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KTV宋歌神

37.KTV宋歌神

宋明謙在全場注目之下走向點歌器,眾人十分默契地保持了一致的安靜。

他走到一半就停下來,轉頭看向所有人,“一個個都不吭聲是怎麼回事?這樣弄得我壓力很大啊。”

鬨堂笑過後,秦濤拿着麥克風喊:“主要是你架勢太足,咱們有點受驚嚇。”

宋明謙伸手在半空一指,微抬下巴,拽得二五八萬說了句:“都給我躁起來。”

友人們極給面子地一番吆喝鼓掌。宋明謙這才滿意地彎腰點歌。

“小陌來,到這兒吃水果。”秦濤招呼她,指着身邊的空位。

寧小陌坐了過去,接過秦濤給的草莓,目光追着宋明謙跑。

“你得做個心理準備啊,這宋聖僧來聚會從不開口唱歌,十有八|九是難聽。”秦濤毫不客氣地拆台,好心提醒:“小陌你待會受不了就用紙團塞住耳朵。”

寧小陌笑了笑,無論宋明謙唱成什麼樣,她都很期待。

有人喊:“謙兒來首《男兒情》,跟小陌的《女兒情》湊個對。”

“要發情你自己唱,我就來首……”宋明謙在點歌器上按了幾下,自言自語道:“就這個《justthewayyouare》。”

秦濤靠了一聲,“還唱英文,謙兒你今天騷出新世紀呢。”

這歌不算冷門,前奏出來的時候,全場又鬼哭狼嚎了,寧小陌覺得這歌聽着有點熟,宋明謙乘着這時間脫了外套,白色襯衫貼着他的窄腰,衣袖挽上去半截兒。

秦濤嫌棄至極,“他的襯衫就只穿白色,真是受不了。”

寧小陌深切懷疑,秦教授的抱怨只是出於他的嫉妒。

因為宋明謙穿白襯衫的樣子,真的有種禁慾的美感。

大長腿往屏幕前一站,拿着話筒看了眼歌詞,壓准了節奏,“Ohhereyes'hereyesMakethestarslooklikethey'renotshining……”

全場掌聲如雷,“好!”

宋明謙掌心朝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然後接着往下唱。

寧小陌連草莓都忘了吃,因為宋明謙的聲音太好聽。她沒聽過原聲,但這個現場版真的很帶勁。

曲風加快,進入歌曲高|潮。只見宋明謙突然轉過身,全身跟着節拍一起動,“WhenIseeyourfaceThere'snotathingthatIwouldchange……”

宋明謙的肢體動作不大,基本上就是跟着音樂打節拍,但他體形高大,襯衫下擺沒入褲腰,顯得兩條腿又長又直,一動起來,瀟洒如風還透着點騷氣。

看得寧小陌臉紅心跳。

每次的高|潮,宋明謙都直直看向她,嘴角含笑,眉眼動情。屋裏的近十號人跟着宋總一塊浪,群魔大合唱,馬路邊上都能聽見他們囂張的銅鑼嗓。

寧小陌笑得合不攏嘴,秦濤眼明手快地掏出手機錄視頻,“明天掛他們集團內網上叫賣,十塊錢一個種子,這奸商大小子公司幾千號員工,我這個月的生活費就有着落了。”

寧小陌忍着笑,心想,“秦教授,其實您也挺奸的。”

宋明謙唱完后,眾人聽得意猶未盡。他拿起桌上空了的果盤,滿場躥了一圈,“各位兄弟,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麻煩自己跳個樓。”

還真有人投硬幣,砸的“叮叮噹噹”響。

宋明謙操了一聲,“這他媽的誰呢,一塊錢都捨不得給,放了個一毛的硬幣。”

眾人齊喊:“秦教授!”

秦濤無辜極了,“這賣藝的還沒到我面前來乞討呢,來了我肯定不給一毛,一定一毛都不給!”

