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同床共枕
宋明謙用男人的方式給寧小陌吃了一顆定心丸。
第二天，他就帶着寧小陌回了宋家的老宅。
“你媽媽會不會把我掃地出門？”寧小陌還是緊張，抓着他的手很緊。
宋明謙說：“我媽好像也沒對你做過什麼，你就這麼怕她？”
“也不是怕，就覺得她挺高高在上的。”寧小陌很誠實。
“小陌。”宋明謙停下，扶着她的肩膀，“你覺得我人怎麼樣？”
“你？”寧小陌說：“特別好。”
“她能把我教育培養成現在的樣子，她也一定是個很好的母親。”宋明謙說：“我媽有個特別顯著的特點，就是很護自己人。”
寧小陌又忐忑了，“你是她兒子，不護你護誰。”
宋明謙微微彎腰，眼睛和她平行而視，笑着說：“你現在也是自己人啊，總裁家的小嬌妻。”
寧小陌聽得出他在寬慰，心裏到底鬆動了些。
在看到他們家的房子時，寧小陌吃了一驚。不是想像中的豪華別墅，反而是個很普通的老宅子，古風古韻，裝潢都是木質，門口一個二十來平的小院，不大，但花盆和魚池打理得都挺用心。
進屋的時候，莫溫婉正在廚房燒菜。隔着門招呼：“小陌，客廳坐啊，桌上有草莓早上剛摘的，你自個兒拿。”
莫溫婉溫和的開場叫人放鬆，寧小陌連忙答應：“謝謝阿姨！”
“阿”字剛出口，宋明謙狠狠掐了她一把，警告道：“叫什麼阿姨？”
寧小陌恍然大悟，脫口一聲：“謝謝媽！”
音響震天。
她跑進廚房，“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莫溫婉繫着圍裙，正往湯里調味，沖她笑了笑，“幫我切點生薑。”
寧小陌切菜很熟練，莫溫婉看了會，“真不錯，你在家經常做飯？”
“嗯，我經常做。”寧小陌已經意識到這是莫女士的引題方式，她索性自己坦白：“我媽媽去世早，爸爸身體不好，所以我都自己做。”
莫溫婉倒沒料到她的直接，笑了笑，“咱們去吃草莓，幫我解一下圍裙。”
她側了側身，空出背部，寧小陌走近了，小聲說：“昨天的事我很抱歉，讓您看笑話了。”
圍裙的活結輕輕一拉，鬆了。
莫溫婉身上的香味很沉，不算淡但很好聞。
寧小陌像一個等候發落的小孩，低頭垂眉地站着。
莫溫婉神情不變，拍了拍她的肩，“好孩子，去吃草莓。”
宋明謙的半個草莓還在嘴邊，就聽到莫女士高亢的日常罵兒。
“草莓是給小陌的，你一個大男人吃什麼草莓！”
宋明謙無辜臉：“男的怎麼就不能吃草莓了？”
“粉粉紅紅的顏色，你吃你像話嗎！”莫溫婉皺着眉，對兒子苛刻成習慣。
宋明謙忍着笑，一抓一大把，挨個往嘴裏塞，邊嚼邊說：“特像話。”
莫溫婉笑罵：“小混蛋。”
宋明謙挑了個最大的遞給莫溫婉，“混蛋給的您吃嗎？”
莫溫婉接過，今天她指甲的顏色和草莓的色還挺接近，“小陌吃。”
一頓和諧的午飯後，宋明謙牽着寧小陌，兩個人大大方方地站在莫溫婉面前。
“媽。”
宋明謙剛開口，莫溫婉就抬手打斷，“我先說。”
她先是看向寧小陌，“小陌，我先表明我的態度，昨天的事你不需要有想法，我不介意。”
寧小陌抬起頭。
莫溫婉繼續：“明謙是我唯一的兒子，他是我此生驕傲，不管什麼決定，我永遠支持。”
宋明謙笑着，“媽，這話您怎麼從來不跟我說，您這慈母形象都快雪崩了。”
“跟你說是浪費情緒，當初知道懷的是個小子，我就覺得天塌了一半。”莫溫婉嫌棄極了，“如果不是算命的說我命里無女，我真想再生一個女兒。”
