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番外43
即使他真的是白馬王子,可是她並不是灰姑娘。不是那種被傷得遍體磷傷了還不懂得反擊的笨女人!
該慶幸的是,今天肖靖琪沒有來上班,不然她跟那些董事一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許多多的,整個A市都傳得有聲有色,電視上、新聞上,雜誌上,圖文並茂不止,還真的佩服那些記者的想像力,越傳越誇張。
許多多扯開嘴角,露出一絲沒有溫度的笑容,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嘲笑自己。眼眶裏的淚就要奪眶而出,可還是硬生生地把它給逼了回去。
“開會了開會了……”又是小張扯開嗓子高叫的聲音傳來,有了他這個大嗓門,簡直比廣播還管用,他屁顛屁顛地大辦公室內轉了一圈,經過許多多旁邊的時候還不忘意味深長地瞪了她一眼。
把許多多從臆想中拉回了現實,該面對的還是會來的,躲也躲不住,拿起桌子上的記事本跟在人群後面走了出去,眾多鞋子的聲音敲得地板很響,唯獨許多多是孤影一人,連高跟鞋的節奏也顯得特別唐突,沒能跟這些雜亂的聲響混合在一起,孤立無援。
諾大的會議室里,陳董講着激動人心的話語,歡迎肖洛凡的到來,台下,一片唏噓,有表示歡迎的,也有漠視的,除了莫子夕不屑的眼神,還有角落裏許多多毫不在意的神情,而旁邊的那兩個女人,剛好就是今天在電梯上看到的那兩個,雖然在LAIMI上班很久了,卻沒有真正融合在一起交過朋友。
不過像這種人,做不做朋友都無所謂,許多多看着她們的花痴狀,差點沒吐出來,至於這樣嘛,雖然說肖洛凡是長得挺帥的,但不至少崇拜得兩眼放光吧。
許多多嘖鼻,遠言以對,側目一道炙熱的眼神傳來,許多多抬頭,眯眯眼,露出燦爛的一笑,右臉勾起一個淺淺的酒窩,迎上莫子夕的眼神,帶了點調笑的目光,毫不顧忌地盯着他看。
這一幕,剛好落在了肖洛凡眼裏,剛好正着,看到她與莫子夕眼神相交的剎那。心,有點輕劇地痛着,為何?難道你還是忘不了他嗎?那個人把你弄得傷痕纍纍,你卻還為他綻顏展笑?盯着許多多的眼,眼神里滿滿的深情,大概時光都靜止了,旁邊的人在說什麼,肖洛凡根本沒聽進去,也不顧多少人的眼神在他的臉上遊離。
“肖總…肖總!”旁邊的陳董叫了兩聲后,肖洛凡還是忤然地站立着,順着他的眼神的方向望去,正好就是坐在最角落裏的許多多,她若無其事的安靜地坐着,此時大家都在看着她,她沒有畏懼,勇敢地對上眾人的目光,一臉的鎮定自若。
而莫子夕的眼神,則放在了肖洛凡身上。莫子夕看得出來,肖洛凡非常喜歡許多多,從上次的舞會,再到LOMI的剪綵,還有他為她着急的神情,即使上次屏幕上播的那一段影片不是真的,縱然也說明兩人的關係不一般,只是許多多好像在避着他。
心裏有着几絲忌妒,感覺非常不爽,看着他的眼光在許多多身上遊離,莫子夕真恨不得把肖洛凡的眼睛都挖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只是那麼瞬間而已,沒有人拉察覺。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妒忌的心理會如此強烈。
“肖總?你沒事吧?”陳董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他終於回過神來,不過對“肖總”這個稱呼還真是不習慣。
“啊?…”肖洛凡看了大家一眼,頓時反應過來,竟在這麼多人面前出糗,這種事不是只有許多多才做得出來么?
