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造紙廠，木材要求量大，廢水排放量高，空氣污染指數······一般建在水資源豐富且較為偏僻的地方---這是他的考察報告上面寫的。

他去南方的時候經過一個繁榮的工業小鎮，鎮長告訴他們這個鎮裏，人均工資超過50塊，讓他們一群人瞠目結舌。要知道他們之間工資最高的教授也只有60塊每個月！然後在當地人的帶領下，他們參觀了當地的工廠。

一進工廠區充斥着的都是刺鼻的味道，高高的煙囪向天排着滾滾黑煙，連空氣中都帶有塵沙的焦味。走道是隨意搭建的工棚，破爛不堪，地上的生活垃圾隨處都是。

嚮導帶領他們參觀當地最賺錢的工廠，就是一個木材製造廠。還很自豪的對他們說，這是他們最大的廠，為鎮裏面提供了多少工作。一排排人擠在傳送帶上，對機器發出的噪音充耳不聞。他看到那個巨大的廢水池，黢黑如墨，想不明白為什麼那樣潔白的紙張竟是從那樣臟污的地方製造出來的。

回去的時候瞟了一眼排水管，直接排放到河裏。他回到賓館休息的時候，喝了一口那裏的自來水，感覺舌頭都是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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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玥感覺張敬自從考察回來整個人都是怪怪的，有時候和她吃着吃着飯，突然就變得很消沉。不過許玥現在沒時間想太多，因為陸嘉時來找她了。

陸嘉時來找許玥不是為了別的事，正是為了她手裏的秘方。

許玥很會保養，且出身中醫世家，手上有不少的方子。之前借了陸嘉時的地方調配化妝品時，給他露了一手然後讓他帶回家送給家裏的長輩。長輩用了覺得不錯，就一直在許玥那裏拿。在她的講解下了解了其中的暴利。

他不想聽從長輩的安排，想自己闖一闖，就借了家裏的錢辦了個化妝品公司，並且今年他在朋友的引薦下成功拿到了國外一個著名化妝品的配方。這樣還不夠，他還想要許玥手裏的。更重要的，他同樣給母親和嫂子用了，他們覺得沒有之前在許玥拿的那個好用。

“所以，你現在是想買我手上的方子？”許玥問。

“是，但也不是”。陸嘉時本來是想全權買過來，但是他資金有限，沒有那麼大的胃口，而許玥也未必肯賣。“我出錢，你出藥方，你的方子就作為技術入股”。

“我有幾成？”

“兩成”為了增加自己的籌碼，陸嘉時添了句“我已經有了一個國際著名的化妝品的配方。”言外之意是你的方子其實只是錦上添花，對他沒有也可以。

“兩成？你確定嗎？”每賣出一個產品，許玥就有兩成的凈利潤。生意場上不談感情，但許玥知道自己手裏的東西絕不止這個價。“我相信它絕不止那個價，並且你也知道，配方只有一個，而買的人卻有很多。”把球踢回他那，這要看陸嘉時的誠意了，但許玥知道他可能不是出價最高的，但是卻是最好的買主。

兩個人磋磨多時，才得到自己滿意的價格。

既然許玥也成為了公司的一部分，那麼工廠的選址，設施全都落在了她的頭上。許玥東郊西郊的跑，逃了不少課，也忘記了要把家教的工作辭掉了。

徐睿來找許玥的時候許玥才上完鄭老的課，她逃課被發現了，然後勒令她來上課，不然期末就讓她難看，她迫於淫威，回來了。主要是工廠選擇這一件事沒什麼進展，內心也有有點挫敗，陸嘉時是故意難為她的吧，明知道她對行情不太了解，還把這個難題丟給她。

下樓的時候徐睿正倚在他黑色的甲殼蟲汽車上，周圍圈着一片羨慕的目光。許玥低着頭想快點走，卻被他叫住了。

“許玥，你下課了”笑容和煦。

落在許玥身上的目光頓時變了，頂着周圍的目光，再裝作視若無睹也不可能。“學長你好，你今天怎麼來了？”

“別叫我學長了，我都已經畢業了，以後直接叫我名字吧”徐睿道，又問：“你怎麼很久都沒過來做家教了？”

許玥“我還是叫你學長吧，我習慣了。還有，我想辭了這份工作，我最近太忙了，來不及過去，怕耽誤了徐鳴的學業。”你們另請高明吧。

“好，隨你叫吧，不過辭家教這件事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我可以讓徐鳴適應你的時間。”

