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哈勒維之子
某私立醫院的產房大門緊閉,幾位女僕裝扮的年輕女孩靜靜站在走廊傍邊,時不時偷瞄幾眼產房那邊,心早飛到那位懷胎十月,優秀可敬的夫人身上。
留着兩撇經典山羊鬍的中年男人在門口來回踱步,時不時翻手看錶,離他不遠左右兩邊各站一個身材高大的墨鏡西裝男,現場一副嚴陣以待、如臨大敵的架勢。
越過越久,眼看一個小時過去,裏面還靜悄悄的一點動靜沒有,換做平常情況,早應該聽到嬰兒初啼。
羅德爾暗暗心焦,除了等,他什麼也做不了,不僅是他,其他人心裏也漸漸蒙上陰影。
時間一秒一分過去,在他們忍受不住前,產房的紅燈終於轉綠,大門推開,產科醫生看起來情況不太妙,跟通宵了兩個晚上沒睡差不多。
羅德爾心裏咯噔,連忙迎上去。
“孟菲斯先生,伊莎小姐情況怎麼樣?”
孟菲斯雖然很累,他還是很有禮貌的跟羅德爾簡單打個招呼,示意護士們先回崗位。
“恭喜泰倫老先生,伊莎小姐平安無事,小公子也十分健康,因為小姐堅持要自然產自,現在需要多多休養,公子也很安靜的待在小姐身邊。”
“先生辛苦了,泰倫老爺知道消息后一定非常高興,之後的工作還要你們多費心。”
交待一番送走醫生之後,羅德爾第一時間親自通知伊莎小姐的父親,哈勒維現任家長泰倫.哈勒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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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我再笨也想到這是陰謀了,絕對的陰謀,唯一一點,我不能完全肯定他倆到底是知情、半知情、抑或被人疑惑蒙在鼓裏,所以到最後我也沒把真相說破。
再說,那時候真相已經不不重要,說出來也不過時徒增煩惱,以前我想知道所有東西,現在,不清不楚的反而是種幸福,起碼給自己留下幻想餘地,希望他倆至少不知情。
被人害了還為對方着想,我感嘆自己白痴得真夠徹底,但想到是最後一次,胸口總酸沒那麼鬱悶。
不要計較這麼多,發誓過下輩子不會這麼笨,如果有下輩子的話。
引發反物質衝撞時,我曾經有那麼點後悔,不過也只是那麼一點點,畢竟有大哥在,雙親都在國外。
這樣想其實相當不負責任,只是被抓走之後結果和現在不會有什麼不同,我這個人從世界消失是板上釘釘的事。
有點慶幸,人家說早死早超生。
證明我確實被打擊到這種程度,消極到不能再消極,我知道這樣很有問題,可控制不了又有什麼辦法?
到底是我對世界絕望呢,還是世界對我絕望?
問出來,我也不知道。
說不定是背叛我的人讓我對世界絕望,我又令背叛我的人絕望,也說不定是我不能接受失敗的打擊。
自己一直堅持和認同的東西原來是個天大的謊言,而且着謊言大家都知道,只是沒人說,問題是我自欺欺人。
或者上述原因都有吧。
都想了這麼多,我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
按道理我已經被反物質衝撞分解成原始狀態,為什麼我還能思考?沒有物質依託我的精神怎麼存在?
天啊!這種暖洋洋,軟綿綿的身體感覺是怎麼回事?
竟然有感覺!竟然有實實在在的感覺!皮膚柔軟,四肢趴趴,淡淡奶香,全身乏力,天啊!
眼睛!我要睜開眼睛!眼皮很黏很重,我艱難的撐開它,燈光很柔和,眼前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應該在某個空間裏面,我張開嘴大聲呼喊,聲帶不受控制的發出奇怪的聲音。
“啊~~哇哇~~啊哇哇~叭叭~~哇哇~”
我自己都被嚇一跳,到底發生什麼事?
“*&¥#@&%¥#¥#@%&*%¥¥#”
一連串女性沒什麼力氣的溫柔聲調,我一時間沒聽出是什麼話,隱約有點像歐洲的那個國家的語言。
以前因為學術的原因,基本世界的一些主流語言我都學過,可我什麼時候跑到歐洲去了?
人聲開始多起來,有男有女,可就是沒人搭理我,心裏急,我嘴裏聲音就越發大,啊啊哇哇的,連自己也半句聽不懂。
“呵呵,%¥¥#@¥%……小云云,我的乖寶寶,怎麼啦?不哭啊,媽媽抱抱。”
聽?聽懂了?!媽媽?寶寶?西……西班牙語?
