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只是輕輕一吻,南宮冽沒有再對他做什麼,像什麼都沒發生給他喂葡萄,到點催他睡覺,然後一個人窩在旁邊的龍椅上看着蘇予的睡顏心滿意足入睡。
蘇予已經習慣夜晚南宮冽火辣辣的視線,可今夜是怎麼樣都睡不着。
“系統救命!!!!”
【宿主冷靜,在下並未察覺宿主生命受到威脅,任務進行狀況良好。】
蘇予:“他親我!”
【在下看見了。】
蘇予被震撼得腦殼疼,為了南宮冽的吻,更為了被吻后的自己!蘇予雖然潔身自好說不上遊戲花叢,然而女朋友還是有過的,初吻什麼的早就沒了,可是這樣反應劇烈心跳加速難以自持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情不自禁地觸碰剛剛南宮冽吻過的地方,又像電擊般猛地收回來。臉好熱,耳朵燙得像在燃燒,側首望去始作俑者已經呼呼大睡好夢正酣。
煎魚似的在床上翻滾,那個吻的觸感卻越來越清晰,燒得他全身滾燙。
工作!蘇予決定用工作麻痹隨機遊走的神經,躡手躡腳地起身,猶豫再三后拿起一床薄被輕輕蓋到南宮冽身上,才悄悄繞到宮殿另一側,挑燈夜戰。
南宮冽終於得以親密接觸藍悠,心情大好一覺到天亮。微笑着睜眼,卻發現視線範圍內沒有藍悠,驚得他驀然立起,動作太急乃至有些眩暈,直到看見藍悠正坐在書桌前埋首疾書,才鬆了口氣。
桌子上四處撒滿寫着同樣字句的紙,洋洋洒洒百十張,練字?
“我是直男?”南宮冽疑惑地湊近看,“直男是什麼?是悠的字嗎?”不是很好聽,和悠清冷幽雅的氣質不般配。
一夜沒睡蘇予嗓子有些嘶啞,清秀的面容也有些滄桑,澄澈雙眸滿是堅定道:“對,今後我的字就是直男!”
清查的最後一道坎是官鹽。自古以來鹽業都是牢牢把控在朝廷的手中,鹽商也是幾經考核才能任用。這種百姓日常所用,南北四季差異應當不大,然而清算下來賬本突然多了足足百萬石官鹽流水,着實令人費解,並且只流向京城的毓通鹽行。
蘇予滿眼期待,南宮冽左右為難。
鹽行在市井中,比不得官府軍機重地,人群複雜危機四伏。他自己倒是無妨,百萬軍中尚可來去自如輕笑間橫刀立馬。
可是藍悠不同,他本就身體欠佳,又不會武功,縱使南宮冽時時刻刻在他身邊,仍覺得不安心。
“悠,你把賬目交代林冉,讓他去辦,朕再多派點人手。”
蘇予都有點同情林冉了,萬金油是塊磚,哪裏好用往哪搬,戶部尚書根本沒這麼閑,更何況這是金錢困境中的一項他必須親自完成。
“冽,有你在身邊我有什麼可怕的?”
暖暖的微笑,熱情洋溢的眼神,滿滿的都是信任,於是南宮冽腦子一熱,答應了。
急得大海在門外一個勁的啃柱子,帝妃出宮這豈是兒戲!主子遇到藍妃,什麼原則節操都一點點扔乾淨了。
跟着的人不能多,越不惹人注意越好。但也不能少,這可是皇上和宮妃。南宮冽思前想後,只帶十二名御前侍衛,另派數十暗衛一路跟隨,找來專門負責對接京城鹽商的官員,作普通貴族子弟打扮出發。
這是蘇予第一次離開宮牆,坐在馬車上挑開帘子張望,人來人往車馬喧囂十分熱鬧,街邊商鋪路旁小販,賣藝吆喝聲不止,興奮得眼珠子不停的軲轆軲轆轉。
若說南宮冽出門時還有心結,這會兒頓時覺得不虛此行,能看到藍悠這麼開朗開心的模樣,他費些心神不值一提。
想和南宮冽交流見聞,轉身卻發現對方一手托着下巴,烏亮的長發搭在胸前,多了幾分柔和,一雙深沉的眼睛含着化不開的溫柔盯着他瞧,唇邊的笑意擋不住。
又來了!自從那夜的吻開始,每每南宮冽用這種眼神看他,蘇予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起那種觸感,那種熱度,最糟的是他皮膚白皙,一不小心就……
“悠,你怎麼臉紅了?”語調輕微上揚泄露了主人的心機。
看!