“別，學長，這真的不是適應的問題，我最近太累了，所以不太想做”許玥很想離開“就先這樣吧好吧”。有點懇求的意味。

徐睿這才注意到周圍的目光，“要不你跟我到車上談，這裏人太多了。你是徐鳴的老師，也是他請的，要走的話應該跟他說一聲。”

要你跟你上車了我真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我們去圖書館好吧？”圖書館一樓有間茶館，在那裏的話正好。

徐睿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點不太妥當。他剛買了一輛車，就想開出來給許玥看看，就像求偶的雄性會展現自己強大的地方一樣，他也想把自己展現給許玥。而他知道，現在許玥最缺的，就是錢。

“所以你現在在選廠址？”許玥因為急於擺脫，所以把情況跟他說了，希望他能諒解一下。

徐睿的手扣着茶杯，清逸的熱氣糊到眼鏡里，所以許玥也看不清他的目色。

城東那個底盤早就被大資本家定下了，只等政令一下，立馬劃分範圍。就憑許玥一個無根基的人，怎麼能虎口搶食。

把茶杯放回桌上，“這件事我倒能幫你，我有個親戚正在賣廠，有興趣的話我帶你看看”徐睿道。其實哪有什麼親戚，那就是他父母送給他的廠子罷了。

許玥：“是真的嗎？不管成不成我都要謝謝你。”城東那塊地難搶是絕對的，許玥去了幾次都摸不得要領。

“恩，你什麼時間有空叫我，我帶你過去。不過我幫你這個忙，就不要辭掉家教了，畢竟我還指望給我教個大學生出來呢。”

“好的學長，我會儘力的。”既然人家那麼幫忙，許玥也不好再拒絕了，不就是要教一個學生嗎？她以後可是要當老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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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敬現在正和林明磊商量賣車的事，他實在不能答應在他們村裡建造一個木材廠，如果建了，就不是當初的小河村了。他知道憑藉他一個人的力量很小，可是如果不做的話會更後悔。

木材廠雖然是高污染高耗能的項目，向上頭舉報，然後再查證，封廠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而且官商相扣，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結果。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叫它開不了。

張敬現在無比感謝小河村偏僻的地理位置，所以修路也要那麼久。但是現在路也修好了，進程應該也快了。主要是木材廠給村人提供工作那個很不好解決，無論多親密的人，只要你擋了他們的道，對方都會翻臉不認人。而且，這可能是大多數小河村人致富的唯一機會。

他想有錢，然後辦個廠。這個想法頓時變得無比強烈。辦什麼廠？他想到了小河村清甜的河水，還有世代相傳的酒窖，古老的釀酒技術，他想辦個酒廠。

車隊也有林明磊一半，他那一半賣了得了不少錢，可還是杯水車薪。酒可以在自家釀，但建廠還是需要機器，需要人，包裝，還有運輸，這可是筆不小的花銷。

不得已把這件事向許玥說了，許玥雖然的到了陸嘉時應承的股份，但這公司是剛開起來的，根本沒掙錢，還不斷的往外貼錢。兩個人這些年掙的都是小錢，到頭來也沒多大的用處。

所以許玥決定把配方賤賣給陸嘉時了，錢少點沒關係，她什麼東西都沒缺，可是張敬，要是木材廠真建起來了，那他的家沒了，他的夢想也就沒了。

許玥在書房那裏默寫護膚品的配方，一共六個方子，白紙黑字，全都交給了陸嘉時然後再簽上協議書。那天天氣很好，萬里無雲的，張敬一輩子都會記得那一天。他站在那裏，整個人眼睛都是通紅的，道：“許玥，我以後一定會把這些東西給你買回來。”我保證，用他生命做保證。

“恩，我相信你。”其實那六個方子對她來說不算什麼，算是珍奇，但也不算是最好的。她還有一個方子，是祖傳的，她這輩子都不會把它拿出來，因為那是屬於整個家族的，不是許玥她一個人的。

手裏有了錢的張敬馬上回到小河村，勸說村民們放棄造紙廠，宣傳它的危害。可手中的吃進去的東西哪有這麼容易吐出來的。造紙廠應允的可是一份實實在在的工作，而且那天他們來村裏的時候，都是坐着小轎車來的，個個穿着黑皮鞋，打着領帶，看着可有錢了。

他們活了大半輩子，環境污染是什麼，虛無縹緲的東西，怕什麼，反正傷害的是山上的木頭還有河裏的水，對人又沒有危害！還不如着着實實發財，蓋個小樓房。

雖然張敬說他也會辦廠，然後把村裏的勞動力容納進去。他雖然厲害，去過天|安|門，可本質不過是一個窮學生，同住一個村難道還不知道他。還是造紙廠看着實在。

在這種情況下，張敬的勸說進行得異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