這話也是一陣唏噓,她長這麼大還真沒聽說過秦家那麼不要臉皮的人家,真是讓人瞧不起。聽說秦氏現在趁着她男人不在家,還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別的村耍,有時候一走就是好幾日,家裏老人孩子都不管。
李大寶也被她教的壞了根子,偷雞摸狗就算了,還跟外頭那些出了名的壞孩子湊一塊鬧騰。李二寶雖然還在家,但整日裏也是罵罵咧咧,好好一個男孩子,活脫脫變成了一個潑婦樣。
還真不知道該說是家教不嚴,還是說本性惡劣。
這個點,是吃過早起飯以後,加上還沒到麥夏,所以還不用一早就下地。倆人進院子的時候,里正剛好從廳堂裏頭出來,手裏的煙袋鍋子還沒點着呢。
說起來里正為著李家的事兒也是惱怒的很,所以見到倆人來就沒什麼好臉色。還是他婆娘怕得罪了人,暗地裏扯了好幾下子,才算把人讓進屋裏。
里正也知道自己是有些遷怒李鐵柱了,畢竟李家那些糟心事兒里最可憐的就是他了。所以在自家婆娘拽自己袖子時候,他就順着台階咳了咳,然後讓人進了屋。
聽說倆人是要買地,而且聽那意思似乎是她娘家那邊給了門手藝,想着自家做點小買賣,也省得李家老二以後再去深山窩着。
雖說覺得李家人沒一個安生的,可眼見林青蕊的話有理有據,還透着最自家爺們的心疼跟關切,里正聽着心裏就舒坦。總歸他們下水村又娶了個好媳婦來。再看面無表情的李鐵柱,這裏正的心裏也是說不出的彆扭。
誇他吧,那表情跟那皮相實在不像是老實巴交的庄稼人,而且對着那張臉他也實在誇讚不出什麼來。說他名聲壞吧,事實證明人家是個孝順,而且處處忍讓大哥大嫂的好兒子好兄弟,所謂做到仁至義盡大概也不過如此。
不管里正心裏是多複雜,反正林青蕊倆人出門時候,就已經得償所願了。只等明兒交了錢,跟里正到衙門蓋章拿地契了。
臨出門了,里正媳婦田氏還叫住倆人,非要把兩罈子酒還回去,還是林青蕊好說歹說的才讓人高高興興的收下了。對於這個,里正跟田氏嘴上不說,心裏卻感嘆李家老二的媳婦可是娶的真真好,單是為人處世就比李家另外兩房的媳婦強多了。
“人倒是不錯的,只可惜對上那麼一家子。”田氏提着酒往正屋裏走,順便跟自家男人叨咕了幾句。
里正砸吧了兩口沒有點着煙絲的煙袋鍋子,贊同的點點頭,“要是秦氏能有李家老二媳婦一半好,也過不成這樣子。”
想了想,他又看了看自家媳婦,問道怎得今兒對李家老二兩口子那麼和善。平日裏,也沒見她對哪個多熱切過。
里正媳婦田氏笑眯眯的提了提手裏的酒罈子,念叨前些日子李家那邊可是不少人趕着牛車馬車來往呢,雖說外人不知道裏面埋了什麼葫蘆葯,可不妨礙她尋人去打聽。要知道那萬寶樓的夥計,她還是認的幾個的,畢竟當初閨女出嫁時候,她們去那酒樓吃過一頓。
能釀酒的手藝,可是不多見的。不說他們自己能有多大的本事鋪多大的攤子,就算是光跟萬寶樓做買賣,後半輩子就不用發愁了。這樣的人,哪能得罪了?
她也不過多跟人熱切幾句,若是能落了個好,也吃不得虧。
別看里正剛剛跟林青蕊兩口子說話時候語氣一直不咸不淡,但他是真沒多少別的心思,光想着趕緊說了正事兒讓人走,也好眼不見心不煩。但他媳婦顯然心眼多了不少......
