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次見面;都是單身,可以考慮

1.初次見面;都是單身,可以考慮

史蒂夫和他的女孩認識大概半年了。

最近,他們開始考慮同居。

「等等,等等等等等。隊長,你有一個女朋友?」

「……實際上,是未婚妻。」

「而且她不是個特工。」

「對,她不是。」

托尼跟詹姆斯同時沉默。他們看着史蒂夫,就看着。

「所以……你現在是要告訴我,你有個普通人未婚妻,你們下個月開始同居,然而你他媽咪的、到現在還是沒讓她知道,你才是美國隊長?!」

「……對。」史蒂夫抹了把臉,嘆氣。甚至沒糾正托尼注意用詞。

托尼跟詹姆斯再次沉默。他們看着史蒂夫,就看着。

「天啊。」詹姆斯扯扯嘴角,「別告訴我,她真相信你就只是個插畫家。哪來的插畫家長這麼多肌肉?」

史蒂夫把臉埋在掌心中。「因為我跟她過開玩笑,說那是搬石膏像練出來的肌肉。她相信了。深信不疑。」

托尼跟詹姆斯交換一個眼神,一左一右,拍史蒂夫的肩。

「兄弟,節哀。」

說來這事得往回追溯八個月。

那天商場一開門,荷莉就碰到一個有點奇怪的男顧客。

「您好。我想請問,這裏有在賣這個牌子素描筆嗎?」

那名顧客戴棒球帽,帽子壓得超低,穿帽T和洗褪色的牛仔褲,用超快的速度接近櫃枱,從懷裏拿出一樣東西。

正在整理檯面、準備開業的荷莉嚇得往後一退,差點按下警鈴。

「不好意思。我嚇到你了?」對方抿唇,腆然微笑。

荷莉這才看清楚,對方拿出來的,不是□□,是手機。

嚇死人了,還以為又碰上搶劫。荷莉心想,鬆了口氣。

「早安您好,先生,」她說,扯開營業用微笑,口條流利,「請問您想找的是哪個牌子的素描筆?我幫您找。」

「這個牌子。」男顧客說著,把手機遞給她。

荷莉接過手機,一看屏幕,立刻皺眉。「先生,抱歉,這款素描筆早在六十年前就絕版了喔。」

「真的?」男顧客看上去很驚訝,還有些惆悵。他嘆了口氣,又問:「那這個牌子呢?還存在嗎?」

「倒了。」

「那……請問你有什麼其他推薦的品牌?不反光的那種。」

荷莉看看男顧客,再看看自己背後架上的商品。她想了想這個月自己慘淡的業績,實在很想拿最貴的那款素描筆給對方。

但是最後她沒有。她從架上拿了價格中等、評價偏高、最暢銷的那款素描筆給對方結賬。

「謝謝。」男顧客對荷莉露齒一笑,好像因為拿到新畫具而心情變好了些。

荷莉目送對方離開櫃枱,心想:怪人。想找古董應該去二手市場啊,跑錯棚了吧?

那時候荷莉沒想到她還會再賣畫具給對方,直到三天後,那位球帽男顧客又出現在商場裏。

那天荷莉進大貨,整整三十多箱畫具、黏土、美術用品,把她給快整死。

「早安您好。」荷莉感覺有人接近櫃枱,頭也不抬的招呼。

「你在忙嗎?」

這個聲音好像在哪聽過。荷莉停下對點的動作,抬頭,盯着球帽下的那張臉,一秒、兩秒、三秒。

臉盲症發作,認不出來是誰。荷莉果斷放棄。

「您好。請問想找什麼商品?」荷莉露出營業用微笑。

對方微微一笑。「我前幾天和你買過一組畫具,我想再買一組。」

「啊……」荷莉覺得自己想起來了!她站起身,拿起架上的一組水彩,問:「是這個吧?」

對方一愣,蹙眉。「不,不是。我買的是素描筆。」

荷莉馬上收回水彩。

「抱歉,我記錯了。」她抿唇,努力讓微笑別那麼尷尬,「呃,素描筆嗎?等我下,我正在進貨,我看看有沒有你要的商品……我有點,忙到,掉智商了。抱歉。真的。」

對方看荷莉一臉想躲到櫃枱下的窘迫表情,莞爾。

「不介意的話,讓我幫你?」男顧客看着她,朝櫃枱邊、堆滿整個走道空間的紙箱們點了點頭。

一開始荷莉是拒絕的。她覺得這是她自己的工作。

「我可以啦。」她笑了笑,看看那一大堆貨、再看看男顧客,用力點頭,「只是你要等我到大概……快打烊前。我絕對會在打烊前整理好這些。」

男顧客看着荷莉一本正經的表情,失笑。「與其讓我等你那麼久,不如讓我幫你,這樣你能輕鬆些,我也能早點買到我想要的東西。」他說,指着荷莉身上的圍裙問:「你的制服有備用的嗎?」

不曉得為什麼,荷莉就覺得對方的話非常需要服從,儘管男顧客根本沒有對她用命令句。

她乖乖轉頭,從櫃位后的倉庫拿出給臨時工的制服圍裙,等對方都穿好制服、開始拆箱后,荷莉才驚覺不對。

……為什麼她這麼理所當然的就開始聽對方指令做事?!而且才一句話她就被說服了!

