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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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為喝酒誤過事,王葯被太後下令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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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也不算十足的酒鬼,沒有酒在眼睛前面晃,也沒什麼不能忍的,但是現在是大好的羊羔酒就擺在面前了,酒香似乎都能從彌封着的油紙壇口逸出來,對於一個已經饞了好一陣酒的人來說,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恨不得立刻打開嘗一嘗味道是否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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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今年十二歲,行事已經很穩重,對這位父親般的帝師,敬重之餘也存着點孩子對父親般的親昵,不由問道:“酒有這麼好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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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自然的!”王葯點頭說,“劉伶有《酒德賦》,極言酒的美好。‘以天地為一朝,萬期為須臾,日月為扃牖,八荒為庭衢,行無轍跡,幕天席地,縱意所如。止則操卮執觚,動則挈榼提壺,唯酒是務,焉酒是務,焉知其餘。’當然了,劉伶嗜酒如命,是有些過當了,但是臣自控還是可以的,從沒有因酒誤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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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邑灃笑道:“可是阿娘說,這個是馬尿味兒,叫我沾都別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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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葯不屑:“怎麼,她還喝過馬尿,有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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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恃寵而驕的人敢如此放肆。蕭邑灃吐了吐舌頭,也有些好奇,特別是看見王葯在值廬里打開一罈子羊羔酒,先是深深地嗅了一口,然後滿臉陶醉得不行,小心翼翼打了一勺,也不及溫熱了喝,直接在杯子裏“滋溜”一聲咽下了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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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父,可不可以給我嘗一口?”小少年經不住這樣的誘惑,不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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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葯想了想,又拿了一隻杯子,只淺淺地打了一點,遞到皇帝手中。酒水瑩白好看,蕭邑灃淺淺地抿了一點,羊羔酒的甘甜醇厚,帶着毫不違和的肉脂香和杏仁香,酒味只淡淡的,很好上口。他被這個味道迷住了,心道怪不得王葯如此愛這酒水,果然是妙物,不由又說:“可不可以再倒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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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葯眉頭微微一顰,好一會兒才說:“酒之德實際是人之德。陛下要試一試也不妨,但若是駕馭不來,以後也就知道必須自控了。”說完,鄭重其事,又倒了小半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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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很好上口,就算是慢慢呷着,也一會兒就品完了。蕭邑灃倒也沒有再要,舔舔嘴唇,把剩下的一點點香甜味舔進去。而王葯,也愛惜地把酒罈重新封好,把酒藏在一堆箱籠之後,前頭再挪張案桌擋着,對蕭邑灃攤手道:“陛下今日還有讀書的功課,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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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歲的小皇帝已經讀完了四書,讀完了《帝鑒》,如今把些古人的著述拿來學習,《通典》《商君書》《貞觀政要》之類雖然小有難度,也慢慢開始學習。王葯除了夷離堇的事務之外,最要緊的職務就是給皇帝答疑解惑,今日進講《貞觀政要》,講到王珪,王葯誦得朗朗上口:“王珪言:‘孜孜奉國,知無不為,臣不如玄齡。每以諫諍為心,恥君不及堯、舜,臣不如魏徵。才兼文武,出將入相,臣不如李靖。’所以帝王之道首要在知人,其次在善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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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角瞥見蕭邑灃目光定定的,盯着書上某處,烏珠子一動不動,不由突然提了聲兒問道:“陛下?臣剛才講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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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少年皇帝像突然醒過來似的,一臉慚愧,好一會兒才說,“剛剛頭裏暈暈的,只聽見仲父在說話,卻不知在說什麼。——人說酒會迷神亂性,果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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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葯挑了挑眉,這麼點酒已經醉暈了他——皇帝到底還是孩子,酒量太窄。見蕭邑灃還在晃着腦袋意圖使自己清醒,王葯說:“如此陛下也不要勉強讀書了。到外面吹吹風,臣再烹一盞團龍茶,一會兒送來給陛下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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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邑灃小心起身,還好,那一點點酒,除了讓他腦子迷醉了一下之外,還不曾影響動作。王葯聽見外頭伺候皇帝的宦官在討好地問:“陛下可要奴陪着?”大約是蕭邑灃擺了手,那宦官又說:“陛下一個人慢着些。”王葯一笑,這裏做皇帝的,也遠比晉國自由,他敲了一小塊小團龍,嗅着那清芬的茶香,心情愉悅地開始燒水點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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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蕭邑灃在外面吹了一會兒風,除了眼前還有些裹霧似的迷濛,其他也都如常了。他怕給太后瞧見自己不讀書到處亂逛,特意避開了太后的氈包,從另一個方向到營寨的一角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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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霧,彷彿給萬物加了一道朦朧光,看着都別樣可愛,草地格外綠,花朵別樣鮮艷,遠處的山丘異常柔和,連一路向他行禮問好的人都特別可親。不覺到了御馬廄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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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人以馬為恩物,對馬匹格外寶貝。馬廄分佈在四邊,尤其以皇帝御馬所在為最大。蕭邑灃瞧着馬倌正在認真刷他最喜歡的幾匹馬,無聊點數了一遍,卻發現二十匹御馬少了兩匹,不由問道:“還有兩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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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倌急忙跪着回奏道:“回稟陛下,是金城公主要了去——太后也是特別批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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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邑灃對姐姐當然不必小氣,只是仍有些奇怪:“公主想騎好馬,卻又為何騎了兩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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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倌搖搖頭:“這個奴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公主騎了一匹,牽了一匹,往那個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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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邑灃順着他的手指一看,那個方向是小丘間的一片草場,草長得茂盛,兩座小丘更生得好位置,一交一錯間形成了曲徑通幽的天然屏障。蕭邑灃笑道:“那地方有好狍子,朕突然饞了,想吃烤狍子肉。你牽朕日常騎的那匹來,叫人把我的解手刀、箭囊和弓也一道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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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地方的外圍已經被禁軍清理過,蕭邑灃放心地策馬揚鞭,朝小丘後面而去。這片地方草地混生叢林,到了山丘邊上,行馬的蹄聲太響,唯恐驚了膽小的狍子,於是下馬步行。繞過幾叢灌木,不覺在背陰處發現一條小溪,溪流明澈,是動物們喜歡的地方,大概真能獵到獐子。蕭邑灃愈發細心,一步一步都揀柔軟的地方走,生怕硬皮靴子會發出太響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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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狍子沒看見蹤跡,卻在溪流邊的大岩石後面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你是不是笑我箭法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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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熟悉的聲音,悶悶地接茬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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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剛剛為什麼偷偷捂嘴?”聲音嬌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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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半天,男人似乎撓着頭說,“確實太巧了些,我原以為你想射的是天鵝,可是你卻說射的是黃羊……”他又忍俊不禁起來,邊“吭吭”地忍着笑意,邊說:“黃羊又不會爬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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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邑灃不覺抬頭,這裏高樹不多,只一棵七八尺高的沙松顯得巍然些,枝條上頭果然掛着一支白羽箭,被風一吹,搖搖晃晃,但就是掉不下來。