回到家,也快到了晌午飯時候,因着早上吃飯早而且林青蕊跟李鐵柱也沒吃多少,所以趙氏早早就開始做飯了。倆人進門,正趕上趙氏蒸了一鍋發糕燉了肉菜。
一邊吃着飯,林青蕊就打聽起蓋房子磚瓦跟工匠的事兒了。這事兒李鐵栓了解,畢竟他幫着人做苦力多了,在鎮上熟悉不少泥瓦匠班子。
“青磚一般是一文錢兩塊,瓦片則要一文錢一片。木料跟工錢就得看具體怎麼用料怎麼用人了。”李鐵栓想了想,又補充道,“要是黃泥麥秸抹的土牆就要便宜很多了,基本上四間房的院子有不到一百文的工錢就能壘成了。”
其實鄉下大多數人家還是黃泥院牆呢,頂多就是多修補着,下雨時候勤收拾着一些。若是哪裏被沖刷的矮了或是見漏了,自個也能和泥補上。
林青蕊壓根沒考慮過土坯牆的事兒,甚至她還想把現在的土坯跟籬笆結合的院牆全換成青磚的。一來安全,二來也能一次性都休整完。省得日後再折騰一回。
其實不光是她,就連李鐵柱跟李鐵栓也有那樣的想法,尤其是知道李大寶跟一群混小子整日裏遊手好閒為非作歹之後,更是擔心家裏沒男人時候,會被那群人惦記上。畢竟,李大寶可不是什麼心好的人。
想到李大寶,李鐵柱難免就想起了王氏,就算他沒刻意打聽過王氏的近況,也能猜出在秦氏手裏她不一定能事事順遂。可一想到她每次捎信,都是要銀子或者要收回分家時候分給二房三房的地,前些日子更是讓隔壁嬸子來說和,希望把李家院子的東廂房再還給大房,他心裏真是又失望又惱火。
想到近日裏發生的種種,他怎麼可能還上趕着的去給人搓摩?他娘的孝敬他少不了,可也別真把他當冤大頭,繼續去養着大房幾口子人。
這也是他不願意讓人知道自家做酒水生意掙了錢的緣由,雖然能不搭理那些人,也能狠下心來不往來,可就怕那些人再聞着味兒扒上來。
“後面如果蓋作坊,青磚跟瓦片估摸着得要一萬多塊。加上咱們前院也要壘磚塊院牆,再讓泥瓦匠幫着在前院後院之間修一處小門。”李鐵柱皺着眉,說著自個的想法,“再加上木材跟工錢,合下來至少得要二十兩。”
一聽要重新翻蓋院牆,又見要浪費至少一半的青磚,趙氏不由有些肉疼。
“前院還用重新壘院牆嗎?七千多塊青磚,可是將近四兩銀子呢。”趙氏搖搖頭,有些猶豫着問道。
這麼些年沒蓋磚瓦院牆,也沒見遇到過什麼大事兒啊。就算是近些日子,就她跟二嫂看顧着倆妞妞在家,那不也挺安生的么?更何況家裏還有大黑,現在哪個敢把主意打到自家啊。
“二弟妹,一百步都走完九十九步了,咱也不差那一點了。”林青蕊心裏盤算了片刻,看着趙氏開口說道,“倒不是為著什麼臉面不臉面,也不為蓋了牆磚院牆給外人瞅。只是日後我們要去後邊作坊做活兒,自然就不能再招惹麻煩,而且到時候前院就沒人看顧着了。眼看咱們的生意剛成,可經不得人來遭遭,咱也沒空跟人掰扯什麼。”
