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騙局
穆夏詫異的看着鳳弦墨,她剛剛拒絕了女人,而他居然又答應了她,他這是什麼意思?跟她反着干是不是?!一股怒火慢慢的燃燒了起來。
“鳳弦墨,你故意的?!”穆夏怒視着鳳弦墨,咬着牙問了句,鳳弦墨卻看着她微微一笑,伸手拉過她那隻被女人握紅了的手,給她輕輕的揉了揉。
“痛不痛?”鳳弦墨的話很輕,但是他語氣中的關心卻很濃,穆夏聽着他的話,微微一愣,隨即有些羞愧的笑了笑,鳳弦墨看着穆夏這幅模樣,衝著穆夏眨了眨眼,唇角的笑又深了些。
“說說吧,他現在在哪裏?”
突然鳳弦墨轉移了話鋒,看向了靠在牆角處的女人,冷眼的看着她,淡淡的問了句。
女人先是一哆嗦,隨即驚慌不安的眨了眨眼,哆哆嗦嗦的抬了抬手,慌亂的指了指門外,看着鳳弦墨結結巴巴的回了句。
“在…在家裏,我…我是趁着他睡了后,逃…逃出來的…!”
鳳弦墨低眸看了眼穆夏,一雙眸微微的沉了沉。輕輕的嘆了口氣,神色有些猶豫的開了口。
“娘子,要不…我們去給她看看…?”
穆夏抬眸看着鳳弦墨,知道他這句話雖然是在詢問她,可是他的心裏他早就做了決定,去與不去,只在她的意見,穆夏又瞄了眼女人手臂的傷,咬了咬牙點了點頭。
女人的家的確不在她們的村子。要走很遠的路,穆夏家是屬於山區,到女人的家要沿着那彎彎曲曲的小路走,鳳弦墨扶着穆夏跟在女人的身後,一步步的朝着女人家走,夕陽西下,黃昏時分,三個人才走進女人所住的村外。
這個村子不大,也就幾十戶人家。一條條泥濘的小路上,到處都是污水,相比之下穆夏那個村還是算好的,穆夏扶着鳳弦墨,看着腳下的小路,小心翼翼的躲開那一道道的污水溝,隨着女人運轉右轉,來到了一間破敗的院牆外,女人停住了腳步。扭頭滿眸驚恐的看向穆夏與鳳弦墨。
穆夏見女人停了腳步,扭頭看了看眼前的那破敗的小院,沒有發現這院裏有什麼不同,也沒有發現什麼鬼與那詭異的陰氣,很是詫異的又看向了女人,皺着眉頭問了起來。
“你確定嗎?你確定你家裏有鬼嗎?”
女人聽見穆夏的問話,這次卻什麼也沒說,轉身走過那個院子繞到了院牆后,停下了腳步。哆哆嗦嗦的扭過頭來看向了穆夏與鳳弦墨。
鳳弦墨與穆夏的目光隨着女人而動,當女人停下腳步后,當穆夏的目光隨着女人看向那個院牆時,她的手緊緊的握緊了鳳弦墨,而鳳弦墨也感受到了那股濃濃的陰氣,手上輕輕用力,將穆夏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砰!”突然半個磚頭從那院牆裏被扔了出來,擦着女人的手臂飛了出來,落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而女人卻站在那裏動也不敢動,哆哆嗦嗦的看着院牆的角落。
“你個臭女人!死哪裏去了?想餓死老子是不是?”
鳳弦墨微微扭頭看了眼穆夏,衝著她挑了挑眉,卻沒有開口說話,穆夏看着他,知道他的意思,瞄了眼女人的方向點了點頭,隨即鳳弦墨一笑,拉着她朝着那院牆處走去。
“站在那,臭女人,你想收了我?哈哈…你這是做夢!”
鳳弦墨與穆夏剛剛動了下腳步,便聽到那男人帶着怒氣與恨意的聲音,聽得穆夏一驚,這男人知道她與鳳弦墨,看來這又是只不簡單的鬼。
“既然知道我們的來意,還是不要躲着了的好,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抓你出來?”
鳳弦墨拉着穆夏猛地停了腳步,冷着臉看着那院牆,語氣帶着絲威脅衝著那男人回了句。
而男人卻沒有說話,四個人一個怕,一個躲,兩個驚訝,卻誰也不敢動一下,而這時天慢慢的黑了下來,一輪月牙兒從天邊漸漸的升了起來。
天黑了,那股陰氣也漸漸的濃了些,穆夏突然感覺到那股陰氣在移動着。朝着女人一點點的靠近,而這時鳳弦墨卻看了眼她,抬手放在唇邊,衝著她做了個噤聲,輕輕的鬆開了她的手,看着那院牆處,等待着時機。
“別徒勞,我沒有想要害她的意思,這是她欠我的。我只要她償還了就好…!”