“哦…沒事了,大家繼續。”肖洛凡有點不好意思,擺擺手,示意大家繼續說下去,雙手隨意的擺弄了一下桌上的文件,以掩飾剛剛的不安。
“嗯…現在是到您發言了!”一旁的陳董小聲提示,真想替他擦一把汗,第一天來到LAIMI,這麼正式的給大家介紹他的時候,他竟然看着一個女人看得入了神,而且還是他鬧緋聞的對象。
“啊?”肖洛凡瞪大了雙眼,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緊張得像個孩子,一套正式的西裝下,氣宇軒昂,成熟的外表,內卻涌動着一顆像孩子般不安的心,微微有點臉紅,頓時忍來一片笑聲。
“咳…”肖洛凡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一臉正經的樣子,其實他真的很帥,一米八高的身材,那一頭微長的星松的碎發,不緊沒有跟今天的裝扮不協調,而且顯得更英俊瀟洒,他是王子,不是白馬,是黑馬。
許多多承認自己盯着他的時間超過了四秒,心中滿滿的黑惡感。
“其實今天也沒有什麼要說的,我只想說四句話,加上前面那句,我說完了!”不顧別人是否反應過來,肖洛凡已經坐回位置上了,他拉了拉黑白相間的格式領帶,隨意的鬆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不再是之前的一副正經,骨子裏的傲氣跟桀驁不訓終於又張揚起來了。
諾大的辦公室內,在同一個維數的空間裏,唏碎吵雜的討論聲彼此起伏,只是聲響不敢太大,畢竟是他終會是LAIMI的管理者。
“好帥啊!”許多多旁邊的那個女人低語,眸子裏閃爍着異樣的光芒,滿臉崇拜的樣子,簡直比見到劉德華還要興奮。
許多多看了她一眼,用得着這麼誇張嗎?只是自己也沒有料到,本以為肖洛凡會正式的開口,說幾句客套話,只是,他還是保持了一慣的作風,不喜歡多言,更不喜歡廢話,而且,也沒什麼好說的。
許多多低下頭,逃避着從正面傳來的炙熱的目光,手上的筆在寫寫畫畫著,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室內終於安靜下來,只是某些人的眼神還是在盯着肖洛凡完美的側臉,貌似大家都在等着他開口。
“那沒事就散會吧!”肖洛凡左手搭在桌子上,挑挑眉,有輕慵懶的隨意,陽光此刻正透過那張長長的米色窗帘,照射在他頭上,諾大的多媒體會議室里,唯一多了些圈圈點點的光暈,他咧嘴一笑,笑容明媚得就像是黑夜裏的王子。
時光,彷彿又回到了他救她的那一次,在夜舞城黑暗的灑吧里,那天的他,一身的白,穿越茫茫人海,遠處傳來鏗鏘的聲音,回頭的剎那,是他。
他又再次地救了她,他還吻了她。現在想起,腦子都還可以一片發熱,許多多極力地抑制着自己不要去想這些往事,可是那些熟悉的一幕幕不斷的盤旋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咳……嗯,沒有什麼事那我們也都散會吧!”陳董感覺氣氛一片尷尬,終於清了清嗓子開口。只是目光還看着肖洛凡,似乎等着他下最後的指令。
肖洛凡沒有轉過頭看他,只是徑直地站了起來,最後看了許多多一眼,轉身,朝着大門的方向走去,諾大的會議室內,滿滿的都是皮質的鞋子敲擊地板地聲音。
隨着人群的散去,許多多這才發現,會議已經結束了。
我這是在想什麼呢?為何心這麼亂,捂住胸口,努力地深呼吸,心裏就像被大石頭堵住一樣的感覺,難受得想窒息。人一個一個地走光了,莫子夕在走出門前,轉過頭來看了許多多一眼,看到她難受的樣子,他不想驚擾,沉寂了兩秒鐘,獨自走開了。
黑暗的會議室里,沒有開燈,諾大的屏幕也熄掉了,偶有一線陽光照射進來,是那樣的渺茫,無助,那些弱的光線,讓人看不到生機。有一股衝動,許多多想衝上去,狠狠的扒開這些窗帘,讓陽光肆無忌憚地照射進來,即使是怎樣的刺眼,怎樣的炙熱,也總比現在一絲絲苟且的光線來得好。
安靜的氛圍,突然讓人覺得害怕,讓人無力的想逃。許多多抓起桌上的記事本,像瘋了一般的逃離,高跟鞋的聲音很響,顯得有點空洞,只想拚命地逃,身後是黑漆漆的一片。
“啊…!”剛踏出門口,就被一隻大手給拽住了,許多多驚叫出聲,閉緊了雙眼,心中除了害怕還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我又嚇到你了?”肖洛凡靜靜地開口,輕輕放下了許多多的手,也許他剛剛的力道過大了一點,她的手臂上有點紅。
又?
