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她如願以償了……
寧洋的病房不算醫院裏最好的高幹病房。
原本入院前,軍區給他配備的是最高規格的高幹病房,是他自己堅持要轉到普通病房,院長最後沒辦法,推說這個病房死過人,沒人願意住,他這才過來的。
一個通風的大居室,中間被鏤空隔斷隔開,外頭是簡單的辦公會客區,裏頭向陽的是病床和小廚房。
蘇蘇因為剛打了洗腳水出來,人還站在冰箱的旁邊。
一身略顯腰肢的白大褂,擺着青春飛揚的馬尾辮,對寧洋一通指責后,誰都沒想到
下一刻,她竟然‘噗通’一聲,直接跪在寧洋跟前。
幾乎是抱着寧洋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寧上校,求求您,就可憐可憐我吧,其實我不是醫院的正式員工,我是暑假過來打工的醫大大二學生,是這裏的實習護士,如果您再把我趕出去的話,到了九月份,我不但拿不到工資,還會被醫院扣錢的!”
可憐兮兮的語氣,和剛才指責時的凌然完全就像兩個人。
寧洋一怔。
蘇蘇還哽咽了起來,繼續說道,“扣錢……那,那就扣吧,要是院長再一生氣。回頭告訴校長……嗚嗚,我是我們校長看我家裏困難,才推薦過來的,要是我把校長大人給惹怒了,那我爸爸辛苦供我讀的書,萬一拿不到畢業證的話?那以後就沒有辦法給爸爸養老了,更找不到好的婆家,要是我爸爸再一生氣,把我賣給有錢的老頭,那我這輩子就毀了,而您……”
偷偷瞅了寧洋一眼,蘇蘇苦哈哈的補充了一句,“要是我真嫁給老頭了,哪天再自縊了,也是寧上校您逼的,換句話來說,寧上校您就是殺人兇手!”
聽到這裏,門外的衛兵,已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典型的,這是打一個巴掌給個甜棗啊!
艾瑪,刺激死他了。
可是不敢再看寧洋臉上的表情,還是趕緊的溜吧!
病房裏頭呢?
好像是死寂了一樣,好半天都沒有回應。
蘇蘇還是跪着呢!
寧洋不讓她起來,小膝蓋嘶嘶的疼啊!
於是乎,蘇蘇只能硬着頭皮,又冒了一聲,“呃……,那什麼,當然您只是間接性的殺人兇手啦!”
寧洋黑着臉,“然後呢?”
蘇蘇委屈的撇嘴,“您是軍人,得愛民啊,所以就委屈委屈,讓我侍候您泡腳吧!”
寧洋感覺自己,快被這個巴拉巴拉說不停的小護士給氣死,哪裏還有什麼心情洗腳?
她的聲音的確和顧言的聲線很像很像,特別是剛才指責他的那段,讓他情不自禁的想到,之前在瑞士的時候,顧晨在學校里被欺負,顧言和那個愛麗絲媽媽對持的一幕!
如果說,顧言是優雅沉靜的,那麼這個小護士就是活潑陽光的,還有點燥耳。
這邊寧洋還沒開口,蘇蘇已經扯着他的軍褲,所做的動作好像是:擦鼻涕!
“衛兵!”寧洋猛得一聲吼。
嚇得蘇蘇差點沒倒下去。
須臾,衛兵是沒來,可護士長卻來了。
一瞧抱着寧上校大腿的蘇蘇。護士長站在病房門口狠狠的一震,“唉呀,寧上校,很抱歉!”她反應過來之後,趕緊跑進病房,把蘇蘇拉開。
對寧洋一番道歉后,誓言要好好教育教育蘇蘇。
蘇蘇扯着護士長的袖口,眼淚汪汪的說,“我錯了,護士長,求您不要開除我,我一定好好乾……”
護士長懵了懵,好像明白了什麼,側頭,瞧了眼依舊面無表情的寧洋,對蘇蘇說。“求我有用嗎?你得罪的是誰,就找誰認錯去!”
聽她這麼說,蘇蘇轉過頭,把原本面向護士長的淚水,驟然對上寧洋。
也不開口,就是淚水嘩嘩的看着他。
那委屈的小表情,好像又把剛才的一系列後果說了一遍,特別是‘殺人兇手’這幾個字,使得寧洋更煩躁的不行,擺了擺手說:“罷了!”
音落,寧洋頭痛的揉着太陽穴,摸索着走向沙發那裏。
蘇蘇眼框裏還有淚啊,可眼神好得不能再好了。
趕緊來到寧洋身後,討好的說,“寧上校,我在學校里有學過按摩。要不給您捏捏?”
