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琴聲悠揚不見人
我抱住草花時,她掙了掙,轉過身,獃獃得看着我,淚眼含情……
我親在她的眼上臉上嘴上耳朵上,她的舌頭探進我嘴裏,攪動,我這才得知舌頭的妙用。我也如此。
我們都很賣力。
吻過一個段落,我發現弄亂了她的發,亂髮中一張圓臉極其動人,我再次吻她。手開始動作,由外而內,由上而下,遊走,到了她腰部,她猛得打開我的手,推了我一把,我倒在了剛從灶堂里掏出的草木灰上。她由羞而笑,跑進內室。
我拍盡身上的灰,喊她繼續做飯,她說不做了。
她正對鏡梳妝,身姿秀美,發如潑墨,一縷一絲一梳一理儘是柔美風流。
我獃獃看了會兒說道:“這頓飯我做吧!”
我走進廚房開始忙活起來。
沒一會兒,她又走進了灶堂。
我揉面,草花燒火。灶堂里的火很旺,草花的臉很紅。
我揉面揉得有些起勁,手上忙着,眼睛也不閑着,一會兒看看灶堂的火,一會兒看看草花。
草花一直低着頭,也不跟我說話。我想找話說也不知說什麼好,只好把力量都用在了面上,跟面較着勁兒。
年輕人畢竟是最有力量的,使不完的勁兒總得要往別的地方使一使。
或許有些突然吧,草花突然站了起來從身後抱住了我的腰。
我用力揉面的手停了下來,轉過身去,就要向草花伸出……
外面一陣亂,有人喊草花的名字……
只見草花爸被幾個人抬進了院子。
草花的淚立馬就流了出來,急切地問:“阿爸,怎麼了?阿爸……”
草花爸只“哎呀”不說話。
大個子說道:“你爸在砍樹時讓樹砸了,腿受傷了,沒準骨頭折了。”
我跑過去幫忙把草花爸抬進屋裏抬到炕上。
沒一會兒,草花媽領着當地名醫孫思祖來了。
孫思祖給草花爸的腿捏估了半天,草花爸出了滿頭的汗,只聽“咔嚓”一聲,草花爸疼得大叫,旁人大驚,孫思祖卻微微一笑:“好了,骨頭總算接上了,好好調養些日子,腿不能亂動。”
孫思祖也出了滿頭的汗。
草花遞過來一條毛巾讓他擦了一把。孫思祖開始往草花爸的腿上鼓搗木板子,要把腿夾起來。邊上圍着很多人看,幾個小孩往前直擠,孫思祖忙裏偷閑,對一個**歲小童說:“二歪,別碰我,碰了我,我用板子把你小雞雞給夾上。”說著,就用木板子比劃了一下,二歪嚇得趕緊往襠部用手一捂,惹得大人小孩都笑了。有的小孩趕緊往外走,二歪臉雖紅,但腳沒挪地兒,還是緊守着孫思祖看得入神。
人散去,草花揭開缸上的蓋子舀了半瓢水,一邊往廚房走一邊對我說:“得路,去挑一挑水吧。”
我有些吃驚,平時,草花說什麼都不讓我去挑水,都是她爸爸去挑。不過也難怪,她爸爸都這樣了,這重擔子不壓在我肩上壓在誰肩上?畢竟我還是個男人吧。
其實我平時知道草花爸都是去王員外家挑水,但還是明知故問:“去哪兒挑?”
草花說:“王員外家。”
我挑起桶就走,草花站在廚房門口突然喊住我:“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吧。”
路上,草花跟我說著話:“得路,你說邪不邪門?我們這兒地上水不少,地下水卻不多。全村挖了很多井,都沒出水,只有王員外家挖出了水。”
“那是他家風水好?”
“好啥好?他家不是死人就是被偷。”
“誰家不死人啊?再說了,就因為他家有才會讓人偷。”
“我發現你說話喜歡咬蛋根子,忒願意跟人抬桿!”
“不抬桿不知那頭重,不咬蛋根子不知急八(基本)的問題!”
“你就喜歡順嘴瞎胡扯,不跟你說了。”
“別價,我還想請教你個問題呢?”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我就是有點不明白,怎麼只有你家去王員外家打水,村裡很多人就是吃河裏的水,也不去他家打水呢?是不是這個王員外太凶了?
“那倒不是。”
“那為什麼呢?”
草花直搖頭,看着我不說話。
“別賣關子了,快說!”
“人們都怕見到他的女兒。”
“為什麼呢?”
“不知道。”
“他女兒又不是鬼,怕什麼怕?”
“反正我是不怕。我爸也不怕。只有我家敢去他家打水。反正他家的水乾淨好喝。”
“那你以前為什麼不讓我去他家挑水?”
“你畢竟是外來人,我怕你遭遇不測。”
“鬼話,你是怕她迷上我,這樣的話,你不知要吃多少醋?”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別說她迷不上你,就是我也不會喜歡你的。”
草花一生氣就扭着小屁股往前走,說什麼也不理我了。
我們老遠就聽到了琴聲。
我故意找話問草花:“這是誰彈的啊?真他媽好聽!”
草花還是不理我。
我拽住了草花的衣裙,“別跑這麼快,等等我。”
“別碰我!我們各走各的路!”
“其實我們走的是一條路,都是去王員外家的路。”
“別跟我貧!”
說真的,我的心思真沒在跟草花貧上,而是在琴聲上,離王員外家越來越近,琴聲也越來越響,不用草花說,我就知道這琴聲從哪兒來的。
王員外家的井着實深,我都不敢往下看,一看就眼暈,但不能在草花面前慫了。我把桶用井繩往下送,桶終於碰到了水面,我使勁兒搖擺繩子,桶在水面上晃來晃去,可就是不肯扎進水裏,我都要急出一身汗了,也不敢回頭看草花,總感覺我身後是一雙嘲弄的眼。
男人丟臉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女人面前丟臉。
我不肯示弱,手上又加大了力氣,可是桶還是在水面上蹦來蹦去,不聽使喚。
草花終於從我手裏接過了井繩,只輕輕一擺手,那桶就隨着繩子沉進了水裏。
“大笨蛋!”
草花笑着對我輕聲說了這三個字,一點也不是嘲弄,反而還有一絲欣賞。
其實,有些女人或許真是喜歡大笨蛋的,這種女人應該是比較聰明的吧。
我摸了摸頭,也笑了笑,沒說話,而是開始搖轆轤。
搖的動作和着琴聲,彷彿回到古老的商周。
第二桶水草花不再讓我現眼,而是直接幫我把水打滿,把井繩遞到我的手裏,我繼續和着琴聲搖着轆轤。
目光也偷偷掃到一個小房子上,房子只有一扇門一扇窗,門緊閉着,窗半開着。琴聲就從裏面傳出,只聞琴聲不見人。
回來路上,我挑着水,草花跟在我後面,還小聲哼起了曲子。
我很想向草花證明一下不是我無能,真的不是我無能,便咳了兩聲說道:“其實,以前在家裏,我稍一用力就把水打滿了,比你還利索,可今天真是邪門!是井的原因,還是繩子的原因?要麼就是桶的原因……反正我覺得挺邪門的。”
“我看是琴聲亂了你的心神。”
“怎麼可能,聽着琴聲,我才更有力量,你沒看到我搖轆轤的勁頭嗎?”
“你們男人都一樣貨色!”
聽了草花這句話,我這才意識到剛才的語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