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由於村裏的鬧得太凶，還有村裏的人來張敬家鬧了一場之後，來複習的人也少了一半，來的人也不怎麼上心，張敬乾脆建議這幾天乾脆回家自己複習好了，反正大家也複習的差不多，也不差這幾天。

連張母也偷偷的跟張敬說，要不讓許玥懷個孩子吧，女人和男人不同，孩子是她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有孩子就相當於把她拴牢了。就算考上了也不會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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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建新，我給你看的那本書看完了沒有。”蔣紅怒氣沖沖的把汪建新手中的鋤頭扔掉“每天在地里刨食的有什麼看頭，辛辛苦苦一個月還沒有人家坐在辦公室里一天掙的多。”

汪建新很是局促：“媳婦兒，這不是我們家的自留第要種菜了嗎，我就忙活會兒地里的活，馬上就回來了。”他本想偷偷的去干會農活，沒想到被發現了。再說地里要是再不種東西就錯過時間了。

“忙什麼忙，不是有你弟弟在嗎？我問你呢，書你看完了沒有。”腳下凜冽了一下。

“媳婦你小心點肚子。”汪建新急忙扶住快要摔倒的蔣紅，“我看着呢，可是我看不懂啊。”他就上了小學二年級，字還沒認全呢，家裏沒錢就讓他回來幹活了。看書之於他就像看天書一樣。腦袋都疼了。

他知道有文化的人生活的更好，可他就一個莊稼漢子，管管地里的事就不錯了，看什麼書。媳婦是個文化人，想去參加高考，就去唄。他是個實誠的人。親戚都勸他說女人讀書了會心大，可是蔣紅都懷孕了，有了他們老汪家的種難道還會跑嗎。

蔣紅撫摸着自己的肚皮，不說話。

緊趕慢趕，考試還是如期到來。和其他所有的考生一樣，大家都提前一天去鎮裏住着。

車上鬧哄哄的，個個年齡階段的都有。許玥對他們不怎麼熟，倒是張敬，每個都能聊得來，從書本上的知識到地裏面的莊稼，不肖幾句就把別人的底細都套光了，對方還樂呵呵的跟他講話。

不過車上倒是見到了林華生，感覺他消瘦了很多，一張臉蹦的緊緊地。自從張敬家裏有人來鬧事之後，大家就各回各家了，就只剩下這麼一星期，大家自己複習也可以。與他們見面只是點頭示意了一下，與平常判若兩人。

緊張和激動並存。不過雖如此，大部分人內心都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內心朝氣蓬勃，臉上精神洋溢。就連車上的司機，知道一車人都是考生，連車都開慢了許多，力求平穩。

張敬是個門兒清，幾天前就過來考場這邊踩點了，原本叫許玥也過來，但許玥太懶，拒絕了。看完了考場，早早就訂好了賓館，所以一下車，跟別人打完招呼，張敬就熟練地拿好兩人的行李，直接往賓館走。

果真，臨近考試，考點附近的賓館近乎全滿。還好張敬提前訂好了！兩人到了賓館之後把行李往房間一扔，蒙頭大睡。張敬定的這個環境不錯，房間乾淨明亮，面積比較大，唯一的缺點是洗漱的地方在外面，不過現在大部分的旅館都這樣，許玥也沒什麼可挑剔的。兩人一直睡到下午才去吃飯，然後再去看考點。

在吃飯的時候有碰上林華生這群人，都是壩子村的知青，4個男的，2個女的。女生都很年輕，青蔥水嫩，大概在20歲左右。既然碰到了，那就拼個桌吃飯唄。許玥雖有點不情願，但面上不會表現出來，她自己本身就很煩應酬，所以想報師範，以後的人際關係簡單點。

但是林華生盛情難卻，桌子上的人也都把座位騰出來了，熱情的招呼他們坐下。許玥知道這時候再推脫就是給臉不要臉了。張敬倒是無所謂，反正都是要吃飯的，多一些人少一些人對他來說沒什麼不同。

林華生沒有了車上那股暮氣沉沉，整個人恢復了原來的幽默風趣，左一個笑話右一個段子的，整個氣氛就活絡了起來。通過與他們講話才知道，他們一下車就開始找旅館，但考點附近的都被訂滿了，這點許玥和張敬深有同感。

6個人分散到不同的考場，原本是先給女生找，但那裏已經滿了，走了大半天，只有林華生和另一位男生考點附近有房間了。他們趕緊定下來，只能兩個女生一個房間，4個男生一個房間。

這次考試一共有四個考點，許玥和張敬有幸分到了同一個，在一中。所以許玥猜想這個應該是按照名字首字母排的。林華生和一個男生在二中，兩個個年紀稍大男的和一個女生在三中。還有一個女生跟許玥在一中，竟然還是同一考場。

孫意原來還不樂意跟着兩個陌生人一起吃飯，聽他們說他們兩個竟然住在了一中附近，那正好，她現在住的旅館離一中遠，走路過去要30分鐘不說，整個旅館還又破又舊的。

孫意停下筷子，問：“你們是住在一中附近的xx旅館嗎？”