突然那院牆處傳來一聲聲詭異的聲音,在這微弱的月光下,顯得格外的令人心生恐懼,漸漸的那聲音越來越近,而那股陰氣也越來越濃,離穆夏與鳳弦墨也是越來越近,突然女人一聲尖叫,猛地沒了身影,穆夏見女人消失了,心猛地收緊了些,鳳弦墨突然一把拉過她,猛地後退了幾步,一雙眸警惕緊盯着那院牆處,釋放了他身上的陰氣。
“刺啦刺啦…!”一聲聲詭異的聲音越來越近,猛地那院牆處出現了個詭異恐怖的身影,一點點的朝着鳳弦墨與穆夏挪動着,穆夏仔細一看,居然是個人。而他的身後卻拖着那個女人。
當男人來到兩個人的面前時,頓時讓穆夏倒吸了一口冷氣,男人居然是的模樣實在是太恐怖了,臉上的傷疤如那盤踞着的樹根般,凸起粗糙恐怖至極,而男人的身後卻沒有腿,身上滿是污水與那泥濘,男人趴在地上,努力的抬起頭,看着穆夏與鳳弦墨,陰陰的一笑。
“放了她!”鳳弦墨猛地收了陰氣,拉着穆夏又後退了步,低着眸看向地上的男人,冷冷的怒斥了句。
男人衝著鳳弦墨冷的一笑,抓着女人的手微微一用力,猛地將女人給摔了出去,女人的身體在空中劃了個弧度,猛地落在了遠處,發出一聲悶響落了地,女人趴在地上微微的動了動身體,竟顫顫悠悠的又爬了起來,晃晃悠悠的又走到了男人面前。
穆夏看着又回來的女人,一雙眸里儘是詫異,這女人是不是傻啊?!都被摔成這幅模樣了,居然還要回來,難道她就不怕被這男人糾纏死嗎?
男人見女人又回來了,咧着嘴陰陰的一笑。突然他的手臂支撐起身體,手臂微微用力,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竟懸空的直起了身體,與鳳弦墨一般的高度,若不是他那身下懸空,穆夏真的會以為他的腿還在。
男人看着鳳弦墨咧嘴一笑,突地伸手一把拉過站在他面前,嚇得哆哆嗦嗦不敢說話的女人。猛地一推,將女人推到了鳳弦墨與穆夏的面前。
“你們不是想知道我死了化為鬼,還要糾纏着她嗎?”
男人冷冷的看着女人,語氣陰陰的,一雙眸里儘是恨意,當他的目光落女人身上時,就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刃般,恨不得將她殺了。
“不想,你已為鬼。還是不要做孽的好。”
鳳弦墨語氣又冷了幾分,接了男人的話,雙眸如冰的緊緊的盯着男人,卻對那個站在他們面前的女人視如空氣。
穆夏見女人搖搖晃晃的有些站不住了,立即伸手想去扶女人,卻當她的手剛剛接觸到女人後,手上被女人身上的體溫凍的一個哆嗦,手快速的收了回去,滿眸詫異的盯着女人。
這女人的體溫怎麼這麼冷?這樣的體溫她只在陰間大春與末秋身上感受到過,可是大春與末秋她們是鬼啊,這女人是個人,她的體溫怎麼會如此的低呢?!穆夏想不通,將女人仔仔細細的又看了個遍,突然穆夏的目光落在了女人的腳下的地面上,她…居然沒有影子!
女人沒有影子,那就說明這個女人也有問題,人為陽,有身軀。定也有影子,鬼為陰,魂魄為體,是無形的,定不會有影子,可是這女人看似是有軀體的,怎麼會沒有影子呢?!難道她也是鬼?!
