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被欺負了
於言取出房卡開門,進屋之後看到地上的小背包和散了一地的東西才恍然大悟,秦牧秋是來拿包的,怪不得直接跟着他來了。
進屋之後秦牧秋饒過了地上的那一堆東西,然後坐在沙發上假意休息,他怕露出破綻,所以打算以靜制動,等着於言先開口。
於言看他不打算自己動手,猶豫了片刻,十分勉強的上前將地上的一堆東西裝回了那個小背包里,然後看了看秦牧秋,將背包擱在了沙發上。秦牧秋瞅了一眼那個包,心道這包實在不符合這個人的氣質。
於言看起來很成熟,而且整個人的氣質偏嚴肅幹練。中規中矩的短髮,襯托着十分出色的長相,凌厲的眉宇十分想當然的將他的氣場憑空抬高了三分,再加上萬年不帶笑意的嘴角,整個人都顯得冷冰冰的。
越是這樣的人,溫柔起來就越容易讓人沉迷。
“不累么?”於言問道。
“……不累。”秦牧秋有些不確定的道。
於言眉頭一皺,似乎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
秦牧秋心想,陳溪會怎麼回答,應該說累嗎?
“我累了。”於言有些無奈的開口下逐客令。
“哦……那我也累了。”秦牧秋道。
說罷秦牧秋依舊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於言似乎有些煩惱,斟酌了良久才開口道:“你不打算休息嗎?”
秦牧秋看了一眼那張大床,乾咳了一下,道:“我還不想休息。”
於言明顯一愣,有些懵,隨即壓下滿心的不悅,冷聲道:“好吧……我先去洗澡了,天都快亮了。”說罷他也不再理會秦牧秋,取了換洗的衣服就進了浴室。
片刻后,浴室傳出了水聲,秦牧秋長出了一口氣。
其實他早就累了,特別想休息,可是他不知道這裏有沒有陳溪的睡衣,原本想等着於言主動提,可是對方好像沒想起這茬兒。沒有衣服換就沒法洗澡,相應的也就沒法睡覺。
秦牧秋大致的瞅了一圈,發覺這間房應該是新開的,陳溪原來有自己的房間,必定是因為於言來了,才過來和他一起住,所以很可能這裏根本就沒有可以換的衣服。
這可怎麼辦呢?秦牧秋覺得好像有點小麻煩。不過還好,心臟病突然犯了,於言肯定不會對陳溪做什麼親密的舉動,所以他目前只有小麻煩,不會有大/麻煩。
於言從浴室里出來,發覺秦牧秋躺在沙發上睡著了。他有點無奈的捏了捏自己的額頭兩側,然後盡量放低自己的聲音,以免把睡夢中的人嚇得心跳加速,“你……總不能就在這裏睡吧?”
“啊?我……不在這兒……”壓根就沒睡的秦牧秋佯裝被他叫醒了,然後揉了揉眼睛,脫掉外衣扔在沙發上,直接上床躺下睡了。
他就等着於言這句話呢,要不然自己直接上去睡感覺有點不好意思。既然於言先開口了,那就順坡下驢,趕緊睡。至於沒衣服換沒法洗澡……那也沒辦法了,只能將就。
於言眼睜睜的看着秦牧秋爬到了他的床上,就那麼毫不猶豫的……睡了,而且呼吸還挺平穩的。他看了一眼沙發上的背包,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秦牧秋,有一種想拎着包和人一起扔出去的衝動。
今天真是遇到奇葩了!於言心想。
他來這趟原本是探賈興的班,同時看一眼秦牧秋在現場的狀態,因為他下一部戲的男主角打算定秦牧秋。看過之後他很滿意,當場就給丁一打了電話,說改天就把合同簽了。
後來說晚上和賈興一起叫上秦牧秋吃個飯,提前認識一下,可是秦牧秋對於這種局向來不感冒,沒等賈興提到於言的事情,就一口回絕了。
晚上回來的時候,賈興出主意說,把新戲的劇本拿給秦牧秋一看,秦牧秋肯定就屁顛屁顛的來了。沒想到這麼一來就弄巧成拙了……
陳溪拿着劇本送還給於言,順便替賈興背一個傳話不及時的鍋。於言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當著陳溪的面兒把劇本打開了。陳溪和秦牧秋一起去試過鏡,拿到了一個特別小的配角,所以看到劇名又得知面前的人竟然是那部戲的編劇加導演之後,他整個心臟都不好了。
也怪他這兩天葯沒了沒及時補充,停了兩天的葯,而且下午又在冷水裏凍了好大一會兒,這麼一刺激直接就倒了。於言嚇得夠嗆,一看人心跳和呼吸都沒了,第一反應是打電話叫了救護車,然後就開始用他生疏至極的急救法給陳溪做急救。
正人工呼吸着呢,秦牧秋就醒了,醒了就醒了吧,莫名其妙的還出手打人!
