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友情

五十八、友情

離開梅雨婷時,天已近黃昏,嫣紅的晚霞在殘日的照耀下拚命地顯擺着她最後的妖嬈,我決定讓我的兒子跟梅雨婷的姓,而梅雨婷也因為這點對我的印象大是改觀,至少表面如此,她是至情至性的人,只是一直所遇非人罷了,這當然包括我在內,而我是不可能給她情的,因為我的情太濫,給她她也不會要。

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圓月山莊邊的孤峰上,迎着風口吹來的寒冽的風,冰冰涼涼的,感受不到一絲的冷意,記得有個狂狷的名人說過,人生在世,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遺臭萬年,只博一個青史能留名。這想法,真是極端,而我,能流芳百世,或者遺臭萬年嗎?或者,就這樣平淡無奇地過完我的一生。

“院長,加件衣服,這兒冷。”駱小敏給我披上了大衣。

“你怎麼來的?”看着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身後的駱小敏,我有些不可思議,我到這兒我沒有跟任何人說。

“我在山莊用望遠鏡看到你了,就來了。”駱小敏笑着。

“是嘛!”我假笑着,這太讓我沒有安全感了。

“我們回去吧,這兒風大。”駱小敏履行着她的職責。

“好吧。”對護士的建議我還是要尊重的。

“院長,於博士來過電話,說新葯已經快成功。”回到山莊辦公室駱小敏翻着電話記錄。

“知道了。”我倒了一杯酒,怔怔地望着窗外,成功了,成功了又怎樣,仰頭將酒猛地灌入喉嚨,辛辣的酒味引發出身體的熱量,人為地讓我的熱血有些沸騰起來。

“你好象不開心?”駱小敏乖巧地給我倒了一杯酒:“只能喝一杯了。”

“一杯?”我左手接過酒杯,右手托着駱小敏下巴:“你怕不怕我?”

駱小敏笑着擋開了我的手:“不怕。你可不象色狼。”

“是嘛?”將杯中酒倒入咽喉,嘿嘿笑道:“看一個人,不能從表面看,我也會害人,可到頭來,害的是自己。”

“你在說什麼?”駱小敏摸了摸我的頭:“你的酒量不止這點吧。”

“不止,叫金笛進來。我有事跟她說。”我想,我是應該交待一些事情了,我總感覺世界末日離我越來越近,當然,這只是我地世界末日。牽連有多廣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哦!”駱小敏應了聲,便拔着內線電話。

金笛前腳到時,於蘭後腳也跟了來,我本來想去看她的。

三人一本正經地在辦公室坐着。金笛聽我安排着我以為的後事,本來有些陰暗的辦公室更染上了一層陰冷和悲愴,金笛走時看她的心情並不好。也許,她已經感受到由我帶給她的不祥的預兆,也許我地決定有些草率,但我不得不這樣決定,一籃子的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

金笛剛把門關上,於蘭就迫不及待地將我撲倒,吮吸着我的舌頭。讓人吸我的舌頭還真不習慣,從來都是我吸她們的舌頭地,但情況馬上有了逆轉,不自覺中主動權已經被我掌握。

於蘭喘息着貼着我的胸,輕聲道:“人生幾何。Www.16k.Cn得意且當歌,你不必這樣消沉的。”

“謝謝。”我緊摟着於蘭:“我是想得太多了,我們死在一起好不好?”

“嗯!”於蘭輕咬了一下我胸前的肌膚,用她的下巴在我胸前輕輕揉着,讓我覺得很是舒服,只是換了我這樣對她,她一定會暴跳如雷地命令我去刮鬍子地。

“你想怎麼死?”我舒服地享受着,輕聲問道。

“當然是和你一起死,你說,我們要是能一起攜手共赴黃泉,這是多浪漫的事。”於蘭睜大着眼睛看着我,那眼中水汪汪的滿是憧憬。

“是啊,攜子之手,與子效死,確實是很浪漫地事。”我流着幸福的眼淚翻了個身,將於蘭壓於身下,幸福地流了很多淚。

突然於蘭驚叫一聲,狠狠地在我頭上給我我一個暴栗:“要死你,你叫我怎麼出去。”

我看着於蘭胸前濕透的一片,不好意思道:“對不起!這都是我的錯。”

“錯你個豬頭。”於蘭看着監視器,嘿嘿笑道:“現在要是你老婆來了,你說應該怎麼解釋好?”

“那是你的事。”我心不在焉地說著,妻現在很忙,她對工作真的很負責,所以她很忙。

“她真的來了!”於蘭驚叫着。

“好了,別騙我,我們到醫院去,看看你的成果。”眼睛掠過監視器,竟然真地是妻向辦公室走來,她也真是的,為什麼喜歡搞這樣的突然襲擊,來也應該先打着電話來,我要是不在這,她不是白跑嗎?

“怎麼辦?”於蘭撫着胸前的濕處。

我笑着開了門,隨手關上,愕然地看着妻:“你怎麼來了?”

