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被重生者炮灰的側妃
?這日攸寧得空,便去找了黎萱。
問她要不要去府外轉轉。
黎萱想了想,點了點頭。
攸寧便帶着黎萱去了新開張不久的藥鋪。
藥鋪的管事去鎮國公府回過一次話,所以認得攸寧和黎萱,看到兩人進來,立馬就迎了上去。
攸寧帶着黎萱上樓,繡鞋踩在木梯上,發出細微的聲音。
感覺到黎萱的腳步停了停,攸寧疑惑地在樓梯上半轉了身:“四妹?”
順着黎萱的視線望去,便看見了一位身穿黑色竹葉紋圓領袍衫的年輕公子,攸寧秀眉微挑。
又輕柔地喊了一聲:“四妹。”
黎萱像是剛聽到般,驚了下,轉過了身來。
“可是認識的人?”攸寧好奇地問道。
黎萱輕輕地點了下頭,才小聲地對攸寧解釋道:“他和二哥是同窗。”
攸寧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再多問,而是笑道:“要不要去打聲招呼?”
哪知攸寧這句話剛說出口,黎萱就迅速低下了頭,攸寧眼尖,看出了黎萱臉上藏也藏不住的嬌羞。
微愣后,倒是再次仔細地打量了那位黑衣公子一眼。
又聽黎萱細若蚊聲地道:“不...不用了吧。三姐姐,我們快上樓吧。”
攸寧正要應好,突然就聽下面的掌柜說道:“張公子,你上次就賒過一回帳了,這次我真地不能再賒給你了。”
不止是攸寧聽到了,黎萱也聽到了,黎萱像是猶豫了會兒,才下定了決心般抬步下了樓梯。
攸寧想了想,沒有跟着黎萱一同下去。
攸寧在樓梯上瞧着,那位張公子在看見黎萱時也是微愣了下,像是有些意外般,估計也是認識黎萱的。
攸寧聽不清兩人之間說了什麼。
只見黎萱對掌柜地說了幾句,掌柜的便拿了一個長條的盒子出來,遞給了那位張公子。
攸寧看那長條,就知道裏面裝着的是人蔘。
那位張公子鄭重地朝黎萱揖了一禮,黎萱避開了。
兩人之間又說了幾句話,那位張公子才帶着人蔘離開了。
而她的四妹盯着人家的背影又看了一會兒,才收回了視線。
黎萱轉過身來,正好對上了攸寧的目光。
然後攸寧就看見黎萱臉頰上漫上了不正常的紅暈,是嬌羞和不好意思的神色。
等黎萱重新上了樓梯后,攸寧沒有問,黎萱就主動開口和她解釋了起來。
那位張公子雖然也是朝聖書院的學生,但是家境微寒,家中母親又病重,才有了方才的那一幕。
攸寧沒有立馬接話,在黎萱的視線再次看過來時,才笑着對黎萱說道:“家境微寒,卻能進朝聖書院,想來是個有才華的人。”
黎萱下意識地就點了點頭,等回過神來,看見攸寧含笑的目光,立馬就鬧了個大臉紅。
攸寧拉着她往樓上走,對她道:“四妹妹要是真地喜歡這位張公子,我便幫你去母親面前說說可好?”
“三姐。”黎萱輕跺了下腳,先小跑着上了樓。
想來是真地又羞又急了,不然憑黎萱的性子是不會做出這些小動作的。
而攸寧會這麼說,也是有根據的。
就在方才,系統告知了攸寧,這個世界的任務完成度又上漲了20%。
如果那位張公子對黎萱是虛情假意,或者是不值得託付終生之人,任務條是不會上漲的。
而且,這位張公子會在此次的殿試中高中榜眼。
可惜的是,按照這位張公子本來的命格,在他高中榜眼后,進翰林院不久就會因為感染風寒離世,離世時並沒有娶妻。
回去的馬車上,攸寧安靜地想着長霽。
今年天氣格外冷,西北的游牧族比起往年更加不安分,七皇子瑾王帥印加身,領命前往西北邊關平定游牧族的侵擾。
長霽什麼都沒有瞞着攸寧,包括太子一事。
這次長霽會親自前往西北,也是有考量的。太子一黨的勢力剛被拔了個七七八八,折損慘重。
西北大將軍府是太子的母族,如果這次的帥令落到西北大將軍的手上,恐怕會讓太子一黨有機會再造勢捲土重來。
就在這時,黎萱抓住了攸寧的手腕,倒是真地把正在出神的攸寧嚇了一跳。
攸寧看向了黎萱,就聽黎萱像是下定了決心般對她說道:“三姐,你真地能說動母親同意我和張公子的親事嗎?”