宋明謙指着寧小陌，“這不有個現成的。”
“你少貧。”莫溫婉遞過去一杯茶，寧小陌趕緊接着。
“她多乖，你少帶壞樣。小陌，你現在是讀大幾？”
“大二。”她說：“我大一休學了兩年，所以現在才念大二。”寧小陌也不藏着掖着，如實坦白：“我很感謝您兒子，如果不是他，我不可能重返校園。”
莫溫婉眉心微蹙，“良心這種東西他竟然有？”
宋明謙嘖了聲，“媽，別在媳婦兒面前揭我短行么？我一個玉樹臨風的集團老總，身價擺在這呢，您拆台的模樣真不漂亮。”
莫溫婉沒理會，自然而然地拉起寧小陌的手，感覺到她突然的僵硬，特地用力握了兩下。
“好孩子，別怕我。我很喜歡你，我也尊重我兒子的任何決定，明謙脾氣不好，難為你多包容。宋媽媽感謝你讓他願意安定。”
寧小陌眼眶有點紅。莫溫婉伸手碰了碰她的臉，“不哭，有時間多來陪陪我，逛街買衣服咱倆互相做個伴。”
寧小陌不敢說話，怕一動，眼淚就會淌下來。
宋明謙一把攬住莫溫婉的肩膀，推着她往屋裏走，笑侃着說：“我媽今天太乖了，我得給您發個大紅包。”
莫溫婉問：“有多大啊？”
“比你臉大一點，就一點點。”
“宋明謙！”
當晚，兩人在老宅住着。宋明謙回國后基本上不住家，有假期也一個勁地往外旅遊折騰，這一下還多帶了個人頭回來，莫溫婉心情很好。
“你看，這是他兩歲，第一次單獨走路，我給抓拍下來了。”
寧小陌挨着莫溫婉，翻着相冊，她吃驚：“兩歲才會走路啊？”
“我生他的時候難產，在肚子裏憋得久了些，生出來后都不知道哭，直接送去新生兒科了，還住了半個月的保溫箱呢。”莫溫婉滿不在意地說：“從一出生，就註定了他是為氣我而生。”
寧小陌笑出了聲，“他小時候頑皮嗎？”
“皮，肉還糙，掃帚都打斷了好幾把。”莫溫婉說：“所以他一上高中我就把人給送出了國，眼不見為凈。”
寧小陌想像了一下宋明謙小時候的樣子，脫掉褲子，光着小屁墩，被莫女士按在地上一頓狂揍。
不知道他會不會流眼淚。
宋明謙端水果上來的時候正好聽到，皺眉抗議，“媽，你又不乖了啊，最大的草莓可就不給你了。”
“給小陌吃。”莫溫婉把他從頭到腳掃了遍，“後來也不知怎的，長成了人模人樣，氣人的功力卻是與日俱增。”
宋明謙嘖了聲，“把我說得一無是處，不就是在學校打過幾次架，誰還沒個血氣方剛的年少啊。”
莫溫婉挺淡然，喝了口茶慢條斯理地說：“哦，每次都打輸，回來抱着我的大腿哭。”
“那是群架，我一個挑一群能不輸嗎？”宋明謙邊說邊拿了個草莓給寧小陌，“喏，快把這個跟你一樣漂亮的小草莓吃掉。”
寧小陌有點無語。
“行了行了，你倆早點睡吧。”莫溫婉有一套十分規律的作息時間，在這一點上，宋明謙和她倒是很像。
但很快，寧小陌發現了一個問題。
好像……只安排了一個房間。
宋明謙把她領進卧室，鬆了襯衫前兩顆扣子，往床上大爺似的一躺，“小嬌妻，過來侍寢。”
寧小陌難得的沒有陪他打嘴炮，尷尬地站在原地摳手指。
“我今晚睡哪兒？”
宋明謙笑鬧她：“睡宋爸爸身上。”
寧小陌臉唰的一下像上了紅漆，“我現在不是很想睡你。”
宋明謙眼睛眯了眯，不是很爽，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過來。”
寧小陌走到床邊，“幹嗎？”
宋明謙拉住她的手用力往下拽，人就倒在了他身上，柔軟的床隨着重量的增加彈了彈。
“哎！你！”寧小陌有點慌，想掙，卻被宋明謙按得死死。
