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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

“有一個很重要的生意,我要去處理一下,對不起,扯證只能延後了。”秦之岩很抱歉地看着我。

我都等了那麼多年,也不在乎這幾天,笑了笑說:“沒事,你去吧。”

“十二點的航班,我得走了。”他很歉意地微笑,俯身吻了一下我,又吻了吻磊磊。

“爸爸,我們等你。”磊磊甜甜一笑。

秦之岩凝視他的笑容,忍不住又親了親。

我送他到走廊,和他擁吻一下,他才快步離開。

回來病房,磊磊開心地看着我問:“媽媽,我真的有爸爸了嗎?”

“對呀,真的有爸爸了!”我坐在他身邊,手指輕撫他頭髮。

“他去哪裏了?要好久才回來?”磊磊嘟着小嘴。

“很快會回來的。”我安慰他。

磊磊咧嘴一笑,喃喃說:“我終於有爸爸了,以後爸爸會和媽媽一起,去幼稚園接我,像別的小朋友一樣。”

我心裏酸酸的,眼眶都紅了,點頭說:“是的,以後爸爸和媽媽一起,去幼稚園接你,還帶你去遊樂場,去公園放風箏。”

“我要爸爸和我一起開碰碰車!”

“沒問題!”

我們母子開心地嘮了好一會,磊磊才噙着淺笑睡着。

我給他掖好被子,正準備挨着他睡下,門被輕輕推開。

我看向門口,嚇了一跳,只見安菁正站在門口,微笑看着我。

這張和我差不多是複製粘貼的臉,讓我莫名害怕。

她輕輕退出去了,我起身,穿上鞋,輕手輕腳出去。

“你好。”我禮貌頷首。

“你好,如汐。”她笑容溫柔親切。

因為有了秦之岩對我們母子的承諾,我心裏多少有些私心了,所以對安菁,我有了幾分警惕。

她溫柔親切的背後,誰知道安的什麼心。

我對她無愧疚,畢竟當年拋棄之岩的人是她。

“安小姐,請問有什麼指教。”我挺着脊背,語氣有點兒冷淡。

“如汐,看着你,我不得不感嘆命運弄人。”安菁卻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意思?”我問。

“你是RH陰性血嗎?”她盯着我。

我皺眉,點了點頭,“是。”

因為這個血型,我向來格外小心,因為有一點差錯,都有可能讓我丟掉小命。

當初生磊磊的時候,我是冒了很大的險,好在我們母子幸運,我生產的時候,得到互助群志願者的血漿,保住了我們母子性命。

磊磊和我一樣的血型,這是我最為孩子操心的事,因為擔心萬一有不測,我還在醫院定期留有儲備血,以備不時之需。

“我也是。”她微笑。

我和她對視,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如汐,我們應該是失散的姐妹,甚至不用做親子,我已經能百分百肯定。”安菁柔聲說。

“姐妹?”

“我和你一樣,也是熊貓血。”她微笑。

我怔怔看着她,她接著說:“我們還有九分相似的容顏。”

“還有磁場,如汐,難道你沒有心靈感應嗎?”她看着我。

我有心靈感應,我顫聲問:“我們的父母呢?”

安菁淡淡笑笑,說道:“我們沒有父親,確切的說,我們根本不知道父親是誰。”

“什麼意思?”我驚詫看着她,心裏漫過不好的念頭。

“你已經猜到了,我們的母親,就是混跡於風月的女人。”安菁淡淡微笑。

我想過無數次自己的身世,卻沒想到如此不堪。

“那她人呢?”我忙問。

“她當初生下我們這對孿生姐妹,因為經濟拮据,沒法撫養,便把你送去了福利院,留下我在身邊。”安菁說。

我默默點頭。

“我比你大五分鐘,所以我是姐姐。”安菁伸手,牽住我的手。

我把手縮回來,對她的親昵還不適應。

“她人呢?”我再次追問。

“她早就過世了。”安菁神情始終淡淡的。

“生病還是怎麼回事?”我問。

“被阮淑琴弄死的。”安菁清冷回答。

我心咯噔下沉,訝異看着她問:“她和阮淑琴有什麼瓜葛?”

而我心裏已經想到了秦震軒,我媽一定是和秦震軒有什麼瓜葛,才導致阮淑琴去弄死她吧!