“天熱,曬的。”
蘇予背過身去,在心裏狂念我是直男我是直男我是直男……
南宮冽雖不愛排場,盡量一路不擾民,但是畢竟是來查賬身份少不了。對接官員和御前侍衛先行一步前往問題鹽行安排,京府官兵亦隨時待命,等候調遣。
鹽行掌簿已在門口等候,南宮冽並未表明身份。然而前些日子宮裏已經傳出風聲,不知哪冒出來一個精於支帳的小子,正在一樁樁翻着陳年舊賬,就不確定是不是眼前這幾個。
掌簿殷勤地遞上連夜趕製的賬目表,蘇予隨意翻了翻這漏洞百出的假賬,這水平別說他,就連那幾個剛出師的見習生都看得出問題。
過了一會兒,官員對鹽行里的人道:“帶我們去倉庫看。”
掌簿立馬變了臉色:“倉庫有些遠,貴人們恐怕受累。”
“不累。”蘇予微笑道,這不打自招的水平實在太低,“順便把你們的賬本一起帶上,尤其是最近幾日的。”
御前侍衛亮出明晃晃的利器,掌簿嚇得臉色慘白,趕緊點頭哈腰往倉庫帶。不查不知道,一查問題比蘇予從賬面上看到的還嚴重,倉庫空落落一半,賬面大筆虛增,一增一減數百萬石官鹽,若摺合成現銀……
南宮冽眼中寒霜再現,更添了幾分陰狠,沉聲道:“全部拿下,讓京府官兵立刻包圍這家鹽行,所有人都帶回去。”
鹽行里冤聲震天,腳步聲不斷。蘇予聽着刺耳的尖叫聲頭疼,乾脆一個人走出去吹風,抓了卒子跑了帥,鹽行老闆有點門路哈捲鋪蓋這麼快,是得到風聲知道南宮冽今日要來抓人?
神遊天外間餘光瞟見一道人影從對面迴廊閃過。這種時候,鹽行里除了被抓的人,現在還能有誰?!
蘇予立刻大叫:“抓住他!”一邊喊着一邊抄起地上一柄掃把,百米衝刺地速度向那個黑影衝去,曾經見義勇為抓小偷的熱血青年,在此刻再次迸發激情。
聽到聲音急忙衝出門外的南宮冽,望着藍悠飛奔的背影目眥欲裂,拚命吼道:“不要過去,悠!”
蘇予沒聽清南宮冽的話,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把這最後的漏網之魚給抓住,他這項任務就算功德圓滿了。
然而那道黑影似乎身懷武功,足下生風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蘇予有些着急。
“系統,那是鹽行老闆嗎?憑什麼他跑這麼快!”
【這個鹽行老闆是黑道起家黑白通吃,在下建議宿主不要勉強。】
果然哪個時代都有這種人。“要是任務讓別人完成了會不會影響我的完成分?”
【請恕在下直言,會。】
“……那你閉嘴。”
有系統這個免死金牌在蘇予根本無所畏懼,大不了受點傷,想通此關節奮力加快腳步,忽然前方一溜御前侍衛包抄過來,擋住了鹽商的去路。
蘇予兩眼放光,來得正好!三步並倆,倒提起掃把粗節竹竿狠狠地就要往那腦殼上砸。
那道黑影轉身,原是個五官端正青年,不像黑道倒像書生。去路被堵,眸間閃過一絲凶光,稍一側身單手接住飄忽竹竿,順勢一拉將剎不住車的蘇予反扣在懷中,閃着冷光的匕首抵住他的脖子,笑容自信。
刀刃上的寒氣讓蘇予汗毛直立,臉色刷地泛白,動也不敢動。
對不起,我當豬隊友了。
南宮冽看到這一幕彷彿被剜心一般,胸肺劇痛,死死握着拳頭指甲嵌傷皮肉不自知。面上依然是冷冷的,看不出絲毫波動,沉聲道:“放開他。”
“皇上給草民一條生路,他自然無恙。”
南宮冽毫不猶豫答應,揮手讓侍衛讓開去路,鹽商勝券在握小心謹慎地拖着蘇予走過去。聳着腦袋反省,蘇予頓覺做什麼事都不能急功近利,一副蔫蔫的表情落在南宮冽眼裏又是止不住的心疼。
忽然背後一股鈍痛,蘇予被人用力推出去,眼看快要摔倒,幸得南宮冽眼疾手快。撿回小命蘇予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緊緊圈在溫暖的懷裏,劇烈的心跳聲咚咚咚傳來,蘇予聽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是南宮冽的。
“悠沒事了,沒事了。”安慰着藍悠,南宮冽更像是安撫自己剛剛回魂的思緒。
我剛才的確是沒事的,不過在不放手我大概就要悶死了,蘇予憋得老臉通紅。
再無阻礙的鹽商飛身就要突出重圍,四面八方突然從天而降一群蒙面高手,長劍挾風排開劍陣將他圍在中央。
暗衛。
原以為把事情搞砸,放虎歸山的蘇予瞬間眼前一亮,精神抖擻,柳暗花明又一村!
【宿主的確把事情搞砸了,完成豬隊友成就。】
已經在反省了你不用一直提醒我!
江湖黑道,還是用武林高手解決更合適。困獸之鬥不足為懼,沒一會兒工夫鹽商便渾身劍傷,血流如注,南宮冽覺得差不多了,命令速速拿下。
忽然那人長袖一甩,陣陣幽光呼嘯着,鋪天蓋地飛向蘇予,速度極快連暗衛都來不及阻擋。
居然來陰的!
蘇予先是一怔,本能的抱着頭準備趴下,卻被南宮冽拽着胳膊往身後拉,眼前除了南宮冽的華服什麼也看不到。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