“怎麼?不能來嗎?”妻笑着挽住了我的手。

“我要是不在,你不是白跑了嗎?”左右無人,便在妻額頭上親了一下。

“我打電話問過小敏了,你在我才來地,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妻神秘兮兮地問我。

我腦中一片空白,今天是什麼日子,我不知道,今天不是我生日,也不是妻生日,也不是女兒生日,更不是我們結婚紀念日,其他的什麼耶穌誕生日,耶穌死期,還是佛祖生日或死期什麼地好象跟我們不相干。

我搖了搖頭,茫然地看着妻:“我要到醫院,你有空就一起走吧,我真的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我們慶祝一下,你應該有時間吧?”妻挽着我的手朝外走去。

“你說有就有了,我一向都是對你惟命是從的。”拿出手機給於蘭打了電話,跟她說我要到醫院。

“她不是在這嗎?”我一打完電話妻就問我。

“是啊,”我驚出一身冷汗:“我們走。你想讓她當電燈泡啊。”

“也好,我們很久沒見面了,還有朝霞,不如把她們都叫來一起聚聚。”妻看着我。

“好吧,要是能把你們三個都娶了,那我此生足矣。一路看小說網16K.CN”我口花花的,但背上又是一身冷汗。不是妻發覺什麼了吧,做人,當真是做不得虧心事的,真是難為我竟過了這許多年。

“好啊,只要你有本事。”妻說話的語氣中還是這麼放心着我。看來她不知道什麼,是我多心了。

妻上了我地車,才對我說道:“漠,今天是我們離婚紀念日。”

“什麼?”我一驚下油門踩重了,響起一陣的轟鳴。是啊,我跟妻在法律上是已經離婚。

“你忘了?”妻臉上倒是幸福,是啊。我忘了我們已經離婚,妻應該很開心的。

“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今天真的是我們離婚紀念日,是要好好慶祝一下,我們就到醫院食堂過好了,今天我請客,讓客人們為我們祝福。”邊開着車邊打着手機,吩咐醫院食堂準備好菜色。今天我請客。

晚上果然熱鬧,醫院裏的醫生們沒來由地就被我請客了,倒也群情高漲,於蘭已經換了一身衣服,見到我時沒給我好臉色。挽着妻的手到一邊說女人家的話去了,而朝霞有事沒來。我知道她不喜歡熱鬧,晚時要去看看她。櫻子在於志成地陪同下很開心,象個瓷娃娃似的,我不禁多看了幾眼,雖是同一人種,但從她身上展示出的氣質就是不同。

劉天走過來,在我耳邊道:“鬼冢正義出車禍了。”

“什麼?”我杯中的飲料一陣顫抖。

“是深田鏡打電話來的,他說很嚴重,鬼冢希望能見你一面。”劉天說。

“是嘛!”我拿了紙巾拭了拭嘴,想不到鬼冢正義會出車禍。

“不如我去好了。”劉天眉頭深皺,他自然有他地擔心。

“如果他快死了,最後一面我一定要見他的,他一定有話跟我說,你調查清楚,先把機票定了,我是要去看看他的。”憑直覺,我覺得鬼冢正義真的出了很嚴重的車禍,我一定要去看他地。

“你真的決定去?”劉天問。

“是的,反正這兒有你,我會很快回來。”我想,這個世界沒有一個國家能奈我何,動我,那麼這個國家必然會遭到報復,就憑我手中掌握地東西和愛德華與我的協議,要死,大家一起死。

“好的,”劉天將杯中飲料喝盡:“我現在就去安排。”

“發生什麼事了。”妻過來問我。

“我的好朋友出車禍了,我想去看他。”我嘆了口氣。

“那你去吧,對了,是誰啊?”妻問。

“是櫻子的哥哥,沒事的,我會快些回來。”我安慰着妻子。

“那麼遠。”妻低着頭:“那你去好了,快點回來。”

“知道。”拍了拍妻的肩膀,她是我的妻,永遠地妻。

在江濱綠廊朝霞的房子中,朝霞靜靜地坐在窗前,任由我愛撫摸着。

“你出去,又不知道會生出什麼事來,我很擔心你。”很久,朝霞才說出話來。

“不會的,我只是去看看朋友,再說,這世上再沒有比你好看的女人了,我愛你。”我木然地說著,這種話我在朝霞面前不知道已經說了多少遍,但我知道朝霞愛聽。

“嗯!”朝霞拉着小提琴,琴聲有些嗚咽,但很好聽,很適合我的心情。

“這是我自己寫地曲子,曲名就叫《送給張漠》。”朝霞拉完提琴邊說著邊很優雅地向我鞠了一躬。

我拍着手:“真是太好了,我喜歡。”

“回去吧,桑陌姐要等急了。”朝霞下了逐客令。

“哦!”我只好應着。

到日本是一行十三人,安子義精選了九名保安,都是在特種部隊中干過的,紀華盛玉也跟了去,因為我覺得邊上站兩個女保鏢比站十個大漢來得威風。十三這個數字在西方國家是很忌誨地。但我喜歡,因為我認為十三這個數字只會為別人帶來霉運,今天還是星期五呢,真是巧了。