寧洋本就被氣的不行,當即一個凌厲的眼神丟過去,嚇得蘇蘇‘啊’的一聲,然後也不知道怎麼了,左右腳忽然一絆
身子下滑的同時,她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拉住什麼!
下一刻,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護士長,見蘇蘇第一時間拉住的竟然是寧洋的褲子,她趕緊的轉身!
而寧洋呢!
在意識到自己的褲子被拉住的時候,一手護腰,然後另一隻手本能的去拉蘇蘇。
結果,蘇蘇趔趄間,嘶啦
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寧洋墨綠色的軍褲,就一下子滑到腳裸,蘇蘇也跟着‘噗’的跌坐在地!
更準備的來說,應該跌坐在寧洋的腳面上。
一抬頭,映入她眼帘的,是寧洋巧克力色的大腿,結實中透着滿滿的力量,荷爾蒙十足中又是一根根顯眼的毛~~
“啊”太過刺激的一幕,嚇得蘇蘇本能的捂眼。
太過扎眼的一幕,護士長已經恨不得立馬消失。
寧洋整張臉都是鐵青的。
門口,那匆忙跑來的衛兵,嘴巴驚訝的都能塞下雞蛋。
蘇蘇的臉頰好像紅到耳根子,結結巴巴的說,“對,對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什麼,你快自己弄,弄一下啦!!”
寧洋,“……”
呼氣,吸氣。
忍住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他面無表情的一提,然後某個坐在他腳面上,還處於緊張,驚恐以及無臉見人的姑娘,居然忘記鬆開扯着他褲子的手!!
一時間,寧洋的內心徹底崩潰,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你倒是給老子鬆手啊!”
好像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男聲。
透着咬牙切齒的怒意,嚇得蘇蘇小手又是一抖。
跟着,像是握了什麼炸藥一樣,立馬彈開,並一咕嚕爬起來,哪裏還敢在病房裏多呆啊,趕緊的捂着滾燙滾燙的小臉,溜之大吉!
護士長也尬尷萬千的離開。
就剩下站在門口的小衛兵,想笑不敢笑,最後走進病房,打算給寧洋拿新的褲子時,就聽‘哐’的一巨聲,居然一屁股跌進洗腳盆里了!
熱水跟着四濺。
寧洋又氣又喜,不過為了維護長官的威嚴,還是極力忍着。
唉喲,可憐的小衛兵,只能狼狽的爬起來領罰,以至於在第二天早上,蘇蘇再厚着臉皮,前來送早餐的時候,第一迎接她的就是,衛兵的冷哼!
寧洋每天早上都有拿導盲杖健身的習慣,蘇蘇剛放下早餐。一扭頭,腦門正好撞上寧洋如鐵石一般的胸膛,疼得她直呲牙。
滿鼻腔里,都是荷爾蒙的衝擊。
蘇蘇小臉紅撲很容易的,“嗨~寧上校,您回來了,早餐有包子和灌餅,您今天想聽哪篇文章?”
寧洋不想搭理她,直接無視。
蘇蘇等了一會,“那我先讀着,如果您不喜歡聽或許想換的時候,就說一聲哈!”相比起傻站着,她更喜歡做點什麼!
好傢夥,一直讀了兩個小時,寧洋楞是沒出聲。
蘇蘇嗓子本來就不好,這樣長時間的發聲。喉嚨里痒痒的,寧洋又沒說停,她只能硬着頭皮繼續。
很快到了中午。
寧洋好像絲毫沒受到影響,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打點滴,在衛兵的幫助處理日常軍事,接聽電話然後安排平時的佈防和鍛煉。
直到蘇蘇梗着脖子,“為了促進……咳咳,促進我軍的……咳咳!!”
寧洋終於出聲了,“停吧!”
蘇蘇啞着嗓子問道,“那,寧上校,您中午想吃什麼?”
“餃子!”寧洋說,“半小時,你包的,要是完不成。以後就不要再……”話還沒說完呢,蘇蘇姑娘已經報刊一放,嗖!
跑了!
急的她啊,氣喘吁吁的。
一通疾速的購買之後,也不回宿舍了,直接來病房現包。
反正病房裏有小廚房,素餡的又快,還有熱水,當真趕在寧洋規定時間的最後一秒完活!
“寧洋!”蘇蘇擦着額頭上的汗意,注意力都在餃子上,都沒意識到,一激動,就把潛藏在心底多年的名字給喊了出來!
