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見禮
徐大爺選擇的落腳處取的是鬧中取靜之地,往來的閑雜人等並不多,實際上距離慶王等人所住的別院也並不是很遠。
阿銘自知理虧,見找不到機會去給自個兒師父通風報信之後,也沒有回自己馬車,而是老老實實地與徐明菲和魏玄待在一處。
自打在淮州與徐明菲分開,阿銘與白老先生這邊確實發生了不少的事情,事關朝廷大事,不能說的阿銘不說,徐明菲也聰明的沒有問,而能說的阿銘就在去別院的路上挑着說了不少。
聽着阿銘說話,徐明菲面上不顯,可耳朵卻早早地豎起了起來。
就這樣,馬車一路疾行,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終於在城東的一處別院停了下來。
信陽府與京城那邊的大體規劃相似,城東居住的都是城中有身份有名望的貴人,白老先生所住的別院,還是安寧伯的府提供的。
說起這個,又是一個讓信陽府眾多希望巴結上慶王的人羨慕嫉妒恨的一件事。
信陽府的人都知道,寧安伯府名頭上擔著個伯府爵位,實際上一家子在朝中都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人,若不是寧安伯和他的幾個兒子會經營,向來與人為善,這伯府只怕早就落魄了。
要不然當初汪如玉也不能憑着自個兒晉寧郡王妃的名頭,就能給寧安伯府的人難看。
可誰也沒有想到,往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寧安伯府居然搭上了被聖上欽點主理鹽政一案的慶王,讓慶王住進了屬於寧安伯府的宅子。
要知道,自打慶王來了信陽府,這信陽府中有幸能見到這尊大佛的人可謂屈指可數,寧安伯府這一手,可是羨煞一干人等。
慶王擺明了專心查案不見其他不相干的閑雜人等,那些想要巴結慶王的人明面上走不通路,背地裏掉頭使勁兒往寧安伯府身上使勁兒,別的不求,只求寧安伯府的人能夠牽一下線,跟慶王搭上點關係。
因此,近來這一兩個月,寧安伯府門前可謂車水馬龍,平日裏親近不親近的人家,但凡能說上話的人,全都一股腦兒地跑來湊熱鬧了,倒是搞得寧安伯府上下頗有應酬不過來的感覺。
徐明菲一行人去往別院之路,正好經過了寧安伯府的大門,目睹了寧安伯府那熱鬧了場景。
“徐三小姐,到了。”馬車一停穩,阿銘便率先下了馬車,殷勤地為徐明菲撩起了車簾。
他本來還想着要不要更殷勤一點撫徐明菲下馬車的,只不過有魏玄這個護花使者在,哪裏有他多表現的功夫,連手都還沒來得及伸出去,就直接被緊跟着下了馬車的魏玄擠到了一邊。
看着一身貴氣的魏玄將徐明菲小心翼翼地扶下馬車,被擠到一邊的阿銘齜了齜牙,也不敢吭聲,頗有些沒趣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轉身為二人引路。
負責守門的侍衛都認識阿銘這個慶王身邊的第一紅人,見阿銘出去一趟居然還帶了人回來,雖說心中有些好奇,但都十分有分寸地沒有多做詢問,乾脆利落地給放了行。
既然人都已經走到門口了,出於某種不可說的心態,阿銘緊緊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徹底拋開了要去給白老先生通風報信的念頭。
一行人走進大門,繞過影壁之後,也沒去正堂,由阿銘領着直往書房而去。
這要換了其他人,這麼大大咧咧地往慶王的書房去,那是絕對不行的。
可有了阿銘這個總所周知的慶王身邊第一紅人引路,一行人通往書房的路可謂是暢通無阻。
別說有人上前詢問了,就連他們都走到書房門口了,外頭候着的侍衛見着阿銘了,居然都沒有先往裏頭通報一聲的意思,還十分熟稔地幫着打起了竹簾,方便眾人往屋子裏走。
看着眼前這一幕,原本想到馬上就要見到慶王,而稍微有些緊張的徐明菲,突然就放鬆了一些。
別的不說,阿銘在外頭的身份變了,可對方那行事作風,看着還是跟以前一樣,唯一的區別,可就是多了個打帘子的侍衛。
“師父,我回來了。”阿銘一走進書房,還沒看清楚里的情況,就開始出聲喊道。
慶王,也就是白老先生,這會兒正坐在書案之後研究剛從京城那邊送來的信件,聽到阿銘那熟悉的聲音,眉頭一皺,眼皮子一撩,就沒好氣地開口道:“你個臭小子,我不是說了好多遍,在這裏不要叫我師父,要叫王……”
後面那個爺字還沒能說出口,原本還板着一張臉的慶王看着從阿銘身後走出來的徐明菲,立時驚得一下就從書案後站了起來,猛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磕巴道:“明、明菲丫頭,你、你怎麼來了?”
“臣女徐明菲,拜見王爺。”徐明菲也不回答慶王的話,挺着背脊,錯開阿銘,往前一步,作勢要給慶王行禮。
慶王看到她這個動作,身子當即一抖,以一種他這個年紀的老人家少有的速度,一個箭步從書案後頭沖了出來,衝著徐明菲大喊道:“打住打住,明菲丫頭,你別這樣!”
雖說慶王的反應已經夠快了,但兩人之間到底隔了一個書案,在他衝到徐明菲這邊之前,徐明菲就利落地行禮完畢了。
“哎呀,你這丫頭,這是幹什麼?趕緊起來!”慶王看着一本正經向著自己行禮的徐明菲,有些牙疼的吸了一口氣的,回頭看到還傻站在一邊的阿銘,當即就甩了對方一記眼刀,火道,“你這小子,平日裏就知道耍嘴皮子,這個時候怎麼跟個木頭樁子一樣了,也不知道攔一攔!”
阿銘對上慶王的怒火,縮了縮脖子,吶吶道:“我、我這不是也沒來得及嘛……”
“動作這麼慢,要你這個徒弟何用?”慶王一邊伸手將徐明菲拉起來,一邊吹鬍子瞪眼地對着阿銘道。
“剛才還讓我不要叫師父,這會兒又自個兒叫我徒弟了……”阿銘這會兒也不敢太過貧嘴,只能小聲地嘟囔道,“自個兒心虛,就火撒到我的頭上,真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