櫻子早已乘前面那趟飛機回去,我想,做事還是要小心些的,我只讓櫻子一人先回去。其實私心裏卻是想證實鬼冢正義的真實情況,沒有親眼見過到底不放心。

到日本機場下了飛機,與劉天聯繫了,說櫻子已經來過電話,再次證實了鬼冢正義出車禍的事是真的。忙與深田鏡聯繫,一會兒深田鏡就親自到機場接我們來了,他帶來地是一輛大巴車。在迫不及待中很快就見到了鬼冢正義。鬼冢正義全身裹得跟粽子似的,讓我看了十分的不忍心,木乃伊一樣的東西。換了誰都不會舒服的,櫻子在邊上的啜泣聲更讓人感覺死亡之神的接近。

“你們都出去,我要和張漠君好好談談。”鬼冢正義睜開眼睛。聲音十分地沙啞。

“鬼冢君!”我握住了鬼冢正義的手。

“張漠君,你終於來了。”鬼冢正義聲音很嘶啞,眼睛中有些淚水,顯然是見到我后很激動。

我笑笑:“有什麼事你說吧。”

“我知道我活不久了,我不苛求你什麼,只是想讓你替我完成遺願,你應該知道我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吧?”鬼冢正義竟坐了起來。

“還不是你的兒子。”想起鬼冢之子我就想笑,他的兒子竟然很可能會成為天皇。不知道這是多少日本人民夢寐以求地事啊,想不到這種好事竟讓鬼冢給佔了,我怎麼就碰不到這種好事呢。

鬼冢正義點了點頭:“希望你能幫助深田鏡,他已經答應我了,雖然我們是在互相利用。真的,我今生別無所求。我只有這個願望。”

“好吧,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的,但我只是商人,我的能力有限。”幫忙我會,但要我盡全力,我是不會地,鬼冢正義的兒子又不是我的兒子。

鬼冢正義笑着,他笑得很開心:“你只要儘力就好了,你現在是一個商人,但很多事情你已經超出一個商人地範疇,你不可能永遠是商人。”

“那我應該是什麼?”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但我很想從鬼冢正義的嘴上知道,他應該知道我是什麼的。

鬼冢正義的呼吸急促起來,憑着我當了幾年醫院院長的經驗,我知道鬼冢正義快不行了,忙按鈴叫了護士。

鬼冢正義被送進了搶救室。

深田鏡在搶救室門外走來走去,經常地用眼神掃視着我,好象有話要跟我說,卻又沒說出來,我奇怪着,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深田鏡頓了頓,嘆了口氣:“這事鬼冢君不讓我跟你說,可是我想,我還是跟你說了好了,我想,應該讓你知道的。”

“說吧。”不知道鬼冢正義有什麼事要這樣瞞着我。

深田鏡左右看了看,避開櫻子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其實鬼冢君這次車禍,應該是人為的。”

“什麼?”我驚詫道:“什麼人乾的?”

“這就是這事情奇怪地地方,鬼冢君應該知道是什麼人乾的,可他就是不肯說出來。”深田鏡皺着眉頭。鬼冢不肯說,那麼他一定是在維護這個人,或者這個人權勢衝天,鬼冢不是他對手,他既然死在這種人手裏,他當然不是對手了,不象我,就是死了,也會有人為我報復,慘烈的報復。

急救室的燈竟然滅了,鬼冢完了,壯志未酬身先死,對於鬼冢來說,這是一個悲劇。

櫻子撲在鬼冢正義屍體上,悲傷地哭着。

“死了,他就這樣死了。”我嘆了口氣,對深田鏡道:“我們去喝一杯好了,鬼冢的事,自有他地家族會辦理,你需要的是繼承鬼冢君地遺願。”

“是!”深田鏡臉上滿臉的凝重,向鬼冢正義鞠了三個躬,轉身對我道:“張漠君,我們走。”

東京的銀座是一處好地方,每一個經濟發達的地方總會伴隨着這麼個好地方,在銀座猶盛。這兒商業發達,伴隨着的,色情業自然也就發達了。

這是是男人晚上放鬆的地方,更是彙集了世界各地妓者的精英。穿着和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妓者魚貫而入,對這些在我眼中認為的庸脂俗粉,我是不屑的,清高地揮了揮手,讓她們陪我的保安去了。

深田鏡一直觀察着我,說道:“張漠君原來是個清心寡欲的人,本人十分欽佩。”

我點了點頭:“深田君不也是這樣嗎?”

我看着自己帶來的保安,他們邊上雖然都有女人坐着,卻一個個如柳下惠重生般,任那些妓者如何挑逗,個個坐懷不亂,在美色面前能如此,我的保安素質就是好,好得讓我沒話說。

深田鏡看着這一幕,揮了揮手,那群女人退了去。

“來,大家喝酒。”深田鏡舉起了杯。

我對安子義點了點頭,在尷尬有氣氛中大家喝了一杯酒。一切顯得很無聊,便早早地散去。

到了賓館,我問安子義:“你訓練得不錯,他們怎麼都柳下惠似的?”

“哪裏?”安子義大笑:“你身後站着紀華盛玉,他們哪敢啊。”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看來男人出來花天酒地是不能帶女人的,出國一趟不容易,我自己倒是罷了,但絕不能虧待手下的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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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欲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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