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現代(七)

第540章 現代(七)

第540章現代(七)

那朋友沒急着回答,而是看想鄭千越。

鄭千越笑着問鄒穎:“你問這個幹嘛?你還能從賣家手裏買啊?”

“能,既然典當是為了錢,有什麼不可能的呢。”鄒穎始終沒伸手去摸那套首飾,目光卻是勢在必得。

鄭千越頓了一下,轉頭看向那朋友,嘴上說著:“不好意思,女孩子任性,你若方便就告訴她。”那稀鬆平常的樣子可一點也沒看出歉然。

那朋友面露恭敬,笑道:“哪裏,客戶並沒有要求保密。”就是說可以說。

鄒穎不是笨蛋,不但不笨還很精明,一眼掃過去就明白這不是什麼朋友,應該是鄭千越的員工。

不過這都和她沒關係,她身上沒有什麼值得鄭千越圖謀的,就算有,到時再說。

很快關於這套首飾的基本詳情出現在她手裏,那是一份文件,上頭清楚的寫着典當者的名字叫曾友國,職業是一名自由職業者,專業是財會。

曾友國……

晚上回到酒店,鄒穎拿着這份資料陷入沉思,這個人她有印象,是渣老公公司的司機,半年前離職,因為平時工作盡責本分,她曾問過他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曾友國說自己是財會專業,這一回參加公司考試,被錄取為財務室職員。

“半年前,不正是自己提出離婚的時候嗎?”鄒穎仔細的回想着,半年前自己出車禍,昏迷三個月,醒來后復健三個月,一晃正好半年。

不是她想法陰暗,主要是這套首飾怎麼也不可能是一個月入三千的司機能擁有的,何況正好是半年這個時間被他典當。

看來她該去查查,有些事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例如她寫的小說里那些無處不在的原型人物。

真可謂無處不在,早上消防官兵進來救援跳樓,領頭的男人是小說里的趙福,是三爺龔炎則手下得力大將,後來斷了一條臂膀,回了福建老家。

這世上的事一向是紙包不住火,鄒穎拿着曾作為龔太太時擁有的存款,取了二十萬交給私家偵探,她要丈夫龔炎檢(沒錯,就叫龔炎檢)的個人資料以及半年前以及最近公司運作的消息。

這些都不難查,一個星期後,她手裏多了一份資料。

資料上顯示,龔炎檢三十六歲,是鄒穎父母收養的義子,與鄒穎青梅竹馬,個人能力很強,長大后在鄒家公司實習,當時鄒家公司只是個三流小公司,承包一些小工程及做一些鋼材生意,鄒穎父母因意外墜機去世后,龔炎檢向鄒穎求婚,鄒穎同意,之後公司完全交給了龔炎檢。

龔炎檢用十年時間把公司做到上市公司,可謂事業巔峰。

本來兩人感情很穩定,可就在半年前,龔炎檢出軌被鄒穎當場捉jian,當時鄒穎就要離婚,且作為股權持有人,在董事會上與龔炎檢打擂台,處處做對,不久后,她發生了車禍,心裏始終懷疑是龔炎檢下的手。

這些都是鄒穎已知的,未知的是,龔炎檢出軌的對象,那個二房,竟然是他的親生妹妹!

鄒穎看着資料上的那一排字:龔炎檢與其妹四歲時被送到福利院,分別被鄒穎父母與一位美國籍叫做約翰遜的男人領養,其妹的名字寫着龔雪梅。

鄒穎瞪大了眼睛,忽然覺得自己很傻,當時一心想要搞垮龔炎檢,不惜在董事會撒潑,弄的許多年長的叔叔伯伯對她失望,反而對龔炎檢投去了同情,而她竟然沒想過查查那個二房的資料。

如今知道了,她震驚過後是反胃,腦海里出現兩條赤丨裸的白影,緊緻的糾纏在一起,“嘔……”她猛地站起身,檔案袋落地,一下衝到衛生間吐了起來。

她是做過男人的人,雖心理上始終是女人,可也明白男人生丨理上的需求其實和背叛、變心這些對於女人來說勝過生死的大事無關,他們只是一時爽快罷了,所以這一回她彷彿從書里抽離靈魂回到現實后,倒沒有那麼憤恨龔炎檢了,還偶爾會想到他的好處,畢竟從小到大都是他在照顧她,哄着她。

但婚姻的緣分確實盡了,她想着,不用鬧了,好聚好散吧。

這樣從容的來到隴市,就想着在二房這裏找到龔炎檢,然後一笑泯恩仇的辦理離婚手續,現在想想……嘔……噁心!