安菁冷冷笑笑,“自然是因為阮淑琴,媽媽當年被秦震軒包//養,後來懷了秦的孩子,被阮淑琴找人毆打,將孩子活活踢下來……”

安菁說到這裏,停頓下來。

我打了個哆嗦,想起秦震軒那個禽獸,我真是恨得牙痒痒。

“當時我眼睜睜看着,媽媽的腿上身下全是血……血流了很多,很多……後來,她便睡著了,再也沒有醒來……”

安菁的手指拽緊,身子微微發抖。

我彷彿也看到了那一幕,但畢竟沒有和母親一起生活過,對她毫無印象,情緒遠沒有安菁激動。

“我是媽媽的姐妹撫養長大,我接近之岩,一心只是為了進秦家,給媽媽報仇,卻不料會真的愛上他。”安菁說到這裏,眼裏蓄滿淚水。

“然後呢?”我問。

“我什麼都沒來得及做,阮淑琴就先下手為強了,她找人……”安菁的情緒更激動,我看到她的嘴唇都發抖了。

“好幾個人,把我玷污了,還拍下照片……他們掐我,打我,煙火燙我,還往我身體裏塞異物……”安菁說著,靠着牆才站穩。

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心冰涼。

“阮淑琴逼我離開了之岩,她拿照片威脅我……而且,我不幹凈了,我也不敢再面對之岩了……”

安菁捂着頭,靠着牆坐下去,哭了起來。

我被她說得心顫顫的,原來她是這樣離開之岩的!

我握着她的手,把她拉起來,她抱住我,伏在我肩上大哭。

“我在外流離了幾年,每天想的,都是之岩……”

我默默流淚,心往下沉。

“最近我也看到之岩和你的各種緋聞,我一眼就認出你,所以我心裏也寬慰。”她說。

我喑啞問她:“如果阮淑琴沒入獄,你是不是永遠不會回來?”

“也許,”她哭着點頭,“但是她入獄了,所以我忍不住回來,我就想和之岩見一面。”

她苦澀地笑笑,“我和他說不清離開的原因,他對我生疏了。”

我盯着她問:“為什麼會來這裏,你跟蹤了我們?”

安菁臉色滯了一下,訕訕地說:“不是跟蹤……我只想再看他一眼,或許今晚就離開海城了。”

“但是最終又沒忍住,和我認親,訴說衷情。”我說。

安菁像是很受傷,睜着淚眼看着我,哽咽說:“如汐,你說話怎麼這麼冷漠?你放心,我不會和你搶他,我會儘快離開海城。”

我扶着她在走廊的椅子坐下,說道:“安菁,這不存在搶不搶,讓不讓的問題,因為秦之岩不是個物件,他有主見有思想,我尊重他的選擇,無論是選擇你,還是選擇我。”

安菁看了我一會,噙着淚苦笑:“你現在除了自己,還有兒子做籌碼,他自然選你。”

“我兒子不是籌碼!”我更正她。

安菁笑着點頭:“好,不是籌碼,不是籌碼,好了,我把一切都說給你聽了,希望你看在我們姐妹的情分上,幫我保守秘密,這不堪的往事,若是讓之岩知道,我一定會死!”

“我不是個背後學舌的人。”我說。安菁訴說遭遇時,我覺得她可憐,但現在又莫名覺得她不是那麼簡單。

“我走了,你好好照顧磊磊,自己也別累着了。”她朝我溫柔笑笑。

“我知道,你也保重。”我笑笑。

“阮淑琴還是會出來,所以我必定還是會離開,我只是太想他,回來看看他,看看他就走……”安菁可憐巴巴看着我。

我點頭:“好。”

“希望你不要介意。”她拉住我的手。

“我沒什麼好介意的,我說了,我尊重他的選擇。”我還是微笑。

安菁深深看我一眼,手背擦淚,快步走了。

我看着她背影遠去,默默回房。

挨着磊磊睡下,我失眠了,輾轉反側,總是安菁的淚眼。

折騰到快要天亮,我才恍惚睡了一會。

一早醒來,磊磊的燒已經退了,但為了鞏固療效,我陪着他還住兩天院。

秦之岩的電話過來,他柔聲告訴我,他已經安全到達目的地了。

“磊磊呢,我要和他說話。”

我把手機給磊磊,磊磊開心地喊“爸爸”。

“寶貝,爸爸忙完就回來,想要什麼禮物呀?”

“我想要……遙控飛機!”

“好咧,親爸爸一個。”

“啵!”

磊磊把手機給我,秦之岩溫柔說:“如汐,我的心很久沒這麼柔軟過了,聽著兒子的聲音,感覺全世界都是我的。”

我微笑,心裏甜甜的,暖暖的。

“你辛苦了。”

“之岩,別這麼說嘛,你去忙你的事,我們等你回來。”我說。

“好,我大概要一周,我有時間便會給你電話。”他溫言。

掛了電話,磊磊還沉浸在即將收到爸爸禮物的興奮里,我忍不住湊過去,在他額頭親吻一下。

“寶貝,你別亂跑,媽媽去買早餐。”

還得晚點才吊水,我把兩本故事書從他小書包拿出來,讓他先乖乖看書。

可是等我買了早點上來,磊磊卻不見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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