救護車到了樓下陰差陽錯的拉走了被開瓢的“秦牧秋”,於言只得親自送人去醫院,結果耗了一晚上回來,天都快亮了,這傢伙竟然直接爬到他的床上不打算走了。
這是想要暗示他潛規則么?可是這也太不上道了啊,方法十分不得當,一看就是生手。正確的流程難道不應該是把自己洗乾淨,然後裹着浴巾嬌羞的等着他動手嗎?
不過於言又轉念一想,這人心臟病剛犯了,就算是洗乾淨了讓他動手,他也下不去手啊,要是一激動再暈過去,那可真是……當然,他也不是這樣的人。
於言去洗手間照了照鏡子,覺得自己長得挺像正人君子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對他有這樣的誤解。而且幾個小時前他還覺得這人對昏迷的秦牧秋情深義重呢,這怎麼一轉臉兒就……
早知道就不該親自送人去醫院,當時對方在他房裏犯了病,他怕事情傳出去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還有可能耽誤病情,於是才頭腦一熱沒經劇組直接將人送去了醫院,沒想到……
想把人趕走吧,又怕一句話說不好,惹得人再犯了病……於言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像今晚這麼憋屈過。
睡了三個小時,他就十分崩潰的起了,然後還輕手輕腳的叫醒了秦牧秋。
“回去洗漱一下,別耽誤開工。”於言說著遞給秦牧秋一張房卡。
“好的。”終於拿到房卡的秦牧秋十分愉快的起床拿着衣服就走。
“等等。”於言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秦牧秋停下來,心裏暗道不妙,這難不成是要早安吻?
“包。”於言拎起沙發上那隻小背包遞給秦牧秋。
秦牧秋愣了一下,心道,原來這是陳溪的包啊。這麼一來他也依稀想起,昨晚這個人似乎從這隻包里給他找葯來着,只是當時太痛苦了,沒怎麼留意。
抱着衣服和包去了陳溪的房間,秦牧秋火速的洗了個澡,然後翻出陳溪的手機,發覺有密碼。反正也用不着,有密碼就有密碼吧。
他撿起從房間門下的縫隙里塞進來的通告單瞅了一眼,離陳溪化妝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鐘。他趁着這十五分鐘,對照着今天要拍攝的內容,開始看起了劇本。
沒想到陳溪這小子還挺用功,劇本上的各種標記和備註一看就是下過功夫的。秦牧秋覺得有點欣慰,不枉他對着小子還挺有好感,雖然這份好感來的有些晚,而且是看在心臟病和他佔據了對方身體的份上。
不管怎麼說,秦牧秋決定這次替陳溪好好演完剩下的戲。
哎,不對呀!賈興腿都那樣了,今天還能來現場?秦牧秋想了一會兒,決定一會兒去化妝的時候問問化妝組的姑娘,他沒收到暫停拍攝的通告單,有可能製片組是發的信息通知,可是他看不了手機所以接不到。
十五分鐘后,秦牧秋準時去化妝,他原來就很準時,無論是化妝還是去現場,從來都不會遲到,多年來已經養成了習慣。
“喲!陳老師來了。”化妝組的組長王玲開口和他打招呼。
秦牧秋聞言眉頭一擰,覺得王玲的語氣有點陰陽怪氣的,原來不都叫名字么,怎麼改叫老師了?但是他沒多想,直接坐到了陳溪平時化妝的位置上坐下,讓負責陳溪和其他兩位演員的小晶給他化妝。
“小晶,曲欣來了,你先給她化,女孩的妝好化。”王玲開口道。
小晶看了陳溪一眼,應了一聲就打算去給曲欣化。
曲欣一看忙道:“我今兒來早了,還是讓陳溪先來吧。”
“沒事兒,我不急。”秦牧秋忙開口道。
他面上雖然不說什麼,但是意識到王玲這明顯是在針對他。無論是古裝還是時裝,女孩都不可能比男妝容易。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今天化妝組所有小姑娘的情緒都不太對。
化妝組一共有五個化妝師,都是姑娘,組長王玲主要負責的是男主角秦牧秋,小晶負責陳溪、曲欣和另外一個女演員,其他的也都各有分工。
根據秦牧秋的印象,化妝組的姑娘們都很好相處,從來不會背後整什麼么蛾子,也不會幹那種跟高踩低的事兒。況且,陳溪的人緣就算不好,也不至於太差,
可是今天,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