必須儘快離婚,她再也不想看到龔炎檢和他那個妹妹,不想與龔炎檢有任何關聯。

鄒穎虛脫般的躺在床上,兩條長腿耷拉在床邊,腳踩在那沓資料上,腳趾碾了碾,又坐起身,伸手撿起來看那份公司半年來的運作情況。

嗯?怎麼回事?

鄒穎不經營公司,不代表她看不懂這些數據,她也是名牌大學畢業,且在一直有參加董事會會議以及在季度與年度報表上簽字,何況後來發現龔炎檢出軌,她着實有了危機感,狠是惡補這些相關知識。

半年來集團業績走的是下滑線,根據數據分析,公司如今資金鏈短缺,已經是強弩之末。

捏着資料站起來,緊着翻到半年前,正如所料,半年前雖然好一些,但下滑的趨勢已經顯露。

“難道害我,是因為要我的股權?”會不會是為了公司融資或是轉讓,怕她不同意,那時候正鬧的厲害,所以他製造了車禍想讓她死?

也不對啊,他難道不知道她立了遺囑,死後遺產捐獻社會。

鄒穎百思不得其解。

這一宿她都沒睡好,夢裏翻來覆去的是龔炎檢為春曉的原主拾風箏的畫面,一遍一遍,早上醒來,鄒穎兩眼下發黑,恨不得鑽回書里,直接把龔炎檢滅了。

這幾日鄭千越沒露面,不知忙什麼去了,也有可能是終於發現她沒那麼有趣便舍開手了。

鄒穎給自己畫了個淡妝,還是穿着改良版旗袍,跨上小黑包,打車去了龔雪梅住處附近,她在周圍的便利店和自由市場晃了一圈,沒尋到二房的蹤影,記得半年前龔雪梅還很居家的到處逛,買一些便宜貨,很有家庭主婦的架勢,周圍許多人也都以為她與龔炎檢是小兩口,誇龔雪梅過日子仔細。

難道搬家了?

鄒穎站在龔雪梅家大門附近的角落裏,皺起眉頭。

正想找人打聽一下,就見‘趙福’從龔家大門出來,後頭還跟着個消防戰士,趙福面色嚴肅,甚至是有些陰沉的,而後面的消防戰士則乾脆是耷拉着長臉,怒氣騰騰。

裏面有個穿着整潔的中年女人把他們送出來就關上了門。

看來真搬走了,送客的該是這家主人,以前沒見過。

鄒穎有些沮喪,還得從私家偵探那裏買消息,畢竟人海茫茫找一個人太不容易。

“趙哥,您說這是什麼事兒啊?那女人在閣樓崴腳,非打電話給咱們說要跳樓,幸好大頭他們提醒,說這女人愛作妖,不然咱們大張旗鼓的把人拉來都成了被耍的猴子,哼,下次再打電話咱們就當沒聽見。”小戰士氣憤的說道。

前頭走的趙福沒說什麼,這會兒臉色也緩過來不少,剛要說什麼,瞥眼就見角落裏的鄒穎。

“你怎麼在這?”

鄒穎正站在房檐犄角的陰影里,這都讓趙福看見了,可見他目光敏銳,藏不住就大大方方的走出來,隨口道:“想租房子。”然後手指了指龔雪梅住處,“我昨天來,那家的女人說可以租,今天又說不租,還把我攆出來,說我胡說八道。”

不待趙福說話,身後的小戰士同仇敵愾的接話道:“那女人是精神病,你被耍了!”

趙福的兩片唇沾了沾,扭頭,“你先回去銷案。”

小戰士還想好好說說,畢竟找到了有‘共同經歷’的人,可見領導發話了,只得憋着氣離開,臨走還與鄒穎說了句,“以後離那神經病遠點。”

鄒穎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轉頭看趙福。

趙福應該是不信她的說辭,可也沒深究,只道:“我知道哪裏有房子出租,跟我走吧。”

鄒穎挑了挑眉梢,這人穿着肅穆的軍裝,還挺精神,當然,趙福本身長的也是明朗硬漢型,不過不能與三爺比,三爺俊美的猶如神袛,那是小說需要而刻畫的。

現實版的趙福很出眾。

趙福似看不到鄒穎的詫異,轉身在前面走,領着她到路邊停的一輛悍馬。

上了車,沒走多遠,就見一處相鄰的二層樓帶小院,趙福開門,鄒穎頓了頓才進去,這明顯是他的房子出租,還說什麼知道哪裏有房出租。

看來小說里描寫的趙福有些前淺表了。

淺表?

