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豐收的煩惱

1977年金秋十月大夥正準備磨刀霍霍地享受豐收的喜悅的時候葉睿輝家卻陷入了收割的煩惱，家裏承包了700畝土地除了平時忙不完的活總是讓爺爺幾個子侄干這次遇上收割人家忙不完還有誰來幫忙？

以前葉睿輝幾個叔叔伯伯嬸嬸忙乎慣了的打草養牛、餵豬、餵鵝、餵雞鴨、養蚯蚓、養黃粉蟲、養蠶現在一到農忙都到自家地里忙乎。葉家是忙得暈頭轉向就連天天耍嘴皮子從不沾手勞動的葉睿輝都承包了養蠶喂葉的活！

於是乎這無序的收割運動導致很多人一窩蜂地擁了上去，這脫粒機不夠用了吧搶着排隊一台機器都排到三天後了。這老式脫粒機渾身包着鐵皮塊頭大不說還只能一人脫粒一人扒稻草穀粒工作效率低下的很！而且這脫粒的水泥地整個葉家宅也就草場那邊才有那麼一個大場地。於是一群群人像黃牛一般搬起了沉重的稻捆。葉睿輝家裏本來就不怎麼空閑的三輪幾乎就沒歇過！

白天黑夜10天連續作戰這農忙大軍總算是緩了下來不過還是有好幾戶等着脫粒。這穀子脫粒下來的往年都是一起在穀場薄薄地攤上一層晾乾了直接裝船繳公糧，現在么都是自家的哪能混在一起啊。於是晾曬場地與脫粒之間的矛盾立馬爆發了出來讓忙得焦頭爛額的爺爺葉永根比之前更忙了起來。

11月4日又下了兩場不大不小的雨，這雨下的還算時候全村也就葉睿輝家裏的41畝不到的稻田養魚的水稻沒收割。其他人家裏基本都已經脫粒完成至於晒乾與否那隻能聽天由命命了，豐收之後的脫粒場地、電力供應、曬穀場地、糧食倉儲的矛盾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對於葉睿輝提出了銀行貸款水利建設、規模養殖、有償僱工、農村新宅建造、集體建房、農業機械購買等建議由於家人的一致反對而導致的自食惡果。等到一切穩定下來葉睿輝一家才在爺爺葉永根呼朋喚友把女兒女婿親朋好友的召喚來才完成了收割，期間由於幾天的下雨好幾畝成熟較早的水稻受了點損失。

按競價承包數量收糧驗收之後葉永根又組織人手去送糧去糧站。按照常理除了上繳公糧之外其餘口糧也會作為工分買賣給糧站，然後依據糧食價格開票付錢給大隊后扣除透支然後以返校糧的模式分發給農戶作口糧。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種私糧就是繳完公糧之後一般人家在家裏用石臼脫粒的大米麵粉，不違法不禁止但是不經過大隊盤剝這地方自籌的田稅就沒了幹部就沒錢發了所以一貫作風就是公糧口糧一起繳扣除收益這稅率工分多少還得公社主任同意點頭批示后才發。

經手人除了小隊長、大隊長、糧站之外沒人能知道裏面有多少這畝產公糧、田稅、繳糧折耗、工分計算、大隊透支款、工分批複。那麼想在公糧由小隊長葉永根轉手這畝產產量多少還不是他說了算？忠良合作社扣除應繳407斤的15.5%畝產公糧（實際為畝產630斤左右反正按承包競價計算）后其競標均價為179.2斤每畝，扣除公糧重量上下其手共累計餘糧48348斤，扣除662畝旱地公糧5296斤之後還有43052斤的餘額出去0.63的折耗共記27441.4斤餘糧，累計價格4390.615元人民幣即2722天大工工分而已。不過這筆賬和662畝旱地的地租收入都永遠得爛在葉永根心裏了。

錢到手糧繳完這事情還真沒完，隊裏每家每戶人均口糧超過900斤穀子放在家裏可不是個辦法，光靠石臼椿不知道要到何年馬月了。拿到公社糧站碾米別說估計都還沒那個膽子被扣頂私營經濟走資本修正路線的大帽子。葉睿輝給老爸指了條明路去找農科院小張！