***
攸寧當晚就去了許氏的院子,許氏在聽到她的話后,端着茶盞的手頓了下,放下茶盞不認同地說道:“不行,若是我同意了這門親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苛待庶女呢。”
的確,黎萱雖然是庶女,但是說到底可是鎮國公的女兒,配某些不太顯的勛貴人家的嫡子都是使得的,再不濟也是嫁給數一數二門第人家的庶子。那位張公子的身份,是低了些。
攸寧聽到許氏的話,倒也不急着讓許氏答應,展顏一笑,對許氏說道:“母親,那位張公子是朝聖書院的學生,文采定當不錯,今年會進場參加殿試,到時候再談論這件事也不遲,女兒今天和您說這件事,就是希望您能在殿試結果出來前,先別急着幫四妹妹相看人家了。”
許氏哼了一聲:“你以為我閑得啊。”這是答應了。
攸寧淡笑不語。
攸寧和黎萱說了這件事,黎萱倒是也能理解。
只是在聽到攸寧說張公子定能在此次殿試中,取得好成績一鳴驚人時,疑惑地問道:“三姐姐,你為何如此確定張公子能高中?”
攸寧不答反問:“你不相信他?”
黎萱愣了愣,害羞地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攸寧當晚就用剩下的積分在系統商城兌換了一顆改善體質的丹藥,又兌換了一個紙片人,讓紙片人帶着丹藥去了張家,把丹藥放在張公子的吃食里。
只要吃了這顆改善體質的丹藥,別說因為風寒離世了,那位張公子就是風寒都不會再感染上。
半夜的時候,系統又提示攸寧任務條上漲了20%,到達了80%。
攸寧知道定是那位張公子已經吃下了丹藥。
西北。
長霽看着面前的人,嘴角含笑,但笑意涼薄。
手中長劍鋒利,發出冷芒的劍尖挑起了跪在他面前的女人的下巴:“你方才是在威脅我?”
五官精緻深邃的女人面對這位敵國年輕俊美的將領,心裏恐懼頓升,但還是強自鎮定了下來,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道:“我是西維族的公主,只要你娶了我,西維族就會立馬退兵。”
西維族的公主似乎聽見了一聲嘲弄,笑聲很輕,像是有又像是沒有,她沒有聽清楚。
見長霽沒有立馬說話,西維族公主心裏一喜,以為是對方鬆動了,不禁抬頭想去看這位年輕將領的神色。
只是身體剛動了下,被劍抵着的脖頸就傳來了刺骨的痛意。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只要我願意,我可以踏平你們西維每一寸的土地,你只不過是西維一個小小的公主,你真地覺得......自己有資格威脅我?”
“帶她下去,告訴他們的大汗,再給他兩天的時間想清楚,究竟降還是戰。”
“是。”
***
京城。
攸寧看着趙傾兒又飲了一杯酒,不禁皺了下眉。
她一直覺得剩下的20%,是黎萱這條線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畢竟黎萱和那位張公子還沒有真正訂親。
但是看趙傾兒這個架勢,也許剩下的20%任務進度,是出在她的身上。
就因為安王要納鄭惜瑩為側妃,所以她就借酒消愁?
