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一直餓着餓死它
)7:一直餓着餓死它
真涼着實被嚇了一跳,回首一瞧,便見南宮烈那廝睜着一雙鋥亮的俊眸,正玩味地上下打量着通體全光的她。
雖然他的臉上慣常地沒有露出笑容,但是,真涼覺得他臉上的每一個部位、每一處細節都在隱忍地戲謔着她、嘲笑着她。
瞧他那得意的神情,彷彿剛才他閉上眼睛假寐根本就是故意的?
真涼迅速收回眸光,瞬間尷尬羞赧至極,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拔光了毛的猴子,完完全全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短暫的驚愕之後,真涼連忙躥到一旁避開南宮烈的視線,再奔到箱櫃邊找到自己的衣裳迅速穿起。
待她穿戴齊整轉過身,又被不知何時無聲無息站到自己身後的南宮烈給嚇個夠嗆。
“衣裳穿反了。”南宮烈調侃道。
真涼緊張地低頭一看,無論是內外,還是前後,衣裳都沒有穿反的跡象。
恨恨地瞪了南宮烈一眼,真涼的眸光從他臉上下移,不自覺地落到了他那躺着時會呈現帳篷的地方。
霎時,真涼靈機一動,為了報復他開自己的玩笑,故意迅速移開眸光,還他“噗哧”一笑。
“笑什麼?”南宮烈沒注意到她在他身上某處專註過的剎那詭異眼神,不解地問道。
“皇上敢不敢走幾步讓臣妾瞧瞧?”真涼的眼眸亮晶晶、大咧咧地盯着南宮烈襠部,泛着狡黠的光芒。
這下,南宮烈終於明白過來,一時間,俊臉上的神色頗為怪異,像是羞惱了,又像是強忍着某種情緒。
“幸災樂禍說的就是你這類人。”南宮烈忽地走近真涼,一把握住她的手往他的襠部牽引過來,“在瞧之前,要不要先摸一摸感覺一番?”
男人的手像是剛從滾燙的開水中拿出來似的,灼得真涼心驚肉跳,連忙將手從他手心裏抽回,且退後一步道,“不用了。”
緊接着,真涼幾乎是朝着門口的方向奪路而逃,快要觸到門把的時候,南宮烈喝住她道,“幹什麼去?”
真涼如實回答,“用早膳。”
南宮烈站在原地,遠遠地看着她道,“不管朕的死活了?”
真涼嘟囔道,“皇上不是不餓么?”
“現在餓了。”
對於這個善變的男人,真涼只好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道,“皇上,請。”
此刻,真涼並沒有打南宮烈的歪主意,可是,南宮烈卻記着真涼方才戲謔過他的話,在她的注視下根本不敢輕易走動。
“讓人把早膳送進來。”
真涼沒有覺察到他彆扭的心思,惦記着那些能夠果腹的吃食,點了點頭便出了門。
早膳在桌上擺放整齊之後,真涼便不客氣地吃了起來,待肚子已經被食物墊了底,沒有之前的那種飢荒感的時候,她才突然發現,南宮烈居然一筷未動。
真涼噘了噘嘴,終是不忍心道,“皇上吃點吧,不是餓了么?”
南宮烈抿了抿薄唇,道,“朕怕這些食物吃下去,飽的不止是朕的肚子,還有菊魅。”
言外之意,他是怕肚子填飽之後,因為精力回歸,身體對女人的渴求更加強烈。
“那就少吃一些吧。”
“這是關心朕么?”
真涼白眼,這還需懷疑么?這種時候她沒必要對他假惺惺吧?她若不是關心他,肯定不會勸他吃些東西,從而助長菊魅的勢頭。
不過,她嘴上是肯定不會承認的,而是選擇了不屑的沉默。
南宮烈覺得,與其自己沉默着去完全承受菊魅的霸道,倒不如跟真涼談天能夠轉移對菊魅的注意力。
於是,他繼續以戲謔的口吻對真涼道,“你承認關心朕,朕就勉為其難吃點,否則,朕就一直餓着,直到將身體裏的菊魅餓死為止。”
南宮烈這番話,聽得真涼差點連着噴飯兩次,簡直太可笑了。
一來,難道他吃飯是為她吃的?非得要她來決定?
二來,菊魅難道是蟲子么,還能因為他不進食而餓死?
念在南宮烈此刻在飽受痛苦的份上,真涼沒有跟他計較,順着他的意道,“是,臣妾非常關心皇上。”
這話若是不說出來,絕對是真涼的真情實意,可一旦說出來,真涼便覺得虛假至極,好像她根本不是因為關心他才勸他吃飯似的?
