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栽贓嫁禍(一)

12.栽贓嫁禍(一)

魏長澤也不裝傻,道:“去與不去有什麼區別?我這人命里沒福,緣淺,既然得了你這個朋友,便守着得了,懶得折騰。”

這一下當真給邵日宛感動個夠嗆,竟然半天沒說話。

魏長澤又補充了一句:“況且去了那這人不定怎麼折騰我呢,還不累死我?”

邵日宛滿腔的溫情瞬間一泄而出,他當真不該對這人有太高的期望。

魏長澤道:“今天既然出來了這麼久,就不必再練功了吧?”

“想也別想,”邵日宛微笑道,“回去就給我練劍,一個時辰也不能少。”

魏長澤:……

單憑魏長澤使勁渾身解數,邵日宛毫不鬆動,愣是押着他在庭院前點着燈舞劍。

黑夜將萬物吞噬,只留下這一方小小的天地,用兩盞殘燈撐起片光亮,牆邊的樹影婆婆娑娑被夜風吹的沙沙作響,魏長澤穿着一身黑色短打在庭院間揮汗如雨,前襟綉着的金色巨獸在黑暗中來回穿梭,耳邊只能聽見長劍劃過空氣的聲音。

邵日宛坐在門外,一邊守着他,一邊看着手裏的書。

魏長澤長劍錚然划向半空,左腿蹬地向上飛去,在空中快速轉了兩圈,長劍伸出,跟着身形旋轉,帶起一陣風。

邵日宛頭也不抬道:“沒吃飯么?”

魏長澤落地,擦了擦汗:“沒吃。”

邵日宛抬頭看了他一眼。

魏長澤改口道:“吃了,沒吃飽。”

邵日宛道:“一點勁也沒有,你這是學我呢?”

魏長澤讓他的耿直誠實弄的一時語塞。

“大師兄,”魏長澤道,“不要妄自菲薄啊。”

邵日宛隨意道:“正好我也打算好好改改這個毛病,明日起打算練練力道,你就跟我一起好了。”

魏長澤:“這就不必了吧,我力氣挺大的。”

邵日宛放下手裏的書,取了把劍站起來道:“那就試試。”

他這幾天正愁着內功的事,不曾與他比試,今天正好來看看魏長澤有沒有偷懶。

魏長澤道:“用全力?”

“自然,”邵日宛隨意拔出劍,揮了兩下,“你若輸了明日就不必吃飯了。”

魏長澤就知道是這樣。

兩人相距不到五米,站在光與暗的交界處,兩張臉都被夜色打出一片陰影,顯得鄭重而嚴肅。

邵日宛長劍點地,劃了一道弧弦,率先指向了魏長澤,足尖一點向他飛去,劍鋒在燈光下有些刺眼。

魏長澤馬上正面迎上,兩人的劍身在半空中碰在一起打出一串火花,擦着身子錯過。

邵日宛忽而轉身,衝著他的後背而去。

魏長澤一個急轉拿劍擋住,發出‘鐺’的一聲脆響,他道“唉,你這算偷襲吧?”

邵日宛一招不成,接着急攻,道:“你自己想好,只要輸了便沒飯吃。”

魏長澤接連後退,鞋擦在地面上搓出去老遠,兩人劍鋒不斷交碰發出陣陣錚鳴。

魏長澤:“君子劍啊大師兄!”

邵日宛不管不顧,窮追不捨,一個橫劈簡直就像是耍刀一般,道:“還有閑心跟我胡扯。”

魏長澤被逼得沒法,嘆了口氣迎上了再次想要要了他命的劍鋒,雙指輕鬆隨意的轉了一下劍柄,再次握住后直接將邵日宛的劍帶偏,一下子從他的手中挑了出來,邵日宛在半空中驟然失力,向前撲去,被魏長澤一下子摟在了懷裏。

魏長澤:“哎呀,軟玉在懷啊。”

邵日宛:……

魏長澤將他放開,彎腰幫他把劍拾起來放回了他的手裏,道:“大師兄可還滿意?”

邵日宛倒是滿意,卻也難免鬱結,自己這身體的原主練了數年,他又接盤後日日鑽研,竟然不必魏長澤這突擊的幾個月來的有用。

邵日宛道:“你果然厲害。”

魏長澤笑着看着他:“勞您費心。”

邵日宛:“不必說這些討好我,你既然進步神速,證明苦練大有用處,日後多加一個時辰,省得你天天看春宮圖。”

魏長澤簡直覺得不可理喻,道:“我贏了啊大師兄?!”

邵日宛瞥了他一眼,隨意道:“所以並不禁你的食。”

魏長澤:……好有道理竟然無法反駁。

邵日宛還是改不了日常苦口婆心,叮囑道:“不是我執意刁難與你,你既有天資,為何不用?以你的進步速度來看,不出三年便可力壓邵陽峰,到時何苦受這冷遇?”

