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誰伺候誰是個問題
剛入冬,屋子裏已經開始燒了地龍,也不知道褚辰是從哪裏弄來一盆景泰藍盆栽的梔子花,這個時節竟然正開着花骨朵,滿屋子的幽香。
若素在大興的田莊收成很好,庄頭一早清早就摘了幾大籮筐落了霜的柿子送了過來,柿子個頭很大,成橘紅色。她現在已經五個月了,但仍舊不能吃這些涼性的東西,就把柿子分給了四房,褚蘭那裏也得了不少。
若素是長嫂,饒是褚蘭年紀比她大,婚姻大事上也會聽她的意見,褚辰有意撮合褚蘭與古雲子,對此侯夫人是一百個不看好。
且不說古雲子家中底細不明,就單單他是今時今日的官位,想娶了侯門之女為妻,也沒那麼容易。
臨窗大炕上擺着籮筐,銀春和巧雲幾人正忙着趕製小孩子所穿的衣物,若素把玩着一隻七彩的瓔珞子,又瞥見褚蘭似有羞怯,卻又不好意思開口的模樣,心裏大抵琢磨出了幾分味道出來。
她讓銀春和巧雲先出去,對褚蘭道:“那你自己是怎麼看的?古雲子是個奇才,你是褚辰的親妹子,他難道還會害了你不成?”
褚蘭咬了咬唇,手裏漫無目的打着絡子:“可是母親那裏說不通,先頭髮生了劉娉婷的事,她這次怎麼說都不會同意我嫁給一個門楣遠比不上褚家的人。”
這話也在理。
門當戶對才是姻緣首先應該考慮的問題,褚蘭雖帶着小玉珠,是個和離的二姑娘,可她是褚家嫡女這個身份是改變不了的,要說嫁給世家大戶做繼室,指不定後院又會鬧出多少事來,還不如跟了古雲子省心,最起碼他身邊是乾乾淨淨的。
姑嫂二人談了幾句,若素最後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褚蘭對待第二次姻緣非常謹慎,已經到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地步。
待褚辰從宮裏回來,若素就將這件事同他說一二,這陣子小妻子滋補的很好,胸脯鼓鼓的翹挺在那裏,他坐在炕上,橫抱着她:“你管的倒是真寬?褚蘭的事,我自有打算,你今天午膳吃了什麼?”
早膳兩人是一道用的,褚辰盯着若素把東西吃完,才啟程入宮,中午他沒有回來,沒法監督,這種事要是問問下人,輕而易舉就能知道,可他就想聽她自己說。
“你管的才叫寬!”若素憤憤道,想從他懷裏起來,卻被褚辰一把摁住,揉了揉嬌麗的鮮桃兒才放過她。
若素好不容易擺脫他,忙拉了拉衣襟,這個時辰天還沒黑,叫旁人瞧見了,還以為是白日/宣/淫呢。
褚辰也不強迫她,她現在這個樣子,看着就好玩,看似笨重,卻仍舊苗條,有時候捉弄她幾下,又捨不得,他岔開話題道:“上午文天佑來了?”
果然沒什麼事能瞞得過他的。
若素也並不想隱瞞什麼,直言:“對啊,他是來了一趟。木塔是我殺的,她是蒙古韃子部落的公主,韃子威脅皇帝舅舅將我交出去,其實就是找個借口開戰罷了,文大人是武將中的翹楚,他說他一直想領兵北上,以前沒有機會,現在機會來了,他想抓住。”
落日的餘暉灑滿庭院,褚辰拿過籮筐里的虎頭鞋摩挲了半晌才道:“文大人是找父親談事,你是如何知道他來府上的?你怎麼知道他想北征?”
這叫什麼話?難道懷疑她紅袖出牆不成?
她一個內院婦道人家的確不宜見外男,可今日情況特殊,若素去給侯夫人請安時,恰好就撞見了文天佑,有些話若素始終沒能問出口,只是點頭淺笑就走開了。
若素溫怒的撇過臉,不想再搭理褚辰,他哪裏肯讓她走,拉着她的手,語氣也緩和了下來,道:“你父親此番在京城耽擱了幾個月,明日就要回嶺南,我明天陪你去送他。”
其實,若素對此十分不解,白虎稱帝,父親就是正兒八經的國舅爺了,為何還要去嶺南?她總覺得是褚辰故意使了手段:“爹爹非離開京城不可么?”
褚辰一個眼神就看出了她在想什麼,心裏也起了一層溫怒,她能懷疑任何人,就是不能懷疑上他。
“瞎想什麼呢?你父親之所以被派遣嶺南,正是因為他是皇上信任的人。”褚辰親了親若素的指尖,覺得她指尖有些長了,又從籮筐里取了剪刀給她修指甲。
“沒想到褚司馬治國經略是一套,伺候人的本事也是手到擒來。”
本是打趣的一句話,聽在褚辰耳里就成了別樣的趣味,他突然棄了手中剪刀,伸臂將若素撈進懷裏:“為夫伺候人的本事何止這一點?!”