我整個人被溫柔的抱起,面前的少婦全身散發無限的母性光輝,美麗得我一輩子也忘記不了。
而我最後亦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處境,一個初生嬰兒,一個漂亮媽媽的兒子。
這裏不是我原先熟悉的世界,雖然物理法則是一樣的,絕大部分宏觀狀況也一樣,但我出生那年卻是公元2294年,比我先前身處的時代足足過了一個世紀有多。
我立刻傻瓜了,眼下的事情感情上可以接受,但理智上完全不能理解,結果還是理解不能。
我到底是穿越?還是睡了一覺?
睡了百多年後醒來?而且地點是地球,紀元是AD,屬於人類社會無疑,可我失去知覺那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一直在想,一直想辦法解決這個天大的疑問,看了成堆的資料,查找了上下幾千年的歷史,得出的結論還是:這個世界跟我原先的差不多,
直到三年之後,也就是現在,依然解釋不了本應死於反物質衝撞的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儘管我我翻閱了無數學術著作,查找過無數數據資料,答案依然無解,科技發展的方向跟我當時預測的完全不一樣。
沒死成不單隻,竟然還有另一個新開始,到底命運在玩弄我還是眷顧我?
“唉,太陽能,居然只有太陽能,竟然只有太陽能!誤人子弟!丟臉!太窩囊啦!咳、咳咳咳……”
看完《太陽能軌道理論》最後一頁,因為被裏面一些“誤人”論據氣得不淺,一激動我就忍不住大罵,結果沒罵完我就被咳嗽嗆得喘不過氣,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就差沒兩腳一伸。
嘴裏馬上被人塞進什麼東西,不用看也知道是旁邊看護的護士級女僕把葯賽過來。
吞了葯,大口大口灌水,胸口亂成一團的氣息才慢慢平復,免不得躺在椅背喘氣。
“謝……謝謝你,溫迪。”
“雲少爺不用客氣,還是請您控制好情緒,是最近的第六次,伊莎夫人都多次說過不能讓您看書看書時間太長。今天預定行程是下午茶,時間是十五時整,晚上十九時三十分有格尼絲夫人的禮儀課。”
對一個三歲的小孩說:請您控制好情緒,這種話正常嗎?不,一般來說,不正常,而且是非常不正常。
不過對哈勒維家的傭人來說,經歷了上一年的接觸,他們發現似乎目前還沒有什麼是李約雲.哈勒維這位只有三歲的少爺不能理解的,包括家族私人圖書館的所有書籍和各種額外訂閱的專業書籍。
“嗯,知道了。”
看看PDA,顯示現在時間為下午2點47分,一般情況下我是不去下午茶的,不過今天伊莎特別吩咐,說有重要的客人到訪,我無論如何都要出席。
其實我的身體情況還沒差到連花園戶外活動都承受不住的地步啦,只是思想上對這種舊貴族式奢華生活環境有些許抵觸而已,無非賊喊抓賊。
就身份來說,我本人就屬於哈勒維這個西班牙尊貴姓氏的第一順位繼承梯隊,儘管幾年裏面我只見過泰倫老爺爺兩次,儘管我知道泰倫老爺爺其實不喜歡我的黑頭髮(對於繼承自素未謀面父親的黑髮,我自己是很欣喜的)。
但就本質來說,來自草根階層的頑強、堅毅和固執是沒辦法輕易甩開的包袱,儘管它已經被好友、愛人和世界的背叛折磨得零零碎碎。
多嘴說一下,伊莎.哈勒維是我“媽媽”,哈勒維主家最有名的青年絕色才女,直到和他結合前,伊莎都被許為家族的下一位繼承人;
我“父親”叫李正賢,我從來沒見過他,因為我出生前九個月他已經因意外去世了。
就個人來說,我這位“父親”卻是一個出身相當平凡的人,留學歐洲,機緣巧合邂逅了伊莎,結婚前有過幾乎成為現代版的梁山伯與祝英台的經歷,結婚後有了我。
伊莎很少跟我說父親的事,一般只是很概括的將他形容為“很好,很有理想,很有魄力,超級有魅力的男人”。
可當第一次見到他的遺像時,沒心沒肺的我竟然禁不住跟其他人有了同樣想法:可憐伊莎仙女被他拉下泥塘。
於是,我又很懷疑自己最後的草根性是不是被這腐朽生活腌爛了,然而心底里卻很慶幸自己外貌僅有頭髮是完全繼承自他的。
李約雲.哈勒維這個中西結合的就是本人,是出生前父親就給起的名字,那時候他還知道伊莎有了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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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源爭端居然成為國家群統合的主因,而且內容竟然是單一而脆弱的太陽能!這個世界的科學工作者還要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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