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空間裏的小日子（四）
寧啟言像是一條死魚一樣趴在炕上，炕腳的衣服亂七八糟的堆放着。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只是覺得突然清閑下來的日子稍稍有些無聊，怎麼就莫名其妙的發展到被人吃干抹凈。
而且順序不對吧？！
不是應該杜程先開口追自己，然後自己糾結一段時間以後再決定要不要答應他嗎？
怎麼就變成先……咳咳……那啥了，追求的過程呢？自己糾結的過程呢？
中間是不是省略的有點多啊？！！
杜程端着一杯溫水回到屋裏，正對上寧啟言的白眼。摸了摸鼻子，稍稍有些心虛。不過還是脫鞋上炕，扶起一臉“生無可戀”的寧啟言。
“喝點水吧。”
寧啟言順着杜程的力道半坐起身，身後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因為姿勢變換，鈍痛猛然加劇。
寧啟言深吸一口氣，好一會兒才緩和疼痛，憤恨的狠狠瞪了杜程一眼。
杜程低眉順目的伺候着他喝了半杯水，然後更加小心的將寧啟言放趴下，從肩膀開始揉捏。
見寧啟言渾身緊繃的肌肉緩緩放鬆下來，杜程試探着說：
“這不是你也沒反對嘛，剛才的氣氛那麼好，我又不是柳下惠……”
寧啟言橫了他一眼。
“怪我？”
杜程安撫的笑笑，“這是好事兒啊，哪能說怪誰。”
寧啟言冷呵兩聲，恨不得把“呵呵”背後的含義糊身後這個不要臉的某人一臉！
他算是見識到什麼叫：會咬人的狗不叫了！
時間倒退一個小時，打死他也想不到總是一副少言寡語的杜程能直接問也不問就把他吃干抹凈。
杜程對於寧啟言難得一見小性子倒是喜歡的很，給他全身按摩完，俯下身，親了親寧啟言的額頭。
“情侶親熱很正常嘛，要不鬍子怎麼鼓動曉文哥非得出去住。”
被按摩的渾身放鬆快要睡着的寧啟言聞言突然睜開眼。
“情侶？”
杜程脫了剛才下去端水時臨時披着的外衣，拉起被子鑽進去，一手攬着寧啟言，一手掖了掖被角，回道：“對啊，怎麼了？”
寧啟言顧不得依舊酸痛的身體，猛地坐起來，瞪着杜程。
“我們什麼時候成情侶了？”
還有些不明所以的杜程一聽這話愕然的坐起來。
“我們不是情侶，你想跟誰當情侶？林雅涵？”杜程陰沉着臉反問。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當初他親耳聽見寧啟言很乾脆的拒絕電話里那個叫林雅涵的女孩，但這個名字就像一根刺一樣扎在杜程的心底深處。所以一見寧啟言似乎不想承認兩人的關係，他條件反射就想到她。
寧啟言覺得杜程簡直莫名其妙，他們倆的事關八竿子打不着的林雅涵什麼事兒？！不過他不想稀里糊塗的就跟杜程吵起來，曾經的經歷告訴他，話不說明白，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所以寧啟言捏了捏眉頭，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開口：“先別急着扯些亂七八糟的人。我問你，我們什麼時候變成情侶了？”
杜程眯了眯眼，“你想不認賬？”
寧啟言挑眉，表情不善的看着杜程：“想吵架？”
“不想。”杜程回的很乾脆。
寧啟言噎了噎，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去他的冷靜！明明被吃的是他，現在杜程還有臉語氣不爽？！！
磨了磨牙根，上輩子就不說了，他上上輩子肯定是欠了這傢伙的！
“我以為咱們一直是好兄弟，所以我不知道你說的情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雖然寧啟言的話很平靜，但杜程看着他快要冒火的眼睛，還是決定先撇開心裏的那根刺，仔細想想他的話。
然後這麼一想，杜程心裏一頓。
……確實，他好像一直沒挑明說他的心思。之前藉著鬍子和寧曉文時不時的甜蜜氣氛，他也吃了寧啟言不少豆腐。他以為對方和他一樣，潛移默化的默認了兩人的關係。但要是深究起來，他們似乎從沒確定過關係。
抬眼看了看寧啟言，杜程至少能確定，他對於之前兩人發生的事似乎並不是很排斥。至於現在不停散發的火氣……
杜程一瞬間就好像被打通任督二脈，一掃之前的抑鬱，雙手合十，一臉歉意：“對不起，我錯了。”
寧啟言被他乾脆的道歉堵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直到身上覺得冷，寧啟言才發現兩個人還光着身子……