那是不是表明刻畫這個人物的作者,其實也只是表面了解趙福,與趙福接觸的不多,或者說觀察的不那麼細緻。

鄒穎想到怎麼揪出除她以外,另一個作者其人。

院子裏種着石榴樹,二層小樓的內裝修也不錯,樓下客廳,樓上有兩居室及衛生間、衣帽間,地方足夠一家三口生活,她就一個人,住這麼大沒必要,才要婉拒,就聽趙福報價,“一個月兩千租金。”

隴市雖算不上一線城市,可也是一線城市周邊,南北通達,去哪都方便,一個月別說兩千,就是四千也合理,這是故意給她好處呢。

鄒穎分析了一下趙福的性格,應該是不喜歡拐彎抹角的類型,便直接問:“你想幹嘛?”

趙福愣了一下,隨即俊朗的臉龐慢慢發紅,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

鄒穎看着他,覺得自己又錯了,誰說作者描寫趙福淺表,其實趙福在面對有好感的女人面前,就是這副傻白甜的德性……。

“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做朋友可以,做情人不行,你還租給我么?”

趙福面色一變,卻很快震驚下來,“租。”只說了一個字,他心裏卻不以為然,付出總有回報,女人嫁人的選擇有兩種,一個是她愛的,一個是愛她的,所以他要試試,萬一他看上的這個選擇了第二種呢。

鄒穎沒想到趙福還有這樣的心思,只覺得他果決利落,便也不廢話,“我租一個月。”

“……”太短了,趙福內心是幽怨的。

鄒穎只覺得住酒店不如有個自己的地方方便辦事。

交了租金,拿了鑰匙,就要回酒店取行李,趙福自願當司機,她也沒跟他客氣。

取了行李卻沒直接回來,趙福要請鄒穎吃飯。

鄒穎呲牙,“不好吧,占你便宜還蹭吃蹭喝,把我當什麼人了。”

“那你請我吧,多謝我對你的照顧。”指便宜租金。

鄒穎無語,沒想到趙福不傻,挺會追女孩子的。

“你喜歡什麼口味的菜。”

其實就是客套的問一句。

趙福卻很認真的想了一會兒,鄭重回答,“甜食很少吃,別的都可以。”

鄒穎看他那張嚴肅的臉,一時笑不出來,這人真把自己當男朋友預備呢,把個人喜好說的這樣嚴肅。

“去吃辣吧。”

沒再研究趙福,直接把人帶去了上一次鄭千越帶她吃川菜的館子。

說來也巧,兩人這邊的菜才上來,鄭千越帶着一個清純長相的女孩子進來,鄒穎雅間的帘子沒放下,兩人看個正着。

鄒穎愣了一下,隨後微微一笑,才要打招呼,鄭千越歷來溫潤的笑卻沒了,沉着臉收回視線,兩步從她門前走過去。

“你認識?”趙福問。

“不熟。”鄒穎實話實說。

趙福沒說什麼,等服務生把啤酒擺好,便讓把帘子落下。

同時服務生也被攆到外面候着,有需要再叫他。

隨後兩人吃辣喝冷啤,真是裡外酸爽。

卻不知剛才路過的鄭千越此時笑容發瘮,把坐在對面的女孩嚇的一聲不敢吭。

原來鄭千越也有三十二了,在外人眼裏是鑽石單身貴族,可在家裏卻讓老爺子嫌棄的要命,這不,老爺子戰友的孫女,塞給他完成任務,老爺子原話:“人品好,是個年齡適宜的女人就行了,沒問題就領證去吧。”還把戶口本給他了。

鄭千越家裏不同,因為家世背景,他不需要聯姻,一直以來就要找個自己喜歡的,可惜有些姑娘雖然剛開始接觸單純又美好,後來就發現小門小戶的確實一股子小家子氣,帶到哥們飯局吃頓飯,就畏首畏腳的讓人嘆氣。

今兒老爺子給的相親對象既符合他喜歡的清純樣貌,又有一定的家庭背景,接觸起來也確實不錯,可就是感覺書讀多了,有些呆,性子沉悶,不懂幽默。

不像鄒穎那樣有趣。

想到鄒穎他就起了一股無名火,明明沒有什麼關係,可看到她和一個樣貌出眾的男人一道吃飯,他就壓不住想掀桌。

鄭千越這裏吃的火大,對面的女孩子看起來呆,內心吐槽卻很豐富,想着回去趕緊和父母說,這人脾氣根本就不好,還是離遠點吧,太可怕了。

好不容易捱到吃完飯,鄭千越起身,帶着女孩子故意去鄒穎的雅間外頭,卻見服務生沒在裏面服務,帘子也掛的嚴實,當下腦子一熱就把帘子掀開了。

一張長桌,兩頭坐着鄒穎和趙福,兩人碰杯的手臂停在半空,一齊抬頭看向不速之客。

“出來,我有話說。”鄭千越臭着一張臉道。

“哦,等一下,我還給你介紹,這位是趙……”鄒穎放下酒杯站起來介紹,介紹一半想起來只在心裏稱呼趙福,卻不知現實版叫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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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門逃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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