雖然沒有明着說,但幾個人還是聽出她話里暗指大房那邊是麻煩。壘了院牆,加上大黑給看門,定然是會比並不高的土坯牆更籬笆柵欄安全的多。
趙氏顯然也想到了,嘆着氣也沒再說反對的話。顯然,她對那邊也是心有餘悸了。往日裏看自家婆婆還覺得可憐,但隨着分家之後的種種,她越發覺得自家嫂子說的對了,有些人就是不能慣着。雖然二嫂當時說的是大房那些人,可她心底里卻覺得對婆婆也是適用的。
為了免得節外生枝,林青蕊幾個人商量以後,就打算把蓋作坊的活兒計全都包給鎮上的泥瓦匠班子。由泥瓦匠師傅帶着徒弟包工,他們只管買了磚瓦木材就行。
商定好了,第二日李鐵栓就去鎮上找相熟的泥瓦匠了。而李鐵柱則繼續去送貨,購置糧食。
一聽是蓋青磚院牆,還要蓋六間房子的作坊,那泥瓦匠師傅自然是高興的恨不得立刻去跟着李鐵栓丈量地方。要知道,甭說是在鄉下村裡就算是在鎮上,這樣的大買賣都不算多,頂多就是個小院落罷了。
挨着還沒拿到地契,所以當天倆人只是商定了個大概,李鐵栓又把自家二嫂畫的圖紙給了泥瓦匠師傅,並且交了定金讓人在一兩日的時候先幫着騰出空來。
又過了兩日,李鐵栓拿着地契帶了人來丈量土地。又讓自家二嫂說了說具體有啥要注意的,這才跟着泥瓦匠師傅跑了幾日去買青磚跟瓦片。
因為都是熟人,而且他們要的青磚瓦片數量又多,付錢也痛快,所以磚廠的掌柜的還特意給便宜了不少。
材料什麼的都準備齊了,泥瓦匠師傅就帶了幾個徒弟開始動工了。
八月十六,宜破土。一大早,李家門前就開始響起鞭炮聲,之後更是在師傅一聲東家破土聲中,由李鐵柱跟李鐵栓兩個人一起挖了一鏟子土。這個時候,村裡來看熱鬧的人才知道,前些天在李家房子後頭準備的磚瓦木材,竟然是李家二房三房兄弟倆要擴建房子呢。
原本大伙兒也是好奇什麼人這麼大手筆,竟然要蓋跟里正家一樣的房子,瞧着那些物件,怎麼著院子也小不了。可他們砸破了腦袋也想不到,那主家竟然是分了家糧食全被拉走的李家倆兄弟。
感情/人家並不想外人想的那般落魄啊,話說回來了,李家老二本來就是個會打獵的,那本事也不是一般的能掙錢。所以沒了糧食,只要有銀錢,還怕過不下去?
顯然不少人都想到了這裏,也都開始在背地裏議論幾句李家生了個沒出息的李鐵順,卻還有倆踏實能幹的兒子,也是福氣了。只可惜王氏做的忒讓人瞧不起,就為著大房倆孫子,不僅忍了被秦家欺辱的氣,甚至還想用孝道壓了二房跟三房忍讓分了家的大哥大嫂。
甚至有跟秦氏不對眼的人,還特意湊到大房現在住的房子前頭叨咕着說閑話,那話里話外自然就是含沙射影的提說人家二房三房現在日子過得多麼多麼好。
也不知道秦氏是個什麼心思,每次在被別人刺了幾句后,都會陰陽怪氣的去王氏屋裏說幾句二房三房真有能耐,怎得不見來孝敬她這當娘的銀子?