一個時辰后,若素才明白褚辰話里的意思,當她渾身無力被抱進浴桶時,腦子裏只有一件事,她寧願伺候他,也不願被他‘伺候’了!
再度被褚辰抱上榻后,她埋怨了一句:“旁人都是郎情妾意,你卻只知自己舒坦!你不是個好丈夫!”
褚辰被她‘罵’的一愣,他怎麼就只知道自己舒坦了?已經很節制的考慮她了。
入夜,白靈親自歸置了白啟山的行囊,雖心中不舍,卻沒有表現出來。
白啟山伏在案桌上,藉著火燭細細的看着褚辰給他的三張羊皮地圖,拼在一塊後果真是一張完整的地圖。
“倘若真如褚辰所言,嶺南藏了大量寶藏,國庫虧空倒是有法子解了。”白啟山神情興奮將地圖收好,一回頭就發現白靈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滿目含情。
白啟山做夢也想過自己娶了皇家的女兒,白虎登基后,追封了她為玉裴長公主,白啟山順理成章搖身一變成了駙馬爺。
“夫君此行萬事小心,寶藏一事暫不可泄露,傳言是先朝留下來的東西,裏面定是機關無數,你可一定要小心為上,萬事不可冒進。”白靈交代了幾句,眼眶微紅。
白啟山拉過了她:“夫人放心,此事一結束,我就回京,再也不走了。”
“你不怨我瞞了你這麼久?夫君應該知道,要是沒有這場變故,妾身會將這個秘密帶入棺材。”白靈似嬌嗔了一句。
白啟山心有觸動,旁的秘密尚可能承受,可這樣大的家仇國恨,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一個人熬過來的,他輕拍着白靈的後背:“不怨你,這事怎麼能怨你呢?”
感覺到被自己心愛的男人全身心的疼護,白靈一陣悸動,有件事一直想問,卻礙於沒有機會問出口,她此刻情緒使然,抬起頭問道:“你前妻---素姐兒的生母是個什麼樣的人?”
能讓白啟山挂念了十多年的女子,一定是出類拔萃的好看,單是想想若素的相貌,白靈就不難想像出喬莫寧的樣子。
白啟山身子一僵:“夫人問這個作何?”他擰着眉,喬莫寧是他心裏最大的痛,無端被人提及,多少有些感懷。
不過,時過境遷,時光可以治癒一切的傷痛,他擔心白靈會多想,道:“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她....是個好女子,你也是。”
太膩歪的話,白啟山實在說不出口,臨睡之前好生哄了幾句,直至白靈面色帶笑,才鬆了口氣。
第二日,褚辰告了假,如今白虎已經漸漸掌控朝局,內閣也換了一次血,一時間朝綱尚穩。送了白啟山啟程之後,褚辰並沒有急着回府,而是帶着若素去梅園賞梅。
這個時節梅花還沒開,若是折了枝放在火上慢烤,許還能加速花期。
若素整張臉裹在了白狐裘帽中,美眸澄澈如水,肌膚是陶瓷一樣的光潔,還泛着隱隱的粉色,寬大的披風遮住了她挺起的肚子,從背後看仍舊窈窕纖細,根本看不出孕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家的俏小姐和心上人在遊園呢。
若素走了幾步后,身邊的丫鬟都不知去向了,她正疑惑時,褚辰雙手摁在她的肩頭,低低道:“你想要郎情妾意?我現在就給你。”一語畢,就吻了下來。
“!!!”
她說的是你情我願,水到渠成,可不是‘私相授受’!
大白天的,在梅林偷偷摸摸算個什麼事?
褚辰的吻一開始極為細緻,一寸寸步步深入,待到若素心慌意亂時,他見好就收,按耐住下腹的燥動,展顏一笑:“你可滿意了?”
親完后,還想讓她做個評價?
若素粉白的臉像染上了一層胭脂,如被寒雪覆蓋的嬌艷海棠,每一處風情都是獨到的可人。
褚辰頭一低,再度吻了下來,仍舊是淺嘗輒止,昨晚她‘嫌棄’他太快直奔主題了,所以他今日就想着法子改變她這個看法。
在男女之事上,他也是個初學者,原以為由着內心所想去行事,對方也同樣能感受到這份熾熱,可每每在榻上,他已經飄然欲仙了,她卻凄凄楚楚的求饒,褚辰由此可見,他在這方面的經驗還是不足的,急需‘習練’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