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4-生死存活遊戲
“怎麼?誰先?”
金沫堯冷眼看着中年男子手中的槍,明白這個遊戲意味着什麼,或生或死就只是在那一瞬間發生,子彈穿過腦袋時的那一刻,應該來不及體會到那時的疼痛。活着一天就是為了等着某一天死亡的降臨,早與晚只是時間的問題,這就是她十多年來的想法。
金沫堯不覺得這個想法過於悲觀和黑暗,沒有光明和美好做對比,何來的悲觀和黑暗而言呢?
“呦,大叔,現在這是要發揚女士優先的風格啊?表現的這麼尊重女性,之前何必做那麼多齷齪的事。”夜少天嘴裏發出嘖嘖的聲音,面露鄙夷。
“不會吧?都是出來混的,大叔,你這小弟真是太不爭氣了,我都替你感到難為情。”洛錦伊故作失望的搖了搖頭,隨後不明顯看了一眼金沫堯。如果矮男人沒勇氣對自己開槍,大不了會被自家老大崩了,如果矮男人敢對自己開槍並且好運氣的趕上空堂,那麼下一槍他會毫不猶豫的搶過去抵在自己太陽穴上,這條命,他替金沫堯給了。
“我……”矮男人看了一眼中年男子,預想說什麼,在遇見自家大哥眼神時趕緊把話憋在肚子不敢多說,只能顫抖的接過中年男子手中的槍,中年男子輕哼一聲,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見狀,洛錦伊輕輕的吸了一下嘴裏的口香糖,發出‘叭’的一聲讓矮男人嚇的鬆掉了手槍。
“嘖嘖,這膽量還真不錯。”洛錦伊撇了撇嘴。
“男人一點。”夜少天拿起手邊的酒杯。
“別浪費時間了,我先來。”
金沫堯不耐煩的看了一眼矮男人,然後拿起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夜少天剛準備送到嘴邊的酒杯在半空中停了下來,藍茜翎繼續研究自己的想要調出的新口味,只是眼睛的餘光不明顯的飄向金沫堯那裏,朴澄染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她知道現在自己的手心裏面全是冷汗。這是這麼久以來,他們第一次碰的‘遊戲’,並且從未嘗試過,甚至是連想都沒想過。在洛錦伊還沒來得及搶下金沫堯手中的槍的時候,她已經毫不猶豫的勾住了食指,‘嗑’的一聲,槍口處傳來空洞的聲音。
夜少天讓剛才自己喝酒的動作繼續,洛錦伊不明顯的鬆了口氣,藍茜翎笑了笑,朴澄染閉上了眼睛放鬆了雙手。在金沫堯把手槍扔向矮男人之後,矮男人還是顫抖的拿起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經過幾秒鐘的顫抖,終於勾動了食指,然後便很快的把槍丟還給金沫堯。
“啊,這時的速度還真是快啊。”夜少天滿臉鄙夷的看着矮男人。
在接下來的幾輪里,金沫堯都是安然無恙,直到她的最後一次,兩個的其中,總會有一個人會被子彈穿過腦袋。
她想過某一天自己會死在蜿蜒曲折的飆車路上,會死在高處降落的地面上,不過在今天,她好似看見自己新的死法。
“這一槍換我來。”洛錦伊上前要搶下金沫堯手中的槍,不過被中年男子手下的小弟們及時攔住。
“唉?小兄弟,你這是在破壞遊戲規則哦。”中年男子起身走到洛錦伊的身邊,像老友一樣把胳膊搭在他的肩上。
“沫堯……”洛錦伊看向金沫堯,只求她放下這把槍,他們會想出更好的辦法,即使現在腦袋一片空白,但一定會想出來的。
“喂,那邊的矮男人,你不就想和女人睡一晚么,今晚我陪你。”朴澄染直視在一旁看好戲的矮男人,那樣子似乎這次金沫堯扣下扳機就一定會有子彈穿過腦袋一樣。
“如果她死了,你們所有人也別想活着走出我的King‘s-night。”夜少天點燃一支sobranie,雙手插在褲子的側兜,像刀子一樣的眼神看向中年男子。
“放心吧,我死不了了。”金沫堯扯動了一下嘴角,她沒有什麼預測未來的能力,所以這句‘死不了’只是隨口一說。
金沫堯不會讓洛錦伊死在這裏,因為他每個周末都要去敬老院探望卧病在床的奶奶。
金沫堯不會讓朴澄染睡在別的男人身旁,因為她一直想和秦漠建立一個自己的小家庭。
這裏的人,除了她自己,其它人的心裏都有一個重要的人,包括看似囂張跋扈的夜少天。所以剛才隨口一說的‘死不了’,只是不想看見那種熟悉的眼神。記得七歲的某一天,她自己也是用這樣害怕的眼神看着再也無法帶她去偷隔壁蘋果的女人,那個女人在臨死前對她說‘放心吧,我死不了。’雖然她當時相信了那句話,只是後來再次做回孤兒的身份,從此再也沒有重要的人。
金沫堯把所謂的笑容從洛錦伊和朴澄染的身上轉向矮男人,看似同樣的笑容卻沒有一絲感情,只可以稱得上是笑容。
手指慢慢勾動,‘咳’的一聲,傳來的空洞聲響讓人瞬間安心。洛錦伊輕輕鬆了口氣,夜少天嘴角勾起淺淺的笑容,朴澄染不明顯碰了碰自己的眼角,
“親愛的,我又研製出一杯雞尾酒哦,怎麼樣,取個名字吧!”藍茜翎舔了舔杯中鮮紅的液體,欣慰的點點頭,這個味道很不錯。她拄着吧枱拖着自己的下顎,把那杯鮮紅色的雞尾酒推向金沫堯面前。
金沫堯隨聲把頭轉向藍茜翎,齊腰酒紅色的直發,總喜歡帶着一頂咖啡色的禮帽,偶爾會遮住那雙棕綠色像貓一樣的眼睛,不常笑的她臉色有點蒼白,些許的病態美。金沫堯又把目光移向茜翎手中的雞尾酒,那是像血一樣的顏色,也是她最喜歡的顏色,很欣賞的起步向藍茜翎走去,與此同時矮男人通的一下癱在地上。
“沒用的東西,處理掉吧。”中年男子唾棄看着一眼躺在地上的矮男人,然後帶着手下離開,一切又恢復安靜。
“BLOODY-NIGHT。”金沫堯掐起酒杯的邊緣放在自己鼻子下聞了聞,裏面沒有番茄汁的味道,不同於BLOODY-MARY,但同樣都是像血一樣的紅色,冰涼的觸感。
“血腥之夜?我很喜歡。”藍茜翎看着對面的金沫堯,臉上乾涸的血液和花掉的妝,把她顯得有些詭異,如同這雞尾酒的名字。
一切安靜之後,朴澄染從後面抱住金沫堯,在剛剛的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種怕是來自哪裏。與其想到金沫堯緊閉雙眼死在血泊中的畫面,自己應該做些什麼讓這個畫面消失。
與金沫堯的相識只是一種巧合,在喧肆的人群中她看到一張和自己一樣的臉,沒有笑容,沒有不屑,或許比她自己多了一個沒有留戀。面對對手的挑釁,金沫堯只是加大機車的助力,轟轟的引擎聲蓋過了對手難聽的話語。
也許,她們的世界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