最新型號碾米機價格2900元一台農科院內部價格1250元一台，同時還有大量如小鋼磨360元一台、手扶耕地拖拉機700元一台、運輸拖拉機1600元一台，還有一些如同碾粉機、脫粒機之類的東西都在兩三百元，而是還有促銷手段上海農機廠家上門銷售滿一萬返50！顯然是把老爸當成採購了。

回家一商量那筆4390的款子除了老爺子給幾個子侄一人30的工資除去自己開銷剩下4200元打算建農民新村的款子被挪用了，不過這次老爺子鬆口了也認為的貸款建房修建水利成了重要事情。老爺子往大隊裏打了個招呼從公社裏面跑了一趟想貸個2000塊人民幣結果公社領導硬是開了證明給放了5000塊的款子，至於利息給了最優惠的而且還問你還要貸么要貸款再來他老婆兒子就是銀行的貸款一句話。那保證那態度讓葉睿輝感覺二十世紀的貸款擔保難的大好男兒也感覺這領導真不錯，結果一回家爺爺葉永根大發一通脾氣。

存款時孫子貸款是大爺！葉睿輝知道時代的不用忽略了貸款的難度問題。現在銀行也是鐵飯碗不過這貸款的對象可就很成問題了，除了國有企業也就各公社村鎮集體經濟。私人貸款在工商禁絕的時候私人貸款是不用考慮的，當然為了所謂的業績貸些款子也是理所當然的。至於葉永根去貸款可是頂着個公社大隊的名義是享受國家低息和貼息的！年利率僅百分之0.3145%沒有還款年限的固定利息！利息調整歸還那得1989年之後才出了的……

葉睿輝又開始鼓動起來了，把固定利率一算得出結論按年收入4390元來計算那麼葉永根可以向銀行借貸140萬左右的貸款甚至更多。於是葉睿輝就和家人開始了投資與賺錢的教育，得出最終結果借錢買機械買車！

葉永根又找了趟公社幹部直接提出還要借錢，結果這幹部立馬支支吾吾沒有了之前的爽快和豪邁。要知道葉家宅所在的大隊向銀行錢款也就7000來塊錢，相比其他大隊高達三五萬的欠款連利息都還不上還得靠銀行救濟過活好很多了。不過就這麼一個小農民信口開河來貸20000的款子無論誰也不敢放的！

晚上葉永根在葉睿輝不知情的情況下提了一籃子雞蛋和兩條大鯉魚去拜訪了那位幹部家。回來的時候這個叫程百強的公社副主任大筆一揮立馬放了2萬的貸款。二十年後這位區財政部長退下的已經算是爺爺的朋友的程老弟說，當時那銀行放貸他一家子是絞盡腦汁要錢的不敢放想放的大隊不要貸款。葉永根是第一個他們大隊裏來貸款的一個，不過5000既是指標也是他放給他們大隊的最高指標至於之後的2萬完全是這幾年孫子當累了居然有人求上來貸款腦袋一熱同意了反正不是自己的錢。

葉寶林確定了1台碾米機、4台粉碎機、2個小鋼磨、5輛手扶耕地拖拉機、4輛運輸拖拉機、各6套大小水泵還有套冷僻到極點的30米深水泵及配套材料等，若干拖拉機頭維修配件、大小電機馬達等。總價19800但在葉睿輝的指導下又從這實價下打了個95折18810元，又去掉10元零頭實付18800元誰叫這量幾乎是十個大隊的年銷售總量還多呢！

華東電網的建設和小組兩條預留線路被很好的運用了上去，其他生產小組或許還有這樣那樣的賠償問題但在葉家宅從這安裝到結束沒超過3天時間。電網的建設那是全縣皆知除了看熱鬧外該幹啥的幹啥。

這9台載滿機械的拖拉機一同出現在葉家宅的大馬路上立馬就吸引了全隊成員的目光，甚至全生產大隊異樣的目光。要知道葉家宅今年良好的收成和葉寶林引進養殖的比養殖場還多家畜家禽已經吸引了附近小隊所有人的目光。

