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之夢（下）
“這個城市真是越來越瘋狂了。”
少年眼前所見的情景讓他相當無語。
[難怪報紙上都是些獵奇殺人的報導，真實原因就是這個嗎？]
啊啊，少年是知道吸血鬼的存在啦，雖然除了那些無腦的食屍鬼外他根本無法分辨所謂的死徒與人類之間的區別，但那些非常有名的吸血鬼他還是認得的。
比如說死徒的27位祖，比如說真祖的白公主。
“是你！中國！”
在少年面前的是他的同學，身為本地管理者的遠野家的長子，持有着作弊到了一定程度的直死之魔眼，目前正在為自己狂時對某個少女干下的罪惡勾當負責的傢伙，名為遠野志貴。
“...我們班也沒有叫中國的人吧？”
[不要這麼聽話啊混蛋！話說你難道是故意的嗎？]
“志貴，這個人是？”
站在遠野志貴旁邊的，對着少年露出警惕眼神的那位純白色少女，傳說中僅剩下一個半的真祖中的一個，名為愛爾奎特•布倫史塔德的公主大人。
“啊，我只是這個直死魔眼的同學而已。”
果然不愧是傳聞中殲滅掉真祖的人物呢，雖然現在因為被人殺了一次而實力大減，但還是一眼就看穿了少年。
“唉？中國你...”
“不要叫我中國！”
憤怒的打斷了自己同學的話，少年將遠野志貴的話給瞪了回去。
“殺人犯就給我乖乖的到一邊去，呆會再來討論你的問題！”
“...”
被刺中目前最大的要害，遠野志貴敗退。
“我就說最近怎麼老是出人命案，原來是你過來了。”
少年皺着眉打量着眼前的那位公主大人，這當然是很失禮的一種行為，但少年對這位異族公主可沒什麼好感，而且這位公主現在也處於相當虛弱的狀態，少年用不着擔心一旦開戰時戰鬥力方面的問題。
“前幾天剛看到那位埋葬機關的咖喱白痴時還以為只是偶然，但既然連你都來了的話...就是說那條蛇轉生到這裏來了吧？”
“是的，你有什麼問題嗎？”
真祖的少女警惕的看着這個忽然出現的少年，雖然他看來確實是志貴的同學不錯，但這位明顯是個對吸血鬼不怎麼感冒的人士，現在自己正是虛弱的時候，對於這種來歷不明又有着遠過一般程度力量的傢伙還是提高警惕的好。
“不要那麼看着我，雖然我是不喜歡吸血鬼但還沒歧視到一見面就喊打喊殺的地步，更不會在那條蛇還在這個城市裏的時候跟你動手的。”
同樣是不喜歡，但少年還是厭惡那條蛇多一些，而且少年雖然對自己很有自信，但他還是不認為自己夠資格成為殺死真祖的白公主的人――就算現在的公主實際上是個半殘也是如此。
“雖然說本來打算幫你們一把的，但似乎你已經找到了非常不錯的盟友，而且埋葬機關的‘弓’也在的話，我反而成了無用的人了吧？”
沒有去管那位白公主的反映，少年看向了自己的同學。
“everythinghasthespottobebrokenaay...”（世上萬物都藏有一個小點以被破壞）
少年念叨着的，是他很久以前聽過的一句話，開始的時候他只是將那句話當成是與那遠古之時存在的魔法文明一樣，雖然確實存在但卻遙不可及的東西，但現在那雙眼睛就這麼鮮活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直死魔眼，果然不愧是傳說中可以抹殺一切的東西呢...]
除下了魔眼殺的眼鏡后，僅僅只是被那雙眼睛直視着的少年已然有了壓抑的感覺。
如果再配合上那把名為“七夜”的短刀，自己的這個同學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個可怕的人物。
但無論何等強大的武器，如果使用的人不行的話就完全沒有意義。
“遠野，你開始的時候是在動搖吧？”
剛剛出現的時候，少年就注意到了那時那個除下眼鏡的同學臉上那鬆了口氣一般的表情。
“在害怕嗎？害怕我也變成了食屍鬼或是死徒？”
如果再想想在路上看到的那幾個穿着自己學校校服的食屍鬼，那麼他為什麼會出現那種表情也就可以理解了。
“我...”
