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11.第 11 章

南宮冽剛在朝堂上把話題敞開,如同在油鍋中加了一滴水倏地炸開,反對聲鋪天蓋地而來。派系士族,自古皆有,雖然朝廷也會通過應試選拔人才,但畢竟寥寥且大多數高官要職仍掌握在士族手中。

皇上這一下,動了太多人的利益。連林冉這些心腹重臣都在拚命給南宮冽使眼色,皇上本意雖好,實在是太操之過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朝中上下,無一人認可。南宮冽吃了個結結實實的敗仗。

蘇予也知道,如此超前的防火牆制度是不可能在這裏順利推行的,因此當南宮冽回來告訴他結果時,並沒有感到意外,進化也需要時間。

倒是南宮冽比蘇予還要失望,他心裏明白這些方案於國於民,甚至於帝王之術都是極好的嘗試,有利分權平衡,不至於受某個職位的牽制。

蘇予看南宮冽腦袋上都跟壓了朵烏雲似的,神情更冷漠眼神更凜冽,身邊當差的宮人噤若寒蟬,便提議不妨去御果園走走散心。

南宮冽光是聽到這三個字,神色都柔和不少。遇到悠之前,御果園是他心情鬱結政務不順時常去的地方,遇到悠之後只消看到他的臉,便覺得事情並不算很糟糕。

回到最初相遇的地方,二人走到那棵李子樹下,蘇予繪聲繪色神采飛揚地給南宮冽描述當時的場景,模仿他冰冷刺骨的聲線惟妙惟肖,陽光灑在他烏亮的黑髮上星星點點,整個人披上一層淡黃薄紗般仙姿傲然。

南宮冽不自禁揚起唇角:“悠還敢說,明明是個落入凡塵的仙子,偏偏拿着一把破落掃帚,冒冒失失就想爬樹。”當初怎麼看怎麼可疑,現在怎麼想怎麼可愛。

蘇予翻了個白眼,論運動細胞他絕對不是吹牛,當即挽起水袖,露出細長白嫩的胳膊,一腳蹬着樹榦就要給他示範。

“悠你別胡鬧!”南宮冽嚇得不輕。

“沒胡鬧,冽你站好。”蘇予沖他眨眨眼,明送秋波,美男計他玩得越來越溜,“我給你摘幾個果子下來,吃了你就不要再心煩氣悶了好不好?”

李子樹不是很高,縱使真的摔下來也不過滾一層灰,蘇予有恃無恐蹭蹭竄了上去,一邊摘一邊對準南宮冽扔下去。起初還老老實實的給準頭,後來玩心一起特意左扔一個右扔一個,李子成了球,樹上樹下較量着。

這宮裏的帝妃至尊,竟像個半大孩子一般憋着一口氣,勢必要分出高低。

南宮冽倒着後退幾步才接住他差點拋進湖裏的果子,無奈地連連搖頭。蘇予很久沒這麼嬉鬧,笑得身體劇烈顫抖,一個不留神咔嚓一聲,踩斷細枝。

果然是不能得意忘形,老天爺都看不下去得降道雷劈你,蘇予心裏立刻認錯,等着摔個狗啃泥。

近處的侍衛宮人想上前救駕,被大海一聲喝令攔住。那可是藍公子藍妃,皇上的命,主子能讓他摔着么?獨佔欲發作起來可有你們這群兔崽子受的。

何況皇上武功高強,美人面前有你們顯擺的份兒?

南宮冽被藍悠扔出去的李子帶離了一段距離,習武之人耳力極佳,敏銳地聽出樹枝脆裂之聲,腳步剛動便看到那素白身影直直地跌落,目眥欲裂拋掉手中的東西,飛身過去堪堪接住那佔滿了他所有心緒的人。

藍悠身體再瘦弱也是個成年男子,慣性衝力使得南宮冽抱着他在草地上打了幾個圈才穩住步伐,重新審視藍悠好端端的在他手裏,差不多要跳出來的心才落了回去。

大海即刻給了身後一眾宮人一個睥睨天下的眼神,收回敬佩艷羨崇拜目光,不愧是皇上貼身太監總管!

“都說了不要胡鬧,你看看!摔疼了怎麼好。”責備是必要的,避免下次更大的威脅。

闖禍之人毫無自覺,蘇予攬着南宮冽的頸子,對方向上掂了掂把他抱得更緊。

“重嗎?”

“不重,悠應當多吃些,不要只知道吃葡萄。”南宮冽滿臉都是心疼。

蘇予奸笑道:“不重就再抱一會兒。”剛剛摔下來時蘇予都沒忘記去偷瞄南宮冽的表情,總算比這幾日烏雲壓城般的窒息臉好多。

南宮冽對於軟玉溫香當然是求之不得,蘇予隨便擦擦剛摘下來的果子,也不管沒洗不幹凈直接往南宮冽嘴裏塞。

又有宮人大驚失色,連大海都神色一怔,還是及時地阻止了想要忠言逆耳的笨太監。

正是濃情蜜意,兩相繾綣,二人世界時,誰去誰炮灰,活不耐煩了。縱使生些小毛病,皇上那都是歡喜的。大海說得頭頭是道高深莫測,眾人對他的崇拜之意又添了幾層。

自從御書房藍悠主動吻他開始,南宮冽覺得他愈發放得開,愈發可愛,還敢光天化日眾人面前反過來調戲他。

真是,越來越甜。

這麼胡鬧了一陣,南宮冽積壓在胸口的煩悶消弭大半,蘇予更像是完成了一項重大的小組項目后,休假出去自由浪,一切隨心海闊天空。

“悠,朕還是沒能成功。”