穆夏抬眸看向鳳弦墨,剛剛要開口說話,卻被鳳弦墨的一個笑打住了,兩人緊握的手,突然穆夏的手心中傳來一絲絲的划痕,穆夏一驚,頓時靜下了心,努力的去感受那划痕組成的字。
活死人,莫問!鳳弦墨在她的手掌中快速寫過這五個字后,突然鬆開了她的手,朝着女人與男人走去,穆夏微微一愣。微動腳步想要跟上他,突然天變了,瞬間起了陰風,吹的迷了她的眼,待風過,穆夏睜開眼時,原來的小村子卻變成了墳地,頭頂的月牙也被一層薄霧遮住,遠處的幾棵枯樹枝上落着幾個只貓頭鷹。咕咕的叫着。
“出來!”驀然間鳳弦墨突然朝着這空蕩驚悚的墳地喊了一聲,嚇得穆夏一驚,尋着他的目光看去,遠遠的便看到一個穿着黃色道袍的人朝着他們移來。
穆夏見這身穿道袍的人,心猛地收緊了些,想也沒想,急急的衝到了鳳弦墨面前,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他,穆夏這突然的一擋。倒把鳳弦墨一愣,皺着眉頭便去拉她,不解的急急問了句。
“娘子危險,退後。”
穆夏盯着那越來越近的道人,不論鳳弦墨怎麼拉,穆夏就是不動一步。
“鳳弦墨,危險的是你,他是道人,會傷到你的。”
穆夏的話一落。道人便到了他們面前,而那女人與男人竟悠悠的朝着那道人走去,老老實實的站在了他的身後,道人得意的瞄了眼身邊的一人一鬼,唇角泛起了冷笑,一雙眸帶着陰險猙獰悠悠的轉向了鳳弦墨。
“鳳弦墨,沒想到你居然能出來,這女子可就是穆家後人?”
道人淡淡的開了口,他的聲音聽得穆夏耳朵癢。這道人的聲音簡直太刺耳,尖細的聲音,猶如那被踩了脖子的雞一般,可他的話也是讓穆夏一驚,這道人居然認得鳳弦墨!
“難道你不一樣我出來嗎?她的確是穆家後人,我的妻子。”鳳弦墨的話似乎也不客氣,對那道人也極其的冷淡,看着那道人的一雙眸里儘是冷意。
穆夏站在他們中間,聽着他們那奇怪的對話。就那麼傻愣愣的看着。
道人的目突地落在了穆夏身上,看着看着,他的唇角便微微的揚了起來,盯着穆夏冷冷的開了口。
“鳳弦墨,你可知人鬼殊途,定不會有結果的嗎?”
道人這話看似是在問鳳弦墨,卻他的言外之意也是在問穆夏,穆夏看着那道人,不等鳳弦墨回答,突然淡淡的一笑。
“人鬼殊途,定不會有結果,若鳳弦墨為鬼,我定舍了這幅皮囊,陪他為鬼。”
鳳弦墨一聽穆夏這話,一雙眸頓時佈滿驚訝,穆夏的話實在讓他太吃驚,他從未想過讓她失了陽壽,陪他做鬼。
“娘子,不可胡說…!”
“鳳弦墨,我穆夏生來只有奶奶疼我,受盡了別人的冷言冷語,你的出現,讓我感受到什麼是愛,若你為鬼,我願陪你。”
穆夏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眸緊緊盯着那道人,她總感覺這道人與鳳弦墨有關,與自己也有關,若沒有關係,他怎的知道鳳弦墨與自己的關係,鳳弦墨聽得穆夏的話,雙手一顫,迅速伸手一把拉過她,緊緊的從她身後抱住了她,穆夏倒被他這麼一抱,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道人看着鳳弦墨與穆夏那深情的一抱,一雙眸微微的變了變,一股別樣的情意佈滿了他的眸。
“咳咳…!鳳弦墨我把你找來,並不是跟你在這磨嘴皮子,也不是看你們秀恩愛的,有一件事,你難道就不想知道嗎?”
突然道人伸手拿出兩張符紙,往空中一拋,那男人與女人竟被他收進了那符紙中,那兩張符紙收了男人與女人後。發出一道一閃而過的金光,悠悠的又落在了道人手裏。
“你把我找來,就為了這件事?”
鳳弦墨看向道人,也看到那道人手裏的符紙,淡淡的一笑,突然一股冰冷的陰氣從他掌中打出,朝着那道人飛去,道人竟也不躲,只是將手裏的那兩張符紙朝着那陰氣再次拋出,刺啦兩聲,那符紙居然在空中燃燒了起來,帶着將道火光如將只蝴蝶般落了地。
“我的…鬼…鳳弦墨!你…!”道人一看自己的鬼被鳳弦墨燒沒了,忍不住的瞪圓的雙眸,氣的唇角一陣抽搐,伸手指着鳳弦墨,氣急敗壞的呵斥了聲。
鳳弦墨卻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低眸與穆夏相視一笑,隨即抬眸看向那道士,柔柔的咧嘴笑了起來。
“時麟,這可怨不得我,這兩隻鬼可是你拋出來的,怨也得怨你,或者…是他們道行不深。”
鳳弦墨這話一出,讓那道士更是氣的直哆嗦,瞪着鳳弦墨的眸更加的圓了。
“你…你…!鳳弦墨,你就這麼對待我嗎?”
突然那道士急的紅了臉,一個箭步衝到了鳳弦墨與穆夏面前,嗖的一陣陰風而過,凍的穆夏一哆嗦,穆夏驚得瞪大了雙眼,直勾勾的盯着那道人,他…他居然也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