許玥不明所以：“對啊，我們是提前定好的，所以才有空房間”莫名的有種不祥的預感。

孫意繼續“那我可以去你們那裏借住嗎？我們那個賓館離考場太遠了，走路要花個30分鐘，要是我可以去你們那裏住的話，正好！我可以去你們那裏湊合湊合嗎？不會打擾到你的”旁邊的李麗拉了拉孫意的胳膊肘，小聲地道“意意，這樣不太好”。被孫意甩開了。

孫意的話一出，全場都沉默了。

許玥呆住了腹誹：你方便了我才不方便好嗎！“呃，這樣不合適吧。”許玥從來沒有遇見這種情況，一瞬間懵了。而且她是個不擅長拒絕別人的人，希望孫意能夠意會到她這個委婉的拒絕。

林華生試圖挽救現場：“大家吃菜吃菜”然後又開玩笑的說：“孫意，別開玩笑了,我們住的地方也挺好的。別鬧了，明天要考試呢，好好在賓館看書，別瞎整有的沒的”。

孫意：“正是因為明天考試啊，這麼重要的一場考試，我不想浪費這麼多時間在路上，而且現在是非常時期，晚上我們可以拉個帘子，你不介意的吧許玥姐”。

別說，許玥還真介意。許玥不喜歡自己的空間進來不熟的人，這樣會使她渾身不自在，所以對此她從來都不會有好臉色。

許玥：“不好意思，孫意，我們真的不能收留你，你也知道是非常時期，休息很重要。再者我們夫妻總得有個私密空間，你一個姑娘跟我們住一起，實在是很不方便。”說的很是堅決。想染指我的地方，沒門。況且這又不是套件，有獨立的隔間。許玥就差點甩出：滾，我們不歡迎你了。從沒見過這種極品。實在是無法理解這種思維。

孫意聽許玥說完，一張笑臉就完全塌下來了，連表面都不願意維持了。碗和筷子往桌子上一扔，“哐當”一聲。嘴一撇：“切，我還以為是什麼人呢，連這種忙都不幫，小氣巴拉的來蹭我們飯吃，一上來就使勁夾肉，像是三百年沒吃過肉的，真是從鄉下來的，以為自己定了個酒店，就有多了不起，哼”。

桌子上坐着的某些人是同意她的觀點的，剛一認識就過來吃喝，真是不要臉。他們已經自動過濾了剛剛是怎麼樣熱情的與他倆攀談了。還有，誰一見到肉就使勁的夾着吃了。

柿子都是挑軟的捏，許玥兩人之前的禮貌被人當成是可欺。明說不成，就要翻臉。

這世界上總有這樣的人，把人家的好意當成是理所當然，不斷地向對方索取，但是忘記了，別人是不欠你的，人家不是你爸媽，幫助了你那是出於情面，好意，不幫你也無可厚非。現在的人喜歡說人脈，說白了，人脈就是一種價值交換，建立在雙方都有利用價值的基礎上。你對別人沒有用了，他們也就不必對你有好臉色。

林華生有點不知所措，許玥張敬是他邀請來的，原來不是挺好的嗎？大家開開心心吃飯，都是來考試的，怎麼就演變成房間爭奪戰了。所以他這頭不是人那頭也不是人的。

孫意也是不懂事，在知青里耍賴潑皮讓別人不得不聽從她的話，沒想到現在竟用到這裏來了。況且原本就是自己這方做錯了，他讓孫意道歉，插在人家夫妻兩中間也不覺得害臊，哪知道又出這種么蛾子，又不能讓孫意閉嘴，只能期盼着這頓飯快點結束，自己好向張敬道歉。只能和稀泥，說：“大家吃飯吃飯，飯菜都要涼了，有什麼吃完飯再說”。

原本這種事讓許玥來解決比較妥當，都是女生，比較好說話。但張敬不是那種讓女生擋在自己面前的人。張敬顧及女生的面子，本來也不想把話說得太開。但對方的話過分了。

張敬：“我自己的房間，我們想怎樣就怎樣，再說我們也是今天才剛剛認識的，我還做不出邀請你去我房間的事”意思是你要不要臉，剛一見面就往人家的床上擠。這話有點尖酸刻薄了。

“還有”張敬補充。“孫小姐你雖然是個城裏人，但嘴上尖酸刻薄的程度實在是不輸鄉下的潑皮無賴，我們過來吃飯是為了交朋友，沒有你這種想法，今天看在我們大家第一次見面，算我請大家的”。

張敬是給林華生留了個面子，總歸大家相處了那麼久，為這麼點小事讓朋友沒臉這也不值得。看着張敬一本正經的瞎說大實話，莫名的戳中了許玥的萌點。一旁的林華生也突然笑了起來。

孫意氣急敗壞，對着林華生：“你笑什麼笑”。吃人家的嘴短，孫意也想說不要你請，但是看着桌子上這麼多菜，雖然是大家分攤的，肯定也不便宜。她省下這個錢可以再吃頓肉了，所以只有憤憤的罷了，最後也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