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騷藍色泳褲
?陸芒覺得自己白興奮了。
“嘿”了一聲,腳蹬了一下泳池邊,越游越遠了。
李心水“哎”了一下,沒能喊住,緊接着嘆了口氣。
紅姐交給的任務沒有完成。
蔣漁適時道:“他就那樣,你不搭理她,他一會兒就會湊上來找你。”
李心水聽見了他的聲音,畢竟好久不見,覺得既熟悉又陌生,她綳了一會兒,才道:“蔣漁,我現在在混娛樂圈,我接了紅姐的廣告,紅姐你知道吧,煢煢的設計師,挺有名的。你呢?你還好吧?應該很好,我知道你今年又拿到奧運冠軍了。”
李心水一直在笑,她笑起來很好看,眼睛是亮晶晶的,左邊的臉上有梨渦,右邊的臉上還有一個酒窩。
也許酒窩裏真的有酒,她一笑,他就醉了。
再醉就該變成傻瓜了。
蔣漁一竄,這就竄出去了老遠。
又覺得這樣不行,便又游回來了一點,整個人都泡在水裏,和她道:“你先到觀眾席上坐一會兒,等我再游幾圈。”
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等我再游幾圈,我帶着陸芒一塊兒去找你。”
“好……”李心水點頭答應,張了張嘴,後頭的話還是沒有說。
她其實想告訴他,他就是不帶着陸芒,也沒關係。
才見面就麻煩他,她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李心水老老實實地走到了觀眾席,原本想坐在第一排的,可看了看坐在靠後面一些的紅姐,還是走了過去。
“紅姐。”
“叫不來?”
“嗯,應該一會兒會過來。”
紅姐點了點頭,往裏坐了一個位置,把外面的讓給了她。
李心水才坐下,紅姐就問她:“剛才下面在喊什麼呢?”
“沒……沒什麼!”李心水心虛地扯着謊。
“真沒什麼?”紅姐已經笑出聲了,碰了她一下,特別八卦地道:“哎,你真看過蔣漁裸|泳?”
李心水真不知是該吐槽陸芒的喊聲太大,還是吐槽紅姐的耳朵好使。
她四處看看,不相信地問:“離這麼遠,也聽見了?”
“嚎那麼響,聾子才聽不見!”紅姐吐槽了一句,戳了戳她又道:“快說,你什麼時候看過蔣漁裸|泳?他……尺寸怎麼樣?”
李心水簡直要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了,她紅着臉解釋:“我和他是發小,打小一塊兒長大,四五歲的時候見過……”說完,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又心虛了:“嗯,七八歲的時候,他游泳,他媽就會讓他穿上泳褲,再後來我們住的巷子拆了,就沒見過了。”
李心水沒說,七八歲的時候,蔣小魚其實還特別喜歡奔放着,每一回都是被他媽拎着耳朵,逼着他才肯把泳褲給穿上。
那條泳褲的樣式,李心水記憶猶新,不是什麼名牌的泳褲,就是在他們市游泳館門口的地攤上買的,深藍色的底色,上面還有數不清的小黃鴨。
還記得,已經頗有審美的蔣小魚和她吐槽過:“什麼破泳褲,難看死了!”
其實想想那時候,他也挺不容易的。
李心水越回憶就越想樂,忍了又忍,終於忍出了面癱臉。
“我知道,小的時候見過也是見過。雖說什麼玩意兒都離不開後天的發育,可天賦異稟也是有的。你給我比比,他小時候的……嗯,有多大?”紅姐不依不饒地問着。
李心水啼笑皆非,鬼使神差地伸出了食指,又很快收了回來,憋了半天道:“我不記得了,真的不記得了。”
那小手,白白嫩嫩的,短短的一小截。紅姐往後一仰,笑的肚子疼,這傻孩子,伸出的手指頭,夠他樂一天了。
蔣漁其實根本就沒心思游泳,在水裏隨便遊了一會兒,撲騰了幾圈的陸芒便湊了上來。
“師哥,那丫頭到底是誰啊?”
蔣漁心不在焉地:“嗯。”
陸芒給了他一拐,“你嗯什麼嗯?跟發|情了似的。”
那一拐正拐在蔣漁的胸口,他竟也不惱,笑了笑道:“你剛才說什麼?嗯,其實你說什麼都不緊要,我不是準備介紹你拍廣告嗎!你拍下期的吧,這期……我拍。”
“為什麼啊?”
“什麼為什麼!你小時候沒看過十萬個為什麼啊?”
“不是,我一開始不想拍,你嘚吧嘚吧勸了我半宿,我好不容易鬆動了,你又說你拍。師哥,你是逗我逗我還是逗我呢?”
蔣漁也覺得自己這回有些不地道了,看把人家多耿直的小伙,都弄糊塗了。
蔣漁溝了他的肩膀道:“這一次,算我搶你耍帥的機會了,下回還你一個比這個好的。”
“不是,我就是想知道為什麼?”陸芒一臉的想不通,拗在了一條筋上。
蔣漁把剛才那一拐還給了他,“上面那個看見沒,這一次的廣告,她也要拍。”
“然後呢?”