“好了，先聽我說。”在遠野志貴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少年再次將其打斷，“不管怎樣，雖然知道他們都是怪物，但畢竟在外表上確實是人類的樣子，殺那些不認識的傢伙還好，但如果看到了以前見過面的同學肯定會有所反映吧？”
遠野志貴吶吶的說不出話來，看來是被少年說對了。
“志貴啊，所謂吸血鬼和人類，這是兩個根本不同的種族，雖然說確實存在着像那邊那位公主一樣不吸血的，”少年指了下雙手環抱在胸前站在一邊的白公主，“但那從來都只是一部分而已，而且現在這個世界上還能夠抑制吸血衝動的也只剩下她一個了...”
偷偷看了下讓真祖全滅的直接下手之人，在現她的臉色似乎還能夠忍受的範圍之內后少年才接著說下去。
“對於死徒來說，吸食人血是無法避免的行為，因為如果不吸的話他們便會死去，至於食屍鬼，這些沒腦子的傢伙更是只剩下吸血的本能了。而且一旦成為吸血鬼，那麼就無法再回頭，雖然在短時間內還會保持人類的意志，但很快渴血的本能便會壓垮理智，他們會變得瘋狂，會不斷的去尋找獵物，根本無法停止。如果瘋狂突破極限的話，甚至是家人親友也不會放過。”
這就是死徒，雖然曾經是人類但也只是曾經，對於他們來說一個人和一片麵包沒什麼兩樣，人類和他們之間的戰鬥也根本沒有所謂正義與邪惡之分的，重要的只是如何將其消滅。
“像是殺了一個死徒就等於救了多少個人這樣的話我不會說的，我只能告訴你，如果你在面對那些怪物的時候有一點僥倖的想法，那麼就請做好被殺的心理準備。”
末了，少年又加了一句。
“如果實在是承受不了的話就這樣想吧：在把他們解放之後就立刻去把罪魁禍幹掉為他們報仇...哈，雖然有點像是遊戲裏的勇者才會有的想法，但事實證明這個對新手來說還是比較有效的。”
在不久前剛剛殺了幾個自己學校同學的人小小的笑了下，在扔了個眼色給白公主之後便離開了這裏。沒有多看後面一眼，畢竟已經說得這麼明白，如果遠野還有什麼手下留情的想法那就只能說明他實在有夠蠢的了。
拐過一個彎，確定不會被真祖與直死魔眼的組合看到后，少年從外套的口袋裏拿出一個手機，然後播通了一個號碼。
從手機中傳出了一段少年非常熟悉的音樂聲，那是某個強幕遊戲中作為ex關關底Boss的吸血鬼蘿莉的Bgm。
同時那也是少年自己手機的鈴聲。
“喂，你找誰啊！”
然後是一個大大咧咧的少女的聲音，那個聲音同樣是少年所熟悉的。
“9啊，是我，讓那個傢伙來接下電話。”
淡淡地回應了少女一下，電話另一邊傳來的那個聲音立刻變得慌亂起來。
“另，另一個主人嗎，我立刻就把主人叫過來！”
之後是一陣大呼小叫的喊叫聲，不多時電話里再度出現了一個聲音。
“呦，居然打電話給我了啊，你那邊出了什麼事了嗎？”
那聲音同樣熟悉無比，因為那就是少年本人的聲音。
“嗯，另一個我嗎，有點事想請你幫幫忙。”
“真難得呢，那說說看到底出了什麼事吧？”
“大概就是真祖的公主跑過來了。”
“白公主？難不成你那麼些好運撞到那條蛇了？不對啊，就算那條蛇真到你那裏去了也有人負責吧？貌似輪不到你來管才對。”
電話里立刻就傳了對方那刻意表現出關心意味的聲音。
但少年可不會天真到真的認為電話另一邊的那個自己會關心他。
“不是，白公主剛來不久就被直死魔眼砍了一通，現在虛弱的連我都能把她逼退，而且食屍鬼的數量也有問題，可能還有別的死徒摻合進來了。”
“原來如此，”少年這麼一說，對方也立刻反應過來了，“如果是白公主的話到確實可能會有哪個27祖跑去找她麻煩呢。”
“所以嘍，你快點把槍劍給我弄過來，我可不想哪天被27祖襲擊至死。”
“槍劍嗎？確實，如果要說到最強對吸血鬼武裝的話就要數它，不過這畢竟是我從另一個世界帶過來的，在這個世界到底能揮出怎樣的效果可不好說呢...而且我這邊也出了點問題，今次的聖杯戰爭居然在冬木市開打，我之前都沒得到消息，現在才現居然有好幾個魔術師是我認識的，現在這種情況像是槍劍這樣的高級物品可不能就這麼給你。”
無聊的解釋，這個嗅覺靈敏的傢伙怎麼可能不會現聖杯戰爭的事情，八成是又有什麼糟糕的想法了吧。
但既然對方想要裝，少年也不想揭破他。
“不要給我推脫，沒得到消息還不是因為你死都不肯暴露身份，反正你那裏的東西多而我連這裏一件武器都沒有，而且槍劍對靈體的攻擊力也高不到哪裏去吧？快點給弄過來，這是你的責任！你必須給我負責。”