“很平常,這一鏟子下去是動搖國本的大事,急不得。”

“朕明白,朕就是不痛快,明明悠的策略固本清源,可以助朕更好的處理朝政,偏偏不能立即實施。”

“哎,皇上覺悟智慧高於臣下,那是理所應當的,這麼聰明的冽只有一個。”

蘇予發自肺腑地稱讚,能領悟到現代管理制度的本源,的確不容易。

“悠,朕向你保證,絕不會放棄,有生之年一定會將這些政策一一推行。”

保證你就保證了,突然拉手做什麼?蘇予瞪大眼睛看着對方突然抓着他的手,像是起誓般堅決地按在胸口,砰砰的心跳聲順着手臂酥酥麻麻地爬上來,奇異的震感彷彿心臟相通般。

“悠可願意,和朕一同見證那一日?”

蘇予像是被鬧鈴從夢境中叫醒般,眼中熱度退去,就想將手抽回來。偏偏對方勢大力沉,像是守護者領土的困獸,狠狠地按着不讓他離開。

“悠……不願意?”

如潮水退去般的希望,轉瞬被失望的黑暗籠罩,南宮冽的眼神刺痛蘇予,忍不住求救:“系統,我能撒謊哄哄他嗎?”

【謊言屬於極嚴重的負能量,在下建議宿主不要在工作中使用。】

“悠?”

蘇予淺淺地笑,清雅如蘭:“當然願意的。”願意,卻不能。

下定決心般,蘇予沒日沒夜的給南宮冽寫下詳細筆記,把考完註冊會計師就扔到腦倉庫里的知識點全給搬出來,精挑細選着用得上的羅列。

二人同在御書房奮筆疾書,專心國政,偶然間抬首相顧,燈火搖曳下相視而笑。宮人送來了夜宵小吃,茶點水果,是難得的閑暇,蘇予也會玩鬧着和南宮冽互相餵食,不經意間舔舐到指尖都能勾起一陣邪火。

古人言,最寂寞不過帝王家,九五之尊最是孤家寡人。南宮冽執筆地手微滯在空中,扭頭去看垂首專註的藍悠,長長的睫毛打在凝脂肌上的影子都那麼好看。

他現在一點兒也不孤獨。

沒幾日吏部又有官員被彈劾貪腐,南宮冽趁機將其中一項有關監督機制的細則提上朝綱,天時地利人和下,九五之尊盛怒之下,再無人敢反對。

雲開月明,揚眉吐氣。出了金殿,南宮冽覺得他和藍悠的理想當真走出了第一步,心情說不出的豁達暢快。

手裏揣着偷偷備好的禮物,南宮冽恨不得撲騰出翅膀更快地飛到藍悠身邊。正在案桌上聚精會神努力工作的人,被突然出現在視線里的一枚玉簪驚醒。

蘇予不懂玉器,不過皇家的物件應當不差,不過玉端一頭歪歪扭扭的刻工……他彷彿知道了什麼。

“悠,送給你。”南宮冽獻寶一般,話語裏是藏不住的激動和自豪,“朕親手刻的,其他俗物應當入不了悠的眼,還是這個比較有誠意,和悠清冷的氣質很配。”

這個其實也入不了呢,心裏吐槽着蘇予還是滿臉幸福地讓南宮冽給他別上了。

南宮冽細細端詳着藍悠的臉,怎麼也看不夠,俯身輕輕吻着他的前額,靈動無雙的眉眼,高挺小巧的鼻子,溫潤柔嫩的雙唇,最後滿足地將藍悠摟在懷裏,不停地摩挲着他的髮絲。

“悠。”

“嗯?”

“朕今日成功了,朕處置了吏部那些個貪官,開始着手擬定監管制度細則。”

“冽,恭喜。”情不自禁地回抱南宮冽,蘇予眼眶發熱,由衷地替他高興。

“悠,今天朕真的很開心。”南宮冽輕咬着藍悠的耳朵,呼出的熱氣只撲在他敏感的部位,“這是朕和悠共同的天下,可以……可以要回禮嗎?”

……

偌大龍床上,翻雲滾浪,□□無邊。南宮冽剛親手戴上的發簪被取下,烏黑如瀑的長發潑在床上勾人入魔。

南宮冽壓抑的低喘聲,蘇予帶着哭腔的□□聲,貫穿了整個寂夜。

累昏過去前,蘇予聽到南宮冽對他說:“悠,朕愛你。”

第二日蘇予醒得比南宮冽要早,窗外薄薄的亮色,剛想伸手去捏對方的鼻子,當機消失了很久的系統突然出現。

【提醒,該項任務結束,宿主請隨在下進入下一任務區。】

蘇予大驚:“現在?!”

【沒錯。】

連個喘息之機道別之語都沒有。分別來得太快,腦子裏閃過無數個捨不得,卻不得不走。蘇予忽然委屈地想哭,這身不由己,各奔東西的感受,他恨透了。

眼角瞥過床頭那枚簪子,蘇予急吼吼問:“可以帶着這個走嗎?”

【原則上不可以……】

蘇予:“你不要跟我講原則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事實上帶着,在下覺得也可。】

瞬間,蘇予失去意識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五感封閉,唯一能察覺到的是那緊緊握着不放的溫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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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全能外掛收割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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