攸寧這會兒倒是意識到了,趙傾兒到底是喜歡安王的。
不然也不會這樣。
明白問題所在,攸寧倒也不急了,她有的是時間勸趙傾兒。
鄭惜瑩作為側妃嫁進安王府,自然是有儀式的。
儀式中既包括迎娶和拜堂,也包括晚上的宴席。
晚上的宴席。
攸寧感覺到上方看過來的視線,不禁側了下頭,和位於上座的趙傾兒,視線相撞在了一起。
趙傾兒笑了笑,遠遠地對她舉了杯,攸寧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趙傾兒亦然。
安王注意到趙傾兒的動作,倒是挑了下眉。
感覺到安王的視線,趙傾兒站起了身,輕柔地對安王說道:“殿下,可否允許臣妾失陪一會兒。”
安王點了下頭。
趙傾兒到了花園,對身後跟着的一位侍女道:“你去前面找黎三小姐過來。”
“是,王妃。”那位丫鬟剛恭敬地應了,卻聽另外的侍女慌張地叫了起來。
那丫鬟被嚇了一跳,趙傾兒皺了下眉,正要斥責下人,就感覺到脖子上一緊,被一隻手扣住了脖子。
“哈哈,本來只是想劫持今天的新娘子,沒想到還會遇到那個畜生的王妃。”
顯然他聽到了方才那位丫鬟的話。
而這位蒙面人隻身一人就能在守衛森嚴的安王府進出,可見其武功高強。
丫鬟們看見這個人只帶走了王妃和側妃,並沒有殺害她們,驚慌之後,便叫了起來。
而前院,也不需要她們去稟報。
因為這個蒙面人已經帶着趙傾兒和鄭惜瑩到了前院。
攸寧當場就站了起來。
安王倒還算淡定,皺眉看向了那人。
只聽那人帶着滔天的恨意朝秦麒喊道:“畜生,你可還記得楚香。”
安王皺了下眉,顯然已經不記得楚香是何人,也許是這個表情更加刺激了那個蒙面人,他掐着鄭惜瑩和趙傾兒的手更加用力了,兩人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更加痛苦。
“你自然想不起來!因為你從頭到尾只是在玩弄她的感情,要不是因為你,我的香兒又怎麼會尋死!”
攸寧一邊讓系統去查這件事情,一邊已經從空間內調出了長霽送給她的那把左輪。
而安王府的侍衛,也已經在悄悄地謀划著接近這個蒙面人。
“別動,不然我馬上就掐死她們。”
正在試圖接近的侍衛們都停止了動作,一時也有些無計可施。
攸寧從系統這邊了解了實情。
蒙面人口中的楚香姑娘,是秦麒在南下時遇上的,是杭州萬花樓的花魁,秦麒倒是沒有碰過楚香,畢竟他這樣身份的人,不可能去碰別的男人沾染過的身子。秦麒花重金買了這位楚香姑娘兩晚的時間,不過都是聽這位楚香姑娘彈彈琴罷了。
沒想到秦麒走後,這位楚香姑娘情根深種,想逃離萬花樓去京城找秦麒,被萬花樓的媽媽發現,讓下面的人教訓教訓楚香,沒想到楚香受不住打,香消玉損了。
這個蒙面人是江湖人士,對楚香有情,準備籌銀子給楚香贖身,沒想到銀子籌夠了,到萬花樓只得到了楚香早已經去了的消息。萬花樓的媽媽是知道秦麒身份的,怕這個蒙面人找她的麻煩,便撒謊說楚香是被秦麒玩弄了感情,想不開自盡了。
這位媽媽倒是想得好,覺得這個蒙面人一聽秦麒的身份,肯定不敢去惹。
沒想到,這個蒙面人今天會真地來安王府鬧事。
“畜生,我要你的人為我的香兒償命,一命償一命,我讓你做個選擇,讓你挑一個人,我放她走。”
安王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些,沒有馬上做出選擇。
攸寧注意到趙傾兒眼中漸漸暗淡下去的光,開口道:“冤有頭債有主,既然你口中的楚香是因安王而死,那麼又和她們兩有什麼關係,償命的人不應該是安王嗎?”