王氏流淚多了,也知道沒用了,有時候她也會想如果自己沒有因為替大房打算出來,日子是不是會比現在好很多?可想到孫子,她又狠不下心來。甚至偶爾老大李鐵順回來問她怎得身子骨又差了這麼多,或者問她是不是秦氏苛待她了,她都會為了息事寧人也為著倆孫子不被秦氏帶走替秦氏打遮掩。
她心裏明白的很,現在家裏甭說老二了,就算是老三隻怕也不會幫着老大了。若是休了秦氏,或者和離,別說老大李鐵順能不能再娶到媳婦,只怕秦家人尋了借口帶走倆孫子,他們都沒辦法阻攔。
說來說去,就算她心裏清明了幾日,也疼惜了大丫跟二丫幾天,但如果真的比起孫子來,她心裏終歸是更偏愛孫子的。
心情鬱結,況且原本身體就幾乎要燈枯油盡,也就是老二老三奉養着她才能好轉,如今被秦氏有一天沒一天的虐待着,自然就徹底是進氣多出氣少了。就算是老大現在良心發現,每次回來都會親手喂葯,都已經喂不進去了。
每日裏迷迷糊糊的,可聽到秦氏嘲諷她的那些話時候,她還是會忍不住真的想老二老三怎麼就真的變了。只不過為了個女人,竟然不要她這當娘的了,甚至都學會不聽她的話了。
似乎在王氏眼裏,李鐵柱跟李鐵栓只有變回到以前那樣依順着她,處處忍讓,才是孝順的。此時的她,儼然忘記當初大房是怎麼做的,也忘記了當初為了李鐵柱的親事,大房秦氏都做了些什麼。
無論大房那邊是什麼光景,反正李家這邊現在是徹底熱鬧起來了。除了蓋房子的事兒,就連林青蕊兩口子合著三房一起做生意的事兒都傳出去了,更有人說鎮上許多店鋪的掌柜的都乘了馬車來談生意呢。
等到過了麥夏秋收,李家的作坊跟院牆也都蓋起來了。臨竣工這一天,李鐵柱跟李鐵栓兄弟倆擺了酒請村裡人來暖房。雖然並不是蓋住所,但破土動工在村裡一向是大事兒,所以他們早早就請了里正跟村裡幾個大輩來。
開酒席之前,隨着泥瓦匠師傅大聲吼道開酒封,李鐵柱伸手就把幾罈子早就備好的雕花酒跟冬元酒打開。頓時之間,酒香四溢,飄散在院子裏的酒香可算是把不少人的饞蟲勾出來了。
單是聞着,就知道是地地道道的好酒。
因着下水村有習俗,蓋成新房之後擺酒席時,要把備好的酒水在院子裏打開,酒味越濃越香醇,往後主家的日子會越紅火。不管是傳言,還是為了蹭酒喝才有的這說法,最起碼林青蕊覺得這也是個好兆頭。索性就在蓋好房子以後,直接讓李鐵柱兄弟倆把酒窖里存了許久的雕花酒取出來好幾罈子,而冬元酒更是備了不少。
本來就是好酒,加上量大,那酒香還能不充滿整個院子?
這廂紅火熱鬧的慶祝着,大房那邊卻一片冷冷清清好生凄慘。李鐵順沒有等到二弟三弟的請帖,心裏五味雜陳,最終也只能嘆息一聲。在外面過了許多日子,剛開始他還想混日子,可後來看多了白眼,挨餓受凍久了,終於向現實妥協。
別管是沒有徹底壞了良知,或是害怕在貼上二房三房,會被對方拿了之前的證據跟文書送去衙門。反正,他什麼都沒說,甚至沒有多看王氏一眼,就又出門做工去了。
倒是秦氏想湊上去扒拉些東西,只可惜還沒進李家大門,就被門口窩着的大黑齜牙咧嘴的嚇的連滾帶爬跑了。
大黑也是個頑皮的,追了秦氏一道,就跟貓跟老鼠一般,不緊不慢的。只要秦氏停下歇氣兒,它就會做攻擊狀的狂叫着撲上去,可秦氏跑的快了它就慢慢悠悠的在後頭跟着。
等進了自家茅草房土坯院子,秦氏才啐了一口,感情二房的狗都成精了。
