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寡婦
山村一片寂靜,蕭瑟冷清。
昨前天聽人說,在寸頭石拱橋通往縣城的那條路左邊,新修了一家茶店子。茶店子店主好像是一對夫妻,聽說店老闆娘是蠻漂亮的一個女人,村子裏多的是單身漢,去茶店子就是沖那個漂亮的女人去的。
我獨自行走在通往二奶奶家的路上。腳踩在枯敗的葉子上,發出沙沙的響聲。光禿禿的枝椏上蜷縮着一隻不知名麻色羽毛的鳥兒,看我走來撲稜稜的飛走了。
胸口掛的墜子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扑打在胸部。我低頭看,太好奇這玩意是怎麼來我家裏的,是老媽的傳家寶還是爺爺留下來的東西兒?此物像玉又不像是玉,墜子中那紅得鮮艷的東西,真的像是血。
出門前頭頂暖洋洋的太陽,這會不知道躲到那去了,瞬間變得陰沉還有冷颯颯的風吹來,捲起一地的落葉,旋轉中活脫脫就像一個妖嬈的人形體在舞蹈,我陡然打了一個激靈,渾身莫名的竟有些發寒。
神經質的站住在原地,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害怕起來。前後左右的看,這條路上在往日是有人走的,這會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再聯想到之前做的那噩夢,我有一種衝動感,不想去二奶奶家了。
不去二奶奶家,那這籃子雞蛋怎麼交代?我站在原地踟躕了許久,驀然想到二蛋說狗娃記恨我的事——
我折身去狗娃家,其目的就是喊上他一起去二奶奶家。雖然不知道他去不去,不過也的確想跟他解釋關於二叔的事。
狗娃家在一年前就搬離開我們院子,新修的小青瓦房子在他們家的坡地上。他們家搬出來的原因,好像跟我出生那件事有關係,也不知道是不是二大爺醉酒無意間添油加醋把百鬼圍家宅的事說漏嘴了,還是因為我老媽跟二嬸吵架時罵出來的話,讓他們起了心搬離開羅家院子的。
總之狗娃家搬走後,我們彼此的關係也生疏了,來往也不似以前那麼密切。
走了一會,我看見李老伯在修建果樹,沖他喊一聲“李伯伯好。”
“喲呵,川娃子,大學生了,也懂禮貌了哈。”李老伯是黃泉鎮種植能手,他家的果樹可謂是果實累累,能把枝椏壓彎腰。
“嗨嗨。”我乾巴的笑笑,換了一隻手提雞蛋,眼瞅着要到狗娃家了,尋思着把雞蛋藏在什麼地方的好。可別被三嬸誤會,還以為我是給她送雞蛋來的。
我看狗娃家門前有菜園地,就勢把雞蛋藏在菜葉下,再走過去到門口喊:“狗娃在家嗎?”
或許我的聲音小,喊了幾聲沒有人答應。院壩門是虛掩的,就信步走了進去。
走進去我聽見從裏間屋裏傳來細碎的聲音,貌似人的呻吟聲。難道是三嬸生病了?狗娃不在家,要是這樣就糟糕了。
我急忙帶跑的朝傳來聲音的地方走去,走到一扇窗下,聲音就是從這窗口傳來的。我不用踮腳,一把推開窗戶,朝裏面喊:“三嬸。”其實不用我喊,在我推開窗口時,我看見屋裏那床上有動靜。
我傻乎乎的站在窗口下等答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等了好一會,沒有動靜,我再定睛看屋裏,在床前腳踏凳上,擺放了三隻鞋子。不是三隻鞋子,確切的說應該是兩雙。一隻落在腳踏凳下邊,另一隻跟完整的一雙擺放在一起。
奇怪的是,一雙是女鞋,另一雙是男人穿的皮鞋。
屋裏有一個女人有一個男人。
但絕對不是三叔。三叔早就死了,而且已經死了快兩個月了。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小心撞到了不好的事,在等不來答覆的情況下,急忙小心翼翼撤。
就在我鬱悶的要撤走時,從蚊帳邊伸出來一雙腳,接着傳來三嬸嬌滴滴的喊聲:“是川娃子嗎?”
“是我。”我答應着,忍不住好奇,床上的男人是誰,偷偷看屋裏,看三嬸匆匆忙忙中,穿衣穿褲,露出雪白豐盈的部位。霎時,我頓覺熱血噴張,臉更是燒呼呼的滾燙。
我急忙離開窗口,低頭看沾滿泥土的旅遊鞋,心裏說:尼瑪,這算什麼事?
話說這三嬸,雖然是我嬸娘,可真是黃泉鎮不可多得的漂亮女人。特別是年輕的時候,沒那個男人看一眼就不動心的,也不知道三叔是怎麼把她從外面帶回來的。
總之三嬸嫁給三叔,村裏有很多人都表示說一顆好白菜給豬供了。
三嬸是那種身在山村,舉止言行比較開放的女人,她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去河邊洗澡,就我也親眼目睹她光着身子在水裏游。那次我躲在大石頭下看了足足有十分鐘,後來害怕偷偷跑了的。
胡思亂想間隙,三嬸面色從容鎮定從屋裏出來,我究竟還是沒有看見屋裏男人是誰。
“川兒,你找狗娃?”
“嗯。”我在答應間,偷偷瞥看了一下屋裏,剛才放在踏腳凳上的男鞋不見了。只是那床上好像還有人,三嬸看我神色不對,老是往她屋裏看,就滿臉堆笑,幾步走過來,隨之一股香味撲來,我脆生生打了一個噴嚏。
“川兒,來嬸子有好東西給你吃。”她拉住我的手臂,就往廚房帶。
我急擺手:“不去了,狗娃沒在家,那我回去算了。”
三嬸笑眯眯的看我,那眼神妖嬈充滿電力,看得我心裏發虛,手掌心都出汗了。
“三嬸,我真有事得走了。”我嘴上這麼說,心裏卻巴不得她能留我下來,我很想看那屋裏究竟藏的是誰。
“狗娃去新開的店子了,你去那找找看。”三嬸放開我的手,笑容依舊,眼神犀利盯着我說道。
“哦,好、好這就去。”
從三嬸家跑出來,我好一頭冷汗。心也砰砰狂跳,回頭看,三嬸站在院壩門口,意味深長的眼神凝視着我。
我咕嘟一口吞下唾沫,大步流星的走,也不敢再回頭看。
滿滿的替死鬼三叔不值,三嬸跟誰在一起,雖然不關我事,但是她給咱三叔戴綠帽子就是不行。如此我假吧意思跑一陣,感覺三嬸沒有在看我了,急忙一個回馬槍,蹲在菜園地中那一大片萬年青圍子旁邊看,想看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