她笑嘻嘻的說,“報告上校,蘇蘇已經按時完成任務,是不是可以繼續照顧了,請上校指示!”
瞧着熱騰的餃子,再加上蘇蘇昨晚的一通話,寧洋真找不到理由趕她走。
咳嗽了聲,他沉聲問道,“你叫蘇蘇?”
“是的,蘇蘇的蘇,蘇蘇的蘇!”
“大二學生?”
“準確的來說,是准大二學生,秋天才正式大二,今天年18歲了!”已經成年,可以談感情的意思。
“你也一起吃吧!”一個只比妞妞大十歲的孩子,也難為她了。
寧洋是這樣想。
蘇蘇卻臉紅的不行:居然能和他一起共進午餐!
漫浪喲~
藥力的原因,寧洋每天午後,都必須小睡一會,蘇蘇很識趣的離開。
可能是有了這個開端,晚上蘇蘇再來的時候。寧洋的反應不像之前那麼冷漠。
好像已經接納了她,是在醫院裏可以照顧他的人一樣,除了她之外,就算過來換藥水的護士,都要站在門外等,一切治療這方面的瑣事,都由蘇蘇來交接。
八月,好像因為建軍節的原因,是一個軍歌嘹亮的的月份。
月底的最後幾天,隨着相處漸漸融洽,蘇蘇歪着腦袋,問寧洋,“想不想聽軍歌?”
這一個月,很多的時候,都是蘇蘇在說,寧洋在聽。她講笑話。聽她讀報刊,聽她說八月的天氣以及以前的趣事,特別是她在港城的生活。
蘇蘇說著說著,就聊到夭夭身上,也自然而然的提到顧言。
也僅僅是提到。
蘇蘇知道,在寧洋不露聲色的俊臉下,一定藏着一顆悲傷、放手的心只因為,有幾次,她有聽到他長時間的聆聽一首歌曲。
即使她沒問過,也明白這首歌的隱意。
所以再提到和顧言有關的事情的時候,她想調節他內心的陰涼。
寧洋聽着蘇蘇和顧言及其想似的聲線,的確在回憶,回憶的確是一件折磨人的東西,特別在靜下來的時候,蝕骨又灼心。
恍惚間,他點了點頭,“可以,隨便來一首吧!”
蘇蘇天生開朗,吐了吐舌,“我以為你會說‘屁大的孩子居然也會軍歌?’呢”
是吧,她是幽怨的。
十八歲,怎麼了?
已經成長了啊!
每每聽到寧洋說她只是孩子,她就怒!
站在窗檯處,沐浴着午後的陽光,她張口即來,“這是一個晴朗的早晨~鴿哨聲伴着起床號音~但是這世界並不安寧~和平年代也有激蕩的風雲~準備好了嗎~士兵兄弟們~當那一天真的來臨~放心吧祖國~放心吧親人~為了勝利我要勇敢前進……”
沙啞的嗓音,讓寧洋幾度失神:這是用歌聲,要他堅強的意思?
這一刻,錯落在他腦海中的影子,到底是誰?
寧洋已經分辨不出。
只知道耳畔的歌聲,忽然間轉換成,“當你默默踏上那條熟悉的路~有個影子一起邁開步~雖然你的眼裏總有好多話~只想對着白雲靜靜說……”
寧洋聽着,也下意識的抬頭,朝有風的窗口望去。
殘存的一點點視線里,他只能看到一米光。
光束里的影子,剎那間在移動。
蘇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反正見寧洋哀傷的抬起頭,等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已經跑到寧洋跟前,然後吧嗒
一個想都不敢想的吻,落在寧洋臉頰上。
下一刻,不敢等寧洋的反應,捂着快要紅透的臉頰,趕緊的溜~
悲催的是,蘇蘇剛跑到門口,迎面就和衛兵撞在了一起!
“唉喲~!”腦門再一次撞疼,蘇蘇一屁股坐在地上,差點沒疼出眼淚來。
衛兵手裏的文件資料。也唰的飛揚了一起。
等衛兵撿起文件,蘇蘇早已經跑了。
再進病房之後的衛兵,莫名的感覺,寧洋和蘇蘇的臉一樣,怎麼有點紅?
走廊拐角處,蘇蘇緊貼着牆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一張青春靚麗的小臉,隨着剛才失控的動作,紅了又白,最後腦袋一下下的撞着電梯:怎麼辦,居然親上了,艾瑪,怎麼解釋啊!