便許多多想起那天在小巷子裏,他也曾經嚇過她。只是那時,他不愛她,她也不愛他。
不同的環境,不同的心境,又怎麼能夠相提呢?時光,原來真的流淌得如此乾淨。如今已經是夏末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許多多咽了一下口水,終於睜開眼,把記事本托在胸前,抱緊它,像是唯一救命稻草一樣,佯裝着鎮定自若的樣子。“沒事!”許多多淡淡的開口,嘴角咧開一絲沒有溫度的笑容,有點小小的勉強,笑只是一個表情而已,你愛看,我便做就罷了。
肖洛凡陰沉着臉,可以看得出來他心情很低落,雙手還是像平常那樣,喜歡隨意的插在口袋裏,而臉上,那是一副倔強的痞子味,微微低着頭,劉海明顯有些過頭了,呵,這不是一副總裁該有的樣子。
左耳上的耳釘還是一樣的炙眼,還是會發光,還是會閃耀得許多多不敢多看一眼。
“那我先走了!”許多多徑直地轉身,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刻意地避開他的目光。
“別走!”肖洛凡拽住她的手,心情有些激動,聲音似乎是從喉嚨里壓出來的一樣,有點想要挽回,有點乞求。
淚,早已在許多多心裏滴落里了。她不敢轉過身,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她害怕看到他深情的眼神,更害怕自己會迷失。更更害怕的是,她怕這一切都只是錯覺。
過道的走廊里,顯得有點空蕩蕩的,氣氛沉靜着,這個時段平常也偶爾會有清潔工來打掃一下,只是今天?
“不要走?”肖洛凡看到她的背影,猜不到她的表情,是不舍,還是決然?他多希望她能夠轉過身過,哪怕僅是一眼,他也會緊緊地將她擁在懷中,不顧一切地,甚至是放棄所有的東西。
“對不起,我要走了!”許多多掙脫他的手,用力地甩,硬生生地把眼眶裏的淚給逼了回去。我不哭,我要堅強。
在這個維數的空間裏,沒有人能夠看得到她的淚,她想哭,狠狠地哭。
肖洛凡再也沒有挽留,他鬆開手,手掌還殘留着她的餘溫,他寧願相信,是真的拽得她疼了,所以她逃了。
頹廢地放下手,肖洛凡看着她遠走的背影,淡然一笑,原來笑真的只是一個表情而已,有些無奈,有些無可奈何,可是,那又能怎樣,這一切,並不是他能夠有能力去主宰的。
走道的那一頭,除了她高跟鞋敲擊地面的回聲,然後,一片寂靜,他甚至能夠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還有那顆不安地跳躍着的心,安靜得有點可怕。
轉角,許多多無力地靠在牆上。
任淚水奪眶而出,再也不想壓抑自己,哭吧,儘力地哭,把所有眼淚都流光,那樣,是不是就可以不難過?是不是就可以不傷心了?
把頭靠在牆壁上,仰頭,看着天花板,淚,還是一樣的往下流,手中的那一個記事本已經被撕扯得不成樣子了,淚水順着臉頰流了下來,滑過脖子,滴落到衣服里,涼颼颼的感覺,一陣冷意傳來。
只是轉了一個角,你在這頭,而我,在那頭。看不到彼此的臉,甚至只有一個淡淡的背影。距離,也不過是十來英尺而已,為何卻感受不到彼此的存在?
許多多抹乾臉上的淚水,眼角還殘留着絲絲倔強的淚滴,任她怎麼擦,也擦不掉。深呼吸,長舒了一口氣,撥弄了一下散落的劉海,呼吸里還帶了點哽咽的鼻音,就像是在大熱天裏感冒了,很難受的感覺。
還是依舊把記事本把護在胸前,就連掉在地上的筆她也沒有拾起,甚至是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往辦公室室的方向走着,腳步有點迷亂,不再是平常有點輕度的節奏感。站得太久了,高跟鞋有點適應不過來,腳底下傳來嘞腳的疼痛,許多多也毫不在意。心痛都可以不在乎,再何況是身體的疼痛?
辦公室內,還是安詳的一片,沒有人會察覺得到她的悲傷,大家都安靜地在自己的座位上忙着自己的事情,甚至是她走過都沒有人多看一眼。
即使是那些緋聞,看過了,嘲笑過,也就覺得沒什麼新奇了。
畢竟是事不關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