“我姑娘為什麼不想睡我？嗯？”宋明謙刻意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吹氣，“看來你還不太了解我有多好，來，好好看着。”
寧小陌還沒弄清他的寓意，手就被他十指相連般地握住，從胸膛開始一路往下。
他洗過澡了，換了純棉的睡衣，布料手感軟綿，宋明謙帶着她的手移到自己的衣擺，輕輕一撩便碰到了裸着的皮膚。
帶着體溫，帶着洗澡后的濕感，傳遞到手心就成了熾熱。
寧小陌呼吸開始急促，哪有這樣的啊，硬扯着別人的手摸自己。
衣服越撩越上，男人平坦的腰腹線條隱隱，宋明謙低着聲音說：“陌陌，我有腹肌哦。”
說完他收腹，繃緊的力量撐出漂亮的肌肉，清清楚楚的六塊。
宋明謙帶着她繼續往上，“其實我胸肌也好看。”
寧小陌再也扛不住，“嗖”地收回手，“哎，你這人！”
宋明謙直接堵住了她的嘴，邊說話邊含舌，“跑什麼，我又不收費。”
寧小陌的舌頭都被他捲住，男女之別，什麼都是大一號的，那團藏了三十年的火再也沒打算收斂，宋明謙的手探入少女的腰，滾燙的掌心輕而易舉地包裹住所有。
寧小陌不適地扭了扭身子，動靜之間已清晰感覺到宋明謙的身體變化。
“你，你，哎，別。”她使勁抵住他的手，用不怎麼堅決的力氣試圖拉回男人的理智。
宋明謙用力拍了兩下她屁股，發覺手感不錯，又重重地揉捏了兩把。最後絞着她的舌頭懲罰性地一唆，疼得寧小陌“嗚嗚”叫。
宋明謙鬆開了她，氣息粗喘，眼底有淡淡的潮紅。
他又不解氣地把寧小陌往自己身下按，讓她知道他的難受，咬着牙說：“早晚收拾了你。”
寧小陌懵在原地，看他脫了睡褲，穿着條淺灰色的平底內褲大喇喇地躺在那，內褲撐起一個囂張的帳篷，真他媽的不害羞。
寧小陌本能反應地咽了咽喉嚨。
宋明謙暗罵了一聲“操。”，他警告地眯了眯眼，“你再吞個口水試試。”
寧小陌立刻恢復了視死如歸的正義表情，臉上寫着“我是**接班人”。
宋明謙無語，嘆了口長長的氣，起身去洗手間。
寧小陌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突然說了句，“哎……我幫你吧。”
宋明謙愣了愣，這一瞬間，他能感覺自己的胯部不自已地彈跳了兩下。理智幾乎被燃盡，還剩最後一截兒的時候，他還是對自己狠了心。
克制着說：“你明天還要上課得早起，算了吧，我那個……時間挺長的，怕你手酸。”
寧小陌的臉已經紅成了猴屁股。
宋明謙挑了下眉，特來勁地把她的反應從頭到尾欣賞了個遍，心想，總算舒服了一些。
他進去后，寧小陌才如獲大赦，沒了支撐，整個人幾乎是軟在了床上。
其實吧，兩個人已經確定了關係，自己也很喜歡這個男人，都什麼年代了，發生關係也挺正常。
她甚至設想，如果剛才宋明謙再強硬一點，自己也不會拒絕。
宋明謙長得好看，渾身標榜着精英標籤，脫了西裝褲，穿居家睡衣也那麼帥。
睡衣，對，他的睡衣是什麼牌子的，摸起來好滑。
腹肌摸起來也挺帶感，平時也沒見他刻意去鍛煉，怎麼就藏了一身肥而不膩的小肌肉呢？
寧小陌猛地搖頭，打住打住，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不過……
她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他是十點十分進洗手間的，已經三十五分鐘了。
那個的時間……確實挺長啊。
“完了完了。”寧小陌倒頭埋進軟蓬的枕頭裏，“我還給他計時，有病嗎我？”