“喂喂，不要是件事就往我身上推啊，又不是我讓羅阿去你那的。”
“要不是因為你胡亂穿越的話我也不可能在這裏獃著吧？要不是因為我在這裏的話就更不可能遇到這種情況吧？這不是你該負責難道是我該負責嗎？”
少年鄙視的向電話噴着口水，同時想像着此時他手裏拿着的不是電話而是另一個自己的腦袋。“我怎麼知道在這邊也有一個我啊！你以為我很想和你呆在同一個世界裏嗎？”
“在另一個世界裏肯定會有另一個自己吧！連這種事情都沒有想好就穿越了嗎？你到底是不是我啊！還害得我現在連本國都回不了只能呆在這裏...總之你快點給我把東西送過來！”
“喂喂，那些死徒沒理由襲擊你吧？而且就算真的襲擊你也不可能真的殺得掉你吧？反正你就算連靈魂都被打碎了也沒關係，大不了回我這來複活不就完了？”
“我就是不願意到你那裏去復活才要槍劍的好不好！”
確實，少年與遠在電話那邊的另一個自己是不會那麼容易死去的，不管哪一個少年，在死後都可以依託另一個自我來複活，哪怕是靈魂都完蛋了也沒關係。
但是少年啊，是~~~~~~討厭另一個自己的，討厭到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如果不是這次少年直覺的認定一定會遇到非常麻煩的情況的話，他才不想給那個混蛋打電話呢。
“...好吧好吧，給你就是了，不過先說好兩把槍劍我只能給你一把。”
“行了，一把就一把。”
切，剛開始爽快的答應不就完了，弄到現在讓少年把不好聽的話都說出來，雙方的臉子都不會好過吧？
“你的地址沒變吧？我明天就給你寄去。”
“嗯，還是以前那個...9那邊好像有什麼事，我先掛了。”
“88，希望早日在我這裏看到你。”
“原句奉還。”
留下了火藥味十足的告別語，少年感覺了一下在上衣口袋中亂震的一個冰晶石，在稍微估算了一下從這裏到家的距離后，開始不緊不慢地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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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這是什麼呢？
吸血鬼看着眼前的東西，歪着頭想了起來。
[哦，想起來了，那些好像爸爸和媽媽來的。]
血與肉塊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堆醜惡到讓人無法忍受的物體。
[好無趣，連爸爸媽媽都沒辦法和我一起玩嗎？]
[如果大家都是這麼容易壞掉的話，那就讓更多的人來陪我吧！]
[這樣一來，就算是不小心弄壞了一個，也還有很多其他人可以和我一起玩吧？]
被甜美的幻覺所支配，響起的是展開的五指的彈奏。
吸血鬼看着自己的雙手，出了神經質的笑聲。
然後眼淚不可抑制的流了下來。
“哎，為什麼要哭啊？”
擦掉那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淚水，吸血鬼的手在那屬於孩童的嬌嫩肌膚上留下了大片的鮮紅，其中一些還混入了那仍舊含着淚水的大眼睛中。
“那麼，去找大哥哥吧！”
感覺到了，吸血鬼已經感覺到了，那屬於鄰家少年的脈動正在慢慢靠近這裏。
如果是大哥哥的話，一定不會讓自己失望吧？一定會願意成為自己的東西吧？
吸血鬼好喜歡大哥哥的，就像喜歡爸爸媽媽喜歡老師同學一樣的喜歡着大哥哥，所以吸血鬼想讓大哥哥成為自己的東西，然後永遠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這份願望會破滅嗎？這份希望會消失嗎？會拒絕這份感情嗎？
能夠將如此甜美的鼓動全部說破嗎？
這份壞掉的心情，應該放到哪裏？即將溢出的感情，再也無法停止。
唱着大哥哥以前教給它的歌，吸血鬼等待着，直到大門被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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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美...”
