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8-徹頭徹尾的不正經
老師隨手在黑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寫着事先整理好的板書，不去理會講台下面學生聊天打鬧的聲音已經蓋過自己說話的內容，麗花高中高二八班是整個年級最差的班級，也是金沫堯所在班級。
高一那年分班的時候金沫堯被直接安排在高一八班，不看入學成績，不諮詢學生意向，只憑藉金沫堯的外表就足以滿足邁入最差班級的門檻，所以每個年紀的八班都有像金沫堯這類的人，比如此時高一八班的林可黎正在和同桌打撲克。
也許有人會感到好奇，這些無藥可救的人群為什麼允許出現在人才輩出的校園內，由最初的“怎樣的學生我們都不會放棄”到現在“滿足彼此的要求”，一方得到金錢，一方得到知識，其實只是一種形式而已。
金沫堯趴在自己的桌子上，周遭亂的有些讓她心煩，講台上的老師想壓住學生聲音，講台下的學生忘記了老師的存在，無限的死循環。
金沫堯起身從課桌堂內拿出一盒BLACK-DEVIL，彈出一支叼在嘴角點燃，煙霧被窗外的風吹散，老師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麼，可是又能說什麼，沒打斷他的講話，也不用他去操心這種習慣對身體不好，會導致各種疾病。
“小妞兒，借個火兒！”
不知道什麼時候朴澄染出現在教室窗外，金沫堯轉頭看着朴澄染，她整個人坐在窗台上面，嘴裏正叼着和金沫堯一樣牌子的BLACK-DEVIL香煙，不遠處的操場上傳來洛錦伊發動機車的聲音，轟轟的聲音完全與這個安靜的校園不符。
金沫堯叼着煙湊到朴澄染的面前，和每次一樣，相撞的兩支香煙就這樣的點燃。
“怎麼來上課了？這不是你金大小姐的性格啊，難道今天有‘高大姐’的英語課？”朴澄染輕輕的吸了一口煙，眯着眼睛看着金沫堯。
“英語課已經結束了。”金沫堯沒去看朴澄染，只是感受着煙霧經過肺部時的衝擊感。
“那我們去‘night-bloomingcereus’吧，今天林予姐的心情應該不是很好。”朴澄染從窗台上跳了下去，隨後朴沫堯單手拄着窗檯輕鬆的從教室內跳到了室外的花壇里，身後只留下講台在那張着嘴的老師和停止各自活動的同學。
“走啦走啦，兄弟們出去踢足球去了。”幾秒鐘后，一個男同學站起來吆喝一聲，忍受不了被困在教室內的其他人也隨聲附和。
“你們這些兔崽子都給我坐下！”老師狠狠的拍了一下講桌，小盒子裏面的粉筆頭震的彈了起來，那個金沫堯他管不住，對於剩下的學生他還是有些把握控制的住。
在這名老師的眼裏，金沫堯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她什麼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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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北市西恩街的小巷子裏有一個奇特的房子，它的外形酷似一朵黑色的睡蓮，門牌用鮮紅大字寫着【night-bloomingcereus】，房子裏面雪白的牆上畫著幾百種另類的黑色圖案，與其他紋身店不同的是，這裏的圖案只有單純的兩種顏色，通常代表着關於死亡的顏色——紅色和黑色。
這家紋身店的主人叫做簡林予，她喜歡這樣的裝飾，喜歡這樣搭配，就像她的本人形象也是一樣，一頭讓人羨慕的黑色直長發，大大的煙熏妝配着淡灰色的瞳孔，右眼下紋着小手指甲大小的一顆黑色櫻桃，而雙唇永遠都是像櫻桃一樣的紅，這個形象甚至比她的名字還要眾所周知。
【night-bloomingcereus】門外傳來哈雷機車的聲音，響了一會兒便停下來，簡林予只是撇了撇嘴角，沒有抬頭去看落地窗外的來人，認真的為身下人畫著一隻半張開翅膀的黑色的燕尾蝶。
“林予姐，不是說今天不營業嗎？”朴澄染撓着自己的頭看着被簡林予紋身的女孩，一屁股坐在紅色軟皮的沙發上，這是她每次來都會坐的地方，旁邊趴着一隻黑色的貓。
