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家庭教師
杜鈺洲象徵性的勉勵了陳軒幾句，然後很嚴肅的問道：
“小陳呀，我知道，很多人問過你相同的問題，但是我還是想在問你一次。
你是我省今年的文科狀元，能和我說說，為什麼能考取這樣的成績，卻報考了春城大學！”
陳軒心道：我那知道呀，這種腦袋進水的事情，也不清楚是為什麼。
如果還能選擇，打死他也不會來春城大學。
他無恥的定性自己的孝順本意，還引用了古語：父母在，不遠行。
然後謙虛的表示自己只是發揮超常，根本沒想到會考取這樣的分數。
這樣的解釋勉強還算合情合理，其實深究怎麼都覺得不對頭。
超常發揮，有超出兩百分的可能嗎？
杜鈺洲並不完全相信陳軒的解釋，但沒有繼續追問，反而關心起他的學校生涯規劃。
陳軒一本正經的對杜鈺洲彙報，自己準備在大學期間努力學習。
絕對不辜負父母，不辜負學校，不辜負校長對自己的厚愛。
努力做一個對家庭、對社會、對國家有用的人才。
這樣的套話杜鈺洲聽的實在是太多了，陳軒說出來卻讓他覺得格外的欣慰，他讚許的連連點頭。
他覺的陳軒淡定自如，條理很清晰，談吐得體。
沒有年輕人身上慣有的浮躁，讓他覺得陳軒是個值得培養的孩子。
坐在一邊旁聽的杜鵑則是一臉認真，彷彿找到了敬仰追隨的目標，眼中中帶着崇拜之色。
沈雲這時從廚房裏走出來，解開圍裙招呼道：“老杜，別聊了，開飯！”
兩人吃過飯後坐下之後，杜鈺洲把身子靠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
這個動作讓陳軒看出，杜鈺洲真的已經不把自己當成了外人。
杜鈺洲看着陳軒道：“小陳呀，我有個事兒想和你商量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校長這個口氣說話，陳軒趕緊正襟危坐，“校長，您千萬別這麼說，有事兒您儘管吩咐！”
杜鈺洲對陳軒的回答很滿意，盡量讓自己顯得和藹一些。
“小陳呀，是這麼個事兒，杜鵑呢，今年剛上高二，正在學習的關鍵期間。
我和你沈阿姨兩個人都有工作，沒時間照顧她，缺少對她的關懷。
你能不能辛苦一下，抽時間幫杜鵑補習補習功課……”
陳軒有種如坐針氈感覺，這個狀元怎麼來了，自己都不知道，
他自己可是清楚的，自己什麼斤兩，。
其他的，估計他連杜鵑都不如，怎麼給她補課呀？
陳軒第一次出現了慌亂的表情，一臉為難支支吾吾的說：
“校長，不是我不同意，這個……這個……我還想在大學多學習一些技能……
我呢……想着多輔修些課程……這個……那個，對我以後就業有好處……
我可能……可能真的抽不出什麼時間來……對不起呀，校長……”
這種屁話，陳軒自己說出來都說服不了自己，說到最後實在說不下去了，恨不得把頭直接插褲襠得了。
今晚其實邀請陳軒的是沈雲，她一直對杜鵑的學習成績不滿意，總想為杜鵑找個家教。
杜鈺洲呢，對此看的不重，他認為女孩子成績中等就可以了，隨便考個差不多的大學就成。
就算最後成績不好，不還是有自己的春城大學嗎，女兒嗎，離自己近點總是好的。
沈雲則不怎麼看，聽到今年的高考狀元來了春城大學，態度堅決的要求這個狀元必須成為女兒的家庭教師。
杜鈺洲萬般無奈之下，才不得不屈尊，通過劉立權出面，把陳軒請到了家中。
他沒有料到是陳軒會拒絕自己，對於初入大學的學子來說，有這樣能親近校長本人的機會，這是很難得事情。
尤其是陳軒拒絕的理由，讓杜鈺洲聽着就覺得可笑。
不過這個高考狀元本來處事就另類，否則也不會到春城大學來。
杜鈺洲明顯有些不開心，臉色微微沉下來。
“其實也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也不用你每天都來，每周抽個三天時間，下課之後，九點之前就讓你回去。”
陳軒心道：九點不回去，難道我還住你家裏不成，那成什麼事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入贅了呢。
陳軒搜腸刮肚的為自己找借口，就是不想接下這對他來說過於艱巨的任務。
這要是別人也就罷了，這可是校長大人的千金呀，自己豈能隨隨便便的就應付過去。
“校長，這和時間也沒太大關係！我呢，想利用空暇的時間打打零工什麼的……”