重新鑽回被窩，見杜程也立馬貼過來，寧啟言翻了翻白眼，懶得說話。
他算是想明白了，估計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杜程乾脆忽略好幾個過程，直接把自己定義成他的男朋友了。
所以之前杜程偶爾幾個親密的行為根本不是在試探自己的反應，而是從根本上就是情侶間的互動。
寧啟言覺得自己有些吃虧，沒追求的過程，然後自己還是被壓的那一個……
但武力值不行怨不得別人，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能糾結對方沒有追求自己吧？！太矯情了。
算了，吃虧是福……吃虧是福……
寧啟言默默的催眠自己，之前過度的體力活動引起的疲憊感也升了起來，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感覺到懷裏的人呼吸逐漸平緩，杜程抬起身，看着懷中人的睡臉，低頭在他嘴角輕輕吻了吻，而後慢慢笑了起來。
自家的愛人永遠這麼可愛。竟然會因為沒被追求而鬧小脾氣。
吞進肚子裏的肉肯定是不可能再吐出來，但愛人的小心思還是要滿足的！
所以等寧啟言再醒來，見杜程不在，而廳里有動靜，穿好衣服出了屋，驚訝的發現杜程竟然做好了晚飯。
寧啟言看着杜程將剛出鍋的米飯裝進飯盆里，另外幾個盆里分別裝着蒸好的風乾兔、韭菜炒雞蛋和一鍋羊湯。
雖然不能說是色香味俱全，但賣相還不錯，吃起來應該也沒多大問題。
“你今天怎麼這麼勤快？”寧啟言納悶的問。倒不是說杜程平時不幹活，但他大多都干外面的力氣活，還真沒做過飯。
杜程看着寧啟言笑了笑：“我在追求你啊，當然要獻獻殷勤了。”
寧啟言無語。
不要把追求直接說出來好嗎？！
不過寧啟言才發現自己竟然這麼矯情，因為他覺得偶爾杜程這麼獻獻殷勤，他真的挺開心的……
等到兩人帶着晚飯出現在山洞的時候，迎接他們的就是鬍子和寧曉文笑眯眯的目光。
寧啟言尷尬的咳了咳，低頭將飯菜擺到桌上，卻不知自己耳後的斑斑紅痕明晃晃的露在所有人眼前。
鬍子挑眉戲謔的看了杜程一眼，差點吹了聲口哨，被寧曉文眼疾手快的捂了回去。
雖然對於杜程和寧啟言修成正果寧曉文很樂見其成，但他更知道寧啟言在這方面臉皮很薄，他們還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好，萬一打趣過了，讓寧啟言惱羞成怒，杜程就不好過了。
而杜程要是不好過……寧曉文瞥了鬍子一眼，讓他安分一點……杜程肯定不會讓罪魁禍首好過。
擺好飯菜，四人坐在鬍子閑着沒事新打的椅子上，寧啟言身上的酸痛感還沒消下去，沒什麼胃口，但杜程難得做一次飯，他還是很給面子的盛了半碗飯。
“先喝點湯。”杜程盛了一碗不加肉的羊湯，按照寧啟言一貫的口味，加好醋和胡椒粉，再撒一把蔥花，放到他手邊。
寧啟言用勺子把胡椒粉和蔥花攪拌開，喝了一口。
恩，肥肉沒剔出去，有點膩，不過還好。
再嘗了嘗韭菜炒雞蛋，雞蛋有點焦……怎麼還有點甜？
杜程倒是不可能把鹽和糖看錯，不過一想到他總喜歡甜口的炒雞蛋，寧啟言有些無語。番茄炒雞蛋加點糖提味還挺好吃，但韭菜炒雞蛋……
另一邊鬍子咽下嘴裏的雞蛋，看了看盤子，又看了看寧啟言。
難道親熱過，連一貫的口味都會被傳染？
相比其他三位，寧曉文吃的最淡定。羊湯一入口，他就知道這頓飯出自誰的手筆了。
先不說成果的怎麼樣，但杜程的行為還是值得肯定的。
明明不餓，但架不住杜程殷勤的夾菜添湯，最後寧啟言還是吃多了。靠在椅背上揉了揉肚子，撐得有的不想動。
寧曉文收拾好碗筷，見杜程和鬍子到盤了一半的火炕那，拉了拉寧啟言。
“咱倆去空間，我有事跟你說。”
寧啟言看看他，起身接過寧曉文手裏一半的空碗，拉着寧曉文進了空間。
碗筷不急着洗，寧曉文放下東西就拽着寧啟言進到屋裏。
“我跟你說……”就算空間現在只有他倆，寧曉文還是壓低聲音。
等到寧啟言把寧曉文送回山洞，順便接杜程的時候，耳根子還在發紅。
寧曉文跟他說的不是別的事，就是關於那啥前後的注意事項，之前的清潔還好說，之後竟然連飲食都需要注意，寧啟言從來不知道親熱還有這麼多事。
再看臨走前鬍子一臉別有深意的笑和杜程鋥亮的眼睛……
杜程不會也被惡補了一番那啥的常識吧？
寧啟言簡直尷尬到崩潰。
現在再來強調自己追求柏拉圖式的愛情還來不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