啊啊,這一刻,蘇蘇的內心,是凌亂奔潰的。
叮
電梯門敞開。
她已經沒臉見人。縮着腦袋往樓下走。
不知道經過哪間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意外聽到院長說,“……寧上校現在的情況真不好說,他是視神經受損才導致的失明,具體復明的機率還有多少,就在剛才專家組還專門開會討論過,他復明的機率很小很小,我們醫院也知道,寧上校肩膀上的責任一般人無法替代,可是目前,在國內還沒有醫生做過這樣的手術,實在不敢再次輕易開顱,畢竟他才取出彈片不久!”
聽到這裏,蘇蘇呼吸一緊:一直以為,寧洋只是暫時失明,沒想到復明的機率不大!
-媽媽,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好不容易才靠近他,求求您在天國,一定一定要保佑他,不然女兒無法報答他當年的恩情,即使您也因此而喪命!
想着多年前的血腥,蘇蘇眼框猛得濕潤,也再一次聽到院長說,“一定,我明天就出國,如果請不到伯羅特醫生的話,就說服寧上校出國治療,好好,好的!”
蘇蘇,“……”
他要出國了!
馬上也要九月了。
也就是說,他們根本相處不了幾天了?
蘇蘇楞怔楞怔的想着,好像已經把剛才冒失吻寧洋的事給忘記了,從這天之後,再去病房那邊,每一次見寧洋,她都會額外帶一個小禮物。
不是什麼金貴的,全是常見的那些,軍人公仔,飛機模型,還有市場賣的小徽章等等的,每天都是不同花樣的,像是要把世間的種種,都帶到他面前。
寧洋也只當那一天的吻,是孩子獻給軍人的,和男女之間無關。
就這樣進入金秋九月。
寧洋好像也習慣了,這個小妮子不按常理出牌的習性,突然一天下來沒見到她,好像少了什麼。
翌日,又是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
寧洋還是坐在原來的躺椅上,習慣性的閉上眼聽報刊,結果好一會,都沒有沙啞的女聲響起。
“衛兵!”他皺眉喊道。
衛兵很快進來。
寧洋不問什麼,他就不知道答什麼。
最後寧洋煩躁的不行,“讀報!”
以往這活,都是蘇蘇在做,一下子換成衛兵,有些誠惶誠恐,讀起來結結巴巴,沒有蘇蘇流暢,還夾雜着濃重的地方音,聲線更不用提了。
寧洋越聽越煩。
衛兵這一次倒是不再木納,然後的找蘇蘇求救。
找到護士站以後,這才知道蘇蘇休假了。
衛兵硬着頭皮。回病房向寧洋報告的,連寧洋自己都沒發現,他體內緊繃的琴弦在這個剎那,莫名的鬆懈了下來:至少不是不告而別!
以至於,第二天早上,蘇蘇再帶着一陣笑意進門的時候,不止是衛兵,寧洋都發現,今天的天氣好像比昨天的要好,風裏都帶着輕快!
“嗨,寧上校,今天想吃什麼呢?”蘇蘇一來,立馬開始忙碌起來。
至於吃什麼,寧洋交給衛兵去處理,轉身把報紙和報刊往蘇蘇手裏一塞,“把昨天落下的,補上!”
“木有問題啦!”蘇蘇爽朗的笑着,沙啞的女聲也隨即響起。
其實,今天的她,黑眼圈很重很重,眼裏還佈滿了血絲,好在她本就聲音沙啞,聽不出什麼。
轟隆隆~
夏末初秋的雷雨,說來就來。
嘩嘩的雨水,沖刷着帝都的整個午後。
好像是難得清靜,寧洋意外的發現,小妮子今天比較安靜?
“有心事?”這是一個多月以來,他第一次主動問她。
蘇蘇雖然是抱腿坐在沙發上,看着窗外的大雨,但她的關注點,全在倒映在玻璃上的人影。
雖然人影是模糊的,但是只要一伸手,好像就能觸摸他。
心底暖暖的感覺。
忽然聽到寧洋出聲,蘇蘇壓下心底的激動,眼眸里透着狡黠,“上校,你喜歡下雨嗎?”
“還好吧!”悲傷的人,喜歡流淚的天。
雨水滑下屋檐的聲音,像極了他的心情在發泄。
蘇蘇把腦袋快搖成撥浪鼓了,“我不,一點也不喜歡,感覺每一次下雨,心情都會莫名的沉重!”
寧洋,“哦?”