蕭邑灃不由自己也想笑——那聲音是他姐姐金城公主蕭金哥的,能射黃羊射在樹頂上,已經不是箭法差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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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金哥顯得很懊喪,對身邊的人說:“黃羊跑了就跑了吧。可是我的箭不能一直掛在上頭裝幌子,上頭有刻了一個‘金’字,要是被問起來,還沒法回答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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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取下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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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邑灃心道:太不知趣!樹雖然不高,可我姐肯定夠不着,你耶律延休做男人的,長手長腳,一夠不就夠到了?現成的忙不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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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探頭越過岩石去看,果然看見他姐姐一臉不高興,在樹下蹦了幾蹦差得還遠,又去拉枝條,又去晃樹榦,可是那支箭就是牢牢地掛在樹頂上,白箭羽被卡着,死活掉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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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姑娘們都男孩子似的,就是當公主的也沒有中原的普通女孩子嫻靜樣子。金城公主當即一提裙擺,對耶律延休吩咐道:“我爬上去取箭,你在下面瞧着,萬一我掉下來,得扶着我。”她目光在他臉上剜了一下,嗔怪中又帶着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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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邑灃雖然小,但阿娘和仲父之間那些眉眼官司可是看得多多的,頓時興奮起來:嘿!打賭!他這姐姐非掉下來掉耶律延休懷裏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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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延休果然急了:“公主,這不好吧?”接着來了一句敗興的:“您要掉下來我是接得住,但是要是枝杈什麼的掛壞了衣服,臣就沒有辦法了,不是沒有保護好您么?”他上前幾步,似乎終於開竅了,要主動幫着公主拿那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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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蕭金哥一聲斷喝:“我說了要你幫我嗎?我自己個兒的事,自己個兒做!你退一邊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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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鼓鼓的,看着耶律延休真箇乖乖地退一邊兒去了,大約心裏有些落寞——之前也不知道她已經努力了多久了,可耶律延休這木瓜就是不開竅!公主的眼睛裏冒出一些淚花來,咬着嘴唇,背着他,一步一步提着裙子打算爬到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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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延休望着金哥兒的背影,那烏髮長長,打成辮子甩在腰后,油亮得反光;那腰肢纖細,但一點都不顯得嬌弱,自有一種可愛的矯健婀娜。她帶着金葉子小冠,穿着飄逸的絲綢衣裙,手扶着樹榦,大概也從來沒有爬過樹。耶律延休突然上前,從她腿上一抱,輕飄飄就把她抱起來,高高地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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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哥兒嚇了一跳,“哇哇”叫了兩聲,又立刻閉嘴了。而耶律延休很認真地說:“這樣子不就能自己夠着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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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夠着了,被握在手心裏。耶律延休在下面看不見,等了好一會兒問:“夠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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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哥兒也好一會兒才回答:“怎麼,我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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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延休無奈地搖搖頭:“不重。怕我位置不對,你不方便。要是不方便夠,你指揮一聲,我總好在下頭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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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金哥兒開始指揮起來:“左邊一點……不對,右邊一點……不對,還要往前……”折騰了半天才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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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延休放下她,金哥兒回頭打量他:“嗬,你還真一滴汗都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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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延休笑道:“因為你確實不重嘛!要多吃點——”說了一半,“咦”了一聲:“你剛剛是不是哭了?誰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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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罷,捶了面前男人一拳頭,扭頭就跑,灑了一串淚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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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延休愣了片刻,拔腿就追。他腿長,登時就追到了,剛才的抱白抱了,他此刻只敢張着手攔着,碰都不敢碰,磕磕巴巴說:“公……主,公主……我知道你生我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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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哥兒試着朝各個方向跑了幾步,怎奈面前這個男人動作矯捷,跟在戰場上圍敵軍似的,玩一樣總能擋着她。她作起來只能怒沖沖道:“我沒生你的氣!沒有!”但是這麼不知趣的人,她心裏一陣灰,眼淚“吧嗒”又掉了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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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延休繼續磕磕巴巴的:“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你跟我說的話,我總是聽得有一句沒一句的。你——”他突然抬起頭,說:“你對我好,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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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哥兒緊張地看着他,呼吸都窒住了,希望他說出叫人高興的話,又生怕他接下來會一轉折,說出什麼可怕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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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延休獃獃地站着,雙目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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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車上,完顏綽和王葯並頭偶坐;氈帳里,兩個人不避他人,早已同居一室;一大一小兩個孩子,都是兩個人眉眼唇齒的組合……他有什麼不懂?都懂!只是以往逃避去想,覺得男人家精忠報國,建功立業,一輩子交給邊疆也就完了。卻不料邊境平靖,而捺缽的地方卻還會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姑娘:三天兩頭、有意無意地過來瞧他,給他送刀鞘、燧囊之類的小玩意兒,親手做好吃的分享給他,找着各種借口叫他“教”她騎馬、射箭、打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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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傻乎乎的,但是認認真真的——他耶律延休心裏明鏡兒似的,也跟開了春的冰河一樣,慢慢的,胸腔里那些冰封的“堅持”也就化掉了。