這個理由嗎，杜鈺洲倒覺得還算合理，劉立權彙報的時候，特意強調陳軒的家庭條件不好。
杜鈺洲的面色有所緩和，沉聲道：“小陳呀，你的情況我是了解的，劉處長已經向我彙報過了。
我知道你的家境並不是很好，也不能虧待你，每個月給你補貼些錢，就當你在學校勤工儉學了。”
我靠，我是窮人這件事兒，連校長大人都知道了。
陳軒心裏有些不舒服，照此節奏，劉立權這大嘴巴估計會把此事宣揚的全校皆知呀！
沈雲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從廚房裏走出來，笑着對陳軒說：
“小陳，你就應下來吧，阿姨不會讓你吃虧的，每個月補貼你三百怎麼樣？
三百塊在當時可不是個小數目，作為陳軒一個月的生活費綽綽有餘了。
沈雲這個價格誠意十足呀！
陳軒倒不認為拿校長的錢就不應該，這世上他認為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
就好像自己，剛剛吃了沈雲親自做的大餐，對杜鈺洲說話還可以硬氣些，面對沈雲就勇氣全無了。
可是這和多少錢沒有一毛錢關係，他是知道根本無法勝任這份信任。
沈雲見陳軒沒聲音，笑着調侃，“小陳，你不會是嫌棄錢少吧？”
陳軒無奈的苦笑着對沈雲說：“阿姨，這不是錢的問題，我是擔心耽誤了杜鵑的成績！”
沈雲嗔道：“你這孩子，說什麼話呢，你可是高考狀元，若是論起學習來，你認了第二，有人敢認第一嗎？”
陳軒重生以來首次有了黔驢技窮的感覺，無奈的笑着不知道如何說下去。
杜鵑在聽了半天，忍不住不滿的埋怨道：“陳軒哥哥，你說這些都不是理由。
你就是不喜歡我而已，找了這麼多的理由來搪塞我父母，難道我就這麼讓你討厭嗎？”
陳軒被杜鵑這句話直接的嗆在了那裏，神情異常的尷尬，哭笑不得。
“不是的，杜鵑，不是你想的那樣？”
杜鵑嘟着嘴巴，甚是的可愛，“陳軒哥哥，我看你很喜歡我媽媽做的菜，以後你給我補課，我每次都讓媽媽做給你吃！”
陳軒知道自己無法在推卻，只好放棄了抵抗，“好……好吧！”
吃人已經嘴短了，這接下來可能要拿人手軟了。
杜鵑頓時雀躍拍着手，“爸爸、媽媽，陳軒哥哥同意了，我好開心呀！”
陳軒從杜鵑的反應，怎麼都覺得她的成熟度和年齡根本不成正比，彷彿要小上幾歲。
杜鈺洲呵斥道：“杜鵑……”聲音嚴厲，但是眼神卻很慈愛。
沈雲見陳軒已經應下來，拉着杜鵑去了廚房，把空間讓給了一大一小兩個男人。
陳軒應下來后心裏就開始有些發虛，神情有些不自然，這讓杜鈺洲覺得可能是因為強迫所致。
杜鈺洲盡量的讓自己溫和一些，“小陳呀，以後在家裏就不要一口一個校長，生分，就叫我叔叔！”
陳軒略顯機械的回答：“好的，校長！”
杜鈺洲糾正道：“你這孩子，還叫校長，叫叔叔！”
陳軒只好應道：“好的，叔叔！”
“這樣才對嗎！小陳，等軍訓結束了，就正式開始。”
杜鈺洲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之後的話題就開始很漫無目的。
陳軒知道自己該主動告辭了，別等着杜鈺洲端茶送客了。
他起身打了招呼，然後到廚房那裏和沈雲、杜鵑告辭。
沈雲客套了兩句，和杜鈺洲把陳軒送到了門口，這樣的待遇是春大副校長才能享受的。
春大副校長沒能享受的，陳軒也享受了。
杜鵑親自把陳軒送到了樓下，才依依不捨的看着陳軒離開。
陳軒小跑的衝出了校門，直奔當年他們聚餐的那個飯店得月樓，王大鵬他們並未在那裏。
這要是有個手機什麼就好了，不管是短訊呀、微信呀……直接打電話就可以找到他們。
可惜這個時候，他們這種窮學生根本買不起手機這種奢侈品的。
蹲在得月樓門前的馬路牙子上，陳軒很是期望他們能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和自己共同來實施報仇計劃。
啊、不，應該是重演當年的場景……
半個小時過去了，也沒能看到他們，陳軒決定不等了，獨自去實施計劃，乾脆自己去收拾劉立權。
陳軒進了旁邊的小賣店，買了瓶德匯大麴，咕咚咚的幹掉了大半瓶。
然後他把剩餘的酒撒在了自己的胸前、手臂、衣褲上，哈出口氣覺得有酒氣熏天的感覺，
陳軒把瓶子扔掉，直接去了辦公樓。來到掛着處長辦公室的門前，抬起腿來一腳蹬在了門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