老宅這一夜，是寧小陌從小到大睡眠質量最差的一次。
第二天回學校后，日子又步入了正軌。
工作日時間兩個人基本不見面，電話也打得少，全靠微信打打嘴炮發點日常。
周五這天，寧小陌下課後照常準備去宋明謙的公寓。結果還沒到地鐵站就接到了他的電話。
“我正準備去你家呢，怎麼了？”寧小陌接通。
“還沒上車？那就別動了，我待會來接你。”宋明謙說：“晚上朋友聚會，帶你一起去，都是些熟人，上次吃飯你見過的。”
寧小陌想了想，答應了，“好。我就在學校附近的那一站等你。”
宋明謙的那幫朋友時不時地聚個會，唱歌吃飯挺放鬆，宋明謙也沒什麼業餘愛好，空閑時間本就不多，能湊對，就和他們一塊吃吃喝喝。
包廂里一群人已經唱上了，進去就聽見秦濤在那強拆《青藏高原》，唱的上去的詞他就用正常的聲音，唱不上去的調，他就把話筒對準聽眾，滿場飛奔，“讓我聽到你們的吶喊！”
眾人極給面子，齊聲歡呼：“喊你媽逼。”
笑得寧小陌半天沒緩過勁。
“宋渣渣來了啊。”秦濤看見人進來，挪開話筒，“我以為你大保健去了呢。”
“你繼續騷。”宋明謙拉着寧小陌坐在沙發上。
剛坐一會，他就把手伸進了寧小陌的衣服里，掌心貼着她后腰。
包廂里燈光暗，寧小陌也沒被他嚇着，似乎越來越習慣這種親密接觸。
宋明謙聲音落在耳邊，“生理期了吧？肚子疼么？”
寧小陌不解，“你怎麼知道？”
“上個月也是這幾天，我看你買了衛生棉。”宋明謙的掌心不老實地蹭了蹭，“叫什麼蘇菲？我公司管人資的部長就叫這名。”
寧小陌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小陌唱嗎？”秦濤沖這邊問了句，“渣男肯定不唱，聚會就從沒聽他開過嗓。”
寧小陌點點頭，落落大方，“唱。”
宋明謙轉頭看着她，有點驚奇。
“唱什麼？”秦濤笑眯眯的，“我幫你點。”
其實寧小陌會唱的歌不多，都是挺老的，她試着說：“女兒情吧，也不知道有沒有。”
“有有有！”秦濤在屏幕上點了幾下，“都多少年沒聽過這暑假名曲了，今天咱們都是沾了小陌的光。”
《西遊記》裏唐僧途徑女兒國時的插曲。
熟悉又古風的前奏響起，包廂里都安靜了。
寧小陌拿着話筒站在中間，心裏數着節拍，一開口竟然意外的……很好聽。
聲軟，音柔，十分服帖這種傳統的曲子。
“鴛鴦雙棲蝶雙|飛
“滿園春|色惹人醉
“悄悄問聖僧
“女兒美不美
“女兒美不美
“……”
寧小陌面對着大屏幕，留了個背影給所有人。這歌被她唱出一種簡單純真的愛意，聽了一段，包廂里叫好聲不停。
之後，每次唱到“女兒美不美”這一句時，大家都統一聲音響起一個回答：
“美！”
沉默聽歌的宋明謙一下子就樂了。秦濤用話筒戳了戳他的肩，“這位聖僧，笑起來挺浪啊。”
宋明謙眉目微動，嘚瑟極了，“你管得着嗎。”
後面來的哥們還沒弄清楚狀況，指着寧小陌問：“那姑娘是誰家的啊？”
秦濤抬了抬下巴，“問聖僧。”
“宋聖僧”笑了笑，驕傲藏不住：“還有誰家的？宋明謙家的唄。”
他踢了一腳秦濤，“讓開點，我去點首歌。”
秦濤“哇靠”一聲，“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從來沒唱過歌的宋總要開金口了。”他拿起麥克風一陣咆哮，“大家都安靜點，歌神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