想着既然有人打聽了他們現在做的生意,而且有許多店家並不掩飾的前來訂酒,索性他們也就光明正大的掛上了李記酒坊的招牌。更是不斷的對來提酒水的夥計提及,李記正宗的雕花酒跟冬元酒。
他們這樣做還是林青蕊特地交代過的,其實林青蕊這樣做,無非是要打出自家的招牌-來,日後別管哪家要酒,提起雕花跟冬元就想起李記酒坊來。
所謂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軟,得了好飯好酒,現在村裡不少人的心可就有些偏了。當然,也並不是沒有紅眼病的,只是礙着李鐵柱凶神惡煞不好招惹的模樣,她們也只不過敢在背地裏搗鼓幾句。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鄉下本就沒什麼娛樂項目,家家戶戶都是幹完活兒吃飯以後湊到一塊說閑話,但真要做出什麼事兒來的卻並沒有。
倒是在作坊開業的酒席時候,鬧了一樁事兒讓林青蕊頗為惱火,甚至當天夜裏直接把李鐵柱趕去了東廂房釀酒的屋裏睡了一宿。
說起來,李鐵柱也覺得冤枉,都是陳年舊事了,哪想到還會有人提起來!偏偏,還當著自家媳婦的面提起來,可見着媳婦似笑非笑的模樣,他還是摸摸鼻子乖乖的去了東廂房。
不過當天夜裏,等到西屋那邊滅了油燈,本來安安生生在東廂房的漢子可就躡手躡腳的推了推自家屋裏的房門。見媳婦居然真的上了門閂,他只得跑到火炕窗戶那邊敲了敲窗欞。
“媳婦,東邊屋子有些冷,那被褥都潮乎乎的沒法睡人。”李鐵柱低聲訴苦,順帶着還示弱了一把。
林青蕊心裏暗暗啐了一口,那漢子她能不知道?甭說就是潮褥子了,便是柴房都能睡得着的。他現在示弱,還不是為了騙自個開門?
“那就自個去柴房抱了柴禾燒燒炕。”林青蕊抿嘴,絲毫沒有鬆口的意思。
“可是那炕一冬天沒掏了,早就燒不熱乎了。”
雖然林青蕊心裏還有些彆扭,可想到東廂房是很久沒住人了,而且他們一直在那邊釀酒,潮氣恐怕是有些重的。就算自家漢子是個能吃苦不挑剔的,可她還是忍不住有些心疼。
過了一會兒見外頭沒了動靜,她披了一件衣裳下地。悄沒聲的打開門閂打算瞧瞧情況,卻不防一隻大手直接擋住了們,然後就硬生生的擠了進來。
“媳婦,我就知道你捨不得。”臉還是那張硬漢臉,面容還是那個外人懼怕的駭人模樣,可這話怎麼聽都帶了些流/氓味。林青蕊有些瞋目結舌的看着進門就要開始順着竿子往上爬的男人,到底是誰說這男人不善言辭少言寡語的?怎麼她就覺得他越來越不要臉皮了呢?
一想到自個現在還應該生氣呢,林青蕊就撇了撇嘴,瞪了他一眼,自顧自的把人推開上炕蒙了被子在頭上。
哼,想幾句話賣個好就把那青梅竹馬的事兒揭過去?想得倒美,反正不交代清楚,甭想讓她搭理他。也不是林青蕊鑽死牛角尖了,只是原本以為一切都屬於自個的男人,突然蹦出來一個青梅竹馬,甚至人家那邊的父母都湊到她跟上噁心人了,她還能好好的?
就算白天為了給他撐臉面,也為了自個酒坊開業順利沒說啥刻薄的話,可心裏卻輕易過不去。
李鐵柱見糊弄不過去了,再者他也沒意要隱瞞,可看到媳婦為著那事兒鬧脾氣,心裏還是有些不痛快。當然,他不痛快的對象自然是那邊一家人了,自家媳婦時時刻刻都是好的,定然不可能是他生氣的對象。
嘆口氣他就把人帶被子抱進懷裏,低聲說起那起子事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