這時,一隻狍子悠閑地順着水聲從小丘上到這裏的小溪來喝水。蕭邑灃看着狍子,想着鮮嫩可口的烤狍子,不由咽了咽口水。但是此時烤狍子早已是次要的了。他狠了狠心,盯着那隻狍子前來的方向,迅速地做出了算計。

怕有弦響聲,蕭邑灃撿起地上一塊土坷垃,掂了掂分量,朝狍子耳朵打去。狍子被打得愣怔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拚命順着溪流的方向,朝溪水邊金哥兒那裏而去。蕭邑灃心道:鎮南將軍,朕也只能幫你到這裏了!

冷不防竄出那麼大個傢伙,金哥兒嚇得尖叫起來,不自覺地貼到耶律延休身上。耶律延休不知這狍子那兒此案出來的,返身一箭,真正是電光火石間的速度,那狍子應聲倒地。耶律延休拍拍蕭金哥的背,突然覺得她這一瞬間的柔弱可愛至極。

耶律延休說:“怕也別怕,就是一隻狍子。其他也不用怕的。我在呢!”他指了指天空:“這地界兒上竄出來的頂了天的可怕也就是狼了,其他都是不會咬人但被人咬的。你剛剛箭能射這麼高,就不想試試射大雁、天鵝?喏,你看天上那裏!”

蕭邑灃一抬頭,天空一碧如洗,一根鳥毛兒都沒有。

而金城公主傻乎乎地一抬頭,正對着耶律延休居高臨下的英俊面龐,他迅即俯下脖子,把他生澀的第一吻獻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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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宮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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