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越陷越深
237:越陷越深
真涼當然知道,肯定不止這麼一個侍衛守在通往清風亭的路上,若是運氣好,路的另一頭還會有一個侍衛守着,若是運氣不好,每隔一段路,就會有一個侍衛守着。
若是前者,她就能暢通無阻地見到南宮烈,若是後者,她此行還有困難重重。
是以,真涼極其小心翼翼,哪怕一個侍衛已經被她給成功放倒,她也沒有掉以輕心。
真涼屏着一口氣,踮起腳尖,貓着腰肢一股腦兒地往前衝去,一顆心擔憂得七上八下。
幸好,一路暢通無阻,菊晨光給她的荷包暫無用武之地。
殊不知,藏在暗處的暗衛當作什麼也沒看見,已經開始放心地打起了盹,在皇上的眼皮底下,他大可以鬆懈鬆懈。
當真涼跑到清風停下的時候,南宮烈依舊保持着負手而立的動作,一動不動地站着,鳳眸遙望着遠方,像是在賞玩風景,卻更像是在思索事情。
即便是望着南宮烈頎長的背影,真涼的心也開始紊亂地加速跳動起來,怎麼控都控制補助。
自從那晚他拋下狠話離開之後,兩人再也沒有碰過面。
沒有想到,結果兩人不是偶爾遇見,而是真涼主動來見他。
不知怎地,真涼感覺自己的心越來越熱,像是生病了似的,不斷地在增溫增熱,不正常極了,若是條件允許,她真想捂一捂胸口,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真涼在亭下站了一會兒,南宮烈彷彿渾然未覺她的到來。
她知道,憑藉南宮烈的警覺性,不可能覺察不到有人臨近,他應該是故意不作理會的,或者認為是有事來報的侍衛?
可是,到來的侍衛久久不報,他就不覺得奇怪?
未免也太大意了吧?
真涼一步一步地走上清風亭,暫時沒有勇氣直接站得他太近,而是在距離他兩三步的位置站定,乾咳一聲。
南宮烈聞聲,半天才緩緩轉過身來,第一眼卻不是看向真涼,而是看向侍衛所在位置。
隱隱地,他看到侍衛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像是一個石頭人一般。
心中瞭然真涼對那個侍衛動了什麼手腳,南宮烈冰冷的眸光這才投向真涼,道,“你本事真大。”
真涼撇了撇嘴,當然聽得出來,南宮烈這絕對不是在誇讚她,而是在貶損她。
她此次過來見他的目的很明確,說法也很簡單,但是,被他眸光冰冷地看着,真涼的一顆心沒來由地七上八下,紛亂不已,半天都沒吭出一聲。
南宮烈再度出聲,“你這般興師動眾地過來,是來通知朕,晚上可以侍寢了?”
真涼的嘴角抽了抽,暗道,拜託,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誇張?她不過是讓一個侍衛發一個時辰的呆而已,哪裏算得上興師動眾?能打倒一大片才能叫興師動眾吧?用詞不當!
“當然不是,臣妾還沒準備好呢。”真涼鼓足勇氣,提出曾經提過無數次的要求道,“臣妾想要將心裏最大的包袱放下,再對侍寢之事仔細考慮。”
南宮烈明知故問道,“最大的包袱是什麼?”
真涼望着不知何時已經在附近撒歡的真奇道,“將真奇送出宮,託付給值得託付之人。”
其實,對真涼而言,心裏最大的包袱並不是真奇,將真奇送出宮,確實是她非常想做的事,但還算不上包袱,她心裏最大的包袱,是她的清白之身,一個關係到她與銀葉共同安危的包袱。
是以,她想趁着送真奇出宮的機會,同時將這個沉重的包袱給卸了,從此之後,無論她將在這皇宮裏待多久,無論南宮烈會不會對她霸王硬上弓,她都沒有後顧之憂,不必擔心自己會被他發現還有着清白之身,也不必擔心銀葉替侍的事被他發現。
南宮烈想了想道,“你大可以將真奇交給朕,朕可以交給宮外的人,保它安然無憂。”
真涼心裏雖然道,她根本就不放心他,但嘴上說的卻是,“皇上的好意臣妾心領了,有關於真奇的事,臣妾想親力親為,不想假於人手。”
雖然南宮烈篤定,就算是放真涼出宮,她也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但是,他就是不喜歡她出宮,哪怕整日都見不到她,他也不喜歡她出宮,因為她一出宮,整顆心就會野去,恐怕他更加抓不住。
“朕說過,謀害真奇的幕後黑手一旦找到,便會允許你出宮一次。”關鍵時刻,他只能搬出這個連他自己都有些不屑的理由。
因為,那個幕後黑手是誰,他只是心中有數,卻難以抓到十足的證據,而他也不能將那個幕後黑手是誰的事,告訴真涼。
也就是說,若是按照他這個說法,可能真涼在長時間之內都不會有出宮的機會。
真涼早就料到他可能會搬出這個說法,滿臉嘲諷道,“臣妾記得皇上曾說,三日之內必定會找到幕後黑手,可如今多少天過去了,皇上不是還沒找到?臣妾不會責怪皇上的屬下辦事不力,但是,臣妾不想再擔驚受怕的生活下去。”
見南宮烈還是一副毫不被自己所動搖的姿態,真涼繼續道,“若是皇上能馬上允臣妾出宮一次,臣妾願意答應皇上,從此與三王爺保持距離,不到萬不得已,絕不相見,哪怕是想出宮想極了,也絕對不會拜託皇上以外的男人謀求出宮的機會。”
聞言,南宮烈鳳眸微眯,內心起伏得厲害。
今日他突然會到清風亭來的原因,並不是純粹地出來散心,而是從暗衛口中聽到了有關於真涼與南宮羽見面的事,兩人的對話自然也一字不漏地進了他的耳中。
雖然真涼拒絕的態度他很滿意,但是,他的心裏就是很不舒服,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疼愛的皇弟會跟他看上同一個女人。
南宮羽的心情他能夠理解,而越是能夠理解他的痛苦與為難,他的心也沉重到無法輕鬆。
於是,他來到清風亭散心,也特別交待,不見任何人,尤其是涼妃。
沒有想到,他不過是隨便交待的一句話,真的會有用武之地,真涼真的來找他了。
他當然知道,她肯定不是來要求侍寢的。
幾日強忍着不見她,他真的很想念她,抑制住將她狠狠抱在懷裏的衝動,他盡量不將眸光落在她的身上。
他發現,這個女人是越來越厲害了,越來越懂得如何控制他的心了,只是,她還渾然未知,他卻已經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