嘿,這小子,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蔣漁一把把他摁在了水裏,再拉上來,拎着他的耳朵道:“那是我的。”
陸芒擼掉了臉上的水,“你要不要臉啊師哥,別欺負我人傻,你以為我剛才沒聽明白你們的話,告訴你,我聽的可明白了。聽話音,你們兩個有多少年沒見了,這才一見面,你就說人家是你的,人家答應了嗎?走走走,咱去問問,你看看人家給不給你兩個大耳光。再說了,人家長的也挺漂亮的,你怎麼知道人家就沒個現成的男朋友呢!”
陸芒說的,可不就是蔣漁隱隱擔心的事情。
這一會兒,他拿出了在賽場上的狠勁兒,道:“說是我的就是我的。”
陸芒張了張嘴,覺得自己無話可說,但還是說了一句:“師哥,你也太不要臉了。”
從觀眾席上看,那條騷藍色的小泳褲和那條熒光綠的小泳褲,不好好游泳,總在打打鬧鬧。
大賽剛完,不管是教練員還是運動員都處在自我放鬆的階段,所以,基本上也沒人管。
沒多一會兒,兩個人停止了打鬧,騷藍色還是2號泳道,熒光綠就去了3號泳道,兩個人齊頭並進,一氣遊了二十圈,又一塊兒出了泳池。
熒光綠揮了揮手,拿了條毛巾向後頭的更衣室走去。
騷藍色圍了條毛巾,擋了下重點部位,上了觀眾席。
基本上所有的水上項目比賽,都能算上最性感的運動之一。
可以輕易而舉調動世界各國人民的熱情,大概就是因為俊男美女們的鮮活肉|體。
像跳水比賽,官方打出的“明明一點都不污,可看起來就是污”的字幕,總是擋在很奇怪的地方。
像游泳比賽,也總有眼尖的運動迷發現誰誰誰又激|凸了。
人們關注比賽結果的同時,也不忘用一雙善於發現的眼睛,去尋找一些刺激情緒的小新聞。
以上這些,是看見蔣漁將毛巾圍在腰間時,李心水忽然想到的。
不知道是何原因,她覺得越擋越羞澀,她的眼睛看上不是看下也不是,只好扭了扭頭,看着紅姐。
幸好,紅姐一見蔣漁走來,便陰陽怪氣地道:“喲,這不是世界上最帥的運動員嘛!”
虧完了,緊接着問:“陸芒呢?”
李心水並不覺得紅姐是在問蔣漁,下意識站了起來,“我剛才看他往後面走,去更衣室了吧!”
說著,快速地看了一眼蔣漁,然後又別過了臉。
蔣漁道:“哦,陸芒說了他不想拍廣告。”
紅姐以為蔣漁耍賴,抬了眼皮,拉着奇怪的腔調:“那怎麼辦啊?”
“我拍。”蔣漁利索地說完,又詢問紅姐:“行不行?”
“行。”這句話不是紅姐說的,而是從李心水那兒冒出來的。
說實在的,她剛剛坐在觀眾席就一直都想跟紅姐說,為什麼非得找陸芒拍廣告?蔣漁也行啊!
紅姐翻了個白眼,“怎麼著,你們倆是打定了主意肥水不流外人田了是吧?”
他的話裏有話,李心水聽出來的意思是說她故意在幫蔣漁,她挺不好意思的,沒接話。
蔣漁聽出來的話音就多多了,眉峰一挑,不置可否,還衝着紅姐瞪了瞪眼睛。
紅姐氣樂了:“這回拍的可是最新款牛仔褲的廣告……得,便宜你了。”沒說怎麼便宜,不過到底把那一瞪還給了他,又和李心水道:“行,咱們走了。該走的程序,我讓助手來辦。”
李心水覺得事情轉變的也太快了,又一想,蔣漁畢竟是蔣漁,要金牌有金牌,要顏值有顏值,大概紅姐樂於順水推舟吧!
等到李心水先走到了觀眾席的走廊上,紅姐橫了蔣漁一眼,低聲笑罵:“小流氓。”
可不是小流氓,小小年紀,就在人家小姑娘面前裸|泳了。
蔣漁沒有回嘴,因為往觀眾席下走的李心水忽然又調回了頭,走到他的跟前,“對了,你手機號碼?”
蔣漁微微扯了下嘴角,勾勒出一個很好看的弧度,他沒讓笑容徹底展開,迅速報出了一串號碼后,又道:“你打吧,我的手機放更衣室了。”
衣服換了一半的陸芒,聽見了手機聲響,在柜子裏摸了半天,先摸出來的手機是他自己的,又翻找了一下,這才找到蔣漁的手機。
只見來電顯示上顯示的是“小河”,他正要去接,那邊已經掛了。
他還在想,他和師哥共用一間宿舍,還共用一個儲物櫃,除了牙刷不共用以外,基本上什麼都是混在一起的,他怎麼沒聽師哥提過這個“小河”呢!
另一邊的游泳池前,蔣漁還在笑着道:“回頭,我給你打電話啊!”
終於能打電話了!
李心水眯眯笑着點頭,存好的聯繫人姓名是“蔣小魚”。