宋明謙掄起果盤作勢扔他,秦濤燦爛地往寧小陌身後一躲,探出腦袋,“你扔呀扔呀,你閨女保護我。”

寧小陌機靈地趕緊起身,一溜煙地跑到宋明謙身邊,留下秦濤孤身一人。

宋明謙挑眉,“也不看看是誰的人。”

說完,拽着寧小陌往懷裏一拉,低頭在她臉上狠狠地親了口。

後來宋明謙接了個電話,項目部打來的,說是有點急事彙報。他知道,每個要緊不會這個點給他來電。

他跟秦濤打了個招呼,“幫我看着小陌,我回公司開個短會。如果散場前我沒回來,就把她送我公寓。”

秦濤說:“沒問題,你趕緊去。”

宋明謙摸了摸寧小陌的臉,“有事跟秦濤說,我很快就回來。”

寧小陌點點頭,“聖僧拜拜。”

宋明謙笑了笑,忽然低下頭,在她耳邊落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吻,沉着聲音說:“今晚的女兒,美得我腎疼。”

寧小陌看着他走遠的背影,摸了摸發燙的耳垂,還在糾結這腎疼到底是怎麼個疼法。

純溪鎮的生態園項目被人給阻攔了,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扯着不撒手,幾個農婦特牛逼,一人一床毛巾毯往工地上一鋪,往上頭挺屍橫在路中間。

挖機鏟車沒法動工,停工超過十二小時。

宋明謙陷在皮椅里直掐眉心,孫舟給他拿了支煙,點燃后遞過去。

“顧源頌的人,還記恨奪地之仇。”

宋明謙咬着煙,在煙氣升騰里眯縫了雙眼,“這個臭不要臉的老東西,那塊地下個月就公佈投標結果了,還不死心地勸我放棄。”

“他年輕時候就是個土匪。”孫舟說:“宋總,不然我明天走一趟吧。”

宋明謙想了想,半截的煙灰支撐不住了,才在墜落的前一秒給摁在了煙灰缸里。

“等我把這塊地搞到手,兩塊錢轉賣給別的公司也不給他。”宋明謙翹着二郎腿,狂妄地說:“比錢,比手段,我還從來沒輸過。你讓宋昭遠和市政府通個氣。”

孫舟一聽就懂,“好,我這就去辦。”

“等等。”宋明謙把他叫住,“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趟純溪鎮。”

處理完公事,等他再回去也才一個半小時不到。

秦濤一見人就額頭冒汗,“快快快,把你閨女弄弄。”

“你把她怎麼了?”宋明謙瞬間緊張,語氣結了冰,目光滿場子搜刮。

“我能把她怎麼啊,她喝了一杯酒,估計是和飲料擺在一塊分錯了。”秦濤指着最裏邊的沙發,“還是混合酒,後勁大,人直接躺那了。”

倒也沒秦濤說的這麼誇張,一口下去半杯,沒到醉死的程度,但也開始神志不清。

宋明謙簡直頭大,“我讓你好好看着她,你就把人看成這樣。”

秦濤一溜煙,“我去買單。”

寧小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這麼快就來了啊?”

“嗯,就一個短會。”宋明謙心想,還行,口齒清晰。

結果一回頭,寧小陌就哇啦一聲乾嘔。

宋明謙:“……”

這歌沒法唱了,回家醒酒。

宋明謙架着人,任她歪斜在懷裏,“寧小陌你真行啊,鼻子是不是個擺設?沒了嗅覺這項功能就乾脆切了。”

寧小陌反應還挺快,“切了就丑了,丑了你就不要我了。”

宋明謙笑罵,“不知好歹的小東西,酒和飲料你分不清?”

“那哪是酒啊,聞起來和果汁兒一樣。”寧小陌搭着他的手,努力站直,“還挺好喝,甜甜的酸酸的就和,就和……”

“就和什麼?”宋明謙支着力,給她當扶手。

寧小陌笑了笑,“就和宋爸爸的舌頭一樣。”她撅起嘴,兩瓣唇合成一個漂亮的圓,“要抱抱要親親。”

宋明謙渾身過電,這小姑娘開放外露了哪怕一點點,就夠煽風點火的。

他在電梯裏抱住寧小陌,低頭用牙齒咬着她的唇,壓低聲音問:“寧小陌,你到底懂不懂事?”

也不知怎的,一陣咳意洶湧,寧小陌沒忍住直接咳起嗽來,“咳咳咳!”

噴了宋明謙一臉酒氣。

“操,要命了。”他偏頭一躲,皺眉說:“我非得把秦濤給卸了。”

出了電梯,寧小陌被外頭的冷風一吹清醒不少。她甩了甩頭,“宋爸爸,我們去哪?”

“你還想去哪?”宋明謙扶着她,掏出車鑰匙,“回我家。”

寧小陌哦了聲,站在原地等他取車。

宋明謙摸摸她的頭,“乖了?”

她點頭,“比你乖。”

宋明謙順口又問:“醒了?”

又點頭:“比你醒。”

宋明謙眉一挑,湊過去,“喜歡我嗎?”

