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這個人不錯~

3.這個人不錯~

手機響了幾聲之後被掛斷了,秦牧秋不死心又試了一次,直接是無法接通,可能被拉黑了。他想了想,又撥了大喧的號,依舊是無法接通。秦牧秋試了幾次之後無果,只得將電話還給了於言。

於言接過手機,鬼使神差的翻看了一眼通話記錄,幾分鐘前【男主角】的兩條未打通記錄赫然在目,這人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打給秦牧秋,他們倆什麼關係?

他十分訝異的看過去,恰好看到了對方臉上那種近乎絕望的慘白,於言心中一跳,那顆自以為各種情緒都即將告罄的心,竟不由生出了一種叫做“同病相憐”的東西。

“在你之前,和你同組的演員秦牧秋被高空墜物砸傷了腦袋,也住進了這家醫院……”於言開口道。

“高空墜物?”秦牧秋心裏不由一涼。

於言繼續道:“在你之後,賈興得知你倆住院的事,着急趕來醫院,半道上出車禍弄折了腿。”

一定是因為開機沒好好燒香,這組真夠晦氣的!

秦牧秋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一言不發。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初的荒誕感一點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漸漸明晰的真實感。

“我想去看看……秦牧秋。”秦牧秋道。

於言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沒有阻止。

這會兒秦牧秋的身體在重症監護室,他們沒辦法進去探視,只能隔着玻璃大概看清裏面的情形。躺在裏面的人被各種醫療儀器糾纏在中間,頭上裹着紗布,面上覆著氧氣罩,根本就看不清是誰。

但秦牧秋能認出來,那裏躺着的畢竟是他自己啊!

那種感覺很怪異,有點像出竅的靈魂隔空看着自己將死未死的身體,不同之處在於,秦牧秋的靈魂有了新的處所,不是飄在半空的。

凌晨時分的醫院,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冷清,不時有來來往往的各色人等穿梭不停。生老病死,誰都不能旁觀,該來的時候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於言抱着胳膊立在醫院的走廊里,十步之外的座椅上,秦牧秋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裏。於言幾乎每隔幾分鐘就會看一次手錶,他是一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從來不願意在任何與己無關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可是,他猶豫了好幾次,竟然就忍住了直接離開或者催促對方一起離開的想法。他為自己找的理由是:對方是個病人,而且是他親自送來的,就這麼離開不太合適。

而且對方那副樣子看起來是真傷心。昨天下午在片場,於言就覺察到了,這個陳溪對秦牧秋很親昵,而秦牧秋似乎在臨走前只擁抱了他一個人。當時於言就覺得兩人交情似乎不淺,如今看他對昏迷的秦牧秋那麼上心,於言倒也不意外。

同組的演員之間,必要的禮貌和客套大家都知道如何維持,可是真正會動感情的卻是可遇而不可求。

十步之外的秦牧秋並不知道,於言已經十分篤定的誤會了自己與陳溪的關係。這會兒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頗有點劫後餘生回憶前塵的感覺。

他自認是一個還算不錯的人,雖然十七歲的時候就因為參演了一部文藝片而拿到了國內最據權威的電影獎的影帝,但是之後的這些年,他一直都是踏踏實實走過來的。

他很清醒,也不是一個心存僥倖的人,況且表演是他真真切切喜歡做的事情,所以他知道要想在這條路上長久的走下去,就必須不斷的磨練演技。尤其是他這種起點有些高的年輕人,稍微被人一捧,尾巴一翹,很容易就此報廢。

考電影學院,學表演,跑組……所有演員該走的路他一步也沒有落下,從來沒有走過任何捷徑。不但如此,即便是為人處事,他也一直謙和有加,對上對下都一視同仁。

要說唯一有點任性的地方,大概就是他幾乎從不參加任何形式的場子,無論大局還是小局,但凡能推掉他都不會去。起初也有人覺得他這是託大,但是時間長了他的人品和能力擺在那兒,漸漸也就沒人說什麼了。

秦牧秋不明白,這種倒霉事兒怎麼就落到了他頭上?要是早一天出事也就罷了,他昨他下午剛接到試鏡反饋,好不容易才拿到了那個夢寐以求的角色,就這麼死了真是可惜!

不對,也不算死了。秦牧秋摸了摸左邊的胸口,心道,說不定哪天自己的身體醒過來了,到時候他和陳溪的靈魂還能換回去。

“陳哥,你沒事吧?”秦牧秋抬頭看去,看見大喧正朝他走來,“我聽說你也住院了,這邊一直在忙也沒顧上去看你……”

大喧的情緒很差,頂着大紅眼,憔悴的比他還要厲害,秦牧秋見狀心裏一陣暖意。這兩年父母都在國外,和秦牧秋最親近的人就是大喧了,突然遭此變故,大喧的心情可想而知。

必須把實情告訴大喧,不能讓他這麼難過,只是不知道大喧會不會相信。秦牧秋看了一眼十步之外的於言,對方又在看手錶。

“大喧……我有話跟你說。”秦牧秋道。

“你說吧,我這邊還有好多事兒得處理……”大喧顯然不太想和他糾纏。

秦牧秋斟酌了片刻,小聲道:“哥說了,你可別害怕……你還記得上回咱們一塊兒看得那個電影么,就是裏面那女的出車禍成了植物人,然後她借屍還魂……”