真涼的情意是真是假、有多有少,南宮烈心中還是有數的,這會兒,他要她承認關心她,不過是過過耳朵的癮罷了,並不會計較她說出來的話有多麼逢場作戲。
既然真涼已經承認,他便拿起筷子,好不矯情地吃了起來。
不吃沒有任何胃口,可一旦吃了,像是喚醒了肚子裏的饞蟲,一下子便有了胃口。
南宮烈剛將自己的肚子吃得墊了墊底,焦公公便在敞開着的門外,不輕不重地說道,“皇上,有菊晨光的確切消息了。”
聞言,真涼與南宮烈都停止了嘴裏的咀嚼動作,齊齊朝着焦公公看了過去。
下一刻,南宮烈直接吩咐道,“進來說。”
焦公公小跑着進來站定,正有些遲疑該不該當著真涼的面開口,南宮烈便道,“說。”
言外之意,不必顧忌真涼在場。
焦公公點了點頭,連忙道,“據可靠消息,菊晨光半個月前便去了風國,行程定了三個月,若是此刻立即趕回來,也得耗費七八天的時間。”
焦公公似乎還有話沒有說完,南宮烈面色一沉地朝着他揮了揮手道,“朕知道了,出去吧。”
真涼頗為同情地看向南宮烈,也就這麼點時間,南宮烈說話的腔調就大變樣了。
方才戲謔她的時候好像還精神不錯,可這會兒,好像瞬間被菊晨光遠行的事實給打擊到了,整個人瞬間頹廢下去,連聲音都萎迷不少。
焦公公一言不發地離去之後,真涼眼睜睜地看着南宮烈將手上的筷子放下,再也沒有進食的意思了。
最期待的希望破滅,他顯然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再無進食的胃口了。
對於這點,真涼設身處地地想了想,也能理解,是以也不會再去徒勞地勸他再吃一些,而是選擇默默地陪他坐着。
其實她尚未吃得很飽,但是這會兒,即便面前的食物再豐盛,她也跟着失去了胃口。
對於南宮烈的擔憂,她根本無法自控。
不單是擔心自己會不會被迫成為南宮烈的解藥,她還擔心南宮烈的身子會被菊魅給折騰得越來越慘。
不知過了多久,南宮烈突然出聲道,“從今晚起,你搬回瓊玉宮睡。”
“啊?”真涼愣了愣,腦袋有些反應不過來,當她無數次要求搬回瓊玉宮去睡的時候,他一律拒絕,可當她沒有動過回瓊玉宮去睡的念頭時,他卻提議讓她離開,放她自由了。
明明是好事一件,可真涼聽了,心裏卻極為鬱悶,像是在某些方面,被南宮烈給狠狠拋棄了一樣。
而事實上,南宮烈並沒有拋棄她,對她而言,搬回瓊玉宮去睡,便能相對遠離被他當作解藥的危險。
她安全了,輕鬆了,可他呢?
依照她對他的感覺,既然他已經說了不會去找其他女人作解藥,他便真的不會去找。
若是讓他一個人留在這兒飽受折磨,會不會一不小心被菊魅給折磨死掉?
想到南宮烈有可能被菊魅折磨至死的可能性,真涼想了想道,“你是大信國頂天立地的皇上,若是你倒下了,整個大信國都有可能倒下,是以,你該為了大信國的老百姓珍重自己的身體,絕對不要拿性命開玩笑。臣妾多謝皇上成全,等一會兒就回瓊玉宮。不過,在臣妾離開之前,臣妾還是想講一些皇上並不愛聽的話。一個人若是吃過米飯,便可以說是一個吃過米飯的人。即便從某天開始,他再也不吃米飯了,對別人而言,他還是一個吃過米飯的人。是以,無論在他決定不吃米飯之後的哪一天又破例吃過米飯,也不會影響他這輩子吃過米飯的事實。”
真涼話說到這裏的時候,南宮烈的鳳眸這才幽幽地朝着她看了過來,像是極為不認同。
“皇上想為臣妾做一個乾淨的男人,這誠心臣妾看到了,也很感動,但這次菊魅的事情,實屬情況特殊,皇上可以破一次例,臣妾真的可以不計較,不追究,皇上若是不信,臣妾可以發誓。”
南宮烈幽幽地看了真涼半天,啟唇道,“若是朕從來沒有碰過其他女人,此刻你會怎麼說?假若朕從來沒有吃過討厭的米飯,你還是勸朕去破例去吃一次討厭的米飯么?”
在真涼眼中,南宮烈的這個假設根本不可能成立,是以,她根本就不會多心,而是儘快進入假設認真地想了想,道,“若是皇上從來沒有吃過討厭的米飯,今日臣妾就將自己當成皇上喜歡吃的麵條,獻給皇上。”
真涼其實還想接着這麼說:可惜這個假設根本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但是,南宮烈沒有等她繼續說下去,而是突然打斷她道,“其實,朕真的沒有吃過討厭的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