金沫堯倚在【night-bloomingcereus】門口，她喜歡這個房間的整個顏色構造，這也是金沫堯第一眼看見簡林予不排斥的原因。黑與紅，那是她金沫堯生命里僅有的顏色，不管什麼原因，也應該是簡林予僅有的顏色。洛錦伊也不管紋身的女孩是不是裸着上半身，只是在那無所謂的看着，女孩被看的臉頰微紅，把頭扭向一邊，不去看洛錦伊那雙眼睛，如果眼前這個男生沒有顏值在，想必一定罵了過去。
“洛錦伊，原來除了沫堯的身子你也會看別的女人啊。”簡林予向洛錦伊打趣道。
“不過這麼看來，還是我們家沫堯的身子好，百看不厭！”洛錦伊走到金沫堯身邊，偏着腦袋在她白皙的頸部吻了一下，金沫堯則是不輕不重的一拳打在洛錦伊的腹部，然後坐在朴澄染的面前，勾住她的脖子隨後親了上去。
他們這些人就是喜歡這樣玩，喜歡看着大家用厭惡的表情看着他們，或許這樣是在讓別人知道有一些人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現實里假裝正經的人太多了，而他們要做的則是徹頭徹尾的不正經。
“態度已經表明的很明顯了。”簡林予看着已經紋好的圖片，做最後的整體檢查。
“洛錦伊你還是退出吧！”朴澄染環住金沫堯的脖子向洛錦伊揚了揚眉。
“嘖嘖，少在那囂張，敢不敢把這點勇氣對付一下秦漠哥！”洛錦伊扯着嘴角笑了笑。
“今天不是要去墓園嗎？”金沫堯看到女孩走出【night-bloomingcereus】，隨後拿出衣兜里的BLACK-DEVIL，掐出一隻點燃，淡淡的煙霧瀰漫在紅黑相搭的房間內。
“要出門的時候剛好來了一個，來送錢我怎麼好拒絕呢。”簡林予環着雙臂倚在牆上，看着屋裏比自己小了七歲的弟弟妹妹們。
“要我們……陪你去么？”洛錦伊歪頭看了簡林予。
“喂，你是白痴么洛錦伊，林予姐更喜歡自己……”朴澄染白了一眼洛錦伊。
“沒關係，我們一起吧。”簡林予看着洛錦伊，眼睛裏流露着說不出的情感，有想念，寵溺和藏不住的愛意。
如果小麟還活着的話也應該這麼大了，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叛逆，還是做一個乖孩子取代自己的位置，讓自己的父母開心和安心。當自己準備為小麟戒煙戒酒戒毒的時候，一場車禍卻帶走了弟弟的生命，沒來得及做個好姐姐，沒來得及讓弟弟知道自己有多麼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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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束白色的百合花被風輕輕的掃過留下一縷殘香，冰冷的墓碑上有着一張英俊少年的照片，或許這是保持容顏的唯一方法，不管要過幾十年，當年的樣子再也不會改變，就連記憶里都不曾老去。
簡林予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已經不再會流眼淚了，這麼多年早已乾涸了，只是什麼時候感情也可以像眼淚一樣。
“時間過得真快，五年了……”這是簡林予第一次提起關於自己弟弟的回憶，纖細的手指劃過沒有溫度的臉頰，只是記憶里的溫度還是那麼清晰，小麟的臉總是暖暖的，冬天的時候總會讓姐姐捧着自己的臉取暖，即使小麟自己凍得一直打顫，臉上還倔強的揚着痞笑，那是和洛錦伊一模一樣的痞笑。
記得第一次遇見洛錦伊的時候，甚至以為那是自己的弟弟，是不是上天再給自己一次機會，讓自己再一次好好的愛小麟，如果小麟還活着，應該是和洛錦伊一樣大的。
“生病嗎？”洛錦伊看着和自己有幾分相像的少年，這種感覺總是怪怪的，不是恐怖，而是莫名的感傷，甚至想要流淚。
“車禍，剛好是他生日那一天……不過死的那個人，應該是我……”
在人們的腦海里，留下最深的回憶往往都是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