蘇蘇撅了撅嘴,“我媽媽就是下雨的時候,去了天堂的……”也是下雨的時候,才遇見了你,一個還是中隊長的大兵。
寧洋腦中好像也閃過太多關於雨中的片斷,微失神,下秒,又聽到蘇蘇說,“一會停雨,我們去看彩虹吧,好不好嘛!”
真是的個孩子,寧洋無奈的一笑,“你怎麼知道,雨停了,就一定會有彩虹?”
“那要不要我們賭一把?”蘇蘇一改剛才的落寞,像滿血復活了一樣,從沙發蹦到寧洋跟前,“如果你贏了,我為你做一件事!相反,如果我贏了,你就為我做一件事!”
“……”上了賊船的感覺。
“賭不賭嘛!”蘇蘇像個討糖吃的女孩。扯着寧洋的袖口,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一直扯着你的架勢。
寧洋被磨的沒有辦法,只能點頭答應。
蘇蘇也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副象棋來,高興的說,“正好還沒停雨,我們殺一盤!”
寧洋有些意外,“你還會下象棋?”
“那是!”蘇蘇洋洋自得的回道。
寧洋不知道的是,其實蘇蘇在打聽到他喜歡下象棋之後,特意利用昨天休息的時間,跟公園裏的老大爺們血拚了一天,才學會一點點皮毛!
所有的皮毛,在猝不及防的對上寧洋沒有焦急的眼晴時,蘇蘇腦中一片空白了。
寧洋也在這個時候,鬼使神差的說,“好。那就殺一盤,看看你的水平如何!”
“嘻嘻……”蘇蘇心虛的笑着,擺好棋盤以後,以‘將’為中心,每走一步,都會向寧洋報備,好讓寧洋知道她出了什麼,又走了哪步!
寧洋雖然眼睛看不見,贏蘇蘇還是小菜一碟!
卻是走着走着,忽然聽蘇蘇說,“不行不行,我剛才走錯了,你是男子漢大丈夫,應該讓我一步,男人讓女人是風度的表現哈!”
都這樣說了,寧洋能不讓嗎?
其實棋盤中的走勢,已經在他腦海里印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最多五步,蘇蘇一點會輸!
然而,令寧洋沒想到的便是,悔棋對女人來說,根本就是一個無底洞!
只因為,蘇蘇在後退了一步之後,忽然想到,“上校,我的馬可以走田,我要走田!”
寧洋一怔,“誰告訴你,馬可以走田的?”
蘇蘇理直氣壯的說,“因為我的馬是千里馬啊,千里馬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難道還怕走田?”
她沙啞的聲音裏帶着微微的哽咽,好像只要寧洋反駁,她就會立馬哭給他看!
好吧,寧洋就當自己哄孩子玩了,忍了。
便沉聲回道,“行,那你走吧!”
“好的,上校,我先吃你一個小兵兵!”蘇蘇嘿嘿笑了笑,毫不客氣的走田,然後發現兵被擋了,馬上馬上就要遇難的那種。
她想了想,“上校,我的兵要倒退一步哈!”
寧洋又是一怔,“為什麼?”
蘇蘇說,“因為我的兵是特種兵啊,難道你們部隊裏的特種兵是傻的,不知道後退?”
好吧,寧洋再忍。
卻是忍過之後,導致的後果就是,他的馬被某個姑娘的‘特種兵’給踢飛了!
好吧!
寧洋再一次忍下!
即使這樣,他依舊可以贏!
誰知道蘇蘇腦袋一歪,又道,“哈哈,我的象過河了,馬上就要將軍咯,上校你死了死了的!”
“噗!”寧洋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你家的象,也能過河?”
“對啊!”蘇蘇理所當所的說,“小飛象嘛,都能飛,又怎麼可能過不了河?”
“行行行!”寧洋被氣得,一連三聲行,“那你繼續!”
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麼歪理!
就算全局只剩一兵一將,他也有辦法贏她!
結果呢?
蘇蘇的炮,不用隔棋就可以打!
寧洋扶額巨汗,幾乎是咬着牙問她,“這一次又是因為什麼?”
蘇蘇眨了眨眼睛,解釋道,“因為我的炮,是高射炮啊!”
寧洋再忍,“所以車都可以拐彎了?”
蘇蘇說,“當然了,你看大街上的車子,有哪輛不會拐彎的?”
寧洋控制不住的,肩膀都抖起來,“所以,我的士,到最後為什麼幹了我的將?”
見他忍着想笑,又不笑的樣子,蘇蘇灰常認真的丟出一句,“因為它是我安插已久的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