攸寧自然感受到了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乎都覺得她說了大逆不道的話。
也是,畢竟是安王,在這些人心裏,作為王爺的秦麒是十個百個的趙傾兒和鄭惜瑩都比不上的。
蒙面人像聽到笑話般吼道:“你以為我是傻子嘛!要近這個畜生的身有多難我還不知道,今天只要他的女人死在我手上,我就算是死也值了。”
“怎麼?畜生,做出......”
“砰”地一聲,蒙面人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看着攸寧的方向,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裏滿是不敢置信。
不止是蒙面人,在場所有人都用相同的神情看向了攸寧,以及她手裏握着的東西。
他們可沒看錯,方才就是這位未來瑾王妃手中的東西殺了那個蒙面人的。
侍衛們接住了掉下來的趙傾兒和鄭惜瑩。
“王爺。”鄭惜瑩一落地,便哭着奔向了安王。
安王扶住了她,看向了趙傾兒。
看見像是還沒回神的趙傾兒,一時間竟有些不敢去面對她。
方才表面上他沒有做出選擇,其實是做出了的。
趙傾兒是王妃,鄭惜瑩不過是側妃,照理他應該選擇趙傾兒,但是他沒有立馬就做出選擇,已經說明了他偏向於......鄭惜瑩。
攸寧拿着左輪的手一頓,不是因為任務完成度到達了100%,也不是別人看向她的目光。
而是系統在她腦海中難得用正經的語氣通知她道:“三公主,你現在必須馬上離開這個世界,回到冥界!少主情況危急。”
而就在這時,趙傾兒像是終於回過了神般,沒有像鄭惜瑩一樣奔向安王,她甚至都沒有看安王一眼,而是直接走向了攸寧。
完全控制不住情緒地對攸寧叫道:“我願意回去,我現在就願意回去,求求你,讓我回去,我要回家,我不要留在這裏了,你告訴我要怎樣才能回去!是不是這具身體死了我就能回去了!.......”
“你說話啊!”
“傾兒。”安王難得叫了趙傾兒的閨名,眼裏劃過了細微的心疼,放開了鄭惜瑩,朝趙傾兒的方向走了過去,只是他剛踏出一步,趙傾兒就沖他叫道:“你不要過來!你別靠近我!滾。”
秦麒皺了下眉,深吸了口氣,才接著說道:“好,我不過來,你如果要回左相府,本王......”
“什麼左相府,那根本就不是我的家。”趙傾兒打斷了秦麒的話。
聽到趙傾兒這句話,所有人心裏都閃過了一個念頭,那就是“王妃瘋了,神志不清了吧。”
秦麒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只見自己的王妃搖晃着黎三小姐的身體,一改方才的情緒激動,而是帶着哭腔呢喃地求道:“你說話啊......”
攸寧自然能聽見趙傾兒說的話,不過此刻她也有急事,攸洺有事,她怎麼能不急。
只好用最後的積分兌換了幾個紙片人,匆匆交代完了事情。
交代完,才扶起了趙傾兒,嘆了一口氣:“罷了,正好我要回去一趟,帶你一程吧。”
眾人沒有聽見攸寧的話,只是下一秒就看見安王妃和未來瑾王妃的身體都軟了下來。
“快去宣太醫。”秦麒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走到了趙傾兒面前,想去掐她的人中,但是手指剛放到她的鼻下,頓時臉色巨變。又探了攸寧的鼻息,方才還維持着風度的臉上,血色盡退。
而攸寧兌換的三個紙片人,一個朝長霽所在的方向飛去了,另外兩個是入夢紙片人,一個會入黎萱的夢,拜託她照顧許氏;一個會入許氏的夢,勸許氏不要太過難受,希望她能把黎萱當成女兒對待。
長霽揮停了凱旋而歸的軍/隊,皺眉看着迷你攸寧狀的紙片人。
“長霽,我大哥有事,我必須回冥界,我先走了,我們下個世界再見。”
聽到這句話,長霽刀刻般俊美的臉上,神色根本就沒有舒展,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紙片人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