寧小陌點點頭,“喜歡,特別喜歡吃豬蹄子。”說完還衝人燦爛一笑,“你被耍了。”

宋明謙彈了下她腦門,“真是沒心沒肺要上天了!”

寧小陌哭喪着臉,“疼,宋爸爸給吹吹。”

“吹哪呢?”宋明謙特別情願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起了心思動情問:“宋爸爸還會吹別的地方,要試試嗎?”

寧小陌一巴掌呼向他的臉,“呸,臭流氓。”

宋明謙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沒讓巴掌成真,冷聲問:“這話跟誰學的?”一聽就不是她的風格。

寧小陌聲音清脆,“秦教授呀,他在包廂就是這樣說的。”

她模仿秦濤,捏着嗓子粗聲粗氣地學舌:“宋明謙是個拐賣兒童的臭流氓!”

“我拐賣兒童幹什麼?”宋明謙火氣噌噌噌。

寧小陌兩手摟着他的胳膊,甜甜糯糯地說:“當童養媳唄。”

簡直了!

宋明謙哭笑不得,那股火氣被澆了個透心涼。

寧小陌瞅見一邊的小花壇,特來勁地跑過去,跟着往邊上一蹲。

宋明謙還沒弄明白這又是哪齣戲,就聽她說:“快來給我澆澆水,鬆鬆土。”

“幹什麼?”

“我要開花了!”

宋明謙沒忍住,直接給笑出了聲,先是拉開車門,再走過去將她打橫抱起,“咱不在這兒開,回家,宋爸爸讓你其它地方開開花。”

結果一上車,寧小陌就昏睡了過去,到家還沒醒。

這都五月末了,宋明謙抱着人出了一身汗,“你這喝的不是酒,是安眠藥。”

寧小陌霸着他的床,翻個邊又呼嚕嚕了。

宋明謙忍了又忍,還是克制住心裏頭的那點小潔癖,這沒洗澡沒換衣服還一身酒味地往他床上躺,換做平時,肯定大卸八塊。

今晚……就算了吧。

這小醉臉紅的挺招人疼。

宋明謙走到門口,手都搭上了門把,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又折了回來。

這不脫衣服就睡的現象實在是不能忍。

他嘆了口氣,開始動手幫她。

寧小陌第二天醒來,腦袋不疼口也不幹,復原的能力還挺強。但她發現自己的衣服被換了?

換上的還是宋明謙的睡衣?

袖子褲腿長一大截,寧小陌衝著外頭喊:“你當我去唱大戲呢。”

宋明謙正刷牙,滿嘴白泡沫走進來,“什麼什麼?你要去唱戲?來啊,劈個叉我看看。”

寧小陌的目光在衣服和他之間遊盪,實在是難以啟齒。

“昨天你一身臟死了,我就給你換了衣服,沒占你便宜。”宋明謙主動答疑,滿不在乎地說:“我從不佔女人便宜,都是女人自己送上門的。”

寧小陌:“……”

“對了,我今天得出差,你收拾一下,我把你先送去學校。”宋明謙聲音隔着門板,“回來的時間還不定。”

寧小陌哦了聲。

宋明謙洗了臉,進卧室來換衣服,“如果沒事就去陪我媽玩玩,她喜歡喝茶,你要過去了,就把柜上那盒茶葉給帶去。”

寧小陌神色複雜地盯着他,“你幹嗎?”

“換衣服啊。”宋明謙說得理所當然,雙手捏着T恤下擺一抬手,裸着的上身展露無遺。家居褲的褲頭松垮在腰間,人魚線都能看到一截。

宋明謙刻意壓低了聲音,“想看全嗎?”

寧小陌咽了咽喉嚨,鎮定地下床,“我口渴,去喝水。”

剛走到他面前,就被他一把摟住,滾燙的胸膛,滾燙的手臂,滾燙的語氣垂落臉邊,“你忘了穿拖鞋。”

寧小陌有點不受控,推開他跑出了卧室。

宋明謙本來只想逗逗她,沒想到人又躥了回來。

寧小陌抹了抹嘴,氣息亂着說:“我刷了牙。”

宋明謙沒明白:“嗯?”

那個問號就被寧小陌堵在了舌頭上。

清晨初陽,少女主動的親吻就像荷葉上的第一滴露。宋明謙拽着西裝褲的手都僵了。剎那的驚訝過後,他滿眼笑意,全心全意地感受女人的“送上門”。

寧小陌放開他,喘着氣,鬱悶極了,“哎,你怎麼不伸舌頭啊?”