“我一向便信你不是池中之物,望着你有一日能飛黃騰達,將那些看不起你的人都踩在腳下。”

魏長澤站在原地,久久未語。

邵日宛將他的劍收回鞘中,替他拍了拍肩上的灰塵,夜風將他的長發吹向了魏長澤,帶來一陣清香。

魏長澤開口道:“功名利祿我早已看開,世間俗名罷了,我這人命不好,前路尚未可知,現在不過是過一日混一日罷了。”

邵日宛隨意道:“想也不要想,給我好好練功。”

“……”魏長澤只好道,“那行吧。”

邵日宛對他這態度倒是還算滿意,鬆口道:“回去睡吧。”

魏長澤終於得以解放,恨不得親他一口,道了聲別便晃晃蕩盪的往屋裏走。

邵日宛一把拎住他的后領,道:“明日卯時,晚了一刻我便扒了你的衣服給你扔出去。”他整了整他的衣領,微笑着道:“事在人為啊師弟。”

魏長澤如被當頭潑下一盆冷水。

兩人各自回屋,邵日宛點了根蠟燭開始苦讀。

他思忖着,反正這內功心法是鑽研不出什麼了,他現在不過築基三層,不如就專修劍道,內功跟不上便算了,天天卡在一處着實心煩。

這一日又是一直到了子時都未睡,然而第二日,去找魏長澤時看見的還是他躺在床上睡的醉生夢死的樣子。

這日子真是過的艱難。

清明山上每隔一季便會請上來一個裁縫給宗門上下的八十多口人做衣服,規格自是按照地位一級一級的往下降,以往到了魏長澤便直接把他略過了。

裁縫是個年近花甲的老頭,腿腳倒是靈便,做起事來也利索,給邵陽峰量了身量之後便到了邵日宛的院子裏。

進來的時候邵日宛正踩在魏長澤的肩上給他開肩,魏長澤雙臂搭在鐵杆上,塌下腰蹲了個馬步,汗流浹背呲牙咧嘴。

邵日宛站在魏長澤的肩膀上,向下踩了兩下,不緊不慢的對那裁縫道:“您且等等,這還有半個時辰。”

裁縫嚇了一跳,道:“這可使不得啊使不得,人哪能這麼糟踐的?”

邵日宛笑道:“無妨,他皮實的很。”

老裁縫戰戰兢兢的坐在了門前,抱着自己的一堆傢伙什兒乾等着。

魏長澤咬牙道:“不要讓老人家等着,我不急。”

邵日宛只是道:“做你的得了。”

老裁縫道:“快下來吧娃兒,一會兒踩死嘍。”

魏長澤也就坡下驢,耍賴道:“哎,我胳膊要斷了。”

邵日宛笑了下便跳了下來,對裁縫道:“今年還得麻煩您了。”

老裁縫一笑起來皺紋將眼睛擠成了一條縫:“不麻煩不麻煩。”

“你過來,”邵日宛沖魏長澤招了招手,又對着老裁縫道,“您給量量,他這身量長得快,您往大了做做,月余前的衣服如今倒不那麼合適了。”

魏長澤揉着肩膀走過來,讓老裁縫拿着軟皮尺比量。

老裁縫笑道:“這孩子壯實。”

邵日宛:“我院裏留了些布匹,走時給您帶上,用那些料子給他做,剩下了您便自個兒留下。”

老裁縫忙推拒,邵日宛笑着道:“您就緊着給他做,剩下的估摸也多不了,再給我我也沒用,就當勞您忙乎一趟了。”

他年年住在清明山,吃穿用度用的確是邵府送上來的,每年那布匹都堆在房裏,這身體的原主用也用不完,邵日宛依稀記得好像是有一匹極好的黑布,質地非絲非綢,看着像是粗劣,摸上去倒是舒服,硬挺的就像是魏長澤這個人一樣。

老裁縫拿在手裏稀罕不已,道:“真是個好東西啊。”

邵日宛想了想道:“盡量做的古拙大氣,袖口和前襟處綴些金線紋路,我見他穿黑色短打格外利落,不必拘泥與修道者那一路。”

老裁縫一一應着,又問道:“您自己個兒想要個什麼?”

“隨意,”邵日宛不太經心地道,“您且看着來。”

“白的吧,”魏長澤道,“白色好看。”

邵日宛便道:“那就白的。”

老裁縫笑了笑:“人人都是給自個兒挑着樣式,偏偏到你們這就反過來了。”

魏長澤又一副混混模樣:“我大師兄穿什麼都好看,自然不在意。”

邵日宛道:“既然無事了,你便回去接着練功。”

魏長澤:……

老裁縫帶着布料出去,還要給其他人去量身,一個一個輪過去,最後卻總也短了一個人,數來數去發現是沒找到燁秋。

他找到了個管事的人,問道:“你們這裏那個燁秋姑娘去哪裏了?”

烏賢道:“今日不曾見過,屋裏沒有?”

老裁縫道:“沒得,這如何是好?”

正巧魏長澤好不容易得了片刻的休息,把被汗水打濕的衣服搭在肩上,要去河邊清醒清醒。

烏賢問道:“師弟,你可見過燁秋?”

魏長澤:“沒。”

烏賢這話問得多餘,他日日被關在院裏練功,又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哪裏有機會去關注燁秋,魏長澤覺得莫名,錯過他們便接着走自己的路。

烏賢道:“勞煩您再等等,她怕是忘了這回事。”

老裁縫忙道:“不妨事。”

話雖如此,卻直到日落也不曾見到燁秋。

老裁縫等不及天黑,只好走了,只說照着去年的尺寸做大一些。

天黑下來時,這燁秋卻在晚飯時自己出現了。

烏賢道:“你去了哪?大家找了你許久,今日裁縫上山來了。”

燁秋道:“我去後山練功了,今日狀態不錯,一不留神就坐到了晚上。”

烏賢笑道:“你倒是會拿捏時間,偏偏落不下晚飯。”

燁秋笑了笑,坐了回去。

今日菜色不錯,雖都是素菜倒也看着好看。

一個弟子便問道:“師妹,今日這菜又有何由頭?”

“時令的菜罷了,”燁秋說著夾了一筷子青菜,笑道,“怕是吳媽近日心情好,連帶着我們也有口福。”

可是一筷子菜入了口,她臉色卻忽然變了一下,皺着眉頭勉強咽下。

她日日坐在魏長澤身邊,邵日宛不經意往這邊看了一眼,忽然就見她如此反應,他也裝作不經意的嘗了嘗,並無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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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的男人厲害了[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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