“陳哥。”大喧有些不高興的打斷他道:“我真沒功夫跟你討論電影的事兒,秋哥都這樣了,我實在是沒心情……你好好休息吧。”

秦牧秋見他要走,忙扯住他的胳膊道:“你等一下……聽我說……”

“陳溪!”大喧一直都不喜歡陳溪,叫一聲哥是給面子,這會兒他可沒那個心情,於是直言不諱的道:“我可不是秋哥,沒那麼好的脾氣,我要是弄傷了你,你可別賴我。”

一旁的於言見狀眉頭不由一皺,在他看來這人為秦牧秋受傷的事兒傷心不已,大喧這麼對待人家實在是有點過分。況且對方還有心臟病,要是這麼一鬧再犯了病,那就糟了。

於是他快步上前將拉拉扯扯的兩人隔開,然後伸出一隻胳膊護在秦牧秋身前,大喧本來就不想糾纏,看了於言一眼便匆匆的走了。

“你沒事吧?”於言回過身看着秦牧秋問道。

“沒事……大喧是太傷心了。”秦牧秋還不忘替大喧解釋了一句。

看來此事得等大喧冷靜了之後再告訴他,最好自己能儘快醒過來。畢竟這種離奇的事情,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恐怕一般人都很難相信。說不定,大喧會直接把他當成失心瘋。

於言看着面前之人那副從容不迫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恍惚。

陳溪的長相是屬於那種精緻的好看,五官恰到好處,皮膚又白皙,只要稍加留意便很難忽略掉這樣一張臉,所以他雖然作品不多,卻也算是個開始冒尖的新人了。

只是他一直以來氣場偏弱,尤其是在秦牧秋那樣走到哪兒都奪目的人身邊,冷不丁就被秦牧秋蓋了個嚴實。正是因為如此,初見之時於言甚至都沒有怎麼留意他。

可是,此時眼前這人的臉色看上去雖有些蒼白,但是整個人並不因此顯得孱弱,那種由內而外的泰然自若,讓那副原本精緻柔和的五官無端添了幾分凌厲,倒是不讓人覺得疏離,只是與之前給人的印象有些出入。

這種遊刃有餘的情緒轉換,面對不同的人時那種截然不同的分寸感,於言倒是在另一個身上看到過,可惜……那個人如今已經躺在了重症監護室。

“你沒事吧?”秦牧秋看着略有些恍神的於言問道。

於言忙打消心裏的胡思亂想,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秦牧秋看着於言的背影,心裏快速的閃過許多念頭。自己現在成了陳溪,而真正屬於秦牧秋的身體正躺在重症監護室里,大喧正在氣頭上,情緒不穩定,所以暫時不能依靠大喧,該怎麼辦?

只能順其自然!

秦牧秋快速的想到了對策,他決定暫時先扮演陳溪,說不定用不了多大功夫身體就能換回去。如果他現在太反常,換回去之後指不定會引出多少麻煩,對自己和陳溪而言都不是好事。

“你等等!”秦牧秋快步上前伸手拉住於言。自己醒來的時候既然是在於言的房間裏,是不是說明於言和陳溪之間是那種關係?

“你是不是在為我打你的事兒生氣?我向你道歉,我不是故意的。”秦牧秋拉着於言道歉,他覺得於言把他送來是出於情分,而現在要走則是在為挨打的事賭氣。

“你……”於言的表情有些複雜,感覺好像被人纏上了。

“我跟你一起回去,明天一早還要拍戲呢!”秦牧秋說的是真心話,陳溪的戲還沒有結束,他如果待在醫院裏,拍攝的進度將會大受影響。

秦牧秋之前還有點擔心陳溪的這幅身體,經於言普及之後他才知道陳溪這病不是一天兩天了,住院也不會有什麼作用。除了手術就是吃藥控制,但是手術的話還需要等待適合的時機,反正現在是做不了手術。

只要他按時吃藥,盡量保持情緒平穩,陳溪的身體就不會有危險。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默契的沒怎麼說話,就這麼沉默了一路,到地兒的時候已經凌晨兩點多了。

進了酒店,秦牧秋才想起來早就退房了,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已經不是秦牧秋了,是陳溪。他摸了摸身上能找到的所有口袋,裏面沒有房卡。他在心裏默念了三遍“我現在是陳溪”,然後就把自己帶入了陳溪的角色。

想到醒來之前是在於言的房間,他意識到陳溪和於言很可能是住在一個屋裏的,那他今晚就要在於言那裏留宿。本來他是想找個借口溜走,但是他沒有房卡,也回不去,而且不知道於言會怎麼想。

他想了想於言從昨晚到現在的表現,好像還是很關心陳溪的,要不然幹嘛親自開車送他去醫院,而且還十分耐心的陪了他一個晚上?

雖然於言這個人沉默寡言了點,而且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有些無趣。但是他長得不錯,氣質更是沒得挑,更重要的是有擔當。尤其是在醫院裏當著大喧的面把他護在身後的動作……

陳溪的眼光還是不錯的,秦牧秋覺得自己勉為其難的先替陳溪維持着兩人之間的關係,倒也不算太吃虧,只要別做什麼越界的事情就好。

於言對着一路跟着自己的秦牧秋,幾次欲言又止,終於在沉默中走到了自己的房門口。秦牧秋很自然的站在他身側,等着他開門,見他看過來還回了一個十分“靦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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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每天都在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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