當少年來到了自家所在的小區時，他立刻就感到了他的鄰居家十分不對勁，而當他快步來到家門口時，站立在道路旁的小樹上急盯着鄰居家的9更是向他表明了問題確實存在。
但他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的。
在那門內的修羅場中，小小的女孩在唱着歌，她的腳下是她父母的遺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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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肌膚，照耀着的，是這緋色的月亮啊。
乾澀的喉嚨喊出音色，旋律漸變成硃砂的紅。
這美麗的夜晚，如果能變得明朗的話，直到全部染紅。
乾澀的喉嚨喊出音色，如同被紅色的雨點綴一樣。
這美麗的舞台，我獨自在這裏歌唱。
感情化身的舞蹈，這是我最後的愛的方式。
這一切只是為了你啊！
這個世上從未存在真正的自我，虛幻的生命，是那樣的美麗可憐。
只有成為我的東西，才能一直在我的身邊，再也不會分開。
我想擁有你的全部，想要到全身抖。
快察覺到這份心意吧！為什麼無法察覺到呢？
難道，連你也要拋棄我了嗎？
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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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會變成怎樣，我絕對要在我自身消失之前親眼目睹。”
公園，死徒的27位祖中的第1o席，被世人稱之為尼祿.卡奧斯但其實本名不詳的高大男子對着已經精疲力竭的白色公主與傷痕纍纍的少年解說完了自己的情況。
“哦，原來是這樣啊。”
回答他的，並非名為愛爾奎特的公主或是名為遠野志貴的推倒派人士，那是另一個聲音。
“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事呢。”
隨着那個聲音，自樹枝的陰影下走出了一個肩膀上帶着一隻藍色小鳥的少年。
“總算是肯出來了嗎？攜帶着精靈的少年。”
尼祿將目光對準了新出現的少年，沒有再看另外兩位。
“啊啊，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死祖之祖呢，必要的尊重還是要給的，所以不能就這樣打斷你的話嘛。”
少年帶着笑容回答了不遠處的男子，然後看向那兩個幾小時前還見過面的同學。
“哎呀呀，僅僅只是幾個小時而已，遠野你就變成這樣了嗎？還真是個不可靠的人呢。”
“你怎麼...”
“你還是趁這個機會多喘幾口氣吧，我可不是一定會救你們呢。”
“哦？少年你無意參戰嗎？”
在少年的背後，那個因為身份的關係而不屑於偷襲的祖詢問着他。
“啊，我可不想和你們吸血鬼的王扯上什麼關係，就算只是候補者也是如此。”
少年轉過頭來，從外套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個東西。
“那麼能問您一件事嗎？這張照片上的小女孩您是否認識。”
雖然少年拿出的那張照片很小，他們中間又隔着距離，但那並不防妨礙到尼祿的視線，他立刻看清楚了那張照片上小女孩的樣子。
“嗯，確實認識。幾天前向我剛來這個城市的時候，那個可愛的小女孩給予了不了解這個城市道路的我以幫助。”
“哦，所以你就把她變成了死徒嗎？”
“是啊，作為回報我特別使用了特殊的手法，讓她不至於成為那些行屍走肉般的食屍鬼。”
“嘖，果然，身為人類，我完全無法理解你們吸血鬼在想些什麼呢。”少年苦笑着搖搖頭，將那張照片放回了口袋中，“不過仍舊是要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禽獸大叔。”
“真是的，只要仔細想想看就知道了吧？羅阿那個只知道便當的殺人狂怎麼可能會特意去把一隻小蘿莉變成死徒呢？會做這種事的肯定是像禽獸大叔這樣的怪黍粟吧？”
伴隨着少年的自我報怨，從他的袖子裏滑落下兩柄外形古怪的短刃兵器，那是名為槍劍的異界最強對吸血鬼武裝，少年在打十幾通騷擾電話后終於在談妥條件的情況下將這兩柄武器挖了過來。有它們，再加上少年自己的力量，就算是祖也可以在正面將其擊殺吧？
“少年，你不是說了不會管這裏的事嗎？”
從那兩柄槍劍上傳來的波動，就算是這位號稱殺不死的祖也會害怕嗎？
果然不愧是被灌以最強之名的武器呢。
“對於你們的那個外星eT到底想要吃掉他的哪個女兒這種事，我當然沒有興趣。”
少年一臉無辜的看着那位祖，同時抓緊了手中的槍劍。
“我啊，只是忽然間想要噹噹遊戲裏的勇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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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另一個我嗎？你現在在哪？”
“那就好，快點想個辦法把槍劍送到我這來。”
“不不不...那樣的話太慢了，我等不了，另外我要的是兩把。”
“少推三阻四，反正你肯定有辦法立刻送到吧？”
“要是不給的話，我就先跟你打一萬次騷擾電話，然後再把**到同性戀交友網上去...當然，姓名和地址都會留你的。”
“喂？喂！...”
“...”
“你好，這是你接到的第一通騷擾電話，再過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之後，你的**將會遍佈整個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