真詭異。

有了對方的幫助,那天荷莉很快就解決掉她的大進貨。這個好人他力氣大身高夠又手腳利落,荷莉簡直不能更感謝對方。

「真的很謝謝你!今天你要買什麼?我通通給你打折!」荷莉情緒激動地拿出自己的員工折價卷。

「我不是為了這個。」男顧客笑着搖頭,拒絕掉折扣,「你就算我該算的價格吧。我需要上次那種素描筆。」

荷莉才不管他。她堅持要給對方折扣,不然她良心不安。

這筆交易在雙方彼此堅持價格的情況下結束。他們打了平手;男顧客堅持原價,荷莉買一送一。

第三次見面就更尷尬了。

不曉得是怎樣,每次這客人來,荷莉都剛好在理貨,而且是特多特多的那種。

她的櫃位走道再一次被三十幾個大紙箱堆滿,而她,剛搬了鋁梯,試圖爬到倉庫的最高高度、把新進的水彩紙通通往上塞。

紙很重。荷莉才扛着紙爬到一半,就整個人喘到不行。她抬頭,看着勾不着的倉庫頂,跟其他堆得超高、巍巍顫顫的黏土盒子,咬牙。

應該不會……通通倒下來吧。荷莉安慰自己,一邊小心地把紙往上推。

一公分、兩公分、三公分,紙捆要全部被推上去了!荷莉有點開心,沒發現自己後退的動作、撞到另一個柜子……

「噫!」

伴隨荷莉吃痛的小尖叫,一大堆、一大堆美術書籍通通砸在她頭上。

同時倉庫門被人飛快打開,是那名男顧客,錯愕地看着荷莉從梯子上摔下來,被滿書架的厚重書籍淹沒包圍。

「你還好嗎?」男顧客看傻眼了。好像還有點想笑。

「還好……」荷莉抬頭,欲哭無淚。話還沒說完,頭又被一本書砸到。

然後男顧客真的笑了。「抱歉。」他別過頭。

荷莉真想就這樣把自己埋進書堆里。

結果當然是對方又一次幫她整理倉庫,事到如今荷莉覺得單給對方打折已經不足夠表達她的感激。如果對方單身並且對她有興趣,荷莉十分樂意以身相許。

「你們這裏有沒有醫護室?」對方看着荷莉的前額問。在他們把書收拾得差不多時。

荷莉下意識摸摸自己的前額。噢,有點痛。

「別碰。」對方趕緊阻止荷莉,稍微靠近些,觀察荷莉的傷口,「看來是剛才給書角撞出腫包了。」

這可不是正常社交距離;四十六厘米,這已經是私人距離中、逼近最近的極限了。

荷莉下意識盯着對方。她才發現,這男人長得很完美,完美得就像她學生時期每天得畫上十張的石膏像。

他有漂亮的藍眼睛;不是她表哥韋斯利那種,純粹、澄澈的光譜藍,是稍微偏綠、帶點綠松石色的海藍寶石色。

那時候,荷莉想,這顏色好像有點難調。

「你還好嗎?」男人蹙眉。抬手在荷莉面前揮了揮。

荷莉回過神。「我沒事。」她搖搖頭,把掉到臉頰邊的瀏海撥到後頭去,抿唇微笑,「別管它,晚點我去樓下超商買點冰塊來冰敷就行。」

雖然是這麼說,荷莉實際上是根本不打算管自己的額頭腫成怎樣。

對她而言,只要別腫到妨礙她工作,她都不會離開崗位──畢竟這個櫃位只有她一個。她怎麼可能在打烊前離開?

對方皺着眉,沒說什麼,繼續幫她收拾殘局。

全部收好后,荷莉找出對方要的素描筆,遞過去。

「你買筆的頻率真高。」荷莉問,在結賬時,有些好奇,「你是畫家?或者在畫室教孩子畫畫?筆消耗得真快。上次你可是帶了兩組。」

對方尷尬地扯動嘴角,「不算是,我是喜歡畫畫。而實際上,我的筆不是被消耗掉……我只是,呃,比較容易遇到意外。」

荷莉感興趣地挑眉。「所以你是說,你的筆被搶了?」

男人苦笑,「你就當是那樣吧。事情有點複雜。」

「聽得出來。」荷莉笑了笑,「我猜,電影很長,而且沒有字幕?」他開玩笑地說,把商品連袋遞過去,「這回小心點。或者再來幫我整理幾次倉庫,我送你一輩子都用不完的筆。」

這回,男顧客聽懂她的玩笑,露出好看的笑容后,轉身離去。離去前他擺正荷莉放在門前的活動日期告示牌,目光在告示牌上多停了兩秒。

荷莉目送對方離開,轉身進倉庫,拿出鏡子照額頭。

糟糕,好像真的有點腫。

荷莉對鏡子裏的自己皺起眉。

唉,頂着這張臉回去,她有預感她那兩位平常不是很照顧她、有事卻過保護的表哥們,八成又要說什麼「炸了商場」、「槍殺經理」之類的可怕話出來……重點是他們真的能做到。

荷莉試着用粉底蓋住紅腫,然並卵,果斷棄療,走出倉庫繼續工作。

這時候她隔壁櫃的同事,突然拿了一個膠袋給她。

「剛才有個男的讓我轉交給你。」同事說,八卦地打量荷莉,「他身材超棒的耶。他在追你?」

「什麼東西?」荷莉一頭霧水。她接下膠袋,發現裏頭是一包用手帕包好的冰塊。

荷莉默默把冰塊放到額頭上。不用想也知道給她送冰塊來的是誰。

「天啊,荷莉你的頭怎麼了?」同事這才注意到,荷莉前額的紅腫。

「沒事,意外。」荷莉輕描淡寫帶過,回到位置上,邊冰敷,邊想着該怎麼把帕子還給對方。

話說回來這都幾零年代了,怎麼會有人在身上帶帕子啊?!還是這麼文青風格的白色麻布!這人幾歲啊到底,古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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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第一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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