宋明謙卻突然拉過她的手,“你先動,你動完了我再動,這樣接吻時間就能長一點。”

然後,低頭覆住了她的唇。

寧小陌心想,真是極其不要臉。

宋明謙出差的第二天,寧小陌正準備提着那盒茶葉去宋家老宅看望莫溫婉,哪知莫溫婉竟先一步打來了電話。

“小陌?你在學校嗎?”

寧小陌忙說:“我正準備出門來看您呢。”

莫溫婉拖了個長音“嗯”了聲,後邊還有話說,寧小陌靜靜等着。

“我正好在你們學校附近,要不你到門口等我會,我來接你?”

寧小陌一聽前半句,就拿起包出門,“那好,我在正門。”

車到的時候,她已經等了五分鐘。一上車莫溫婉就捋了捋她臉邊的碎頭髮,“等久了吧?遇紅燈了。”

寧小陌搖頭,“我也剛到。”她把茶葉遞過去,“送您的。”

莫溫婉接過來,左右看了看,笑着說:“謝謝小陌。”

雖然她妝容精緻氣質上佳,遠看就是個不好招呼的貴太太,但寧小陌已經不怎麼怕了。

正輕鬆,就聽莫溫婉說:“下午陪我出去一趟吧。”

“好啊。”寧小陌先答應,再問:“去哪兒?”

莫溫婉的目光從茶葉盒移到窗外,“醫院。”

寧小陌心裏“咯”的一下忘了“噔”,方才的輕鬆勁跑的一乾二淨了。

莫溫婉帶她去的是同濟醫院婦科。

寧小陌全程發懵,莫溫婉領着人也不藏着掖着,見主任,見教授,看結果。

明明每一個字都聽得懂,但組合在一起又什麼都不明白。

活檢,包塊,積水,而最後那個惡性腫瘤在寧小陌耳朵里炸出了一個坑。

“我們建議您儘快接受手術,具體程度需手術過程中取活物化驗。”

莫溫婉很坦然,面色平靜,“好,我接受手術,下午入院。”

從辦公室出來,已有護士帶着她們去辦手續。

等待的空隙,莫溫婉對寧小陌說:“抱歉,讓你面對這樣的事。”

寧小陌壓着情緒,挽住她的胳膊輕聲道:“別說了,好好住院,我們聽醫生的。”

莫溫婉反手握着她,發覺她手冰涼,這才嘆了口氣,卸下了淡定,“其實我知道得很早,只是早期是個小息肉。但它長得太快,等我第二次體檢就發現問題了。”

莫溫婉把寧小陌握得更緊,“我沒告訴明謙,但這事,哎,我怕……”

她怕進去手術室有個萬一,總得找人傳個話。

寧小陌吸了吸鼻子,已經徹底冷靜下來,她把這事從頭到尾濾了一遍,已經篩選出輕重緩急。

莫溫婉話是這麼大無畏地說,但心底肯定犯怵。

至於宋明謙,他必須得知道。

“您別想,想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手術台上的事都交給醫生。”寧小陌冰冷的手已經熱了,牽着莫溫婉走向病房,特別鄭重地說:

“您別怕,我一直陪着。”

莫溫婉笑了笑,“我不怕,明謙他父親過世的那一天起,這世間就再也沒什麼能讓我害怕的了。”

安頓好一切,寧小陌給宋明謙打了個電話。

夜幕初降,他人就返回了上海。

病房門被一腳踹開,宋明謙夾風帶火地沖了進來,沒有肝腸寸斷的開場白,他滿臉戾氣站在莫溫婉面前,咬着牙說:

“安生日子過膩了是吧?想虐我換個法子行嗎?”

莫溫婉半靠着床,張了張嘴,佯裝淡定,“喲,媳婦還是向著你啊,這麼快就……”

“我沒跟你開玩笑!”宋明謙狠狠踹了一腳床邊的矮櫃,“嘭”的一聲巨響。

“哎!你幹嘛去!”寧小陌追着他的背影到門口。

長長的走廊盡頭,宋明謙的背影與窗外的夜色融成最鋒利的一筆素描。

寧小陌慢下腳步,朝他走近。

宋明謙雙手撐着窗欄,背寬肩挺,拉出緊繃的線條。

他一生所求,均是愛而不得。

他一生所懼,卻一個沒落地逼其承受。

寧小陌還沒說話,宋明謙突然轉過身,紅着眼圈問:

“陌陌,我是不是快要沒有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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