全隊聯產責任承包的每個人都知道小隊長這次賣糧之後肯定結餘了不下萬斤的公糧具體大少大概數字沒人清楚，家裏留下那麼多存糧誰也不敢說千兒八百。說有錢具體多少誰也不敢過問或者討要工分要知道葉永根為大夥謀福利可是人均200多斤穀子摺合工分比往年可要翻倍了！而且自己只要了塊大窪地今年收成也不錯。不過就相比其他小隊收穫葉永根的功勞確實可以持功貪污了只要不說具體數字。

這些機械一回到葉睿輝家門口立刻吸引了全小隊的目光，萬人空巷不至於但起碼全大隊8個小隊70%的都要來葉睿輝家門逛上一圈一些年輕人甚至用饑渴的兩眼雙眼放光地看着這些鐵傢伙。要知道現在全大隊也就一台用了十幾年的小運輸拖拉機，那是大隊長他弟弟家的大兒子王建開的。嗯！除了那少數的運輸外主要作用就是用來誰家結婚接送新娘嫁妝的，誰要是嫁女兒結婚走路、坐轎、乘船那都不稀奇請到這拖拉機作婚車才算牛！如果還有輛自行車、手錶、縫紉機作嫁妝那就更牛了！這些玩意依現在收入一個壯勞力十年不吃不喝勉強才夠！

最牛的還不是拖拉機作婚車的問題關鍵是這王建結婚時才叫牛逼了，沒結婚前媒人差點踏破他家門檻這傢伙，據說相親多了女人玩得多了樂不思蜀把人家搞大了才迫於壓力提早結婚的。結婚時不僅有婚車開路嫁妝更是不得了居然是兩輛自行車！自行車隊整整四十八輛比他那大隊長大伯兒子結婚還威風！

拖拉機駕駛員的操作人員那是攪得葉家宅全小隊風雲雷動。最終在葉永根的敲定下由吳阿婆加的葉保業、葉保田、駐地幹部王守業家的小兒子王雄、自己兄弟葉永兵家的小兒子葉保國4人開運輸拖拉機，至於耕地拖拉機則由葉永根的幾個比較親近的子侄或鄰居兒子來操作。不過這學車人數卻高達16人即使他老爸葉寶林和大伯葉寶官也有轉行開拖拉機的想法。

一些雜事安排好之後對於葉睿輝所謂的那些農莊葉永根和葉寶林開始上心起來。首先就是葉睿輝提出的農業機械存放管理的倉庫和幾處水泥曬場糧倉的建設。如果人們還比較閑那麼關於農莊水網、上水機站、鄉村道路、道旁綠化、部分農民小區還有那個啥深井水塔。

葉永根別的不懂但至少還知道這打水的水網需要上千米的水泥管道和大量的土方工程，機械管理倉庫、水泥曬場、糧食倉庫、標準化規模化養殖房屋那都需要錢而這僅存的一萬元好似這些事情只能完成一件罷了。而且自己這小孫子又提出了工分制勞動現款現結，而工分價格還被定在0.62元/天/十分工！天知道以前說是0.62元的工分最終上工日期和公社批複分紅能否有這10%的工分。

葉睿輝一想這工分制分配一天又近7毛錢的工分，那一年到頭這不是和農民過年分紅幾塊錢打發打自己巴掌么。仔細一核對葉睿輝也給出了一個比較中肯和較高的工分報酬來，按大工小工工作量來比較從一天兩分五一直到一天兩毛五的日工資還算比較符合現在投入與付出的。

工資現結的手段大大提高了隊員們的積極性，無論是葉睿輝家的養殖場還是剛剛啟動的農村水網工程、曬場糧草。工分制的出現和這些水網、曬場的讓自己出錢為大伙兒辦事的葉永根心下有些不服氣，儘管葉睿輝一再強調這些水網、道路、曬場建成之後都是歸他葉永根家所有隻是給社員們使用的罷了。葉永根也覺得自己吃了大虧，要知道這道路、綠化、佔地都要算農稅裏面的。於是他倚老賣老公益事業工資再減半而且包工包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